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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Chapter10【和親王的約定】 文 / 飛絮晚悠

    夜晚出奇的寧靜,漆黑的房間裡什麼都看不到。對房屋的佈置還不熟悉,莊欣舞壓根兒不知道頂燈的開關在哪裡,只能憑感覺在黑夜裡向前摸索。

    「啊!……疼疼疼死了……」剛剛逃到客廳,一個沒留神兒小腳趾頓時撞到了桌腳,神經像是被刺中了一樣,莊欣舞頓時疼的滿地打滾。那種疼痛真是意外的揪心啊,兩眼的老淚都忍不住從眼眶裡擠出眼角。

    「沒想到,你還真是笨呢。」就在這時,克勞德已經從房間裡追了出來,「哦,差點兒忘了,人類在夜晚是看不到東西的,呵呵呵……」黑暗中看不到克勞德的表情,但是卻能聽到他冷冷的笑聲,還有看到那一雙像野獸般冒著綠光的眼睛。

    「撞疼了嗎……?」

    「你別過來!!」克勞德正想靠近,莊欣舞拚命地大喊起來,她的手在空氣中亂摸著,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或者是任何一個讓她有安全感的東西。然而很湊巧的是,右手剛剛伸向茶几,便一下子摸到了桌上的那把水果刀,「我不會屈服的!你要是再走進一步我就不客氣了!」

    「親愛的,別這麼倔強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說了別過來!」

    「呵呵,簡直像只小野貓……」克勞德毫不引以為意地走到了莊欣舞的旁邊。蹲下身子,突然一把抓住莊欣舞的腳踝!

    「哇啊——!」莊欣舞整個人幾乎被倒拎起來,以極其尷尬的姿勢正對著克勞德,「唔……你這個……混蛋!」用盡全力地掙扎著,此時莊欣舞再也忍不住了,手上的水果刀瞬間揮了出去,頓時,手上傳來一種刺穿的強烈感覺……「啊——」莊欣舞急忙鬆開右手,那鋒利的水果刀已經刺進了克勞德的腹部。

    此時,一切都好似靜止了似的。克勞德鬆開了莊欣舞的腳踝,兩個人呆呆地愣在原地。原來親王的血液在月光下是會發光的!那溫暖的液體一點點落下,發光的血液就像螢火蟲一樣在空中飄散著,然後慢慢消失。

    小舞沒想到會這樣的,她並不是真的要去殺他。只是那一瞬間腦袋裡一片空白,手就這麼不聽使喚地揮了出去……

    「小舞,你……!」右手捂著水果刀刺中的部位,克勞德的嗓音低沉沙啞,那聲線裡似乎帶著憤恨的感情,一雙野獸般猙獰的眼睛直勾勾地瞪了過來。

    「嗚……」聲音像是卡在嗓子眼兒一樣發不出來。()看著他恐怖的樣子,莊欣舞全身像是掉進冰窟般,全身都哆嗦開了。

    「臭丫頭你給我過來,我這會饒不了你!」

    「哇啊啊啊啊……救命啊!!」在克勞德還沒向她伸出魔爪之前,莊欣舞一骨碌坐起身,驚慌失措地跑出了家門。

    鞋子掉了一隻,光著腳丫跑在石子路上真是又冷又痛。一邊漫無目的地朝草坡下狂奔,莊欣舞的心裡亂成了一鍋粥。自己刺傷了那,害他流了那麼多血,怎麼辦、怎麼辦?他會死嗎?他要發起飆來,會把整個鎮子的人都吃光吧?

    「瑪麗安……」

    不自覺地,莊欣舞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個畫面,可憐的小女僕被那親手撕成兩半的畫面!血和內臟噴得到處都是……

    不會吧,老天!小芹不會和她一樣的下場吧?想到這裡,小舞的兩條腿一下子軟了下來,扶著路邊的一棵,肩膀一直在抖著,「這下慘了,怎麼辦呢……?」自己好像真的做了無法挽回的事情,差點兒忘了,那可是個嗜血成性的魔鬼啊!嗚嗚嗚……

    「小舞?你怎麼在這兒?」

    正當莊欣舞驚魂未定,慌作一團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咦?」回過頭去,只見一道手電筒刺眼的燈光正好照在她的臉上,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姑媽?……姑父?」強光之下,莊欣舞認出了兩張熟悉的臉孔,「你們怎麼……?」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兩個大人身後探出了一隻小腦袋,帶著抱歉的表情,鬱鬱地向莊欣舞望去。

    「小舞姐姐……」

    「小芹?!」莊欣舞一把抓住那小女孩的肩膀,「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被那咬到了嗎?快點讓我看看你的脖子!」

    「小舞你在說什麼呢?這丫頭好的很呢!」姑媽的口氣帶著點兒教訓的味道,「半夜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布娃娃忘在沙灘上,於是就跑回去取,真的是快被她氣死了!」

    「誒?……怎麼你不是被那……」聽到這樣的回答,小舞頓時蒙了。

    「呵呵,謝謝你跑這麼遠來找這丫頭,辛苦你啦。」姑父爽朗的笑著,用力地拍了拍小舞的肩膀。

    「可是……不對啊!門口那只死公雞又是怎麼回事?」

    「哦,那是本地的習俗,家裡有遠方親戚來的話,第一天晚上就要殺隻雞敬拜神靈。這種海濱小鎮,很講究風俗習慣的。」姑媽深深歎一口氣,「說起來,我到現在都不怎麼敢殺雞呢,自己也被嚇壞了,當時一定吵醒你了吧?」

    「呃……」像是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下來似的,莊欣舞表情僵硬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和克勞德無關?那麼那為什麼又……

    「哈哈哈,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快點回家去吧。」說著,姑父大步地向前走去。

    糟了!自己弄巧成拙捅了克勞德一刀。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該不會死了吧?不會的不會的,南宮希月說過,吸血鬼是不老不死的生物,也不會受傷不會生病,克勞德那一定沒那麼容易死。雖然這麼說沒錯,但……此時此刻,小舞的心裡卻被一股說不出的奇怪感情堵塞著,像是內疚,又帶著一點點擔心。莊欣舞已經控制不了心裡的忐忑,腳步飛快地跑在姑媽和姑父之前,第一個衝回了家門。

    「克勞德——!」

    打開客廳頂燈的一瞬間,莊欣舞愕然地呆在原地。客廳裡沒有看到克勞德的影子。那把水果刀像往常一樣擺放在果盤裡,四下裡沒有任何不尋常的痕跡,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那到底怎麼樣了?雖然不情願,但是她還誓起勇氣再一次來到了克勞德房間的門口。一路跑回來,小舞微微有些氣喘,伸出手想要,但是心裡卻很害怕。低頭望去,順著門縫投射出那微亮的燈光,隱約可以看到門裡有黑色的人影在走動。「呼……」他沒事,莊欣舞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是偉大的血族的親王,人類的武器怎麼會傷的了他呢?只是……自己今天凝激的反應和誓死的抵抗可能才真正地傷了他吧。在自己的腦海裡,克勞德從來都扮演著壞人的角色,所以,一旦有問題發生,第一個就想要污蔑到他的頭上去。這是一種武斷,也是一種不信任……他是殺死瑪麗安的兇手,但是同時卻也喋喋不休地說著「我愛你」的話。今後他也勢必要繼續頂著哥哥的身體圍在自己身爆該用怎麼去面對他呢?此時此刻,莊欣舞已經搞不清自己的心情了。

    夜風還在輕輕的吹著,漆黑的天空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遠處。終於不再只想著「那個人」的事了,只是這一夜,卻意外的漫長……

    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新倒在,莊欣舞好不容易又睡過去。直到第二天中午,小弟小妹放學回家,那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才讓她緩緩地從睡夢中醒過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許久以來她從未睡的這麼深沉過,第一次感到自己是要睡死過去一樣,全身都很倦很累。

    「小舞,醒了嗎?都該吃午飯了呢,快點起床吧。」姑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嗯嗯,對不起我起晚了……」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莊欣舞換上一件乾淨衣服,走出了房門。一番洗漱之後,腦袋總算清醒了。廚房裡飄出飯菜的香味兒,姑父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這久違了的家的感覺讓莊欣舞總算打起精神來了。

    今天的天氣看上去不錯,藍色的天空點綴著一塊塊白色的雲海,就像一副的油畫掛在天空。屋簷下的靠椅上,一個身影悠哉地坐在那裡,看到他的一瞬間,莊欣舞全身的肌肉好像都變得僵硬起來。

    和其他的吸血鬼不同,克勞德從來不懼怕陽光,就像從前的哥哥一樣,在陽光下的時候,他的身體是那麼好看。儘管靈魂不同,但是不說話的時候,克勞德的樣子看上去和哥哥一樣,還有那熟悉的背影,不禁勾起了莊欣舞內心點點的回憶。

    「那個……」總覺得自己該說點兒什麼,於是乾咳了兩聲,莊欣舞湊到了克勞德身爆「姑媽說開飯了。」

    「……」

    「還有……昨天的事情,是我搞錯了。」莊欣舞努著嘴巴,將臉別到一旁,「弄傷了你,很抱歉。」

    「……」

    許久之後,克勞德一句話都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望向遠方。莊欣舞知道,他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真是小氣的男人!用那麼下流的手段欺負自己,都還沒找他算帳呢……!

    「我沒有生氣,也不是小氣的男人。」就在這時,克勞德突然轉過臉說道。

    「誒誒?」

    「小舞,你就那麼不喜歡和我做『那件事』嗎?就那麼討厭和我結合?」

    「唔……」一句話頓時羞得莊欣舞無地自容,「廢話!那……那是當然的啊!既然沒有感情,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可是你以前很愛我的,要怎麼才能讓現在的你也對我有感情呢?」

    「……我不知道。」

    「我愛你。」

    「喂!別這麼大聲,被姑媽他們聽到的話……」

    「小舞,我是真的愛你,就算想你也是因為我愛著你啊!」說著,克勞德緊緊地抓住小舞的手,那眼眸中第一次閃著如此深情的光。

    「克勞德……」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莊欣舞的心裡已經是一團亂麻,心裡像是有把銼刀在來回銼著,「那麼,我問你……如果我的前世不是芙蕾的話,你還愛我嗎?」

    「……」

    克勞德不會回答的,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從一開始就被注定好了的……他當然不會!他,還有那個人都一樣,他們迷戀的是那所謂的「純白靈魂」,並不是真正的自己。這個世界上真的愛著自己的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克勞德,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掙脫克勞德的手,莊欣舞的聲音略帶悲傷。

    「什麼事?」

    「從今後,不要再吸人血了好嗎?」

    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小舞心裡很明白,對於血族的親王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就像是強迫老虎改吃素,是挑戰血族法則的,是違背惡魔綱常的。當有一天克勞德退位了,也許他都後代們都會忍不住嘲笑……從前有一位素食的親王,他竟然拒絕喝人血。

    聽了小舞的請求,深深吸一口氣,克勞德擰起了眉,「小舞你聽著……如果這是芙蕾的願望的話,不管是什麼我都答應!」

    「那好,」莊欣舞用力點點頭,「再帶我去一次失心之城,好嗎?」

    「你要做什麼?」克勞德突然感到一陣驚喜,「你終於決定回到我身邊了?」

    「不……我想在白百合花園,親手埋葬那些被你殺死的人類。」

    「哈哈哈哈……」莊欣舞的話音剛落,克勞德突然笑的前仰後合。

    「你這是笑個什麼勁兒?我在幫你贖罪啊,難道你都不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內疚嗎?」

    「呵呵,不是,我是在笑……」努力地將笑意任了回去,克勞德望著莊欣舞的臉「原來從過去到現在,我的芙蕾都沒有變啊。你的所作所為一直都是這樣。」

    「你這,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才明白?我不是芙蕾,我的名字是莊欣舞!」莊欣舞不滿地叫道,「少把我和已經不在人世500年的人混為一談!」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克勞德嘴上答應,但是事實上卻根本沒把莊欣舞的抱怨當一回事。「這樣吧小舞,我教你句古老咒語,這樣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穿梭在人間界和失心之城了。」

    「咒語?」

    「是的。但是你要記住,這句咒語只有在月光下念的時候才有效,而且,絕對不能把它告訴別的人類!」克勞德

    「嗯,我保證!……你說吧。」

    「那句咒語就是……cupio,virtus,licet!」

    一霎那,古老而神秘的咒語,像是湧泉般傾洩進莊欣舞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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