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卡羅說的定期交流會全稱是「魔法進修組織國際會議」,它不是定期舉行的,也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正式會議,從前更不會有正規的魔法學校——如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前去湊熱鬧。
近百年來巫師世界風起雲湧,不時有這樣那樣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的人企圖搞中央集權,所幸大多數人對他們的被代表尤為逆反,紛紛團結起來抵抗,從而瓦解了一次又一次滅頂之災。正是那些個渴望稱王稱霸的人,使得原來門可羅雀的「魔法進修組織國際會議」擁有了如今的規模和人氣。
一部分渾渾噩噩的巫師們終於發現精進魔法的重要性,同時也意識到作為一個巫師不精通魔法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好比飛行員不會駕駛飛機,司機不會開車。
當這樣的概念在巫師世界獲得普遍認同之後,各類魔法進修學校開始扎堆出現——速度堪比街頭小廣告的刷新頻率,就這麼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折騰了數十年,魔法進修學校逐漸形成氣候,也逐步被大眾認可。都說窮極思變,實際上無論處在哪個階段,人都是求變心切的,有了認知度後就開始琢磨如何才能更上一層樓,進修學校的負責人們也不例外。
於是乎,始終名不見經傳的「魔法進修組織國際會議」在這些頭腦靈活,發了瘋的想要出名的巫師們的造勢推崇下,換了新包裝重新走入人們的視野。早先,它叫「進修者會議」,不得不說加上了「國際」後彷彿一日千里,高端上檔次了。話又說回來,此舉也確實吸引了一些小有名氣的組織加入,尤其近三年來,會議舉行期間可以看見正規魔法學校的身影了。
照這個趨勢,長此以往……進修學校的負責人們喜極而泣。
當他們收到來自德姆斯特朗專科學校的回復,卡卡洛夫教授明確表示願意參加這次會議之時,負責人們幸福得快要昏過去了。歐洲三大學校的之一的德姆斯特朗啊,這已經不是一般級別的小學校了,人家要歷史有歷史,要成就有成就,要後台有後台……負責人們腦補到此,抱頭痛哭。
德校聖賢在上,卡卡洛夫打從骨子裡看不上這什麼進修組織會議,就跟野貓野狗聚餐似的,感覺特別掉價,他們德姆斯特朗還用得著在低端場合證明自身價值?兩年前他肯定這麼想,如今不然。現在的卡卡洛夫教授深切地洞悉了「一視同仁」的必要性,威克多.克魯姆等一大批優秀選手即將畢業之時,他就意識到時間的緊迫,他心急啊,火燎啊,他抓頭髮苦思冥想啊,經過幾個月的悄悄觀察,得出近些年幸運女神毅然移民,再不可能帶給他下一個克魯姆的結論後,校長忍痛放棄了魁地奇事業的可持續發展目標,嘗試開展其他產業。
下一輪堅實可行的計劃沒有出台前,卡卡洛夫決定多出去遛彎,多在大型場合出風頭,最好能趕上幾波媒體採訪,增加出鏡率,所謂頭可斷血可流,風頭不能隨大流。
新學年伊始,當卡卡洛夫為成功招進女學生,打破學校多年來「男校」的錯誤評價,重獲來之不易地成就感的時候,「魔法進修組織國際會議」的再次不穩定性召開滿足了校長迫切想把「愛」灑向全世界的美好嚮往,他很高興地回信了。
卡卡洛夫是準備紆尊降貴地駕臨低端場合接受朝拜和奉承的,可惜他忘了很重要的一點,既然幸運女神移民了,他該如何保障自己心想事成?
二、
二人坐在平穩飛行的校長專用馬車內,卡卡洛夫教授沉思良久,忽然表情凝重地抬起頭來,海姆達爾連忙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斯圖魯松,你要記住。」卡卡洛夫貌似深沉。
海姆達爾更加不敢大意,挺胸收腹抬頭表決心,他的慎重取得了卡卡洛夫校長的充分肯定,校長先生在心裡默默點頭。
賣完了關子的校長先生繼續說:「等會兒跟我入場以後什麼話都別說。」
海姆達爾小心翼翼地求證,「什麼話都不說?」
卡卡洛夫繼續深沉地點頭。
海姆達爾很想問為什麼,但見對方一臉的高深莫測不由得肅然起敬。
「我明白了。」海姆達爾老實巴交的說。
「等別人跟我們說話,你再說點什麼應付他們。」卡卡洛夫輕描淡寫的給他支招。
海姆達爾使勁掐手掌心不讓自己咧嘴笑出聲來,校長是囑咐自己跟他一塊兒擺譜,他怕自己不領會精神,才多此一舉地揭曉了答案。主席先生緩了好半天才無聲地用力點頭,生怕自己一出聲就破功。
卡卡洛夫可能又想到別的也很緊要的細節,剛準備張口,整個車廂猛地一震,身子前傾的卡卡洛夫雙膝一曲,差點跪在海姆達爾跟前,好在海姆達爾眼明手快托了他一把,沒讓他出醜。
卡卡洛夫羞惱不已,囧囧地道了聲謝,然後凶神惡煞地推開小窗探出腦袋,此時馬車已經來到會議舉行地西班牙巴塞羅那的上空,窗外人仰馬翻的空中交通讓滿肚子火的卡卡洛夫大吃一驚。
怎麼突然塞車了?
巴塞羅那的老城上空擠滿了形式各異的馬車,樹立在半空被施了魔法的定時交通指示牌每過五分鐘旋轉一次顏色,為擠壓在東西南北的漫長車流放行。等待途中不乏偷跑插隊的——這種情況往往會換來無休止的爭論,再加上騎著掃帚挎著小籃兜售商品的巫師在隊伍裡見縫插針。馬車、掃帚擠作一團,尖叫、怒罵不絕於耳,指示牌根本起不到應有的疏導作用。
德姆斯特朗的馬車排在了進城隊伍的最末端,卡卡洛夫遙望前方,隊伍長的令人髮指。
「這位老爺,要不要來點帶勁的?」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咧著大大的笑容靠過來。
卡卡洛夫臉色難看地瞅了他一眼。
青年假裝沒看懂對方的不耐,用還算流利的英語快速道,「包管您吃了還想吃,用了還想用,我們店的商品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卡卡洛夫往他胳膊上的提籃內一瞧,「xx牌小藥丸包您擁有狼人的勇猛體魄,**的美好夜晚」,校長臉色大變,他伊戈爾.卡卡洛夫還需要這種東西才能度過美好的夜晚?!開什麼玩笑,他卡卡洛夫……轉眼發現海姆達爾好奇地朝這邊張望,卡卡洛夫刷地一揮手,「去去去,別在這裡賣東西,我們不需要!」
「別啊,您看不上這個,我還有別的……」
「什麼都不需要!」卡卡洛夫不容置疑。
青年催動身下的掃帚稍一側身,十分巧妙地與馬車內的海姆達爾四目相對。
「這位老爺,您需要點什麼嗎?」
卡卡洛夫的臉頰微微抽動,不過他沒有阻止。
海姆達爾挪了過來,友好地微笑,右手毫無顧忌地翻動籃子裡的樣品——卡卡洛夫見他這樣眉心都快擰成麻花了。
海姆達爾說:「外面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排了這麼長的隊?老城裡發生什麼了嗎?」
青年見他與自己攀談,又見他對籃子裡的東西貌似有點興趣,連忙知無不言,「西班牙魔法部的巫師交通管理部門在鬧罷工,他們掐斷了飛路網,註銷了全國現行的門鑰匙,關閉了大門,現在就連西班牙部長都只能趕馬車上下班。」
幻影移形不是每個巫師都耍得好的,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半吊子千萬別湊熱鬧。估計西班牙的這位部長是個謹慎人。
「為什麼鬧罷工?」海姆達爾問。
「還能因為什麼。」青年意味深長的說。
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海姆達爾露出瞭然的神情,「這樣就沒人管管嗎?太耽誤事了。」
「為了確保老城的安全,所有進入老城的馬車都得老老實實的排隊,等你們的馬車正式進了城就能看見負責登記的工作人員,」青年看看前面,口吻稀鬆平常的說,「輪到你們大概還要4、5個小時吧,還是挺快的,今天加派了人手。您不再來點別的?」
海姆達爾搖搖頭,手中握著一隻浸泡了薄荷葉的藥水瓶,拔開木塞子會冒綠煙,這種煙據說好處多得讓人意想不到——美容養顏、百病不侵、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其實就是起到一點提神醒腦的作用,誇大其詞是全世界廣告的通病。
「使用的是我們家自己種的薄荷葉,包管藥到病除。」青年熱情的介紹。
卡卡洛夫聽到「包管」就頭疼。
青年不想在冷漠的年長老爺身上白費功夫,收了一個西可後控制著掃帚往隊伍後方飛去。
卡卡洛夫說:「你根本不用花這個錢。」以卡卡洛夫的社會經驗來看,一個銀西可絕對是買貴了。
「我沒見過這個,聞著挺香挺舒服的。」海姆達爾把瓶子收好。
卡卡洛夫撇撇嘴,「看來我們連提升高度越過去都不可能了。」那青年說要登記神馬的,校長先生眼看出行不利,心情一落千丈,甚至有點後悔如此勞師動眾。
正琢磨著是不是乾脆打道回府,海姆達爾的叫聲響起,「教授,快關窗!」
卡卡洛夫機靈地用力一拽,車窗砰地閉合,擋住了爭先恐後往他們這兒湧來的一大撥小籃子。商販們騎著掃帚大失所望地擠在窗玻璃前,不時朝內張望,可惜校長的馬車窗戶經過特殊處理,從外往內看一片模糊。
三、
最後還是「魔法進修組織國際會議」派人來把他們領回去的。
卡卡洛夫不免喜形於色,對自己「紆尊降貴」的決策更加肯定了幾分,看看,人家多重視咱!
他們在負責治安的警察部隊巡邏員的帶領下順利進入老城,馬車最終停靠在一棟由灰色石頭打造的哥特式建築旁,房屋細節玲瓏但不失氣派,窗台上擺放的鮮花嬌艷欲滴、繽紛奪目。
二人推門下車,卡卡洛夫四平八穩地與看門人寒暄,似乎不是第一次來了;海姆達爾好奇地東張西望。巫師巡邏員試圖在撒哈拉血鬃的脖子上掛警示牌時,被焦躁的血鬃一蹄子掀翻,血鬃怒瞪幾個一臉駭然的巡邏員以及他們手裡的牌子,跺蹄子噴鼻息表決心。
巡邏員們被它的磅礡氣勢震撼住了,推推搡搡地不敢動手。那牌子是用來告訴其他巡邏員這輛馬車已經登記過的證明,巡邏員們朝這邊看來,海姆達爾趕忙轉開臉湊到校長身旁假裝心無旁騖地聽他們說話。
巡邏員們等了會兒仍等不到合適的談話時機,無計可施之下把牌子掛在車廂外的燈架上。撒哈拉血鬃甩脖子發出陣陣嘶鳴,那活靈活現的鄙視眼神,幾個巡邏員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這一邊,與看門人寒暄完了的卡卡洛夫回頭招呼海姆達爾,二人結伴走進看門人打開的木門內。
「斯圖魯松,情況有變。」玄關處燈火昏暗,即便如此,卡卡洛夫氣急敗壞的臉色在幽幽燈火的映照下一覽無遺。
「怎麼了?」海姆達爾問。
「進門後就知道了。」卡卡洛夫說完,停在一副巫師棋前,這幅棋子被安置在一面牆壁上,兩方走勢已初具規模。卡卡洛夫盯著棋盤思考片刻,指著皇后說:「你,到這兒來!」
那枚棋子一躍而起,落在卡卡洛夫指定的格子內,而後棋子發出聲響,略顯刺耳,
入口在二人面前緩緩打開,卡卡洛夫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
明亮的光線噴.薄而出,瞬間包裹住他們。
四、
海姆達爾終於明白「變」在哪兒了,偌大的穹頂式大會議廳內,人頭攢動的與會者中,他看見了不止一位的校長級人物。不是進修班負責人級的,而是與卡卡洛夫相等的魔法學校校長的級別。
他看到了海德格拉克的校長耶爾韋夫人,還看到了布斯巴頓的馬克西姆夫人,甚至還有霍格沃茨的……副校長斯內普教授。
卡卡洛夫同樣震驚於本次交流會的規模,他以為他是來提高會議等級的,如今看來他才是被提高的那個。卡卡洛夫心裡懊惱得捶胸頓足:讓你衝動,讓你得意,這下還怎麼凸顯德姆斯特朗獨一無二的高端地位啊!!!
「教授。」海姆達爾小聲說。
卡卡洛夫猛地一回頭,眼神說不出的凶殘,海姆達爾硬著頭皮嘀咕:「這位先生在和您說話。」
卡卡洛夫這才驚覺眼前有個人,定睛瞧去,原來是「魔法進修組織國際會議」的創始人之一,同時也是路易斯魔法進修學校的創辦人路易斯.森特利亞。
留著一臉大鬍子的森特利亞熱情洋溢地握住卡卡洛夫的手,「歡迎您,卡卡洛夫教授,我一大早就因為您的即將到訪坐立不安,中飯只吃了平時的一半!」
卡卡洛夫那圓滑動聽的嗓音挽救了他的失態,「榮幸之至,接到你們的邀請我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覺。」
倆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於對方蹩腳的謊言,貌似關係密切地朝會議廳深處走去。
「那是……」森特利亞看向卡卡洛夫身後。
「德姆斯特朗新一屆的學生會主席,海姆達爾.斯圖魯松。」卡卡洛夫驕傲的介紹。
「哦……」森特利亞的拖腔意味深長。
海姆達爾揚揚眉毛,他原來因為卡雷爾.迪呂波的案子和西班牙魔法部鬧過矛盾,不怪這位森特利亞先生大驚小怪。他都能猜出西班牙魔法部在國內怎麼宣傳自己的惡形惡狀,又是怎麼不遺餘力地鞭笞抹黑,森特利亞先生的反應已經屬於心理素質強大的了。
卡卡洛夫可能也想到了什麼,森特利亞的冷淡讓他感到很沒有面子,於是對海姆達爾說:「你自己去轉轉吧,這裡有不少老朋友。」卡卡洛夫因其特殊的經歷,對敘舊比較排斥,尤其是英國那邊的舊。
海姆達爾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目送校長在森特利亞的引薦下笑容誇張地融入一群爭相高談闊論的人群中,才轉身尋找自己的目標。
他遠遠看見斯內普和一位綠袍巫師低頭說著什麼,看上去不希望被打擾,他打消了現在上去攀談的念頭,轉身與一個貌似十分無聊的女巫撞個正著。
「哦,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女巫沮喪地苦著臉。
她手裡的蛋糕全喂到了海姆達爾的袍子上,本屆會議由冷餐會形式展開,海姆達爾很快在靠牆的餐桌上找到了排成螺旋狀飛舞的同款蛋糕。
海姆達爾見她只是一個勁道歉,只好自食其力,拿出魔杖唸咒語清除了巫師袍上的奶油、堅果和果醬。
女巫兩眼放光地說:「你的魔法真棒!你是哪間學校的?」
「德姆斯特朗。」海姆達爾謙虛地搖頭。
女巫一臉迷茫,「德姆斯特朗?有這間學校嗎?」
海姆達爾遲疑道,「……你不知道德姆斯特朗?」
女巫搖頭。
海姆達爾默然。
女巫誤解了他的沉默,安慰道,「沒關係,你可以轉校。」
海姆達爾哭笑不得,要是校長聽到了八成會抓狂。
「為什麼要轉校?」海姆達爾不解。
「越出名的學校越吸引有能力的老師。」女巫以為他是個菜鳥,循循善誘,「你還年輕,在選擇學校的時候不能意氣用事,要為前途考慮,決不能馬虎。為了你的未來著想,只有轉校才是正確的選擇。」
轉眼就忘了她才稱讚過海姆達爾小露的那一手魔法,大概以為他學來學去就這麼「一招鮮」。
他都不知道德姆斯特朗已經「凋敝」成這樣了……他隱隱察覺出二人的對話主題實則風馬牛不相及,但他不准立刻糾正。女巫口中的「學校「可能指的是進修學校,不是魔法學校。
老實說他對進修學校這一領域一無所知,科索爾兒童基金會下屬的進修學校還算有點瞭解,但那是公益性質的,與社會上營利性的進修學校不一樣。
「你是什麼學校的?」海姆達爾問。
女巫眉飛色舞的說:「我是火燕進修學校的學員,主攻生活魔法,我的目標是將來能進入雜誌社做生活專欄的編輯。」
通常情況下,畢業於正規魔法學校——好比歐洲三大——的巫師可以直接上崗,除非就職前需要上崗考核——治療師就是如此,當然也有巫師在校成績不理想,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或者業務能力太差被辭退,這樣的人為了提高能力也會參加進修學校,但不常見,自詡尊嚴不可侵犯的畢業生寧願自修也不會報名這類學校,一是覺得沒面子;二是因為看不上;三才是最主要的,需要額外花錢。吃慣了進口高檔糖果的人會嫌棄麥芽糖又苦又澀,忽略麥芽糖的好處。
如今的魔法進修學校在分類選擇上實際已經走在了傳統魔法學校的前面,女巫所說的「主攻生活魔法」在海姆達爾聽來十分新奇,沒想到魔法世界也開始分專業了。
海姆達爾感到特別長知識,忙問,「生活魔法怎麼區分?什麼樣的魔法是生活魔法?」
女巫越來越同情他了,「現在轉校還來得及,你是剛入校的吧。」
「沒,已經六年多了。」海姆達爾鎮定地說。
女巫張口結舌,八成沒見過讀了六年多還沒考出證件的進修學員。六年多……這要花多少錢啊……女巫有些騎虎難下,拿不準是否繼續遊說他轉校,但是不轉吧,總不能眼睜睜地任他繼續上當受騙。女巫已經把海姆達爾當冤大頭了,各行各業都有打著幌子行騙的毒瘤。
「你還沒告訴我生活魔法怎麼區分呢!」海姆達爾貌似天真的追問。
女巫笑了起來,「生活魔法就是不具備攻擊能力的魔法,比如改變顏色的咒語,使物體變形的咒語,各種清潔咒語等等。」
變色和變形是變形術類的,變形術是咒語類教學中上層難度和上層危險的課程。
海姆達爾很有興致的問,「想必你已經掌握嫻熟了。」
「不,我還差得遠呢,」女巫不好意思的說。「我才剛剛能讓物體變顏色,但是不能隨心所欲地變成自己想要的顏色。」
變色咒是英國o.w.ls考試中常見的題型,同時也是各國初級巫師考核必須掌握的咒語之一。
「你是跟誰來的?」女巫問。
「我們校長。」
女巫咬了咬後槽牙,既氣憤於組委會的審核薄弱——居然任騙子在這裡招搖撞騙,又好奇於對方的長相。
「哪個是你們校長?」女巫問。
海姆達爾心想她連德姆斯特朗都不知道,也不怕她見了校長穿幫,「哦,在那兒,柱子邊上傳灰色巫師袍的那位。」
女巫張望了幾眼,沒好氣的咕噥,「那麼胖,還賊眉鼠眼的,果然不是好人!」
啥?!海姆達爾再回頭,十分戲劇性的發現一個花白鬍子的大胖墩擋住了卡卡洛夫,手裡端著一個盤子,專心致志地往嘴裡塞美食,眼睛瞇縫成兩條縫,貌似十分陶醉,身上的青灰色巫師袍勉強帶了個「灰」。
海姆達爾不知該怎麼解釋這奇妙的誤會,正糾結著,女巫熱情的邀請道,「我把我的朋友介紹給你。」
海姆達爾飛快又找了圈熟人,貌似都忙著,「謝謝,希望不會打擾你們。」
女巫說:「不會,大家都很好相處。」
「你的朋友和你一個專業嗎?」
「不,只有我一人選了生活魔法。」
「你們學校有幾個專業。」
女巫默默算了算,「7、8個。」
「這麼多啊!」海姆達爾的驚訝不加掩飾。
女巫又同情上了,深思熟慮後毅然勸道,「那德朗什麼的學校還是別念了……」
「德姆斯特朗。」海姆達爾忍不住糾正。
女巫不以為然,「轉校吧。」
海姆達爾只是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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