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而且,這支特種小隊只有五個人。
五個人的特種小隊,而且還是剎狐特種部隊的特種兵,那個危慕裳再熟悉不過的特種部隊。
即使對方的臉上同樣跟她一樣,塗抹著掩蓋真實面貌的迷彩妝,可那一雙雙熟悉的眼睛和沉冷眼神,讓危慕裳只需一眼便認出了他們。
危慕裳從未想過,她在完成臥底任務回到剎狐特種部隊前,還能有機會見到k1那幾個真摯戰友。
危慕裳更為想過,她會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跟k1重逢。
她現在的立場,跟k1顯然不是同一戰線的。
k1小隊最先衝上別墅的是祁覆,他們事先並不知道尤金·金斯利會帶著黑蟒蛇傭兵戰士出現。
k1在看到傭兵戰士攻進別墅後,祁覆便領著k1也立即衝到別墅下,他們守在道路上準備甕中捉鱉的,等尤金·金斯利解決完勞光後,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的。
只是k1和危慕裳一樣,同樣沒想到司空星宗會趁亂偷跑出來逃走,一上一下之間,危慕裳便和k1正面碰撞上了。
祁覆是在聽到危慕裳那聲,厲吼著讓司空星宗『站住』的聲音,這才臨時決定衝上去的。
危慕裳的聲音k1不會聽不出來,同樣為之一振的還有祁覆身後的顧林四人。
在快速的衝上別墅將危慕裳和司空星宗包圍後,k1幾人的視線便同時凝聚在了危慕裳那聲迷彩作戰服上。
祁覆和西野桐控制著司空星宗,但他們兩人的視線顯然不在司空星宗身上。
危慕裳接受到五道投注在她身上,似震驚似疑惑的眼神時,她微微斂下的黑瞳緩緩抬起,隨即從左往右的掃視而過,一一跟k1的其餘五人對視一眼。
同甘共苦中經歷出來的同生共死的默契,讓大家即使掩藏著真實面目,k1六人也只需一眼,便能認出對方來。
在k1五人一一跟危慕裳的淡然黑瞳對視過後,他們眸裡的震驚與疑惑瞬間掩去,滿是複雜的眸色轉瞬又只剩下沉冷了。
顧林和淳於蝴蝶及余北包圍著危慕裳,k1在各自明白對方的身份,他們默契的誰也沒出聲,依舊保持著自己的身份該做的事。
危慕裳環顧了眼左右拿槍指著她的淳於蝴蝶和余北,她朝正前方的顧林微微一笑,隨即異常識趣的放下了槍。
也就在危慕裳緩緩放下槍的同時,西野桐掏出手銬將舉著手做投降狀的司空星宗,直接就給銬在了一旁的鐵圍欄上,將他局限在鐵欄前動彈不得。
「兄弟,我是無辜的,我就是來這裡玩玩而已!」
被代表著國家力量的一幫軍人拿槍指著,司空星宗勢單力薄的也不敢反抗,看著毫不留情就將他銬起來的西野桐,就小心翼翼的求饒道。
西野桐雙手快速的將司空星宗的全身給摸了遍,拿出他別在後腰的手槍後,西野桐異常爽快的直接就扔到了泥土小道下的樹林裡。
「喂!那是我的……槍。」
司空星宗在西野桐搜他身的時候就預感到了不妙,隨後看著他的手槍像垃圾一樣,被西野桐毫不猶豫的扔掉時。
司空星宗看著飛出去的手槍當即就怒聲一吼,怒吼中的他卻在側頭看見西野桐那雙溫潤冷眸時,驀地的就禁了聲,只弱弱的說出了最後一個字妻情六欲最新章節。
「誰跟你是兄弟?扔的就是你的槍!」
西野桐那雙潤色眼眸浸冷浸冷的,漫不經心的瞟著司空星宗就不冷不熱的糾正著他道。
氣場強大的人司空星宗不是沒見過,但像西野桐這樣,僅靠一雙溫潤眼眸就能震懾得他不太敢出聲的人,司空星宗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在祁覆和西野桐一起朝危慕裳走過來的身影中,顧林看著危慕裳垂下手隨意抓在身側的巴雷特m8a21狙擊步槍,她的眉頭就不由自主的輕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顧林還是不習慣危慕裳在她面前投降的樣子,輕啟唇瓣就低低的詢問著危慕裳。
「黑蟒蛇傭兵小隊,裡面一共十七人。」危慕裳先是回以顧林安慰一眼,隨後快速的環視著k1,最後定定的看著祁覆低聲說道。
四目相對間,祁覆的眸光就不由得沉了一沉,危慕裳明明才離開部隊沒多久的,可這次再看見她,祁覆卻覺得危慕裳好像離開很久了一樣。
「你自己小心。野,跟我來!」
此時他們六人正圍在別墅前站著,這種情況實屬不妙,聽見危慕裳的暗示後,祁覆深沉的跟危慕裳說一句後,看了西野桐一眼,便快速的朝右側別墅衝去。
「我好想你,慕……」
淳於蝴蝶看著同樣身穿作戰服,卻轉眼就跟他們站在對立面的危慕裳,心思一動間,她眸光微閃的就想湊到危慕裳面前去,手臂卻猛地被余北一拉。
「蝴蝶!這邊來!快!」
樓上槍聲大作中,余北眸光深深的朝危慕裳輕點了點頭後,他拽著淳於蝴蝶就往左側那棟別墅衝去。
「你落單了,來吧。」危慕裳看著轉眼就剩她和顧林的小院子,嘴角輕輕一勾便率先轉身往中間這棟別墅走去。
顧林有些無奈的眨了眨乾澀的雙眼,對準危慕裳的槍剛放下一分,她轉瞬想到被扣在一旁的司空星宗。
顧林便又重新舉槍對準了危慕裳,像是威脅著危慕裳一步步走進別墅一樣。
司空星宗有些懊惱的看著轉瞬就剩他一個人的小院,他便一心鑽研著銬著他雙手的手銬,想看看能不能解開逃走。
兩人一進入別墅,顧林便立即放下了槍,任由樓上的槍聲響個乒裡乓啷,她和危慕裳便大搖大擺的坐在了,原先司空星宗和勞光坐的那套沙發上。
危慕裳在面對著樓梯口坐著,她對面的顧林則面對著別墅大門坐著,兩人坐下後便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
「慕子,你怎麼跟傭兵勾搭上了?」顧林看著危慕裳沉默了一瞬,這才找到腦中各種混亂路線的缺口。
「說來話長,反正就這樣了,我很安全,沒事。」危慕裳安慰的朝顧林笑著,讓她放心。
如果說剛開始被尤金·金斯利要挾進黑蟒蛇的時候,危慕裳還不太明白他的意圖的話,那現在的危慕裳就更不明白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危慕裳並沒有在尤金·金斯利身上察覺到他的惡意。
雖然尤金·金斯利時不時愛對她動手動腳一下,但他估計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尤金·金斯利並沒有真的對她下黑手的意思。
「安全毛啊九重闕歌!你這都跟傭兵勾搭上了還安全?」
顧林看著如此淡定完全不當回事的危慕裳,頓時就有些激動了,05式輕型衝鋒鎗『啪』的一聲就拍在了茶几上。
「我去!你別這麼激動好麼?我真沒事!」危慕裳有些無語的看著如此激動的顧林,她沒缺胳膊沒缺腿的,好著呢。
「沒事毛線!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顧林瞪著危慕裳,強忍著自己心裡的激動,她還以為她要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危慕裳呢。
「我靠!我肥了好不好?我都長了三斤肉了!」
危慕裳一聽顧林隱忍著說她瘦,她同樣激動了起來,羅以歌每天叮囑她吃飯就跟餵豬似的,顧林那隻眼睛看見她瘦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顧林瞪著危慕裳沉默一瞬,隨即略微委屈的看著她嘟囔道。
顧林知道她問這個問題很白癡,可她看著危慕裳就忍不住想要問出口。
危慕裳隻身一人在外面,顧林完全得不到她的半點消息,那種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有時顧林夜半驚醒,還會擔心危慕裳在外面是不是被欺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測了。
「……」危慕裳靜靜的看著顧林沒說話,這個問題她沒法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林子,我遇到危元繼了。」兩雙飽含複雜情緒的眼眸對視良久,危慕裳突然身體往前傾了傾,看著顧林就如此說道。
「你遇到那混蛋了?」
顧林對於遇見危慕裳又驚又喜的心情,在聽到危元繼三個字的時候,突地就傻了一下,隨即她隔著茶几也忘危慕裳的方向湊了湊,有些驚愕的追問道。
「嗯,我跟他談了一下,他會等你的。」危慕裳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即看著顧林就柔柔一笑的說道。
雖然危元繼沒明說,但危慕裳聽出了他的真實想法。
危元繼其實是一挺潔癖的人,他在感情方面估計也挺潔癖的。
若危元繼真能等顧林,危慕裳自然欣慰,若不能,那只能是危元繼沒那個福氣了。
「切……誰要他等了!老娘行情這麼好!」顧林緊盯著危慕裳的雙眼,在聽到她說危元繼要等她後,卻突然神情不轉就不屑的鄙視道。
「你就嘴硬好了,反正我告訴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如果可以……你想辦法早點出來。」
顧林什麼性子危慕裳再瞭解不過了,她見顧林這番模樣,無語的撇了下嘴,隨後便勸著她道。
「部隊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跟羅隊一樣,把自己給整殘廢了。」
顧林沒好氣的瞥著危慕裳,她倒是想出去,可現實情況不是不允許麼。
「等等!慕子,你……找到羅隊了麼?」顧林這才吐槽完危慕裳,她在脫口而出羅以歌的名字後,念頭一轉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危慕裳。
看著顧林那雙希翼眼睛,危慕裳這心裡就有些打起鼓來,這亂七八糟的一堆關係,一時半會兒讓她怎麼說。
「嗯,找到了。」危慕裳先是環視了一圈周圍還算安全的環境,隨即點點頭,決定還是告訴顧林,別讓她擔心的好。
「真找到了?」顧林微微訝異的挑高了眉,之前羅以歌一點消息都沒有,她真想到危慕裳一出去就能找到羅以歌婚寵寶妻。
「嗯,然後……你知道我出來是幹什麼的吧?」
危慕裳的小屁屁只坐了一小半在沙發上,她兩手肘撐在兩膝蓋上,上身都快前傾到茶几上了,近距離的看著顧林,黑瞳蘊含著無限深意。
看到危慕裳往前湊的姿勢,顧林也跟著往前湊去,兩張綠油油的迷彩臉僅隔著幾個拳頭的距離對視著。
顧林一瞬不瞬的盯著危慕裳晶亮的黑瞳,兩人對視的時間越久,顧林腦神經快速運轉間,她的眸色就越漸的深沉下來。
雖然危慕裳沒明說,但顧林知道她是去某黑道臥底的。
臥底,然後危慕裳提了羅以歌,緊接著她就是這種包含深意的暗黑眸色了。
危慕裳前二十幾年的事情,瞭如指掌已經不能形容顧林對危慕裳的瞭解了。
「……我擦!不可能吧!」
顧林站在危慕裳的角度仔細一想,不稍片刻後,顧林那雙眼睛就開始閃爍了起來,隨後是震驚,再然後就是『你開玩笑的吧』的眼神了。
在顧林不敢置信的驚呼中,她所說的『不可能』是用驚歎號發出來的,並不是用不確定的問號發出聲的。
這一聲驚呼,足以證明顧林的震驚,和嚴重超出她接受範圍的真相。
「事實就是這樣的。」危慕裳定定的看著顧林,淡淡的點了下頭,回答著顧林的嗓音更是淡然平靜。
雖然兩人誰也沒多說什麼,但不管是危慕裳還是顧林,她們都懂對方沒頭沒尾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而這種高契合度的默契,正是危慕裳和顧林之間難能可貴的友誼。
並不是只有戀人之間,才會只需一個眼神就能懂得對方。
朋友,超乎生死的朋友,更是一個眼神,就能明白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危慕裳和顧林之間的默契,從來就不是說說而已的。
「我擦!你也太刺激我了吧?」顧林在她的驚呼得到危慕裳的肯定後,她兩眼往上一翻隨後一閉,緊接著就怒睜開朝危慕裳咆哮起來。
一個是充滿正義的高大威猛的軍人形象。
一個是代表黑暗的陰險狡詐的黑道教父形象。
顧林從來也沒想過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形象,可以融會貫通的同時融入到一個人的形象裡。
而且還是她身邊發生的人事物,顧林覺得這太刺激了,比她過往二十多年來的生活,都要來得刺激。
這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還不得鬧翻天了。
「不是我想刺激你,我之前也不知道。」危慕裳無奈的攤了攤手坐直了身子,表明她不是故意要隱瞞顧林的。
對於顧林,危慕裳從不認為她有什麼秘密是不能對她說的。
那種真心相待掏心掏肺的感情,危慕裳很珍惜,她更知道,顧林不會背叛出賣她。
有些事,順其自然的發展就好,既然她今天能跟k1遇到,危慕裳也不想對顧林隱瞞。
最起碼,這能讓顧林知道,危慕裳在外面是安全的,在羅以歌的臂彎下,危慕裳不會有什麼危險才對公子風流。
「那你自己呢?這亂七八糟的立場,你要怎麼辦?」
顧林的接受能力也不是蓋的,在危慕裳太過平靜的面容下,她倒是很快就從震驚中平緩了過來,繼而擔心的看著危慕裳道。
「……林子,於我而言,你一直都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你要有心裡準備。」
危慕裳在垂眸沉默了幾秒後,她眸光柔和溫暖的直視著顧林,嘴角揚起一抹晃眼的幸福微笑,嗓音淡淡的朝顧林道。
「……」在危慕裳那雙洋溢著幸福的黑瞳中,顧林眼一閉直接伸手捶著自己的額頭。
「我擦!tm這都是什麼事兒?」羅隊離開了,要是危慕裳也徹底離開了,顧林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在部隊呆下去。
在危慕裳和顧林在一樓談著心時,他們樓上的陣陣槍聲也漸漸的弱了下來。
約莫十多分鐘後,危慕裳便聽到了樓梯方向傳來了,下樓的腳步聲。
相比較於祁覆和余北幾人衝進其他別墅的身影,中間這棟別墅,除了顧林坐在一樓大廳跟危慕裳聊天外,樓上並沒有其他閒雜人等。
所以,當率先下樓往下走的黛娜·安妮在危慕裳時,她並沒有多驚訝。
但是當黛娜·安妮看到危慕裳對面,那抹不熟悉的迷彩背影時,她下意識的就舉起了手中的長槍。
「她是誰?」
基於危慕裳在黑蟒蛇的特殊地位,又基於危慕裳和顧林並沒有拔槍相向。
黛娜·安妮在舉槍對準顧林後並沒有立即開槍,而是沉著金色眼眸質問著危慕裳道。
顧林早聽到身後樓梯方向的動靜了,但她見危慕裳朝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便沒有率先舉槍控制住對方。
「關你什麼事?」
危慕裳抬眸淡淡的瞥著黛娜·安妮,她發現她貌似經常對黛娜·安妮說這種類似的話。
黛娜·安妮還真是愛多管閒事,沒看到她很忙麼。
「你不要太過分了!」
此時的黛娜·安妮本來沒對危慕裳有太大的敵意,但危慕裳一句不屑嗓音,顯然又再次激怒了黛娜·安妮。
「怎麼回事?」
尤金·金斯利清掃完樓上的障礙後,剛下到樓梯口就看到黛娜·安妮舉槍怒吼著。
尤金·金斯利知道危慕裳沒跟著他們上樓去,明白黛娜·安妮這槍又是指向危慕裳時,尤金·金斯利臉一沉便冷聲低喝了一句。
這些女人煩不煩,時不時就給他弄點麻煩事來。
尤金·金斯利不滿的看著黛娜·安妮的背影,但他往下又走了幾階樓梯後,卻驀然看到顧林坐在沙發上的背影。
「**!」
當尤金·金斯利看到顧林的一瞬,他同樣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顧林,眉頭緊皺的就盯著危慕裳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