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司空星宗正好沒從一號口中知道此人是誰,沒想到他的寶貝妹妹這麼迫不及待的就要告訴他了。
「危慕裳!」
咬牙切齒的,司空姿千扭曲著紅腫的臉頰,雙目猩紅一字一句的瞪著司空星宗道。
「危慕裳?」司空星宗疑惑的重複了一句,腦中搜索了一番,也沒搜出關於危慕裳的半點信息。
「對!危慕裳!她是s城的,跟淳於蝴蝶關係很好,不知道是不是s城危氏家族的人。」
見司空星宗詢問的眼神,司空姿千一股腦兒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危慕裳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司空姿千向來只關注上流社會的少爺公子哥,就連千金小姐她都是愛搭不理的。
隔著一個城市,危慕裳又是私生女且從不出席上流社會的聚會什麼的,司空姿千自然不知道她是誰。
但危這個姓在什麼城市都比較少,s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危氏家族,而危慕裳正好姓危,又恰巧是s城的,司空姿千便不得不懷疑。
「危元繼的妹妹?」關於危元繼,司空星宗是知道的,也知道他有個妹妹,還見過幾次,不過他妹妹好像不叫危慕裳。
「我不確定,哥,你回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嬌聲軟語的,司空姿千跟司空星宗撒著嬌。
危慕裳雖然沒有富家千金的嬌貴,但她渾身的淡然氣質,一抬頭一舉手間,都能看出她的高貴優雅來。
所以,司空姿千雖然知道危元繼的妹妹不叫危慕裳,但,上流社會有幾個家族是乾乾淨淨沒有個私生子私生女什麼的。
司空姿千懷疑危慕裳跟危家的關係,也在情理之中。
「你說她跟淳於蝴蝶的關係不錯?」司空星宗不理跟他撒著嬌的司空姿千,逕自挑著眉繼續問著她。
司空星宗覺得,淳於蝴蝶是很合他胃口的。
潑辣,囂張,蠻橫,卻又真性情,不做作,還有那麼點善良。最重要的是,司空星宗邪惡的唇角勾得更高了,淳於蝴蝶很乾淨!
司空星宗雖然風流,他卻也很愛乾淨,有過太多男人的女人,他是不屑碰的。
像淳於蝴蝶這種身世不錯,卻還能如此自愛的女人真的不多。
前段時間司空星宗覺得生活太過無趣,本想向淳於蝴蝶出手的,結果卻發現淳於蝴蝶跑到部隊去了。
司空星宗他又不能去部隊抓人,這事隨後便被他拋諸腦後,反正淳於蝴蝶早晚有一天得從部隊出來,他不急。
「哥!你不會是對淳於蝴蝶有興趣吧!」看著司空星宗熟悉的邪惡笑容,司空姿千心中一凜,尖銳的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就是淳於蝴蝶把我害成這樣的,哥,你不能喜歡淳於蝴蝶!」
對於淳於蝴蝶,司空姿千對她的憎恨不會比危慕裳少,她到現在仍然清楚的記得,淳於蝴蝶打在她身上的一拳一腳。
「她害你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司空姿千激動的樣子逗樂了司空星宗,挑著眉邪氣的看著面目猙獰的司空姿千。
「……」司空姿千的激動瞬間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當兵這麼久,她都快忘了她的哥哥司空星宗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啊……」
司空姿千委屈的看著司空星宗,從小她就知道司空星宗不喜歡她,可她一直不明白司空星宗為什麼不喜歡她,她越長大司空星宗對她就越是冷淡,他們明明是親兄妹不是麼。
親兄妹不該是血濃於水,你疼我愛的麼,為什麼司空星宗會這麼不待見她。
「我知道。」他當然知道司空姿千是他的妹妹,但,司空星宗微瞇了瞇陰騭的眸,「我情願沒有你這個妹妹。」
當頭棒喝,司空姿千第一次聽到司空星宗對她說這麼絕情的話,她到底做錯什麼了?司空星宗要這麼厭惡她。
「為什麼?」眼裡有著絲絲淚光,司空姿千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都說有個哥哥疼的妹妹是最幸福的,雖然她知道司空星宗不喜歡她,但她一直很驕傲能有司空星宗這麼個哥哥。
今天,在她如此身心受創的情況下,司空星宗竟然告訴她,他情願沒有她這個妹妹!
這讓她情何以堪。
看著司空姿千眼裡的淚光,司空星宗緩緩垂下了眸,半響,才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司空姿千。
「司空姿千,被那麼多男人上過,你不覺得你很髒麼?」語氣異常的平靜,司空星宗褪去他的陰騭與邪氣,一瞬不瞬的看著司空姿千。
「!」司空姿千瞬間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瞪著司空星宗,眼眶裡的淚水被震驚的情緒驚的頃刻褪去。
司空姿千怎麼也沒想到司空星宗會對她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司空姿千從不覺得有過那麼多的男人有什麼,這只能說明她漂亮有魅力,才會有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喜歡她不是麼,怎麼會髒呢。
一定司空星宗不喜歡她,才找了這麼個借口敷衍她的。
對!
一定是司空星宗敷衍她的,她不髒,一點也不髒!
只要是個人,都不喜歡被別人說自己髒吧,司空姿千震驚過後更為激動的看著司空星宗。
「不是的!你從小就不喜歡我!我還沒有男人的時候你就不喜歡我,我怎麼會髒呢,這一定是你的借口!」
是的,這一定是司空星宗的借口,她不髒,不髒……
司空姿千雙手揪著床單,神情激動有些癲狂的看著司空星宗道,司空星宗是她的哥哥,親哥哥,他怎麼能說她髒呢,怎麼能呢。
司空姿千激動又堅定的神色令司空星宗閃了閃眸,他從小就不喜歡司空姿千麼?
「是麼?我從小就不喜歡你?」側著頭,司空星宗像在認真的回想著他們小時候的事情。
「是!你不記得了麼,小時候我總跟在你屁股後面跑,可是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從來都不讓我跟你一起玩。」
想到幼時希望跟哥哥一起玩,希望哥哥對自己笑一笑,卻總被司空星宗嫌惡的自己。司空姿千就忍不住抽泣起來。
就是現在長大了,司空姿千也希望司空星宗能對她好點,只要一點就夠了,只要司空星宗能不這麼冷漠對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司空星宗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凌厲的陰騭眸光,那抹厲光帶著絲憤怒與不解,接著化為熊熊怒火,最後他眼一閉,眼底帶著抹痛似是不忍繼續想下去。
當司空星宗再次睜開眼時,他的眼睛恢復之前的平靜,定定的看著淚眼朦朧的司空姿千:「從小就不喜歡你,那是因為你從小就不招人喜歡。」
司空姿千錯愕,她怎麼就從小不招人喜歡了?
不是的,如果她真的從小就不招人喜歡,可是,爹地媽咪都很疼她啊,親戚長輩也都挺喜歡她,只有司空星宗,從小也只有她的哥哥司空星宗不喜歡她。
「為什麼不喜歡我?」執著的,司空姿千還是想知道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司空星宗這麼不喜歡她。
「……」司空星宗久久的看著司空姿千沉默。
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跟司空姿千,他的親妹妹講這麼多話。他很少回家,就是回家了也未必見得到司空姿千,見到了也只是看她一眼而已。
這也是他們兄妹談話談得這麼深的一次,只一次,就談到這麼多年來,他為什麼不喜歡司空姿千的原因。
「髒。」輕輕的,司空星宗看著司空姿千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眼。
說完後,司空星宗不再看司空姿千一眼就轉身向門口走去。
「?」司空姿千再次錯愕,一瞬間沒明白過來司空星宗說的是什麼意思,等她明白過來後再次震驚的睜大了眼睛,憤怒的瞪著司空星宗即將走到門口的修長背影。
「司空星宗!憑什麼!你憑什麼說我髒!你以為你自己有多乾淨麼!」
瘋癲的,司空姿千被刺激的不顧仍插著針,打著點滴的手,憤怒的一下坐了起來。
拿起枕頭,床頭櫃上的杯子就朝司空星宗扔去,面目猙獰的吼著:「司空星宗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
司空星宗被枕頭砸得一下頓住腳步,回頭赫然看見一隻瓷杯朝他凌空飛來,司空星宗一把揮開迎面而來的瓷杯。
瓷杯落地時響起的清脆碎音,像是宣告著司空星宗跟司空姿千本就不夠堅固的親情,自此碎裂成片般。
「我怎麼侮辱你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司空星宗的情緒仍然平靜無波,他的陰騭此時此刻被他埋得深深的。
「還有,我就是再髒,也比你乾淨!」深深地注視著司空姿千,像是要看到她心靈深處去般,司空星宗的嘴裡卻吐出如此無情的話語。
傷人不見骨,卻讓人生不如死,這就是司空姿千現下的感覺。
她沒看到司空星宗是怎麼走出她的病房的,她只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她從不知道,她在自己親生哥哥的眼中,竟是這樣的不堪。
軍醫院的護士看到司空星宗從病房中出來先是一愣,還在想著怎麼醫院最近老是有這麼俊的帥哥出現,無意中向病房內張望了一眼,這一眼卻立刻讓她驚呼起來。
只見病房內的司空姿千癡呆般坐在病床上,點滴瓶早已倒在地上,鮮血從司空姿千的手背蜿蜒至雪白的床單上,刺眼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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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一號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來回不停的渡步,司空姿千的事要是換做別人的話,他就不需要煩惱了,直接關危慕裳她們幾人禁閉,給她們個警告讓她們反省反省也就是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司空姿千的情況有點特殊,上頭沒給出指示,他若處罰她們處罰的不合那個人的意,萬一那個人給他小鞋穿可就不划算了。
畢竟基地申請上去的很多事都需要經過他的手,一有摩擦可是會直接影響到他基地訓練發展的。
衡量一番後,一號心一橫不管了,他就按照他自己的方式來,要是到時那個人不滿意的話,大不了讓危慕裳她們再接受一次處罰。
想好後一號一個廣播,將二號羅以歌,三號曲封都從訓練場上叫回了他的辦公室。
看著羅以歌跑步離開的背影,顧林湊到危慕裳身邊,略有所思道:「慕子,一號回來了,還將羅隊和三號都叫了過去,你覺得……」
「沒什麼覺得,除了司空姿千跟我們的事,這幾天基地都相安無事,你還能怎麼覺得?」同看著羅以歌離開的身影,危慕裳顯得異常平靜。
她既然敢跟司空姿千動手,自然就想到過後果,這比她料想的晚了好多個時辰。
「危慕裳,你覺得一號會給我們什麼樣的處罰?」淳於蝴蝶從羅以歌的背影上收回視線,側首問著身旁的危慕裳。
危慕裳看了看顧林又看看淳於蝴蝶擔心的模樣,淡然的開口道:
「軍營是充滿血性的地方,雖然部隊明文規定不准鬥毆,但鬥毆也是常有的事。就看你斗的會不會被上頭發現,被發現的事件大小。部隊關於鬥毆的處罰也分情節大小,情節嚴重的記大過,情節稍輕的關禁閉,然後是嚴重警告,最輕的警告。」
「那我們這事算大還是算小?」淳於蝴蝶自己下的手她自己知道手勁,司空姿千死是肯定死不了的,但至少肯定得在醫院呆個十天半個月的了。
「都進醫院了,還是昏迷進去的,你覺得是大還是小?」幽幽的,危慕裳斜睨著淳於蝴蝶道。
危慕裳是知道淳於蝴蝶不待見司空姿千的,但她沒想到淳於蝴蝶這麼不待見司空姿千。
淳於蝴蝶下的手勁危慕裳看著都覺得肉疼,司空姿千那麼嬌弱的身軀,怎麼著也得斷個一兩根肋骨吧。
「……應該是大吧。」努努嘴,淳於蝴蝶不太敢看危慕裳的視線漂浮道。
她當時是真氣頭上才會下手那麼狠的,可是,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啊,她怎麼知道司空姿千這麼不經打。跟個瓷娃娃似的,她一碰司空姿千就果斷的碎了。
一號辦公室。
「報告!」
「報告!」
羅以歌跟曲封相繼跑到一號辦公室門前,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喊著報告。
「進來。」一號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準時出現的羅以歌跟曲封連忙向他們招了招手。
「知道我找你們來什麼事吧?」見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後,一號開門見山的直接切入主題。
看著一號,曲封有些慚愧的道:「我是早上才知道司空姿千的事的。」
他帶的是老兵,昨天晚上沒什麼事他老早就睡了,直到今天早上起來聽到戰士們在議論紛紛,仔細詢問一番下才知道事情始末。
不過曲封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聽來的大概意思是說,司空姿千跟危慕裳她們同一個小組的幾個女兵發生了衝突,然後不知道怎麼的祁覆他們也介入了進去。
「嗯,說說你們的看法。」手指敲擊著桌面,一號定定的看著羅以歌跟曲封。
這件事牽扯到危慕裳,曲封自然會留點心,在回答一號前他先瞅了一眼神色鎮定的羅以歌。
「按照部隊的紀律,鬥毆的處罰也就是記大過,關禁閉,這件事一號自己衡量一下也便是了。」
曲封說得輕巧,在檔案上被記一個永不磨滅的大過處罰,這對一個軍人而言,可是永不磨滅的恥辱。
一號似是很滿意曲封的回答,轉眼看向羅以歌:「二號你覺得呢?」
雖然羅以歌跟危慕裳的關係雲裡霧裡,但在工作上,一號還是絕對信任羅以歌的。
「這裡是紀律森嚴的部隊,犯了錯,處罰是必須的。」羅以歌先是看著一號說著冠冕堂皇的官方話,隨後話鋒一轉,眼神堅定道,「但……」
「對於一個處在特種兵選拔期,將來有可能成為一名優秀的特種兵戰士而言,此時因為一個小小的鬥毆事件,而在他的人生檔案上記一個大過的處罰,未免太過殘忍了。」
羅以歌看著一號毫不動容的面部表情,繼續說著鎮定有理的話語:
「我們軍人,驍勇善戰的特種兵戰士,需要的就是血性,戰鬥。沒有血性就不會去想戰鬥,不想戰鬥如何能贏得勝利。」
「戰友是一輩子的戰友,但戰友未必不會成為敵人,是敵人就要消滅,特種兵若手下留情,那留下的就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呢?」一號任由羅以歌有頭有尾的說著,見差不多了,便適時的截斷他的話。
「不管是不是訓練,當了兵誰沒跟自己的戰友動過手?我覺得這沒什麼,記大過就不必了,關個幾天禁閉警告警告也就是了。」
悠悠的說著自己的想法,羅以歌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合情理。
「不擔心會助長鬥毆風氣?」若是他們鬥毆只得一個關禁閉就算了事,難免會有戰士掉以輕心,不把這事當回事。
「那我就看看到底誰敢助長風氣,再者。」羅以歌突然轉過頭認真的盯著一號,「首長大人,你以為關禁閉是很舒服的事麼?」
關禁閉,是在關在一個四周黑暗無一絲光線的小鐵黑屋裡,沒有時間,沒有光亮。幸運一點,也許裡面會有老鼠蟑螂等小動物陪你,以至於不會讓你太過寂寞。
禁閉是暗無天日的讓人如墜地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就是扳著手指頭數時間,也不會知道你究竟在裡面呆了一個小時還是一天,或者一個星期一個月。
唯一一個可以打開的小窗口,也只有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是黑夜還是白天才會送進來的一碗冷飯,一杯涼水。
從最開始的捶門大吵大鬧,到後面的猶如死人無一絲動靜,自始至終你都不會得到一星半點的回應。
那種心靈的折磨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了,據說關過禁閉的戰士經常都會做噩夢,更甚者會有人被逼瘋。
部隊的禁閉最長一般是關十五天,十五天已是極限,再長,只怕會關出事來。
「咳……」被羅以歌一反問關禁閉是件舒服的事,一號輕咳一聲不說話了。
羅以歌被關過禁閉他跟曲封是知道的,羅以歌的性格以前不是這麼火爆的,他以前很沉靜冷漠,一天也說不上幾個字,他們還擔心他關了禁閉後會更加的沉默。
誰知道羅以歌關了十五天禁閉出來後大跌他們眼睛,那冰點似的脾氣就跟火箭似的暴漲起來,火爆的一個不順眼拳腳相向是常有的事。
一號還記得那段時間他們幾個在羅以歌身邊的戰友,整天不是這裡青了就是那裡紫了,小心翼翼的一看見羅以歌就躲。
要知道,他們最開始認識的羅以歌可是以沉著冷靜著稱的,軍事技能優秀的有幸讓將軍親自關心他。
但就是將軍問他話,他也冷冰冰的不會多說一句多餘的話,點到即止的就是將軍都拿他沒辦法。
現在的羅以歌雖然也沉著冷靜,但那是在出任務訓練的正事上,且他的沉著冷靜被他深深的隱藏在火爆的脾氣下。
一般人也只知道羅以歌異常火爆而已,根本不會知道其實羅以歌的心有多麼的沉靜,沉靜的就是一號也看不到他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那二號的意思是,關他們禁閉?」一號看著羅以歌深邃不見底的瞳眸,平靜的問道。
連羅以歌這樣的功力都被關禁閉愣是給逆反了性格,一號擔心危慕裳她們幾個能承受的了麼。
他們特種基地的關禁閉跟一般的部隊不同,特種部隊的任何事物,只會比一般部隊的嚴格再嚴格。
「全憑一號做主,一號要是覺得記大過會更合適便記大過。」羅以歌也看著一號平靜道。
檔案上記載的獎罰其實羅以歌不在乎,他只是覺得,若把危慕裳他們關幾天禁閉的話,會對他們的成長有所幫助,最起碼能讓他們的心性沉澱下來。
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的特種兵戰士,擁有一顆沉穩的心性很重要。
「記大過確實有點過了,關禁閉三號有沒有意見?」
其實一號也不想給危慕裳她們記大過,這可是他的兵,記了大過連帶著他也會沒面子,且這次牽扯到這麼多人,不能姑息卻也不能處罰的太過了。
記大過還要上報上去,各種手續也麻煩的要死,一號也就更加不想記她們大過了。
若是上頭有什麼指示的話,這都六七個小時過去了,要有指示也早給了,這麼久了還沒動靜估計也是放手讓他自己處理了。
「我沒意見,問題是,關哪幾個?關他們幾天禁閉?」曲封聽到的當事人可不止一個,總不能全關進去吧。
隨後曲封又暗想了一下,他們新兵戰士現在的訓練是卡在緊要關頭上了,要是關個十天半個月再出來,他們幾個的訓練進程可就跟不上大部隊了。
「全部關進去!」一號還沒開口,羅以歌已經眼一瞇率先道。
「啊?」一號沒想到羅以歌會突然飆出這麼一句話來。
「啊?全關?」曲封也沒想到羅以歌會這麼狠,這裡面可有他的那誰,羅以歌真捨得關?
「全關,關半個月。」見一號跟曲封訝異的眼神,羅以歌繼續說著震驚他們大腦的話。
既然關了,就關個最長的期限,不然關他們幹什麼。
「咳……我說句公道話,關禁閉是可以,把他們全部人都關進去就有點過了,好歹有個參與多少的量度不是?關十五天就更有點過了,萬一把我的兵給關殘了你羅以歌賠我啊!」
聽著羅以歌雲淡風輕卻說著如此無情的處罰,一號輕咳一聲後反駁道,這幾個可都是他非常看好,準備好好培養的新兵,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羅以歌再厲害也就一個人,怎麼夠賠他。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好兵麼?把他們丟進去十五天,你會得到更好的兵。」看著一號在假裝仁慈的嘴臉,羅以歌十分不屑的睨他一眼道。
在羅以歌看來,這特種基地壓根就沒一個正常人,更別說仁慈的好人了。
就連看起來十分正常,十分之友愛善良的樂浩石,都不是一個吃素的傢伙,更何況是一號這個特種基地的一把手。
「真的?」聽到關他們十五天能讓自己得到更好的兵,一號這個兵癡瞬間就雙眼放光的盯著羅以歌,饞涎欲滴的嘴臉可見一般。
「十五天後,保證讓你滿意。」知道一號已經動搖了,羅以歌點了點頭肯定道。
關禁閉最前面的十天雖然要熬過去也不容易,但最為關鍵的是第十天開始,當激情、希望都被踩在地上徹底打碎了以後,那剩下的就是絕望了。
腦海中甚至會出現各種幻覺,一天比一天的絕望,挺不過去的話心裡肯定會留下陰影,甚至一看到黑暗就恐懼,軍旅生涯也就此結束。
但只要挺過去,不敢保證說人格一定會得到昇華,但沉靜下來的心肯定會對以後的工作事業有所幫助。
一號想了又想,滿臉的糾結,最後為了他的好兵,一咬牙捶著桌面道:「好!那就把他們全都關進去,關十五天!」
一號滿腦的好兵,壓根就忘了他剛才擔心會把危慕裳他們關殘的念頭。
見一號一錘定音的姿態,羅以歌滿意的勾了勾唇角。
「兩個瘋子!」而羅以歌旁邊的曲封側是抽搐了一下嘴角,看看一號又看看羅以歌,最後留下四個字就起身離開,繼續訓練他的兵去了。
「不對,你們現在的訓練這麼緊張,關進去再放出來他們可就掉隊了。」一號突然想到他們新兵戰士的訓練進程開口道。
熟練操縱各種裝備的訓練,一個星期的時間本就緊迫,若現在把他們關進去,出來後訓練早結束了。
「沒事,我訓練的話可以提前把他們的訓練期結束,之後的十五天訓練停緩一下也影響不大,趕在跳傘訓練前把他們放出來就行了。」
想是早就規劃好一樣,羅以歌不緊不慢的跟一號說著他的計劃。
一號細想了一下,也覺得羅以歌的方法可行。隨後一號瞇著眼危險的看著羅以歌,語氣不悲不喜的道:「二號,我怎麼覺得你是挖好了陷阱讓我跳的呢?」
雖然危慕裳跟司空姿千的事不是二號一手導致的,但從最開始的坑他說,司空姿千把他的愛機墜毀了要他把司空姿千弄出基地,再到現在的關十五天禁閉,那一件跟羅以歌沒關係。
見一號如此神色及如此話語語氣,羅以歌眉頭一跳暗道不好,緩緩的站起身輕移了一下腳步。
突然的,羅以歌瞬間勾起嘴角,嬉皮笑臉的看著一號狗腿道:「一號,您這麼說就是不對了,您可是我最尊敬的一號,小的怎麼敢挖好坑讓您跳呢?你說是不是?」
羅以歌在一號被自己說捧得雲裡霧裡的時候,話音一落修長的腿就幾個矯健跨步,一溜煙逃出了一號辦公室。
一號被羅以歌說得雞皮疙瘩頓起,心想著這羅以歌怎麼突然來這手了,結果一抬眼就看到羅以歌逃命似的溜出他辦公室的背影。
一號頓時明瞭羅以歌在轉移他注意力,當下想也不想就抓起桌上的文件朝羅以歌扔去:「tm羅以歌有種你別跑!」
羅以歌險險的躲過一號扔到他背上的文件,看著瞬間飛出到門外的文件,羅以歌狠狠的朝那個文件碎了聲:「勒個去!傻瓜才不跑!」
一號又一聲令下,不稍片刻,危慕裳、顧林、淳於蝴蝶、時朵朵、祁覆、余北、西野桐一個不漏的都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我找你們來是因為什麼事吧?」坐在辦公桌前,定定的看著在他面前站成兩排的男男女女。
一個個氣宇軒昂,朝氣蓬勃,精神氣十足,對於一號來說,他們太過年輕,年輕的讓他羨慕嫉妒恨。
因為年輕,他們還有更多的選擇,他們未來不一定就要當軍人,他們有可能到外面的世界去尋求自己想要的,刺激的。
但他們既然到了他的面前,當了他的兵,一號就不想埋沒了他們,他們的底子都不錯,好好栽培,他日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
當然,前提是他們也想要當好一名軍人,有天賦卻不肯上進的兵一號不是沒遇到過。
說不聽打不怕的結果下,他最後都會放棄掉,他要的是有毅力,意志堅定的兵,而不是仗著天賦好就在軍營混日子的孬兵。
「知道!」
「……」
響亮的,危慕裳他們七人軍姿筆挺,整齊劃一的回答著。
看著一號意味不明的臉,危慕裳在心裡挑了挑眉,她還以為一號會一個一個的找他們私談,畢竟一個個的攻破總比群上要容易的多,沒想到一號把他們全都一起叫來了。
「既然都知道,那談談你們自己的想法,覺得我該給你們什麼樣的處分比較合適?」好商量的,一號一副只要跟我談,我一定滿足你們的嘴臉看著他們。
危慕裳與顧林相識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點貓膩,一號在給他們下套呢,問題是,一號到底想知道什麼?
該知道的一號都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態度一號也都非常明瞭,這會兒,他們還能說出些什麼來。
「就從你開始。」一號手一伸,指著站在前排排頭的顧林道,「你說說,覺得我給你什麼樣的處分合適?」
「……」顧林無語,長得高還有這優先回答的好處,「報告!」
「說!」
「我覺得……不處分最好!」猶豫了一瞬,顧林還是大聲的說出來了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闖了禍不用負責,誰都想吧,像她這麼容易闖禍的人,她當然也喜歡闖禍不用負責了。
「呵……不處分?」一號樂了,被顧林給逗樂了。
一號是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回答他,他有想到他們心裡也許會想想不處分的可能,但是,敢當著他面這麼直接的說出來,不得不說,這小女孩勇氣可嘉啊。
「我要動手把人打進了醫院,我也想不用負責,你覺得可能麼?」盯著顧林,一號直接反問著她。
「不太可能……」怒怒嘴,顧林也回答了她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這裡是紀律森嚴的部隊,那你動手把人打進了醫院,你覺得我會不處罰你麼?」一號心平氣和的,像在聊天似的跟顧林對著話。
「報告!不!可!能!」一號越是心平氣和,顧林的感覺就越是不妙,當下就身體繃緊,大聲喊著回答道。
「知道不可能就好!還不處分?心裡想想就行了,tm說出來丟人!」堂堂一個軍人,還是他手下的兵,出了事還敢藏著捻著想要不負責任,丟的可是他一號的人!
「是!」顧林嘴裡響亮的認著錯,心裡卻在鄙視他們的一號首長,明明是他親口說要他們說出自己的想法的,結果她說出了真實想法還是要被批。
早知道她就說希望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好了,看一號有沒有本事把她親自送到十八層地獄去。
「哼!」看到顧林認錯,一號冷哼了一聲,繼而看向她旁邊的危慕裳。
「你說說什麼處分合適?」
「報告!」危慕裳抬頭挺胸,黑瞳一瞬不瞬的看著一號。
「說!」
「記大過或者關禁閉!」反正嚴重警告跟警告危慕裳是不奢望的了,那就只剩下記大過跟關禁閉了。
「哦,那二選一呢?」一號突然覺得這樣明知給他們判了刑,卻還看著他們垂死掙扎的模樣有趣極了。
「……」危慕裳看著一號興致頗為不錯的樣子,有些怪異的感覺,她怎麼感覺一號在跟他們玩過家家一樣,「大概……也許……應該……可能……」
「tm快說!」看著危慕裳猶猶豫豫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的樣子,一號直接一拍桌子吼道。
tm這到底是誰玩兒誰啊?
他們要再給他這麼猶豫囉嗦下去,等下他就直接把他們扔進小鐵黑屋裡去!
「關禁閉!」危慕裳看著一號因為自己每說一個不確定的詞語,就黑一分的臉色心裡正想發笑,結果就被一號個大吼,吼得她直接脫口而出了三個字。
「為什麼是關禁閉?」一號瞬間收回了自己暴怒的情緒,依舊一臉心平氣和的看著他們。
「報告!不知道!」危慕裳吼得異常響亮,她是真不知道,剛才被一號一吼,她嘴裡就不自覺的崩出了關禁閉這三個字。
一號沒好氣的冷瞥了危慕裳一眼,繼而轉向淳於蝴蝶:「你說說為什麼是關禁閉?」
「報告!」淳於蝴蝶暗想,終於輪到自己回答了,早死早超生,被一號這麼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面部表情晾著,真心不是很好受。
「說!」
「我也不知道!」淳於蝴蝶吼得一點也不比危慕裳小聲,這關禁閉的詞明明就是危慕裳說出來的,她又不是危慕裳,她淳於蝴蝶怎麼會知道。
「噗!」一聽淳於蝴蝶這麼理直氣壯的回吼著一號,顧林繃著的臉瞬間破功了,直接噗嗤一聲噴了出來。
雖然破功,顧林卻在一號的瞪視下愣是抿緊嘴唇,硬將滿腔的笑意憋回了肚子裡,癟的她臉紅脖子粗差點斷氣。
危慕裳垂眉斂眸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但從她明顯抽搐不停的嘴角,也可以看出她在強忍著笑意。
看著站在他面前垂著頭卻抽搐著面部肌肉的六人,和淳於蝴蝶一本正經昂首挺胸的身影,一號那個瞪眼。
心裡想著tm這些兵是一批比一批難管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營養過剩,一個個腦子靈活的跟個什麼一樣。
瞥著一號越來越黑的臉,畢竟身處在人家屋簷下,危慕裳他們也不敢太過分,片刻後便恢復正常神色,畢恭畢敬的垂首在一號面前,看起來那叫一個乖。
「你覺得關幾天禁閉合適?」看到他們識趣的在自己發火前有所收斂,一號便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心平靜氣繼續問著淳於蝴蝶。
「報告!」淳於蝴蝶突然就覺得自己腦袋短路了,想著她這話要是問出口的話,不知道一號會不會當場劈了她。
「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