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著金箍棒,余北跑得有多快,淳於蝴蝶就在後面追得有多快:
「余小北!有種你tm別跑!」
「淳於蝴蝶,有種你tm別追!」
見鬼!
你說不跑就不跑?
他余北又不是笨蛋!
余北心裡又氣又委屈,他竟然被淳於蝴蝶捅菊,花了!
現在還被罪魁禍首舉著凶器在屁股後面追殺,在樂浩石大炮的威脅下,余北又不敢停下來跟淳於蝴蝶一決高下,他不跑難不成繼續讓淳於蝴蝶給他屁股開花麼。
「蝦米!這淳於蝴蝶也太彪悍了吧!」飛機上,樂浩石拿著望遠鏡緊緊盯著在地上奔跑著兩人,叢林縫隙間,他清楚的看到余北被淳於蝴蝶給爆菊了!
然後,樂浩石盯著淳於蝴蝶手裡的木棍,突然就替余北肉疼起來。
菊花啊。
脆弱的菊花啊。
被爆了啊。
「二號,你說……被爆菊是什麼滋味?」雖然替余北肉疼著,但樂浩石貌似對結果更感興趣,於是,看著駕駛座上的羅以歌他就這麼問了一句。
「……」樂浩石的話一問出口,羅以歌當下就有了把他扔下飛機的念頭,他又沒被爆過,他怎麼知道!
「你想試試?」冷冷的斜睨著樂浩石,羅以歌濃眉一挑,嘴角一勾,邪魅的飆出四個字。
看著羅以歌森冷的眼眸耳邊聽著他邪氣的嗓音,樂浩石突然就抖了一抖,背脊冒出層層冷汗。
「唔……不想!不想……」看著羅以歌樂浩石突然就屁股一緊連忙搖頭,好像有人站在他後面,他的菊花即將不保一樣。
淳於蝴蝶跟余北你追我趕的飛奔著,原本落後在隊伍尾巴上的他們,不多久就趕上了大隊伍。
「野哥!野哥!救我……」遠遠的看見西野桐的背影,余北快速超越隊伍後面零零散散的戰士,人多了他就不敢再捂著屁股了,滿頭大汗飛舞著雙手向西野桐求救。
聽見余北的聲音,西野桐他們都回頭看去。
雖然余北依舊跑的飛快,可若仔細看,會發現他跑步的動作有些些怪異,那腿像是一拐一拐的。
烈陽下,一名名戰士都汗流浹背,背著大背包喘息著大步行走著。
見余北和淳於蝴蝶先後跟一陣風似得飄過他們,其他戰士都羨慕著他們的好體力,他們要是一開始就這死命跑,到了最後還不定怎麼爬到目的地。
「野哥!野哥……」跑到西野桐跟前,余北一下躥到西野桐身後,用他擋著緊追不捨的淳於蝴蝶。
淳於蝴蝶追上後,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在大口喘息著,烈陽透過稀鬆樹林的縫隙,大片大片的照射下來,滿頭滿臉的汗水沿著淳於蝴蝶的面部線條流向下顎,在她下巴處匯聚成滴滴汗珠,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土地上。
「余……余小北,你還像個男人麼?竟然躲到別人背後去!」這也太不像話了,見余北可憐的小眼神淳於蝴蝶就各種來氣,這男人也忒懦弱了。
她一弱小女子,他堂堂一大男人,怎麼看也是她處下風吧,他竟然還好意思躲別人背後尋求保護。
「我不像男人?淳於蝴蝶你怎麼不看看你像是個女人麼?」余北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說他不像個男人,唯獨淳於蝴蝶不行,因為在他眼裡,淳於蝴蝶tm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
她自己身為女人都不像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來評價他這麼男人的男人!
「余小北!」竟然敢當著西野桐的面說她不像女人?活得不耐煩了!
緊緊握著手中的金箍棒,淳於蝴蝶眸光猩紅的瞪著躲在西野桐身後的余北,找著時機正想撲上去。
「好了,你倆都消停會兒!」被余北揪著背包左右搖晃,眼見著這兩人又要幹上了,西野桐趕緊出聲阻止道。
烈日樹蔭下,停下腳步後危慕裳輕撫了一下左腰才放下手,然後抬眸就見到鬥牛般的淳於蝴蝶,看著如此怒髮衝冠的淳於蝴蝶,危慕裳直幽幽的感歎:
「蝴蝶,你算是讓我見識到,什麼叫刮目相看了。」
淳於蝴蝶愣了一下後不由撇嘴,她也不知道她跟余北怎麼就鬧出這樣了。
他們幾人停下來解決淳於蝴蝶跟余北的恩怨,其他戰士在快速的越過他們時多瞅了幾眼,可沒有一個人停下來看戲,剛才那聲巨響他們可是聽到了的。
「何止是刮目相看,簡直就是……」
「彭!」
余北指責的話還未說完,再次被一聲巨響打斷。
巨響像響在耳邊一樣,心驚的戰士們驚了一瞬後,紛紛看向盤旋在天空中的那輛飛機,準確的說,那體型碩大的飛機是一台運輸機,毫無疑問的,裡面坐著的一定是他們的教官羅以歌跟樂浩石。
「又來!我先走了……」余北看著轉瞬便跟上他們的那架飛機,眼一瞪直接腳底抹油的溜了。
余北反應迅速的轉身向前飛跑著,瞬間就只剩一抹背影給他們,其他人看著余北如此靈活的思維及敏捷的身體,不由嘴角微抽,這反應也太大了點。
好歹他們也是人,一名軍人,羅以歌他們就算再怎麼恐嚇,也會考慮到他們這些菜鳥的人身安全。
不過……
再『彭!』又一聲巨響距離他們更近時,他們面面相覷一眼,下一秒不約而同的腳步一抬,像出弓的箭一樣飛射出去。
「啊……我的天!羅隊他們玩真的!」聽著身後不管怎麼跑都甩不掉的震天響,顧林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大喊著邊跑邊道,狂奔的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
那一枚枚大炮小炮不要錢是吧?
他們也就一群小小的菜鳥而已,對他們要不要出手這麼闊綽,又不是暴發戶!
「他們什麼時候玩過假的?」危慕裳也不顧腰上傳來的疼痛,腳步絲毫不停歇的追趕著。
地上的戰士滿頭大汗,滿心血淚在拚命的保著自身安全,天上的教官卻還嫌不過癮,戲不夠好看。
「哈哈……有進步!有進步!這百米衝刺的速度瞬間就提了好幾倍啊!」
飛機上的樂浩石見地上小小的人兒跑得比兔子還快,頓時心裡爽快極了,大熱天,看著他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煩悶的心情瞬間就舒爽了。
「咦……怎麼著火了!」樂浩石看著看著突然驚呼起來,驚恐的指著離戰士們兩百米處,灌木從中越演越烈的火勢。
現在可是在烈陽底下,這又是山林,燥熱的天氣下一草一木給點火星就燦爛,真要發生火災可不是開玩笑的。
樂浩石在驚恐,羅以歌卻看也沒看著火的地方一眼,逕自對著耳麥嚴謹的命令道:
「下面的菜鳥聽著,限你們十分鐘之內撲滅火勢!否則……沒有否則!」
火勢?
各自搏命奔跑的戰士迷茫了一瞬後張望一眼停下腳步,驚懼的瞪著某處冒著煙的火紅火苗。
下一秒,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撲火!」
其他戰士二話不說趕緊向火源處跑去。
「折樹枝!用樹枝撲火!」
在經過一棵茂盛的樹木時,危慕裳停下腳步迅速的折下一大枝葉子茂密的樹枝,見其他戰士兩手空空就往火源跑去,連忙大喊著提醒他們。
其他戰士聽見危慕裳的喊聲才醒悟過來,他們什麼撲火的工具都沒有,跑前去估計只有自己的身體能去撲火了。
火源在一片不大的灌木叢中,那些已經跑到灌木叢的戰士聽到危慕裳的話,立馬轉身快速的去折樹枝。
火勢不稍片刻便火光沖天起來,範圍越來越大,火勢越來越猛。
危慕裳雙手抓著樹枝,不停的用茂盛的樹葉橫掃拍打著外圍的火勢,撲了幾個幾回後,背上的背包實在是累贅,危慕裳便一把脫了下來丟在地上。
從天空上看下去,橢圓形的火勢外圍都有一名名戰士,在不停的飛舞著手中的樹枝。
戰士們的反應迅速,火勢雖說沒擴散到一發不可收拾,可天時地利的灌木轉瞬間卻也火勢沖天起來。
「二號……你還真放火!」運輸機備有消防水樂浩石是知道的,之前他還納悶備那麼多水幹嘛,現在看來,羅以歌是早有預謀的。
看著羅以歌冷峻森嚴的側臉,樂浩石嚥了嚥口水,慶幸自己早出生早入伍了幾年,否則他現在就不是坐在飛機上,而是在地上冒著生命危險在撲火了。
「怎麼,你當初沒有這個訓練項目?」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下面的火勢,及戰士們撲火的情況,羅以歌眸也沒抬一下的反問著樂浩石。
「……二號,這個訓練項目的鼻祖應該是你。」
樂浩石開始反省,雖然當初一號也被他們那批菜鳥暗地裡罵的狗血淋頭,但現在站在羅以歌身邊,樂浩石突然就覺得一號是非常仁慈的了。
火災撲火的訓練他們當初當然也有。
但是!
他們是模擬的啊!
不是荒郊野嶺真槍實彈的幹上一戰啊!
「哦。」雲淡風輕的應了一個字,羅以歌絲毫不覺得這個訓練項目有什麼不好。
火勢前的灼熱溫度烤的人皮膚發燙,汗水從肌膚上層層冒出,匯聚成汗珠從下顎處滴落在燒得炭黑的地上,一滴滴汗珠一落地就『嗤』的一聲化為了一道白煙。
人多勢眾,戰士們片刻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大樹枝,撲滅最外圍的火苗漸漸向中間圍攏進去。
灌木被大火燒的直『啪啪啪』響,耳邊雜亂的傳來陣陣樹枝撲火的『噗噗』聲。
兩百多名戰士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頂著被火烤得發疼發紅的臉不斷前進著,手中的原本茂盛樹枝的樹葉也越撲越光,漸漸的只剩一個光頭樹枝抓在手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戰士們不言不語卻默契的共同努力下,火勢終緩緩被撲滅,當大家把最後一顆掙扎著不願熄去的火苗,啪一聲果斷的撲死在地上後。
戰士們緊繃的身體終緩解下來,累的彷彿只剩喘息的力氣。
灌木在灼燒過後即使撲滅了火,地上冒出的溫度卻依然令人灼熱難耐,此刻,戰士們卻都撐著膝蓋站在灼熱的地上喘息著,彷彿連步出這片灌木的力氣都消失殆盡了。
與別人扶膝彎腰喘息的動作不同,危慕裳是撫著挺直的腰喘息著的,黑瞳隨意一瞥,卻瞥到祁覆皺緊眉身形似搖晃了一下。
見祁覆此番模樣危慕裳眸光一閃,連忙走過去什麼也不說就一把拉著祁覆手臂往外走。
祁覆在危慕裳拉他的時候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紅彤彤滿是汗水的絕美臉蛋,祁覆也什麼都沒說就跟著她步出灌木叢。
一直在危慕裳身旁的顧林眉頭一挑,看著危慕裳與祁覆向外走的背影不僅瞇了瞇眼。
難道……
他們在醫院發生了什麼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
眼見著祁覆被危慕裳拉走,西野桐側頭深看了危慕裳一眼,隨後瞥了眼盤旋在上空的飛機,西野桐便也跟著走出灌木叢。
「咦……危慕裳什麼時候跟祁覆關係這麼好了?」淳於蝴蝶反手拍了一下顧林胸口,略微驚訝的看著他們兩人相攜而出的背影。
在淳於蝴蝶的影響中,祁覆是很少跟人交流交往的,貌似也就跟西野桐和余北走得比較近,女性生物她可從沒在祁覆身邊見著過。
但這會兒看他跟危慕裳的背影,好像祁覆也沒有排斥的感覺,看起來還挺和諧的。
「你不知道的時候。」淳於蝴蝶手勁不小,還在喘息的顧林被她拍的差點岔氣,當下顧林也反手向淳於蝴蝶拍去,但顧林的手被她握成了拳頭。
『砰!』
「哦!」被顧林的拳頭重重一錘,淳於蝴蝶捂著左胸痛呼出聲,「死林子你謀殺啊!」
「嗯哼!」斜斜的瞥淳於蝴蝶一眼,顧林也轉身走出烤油般的灌木叢。
地上的火勢一被撲滅,樂浩石便快速的瞄了一眼手錶,然後笑瞇瞇的看著羅以歌:「二號,十分鐘剛剛好,不多不少!」
「我知道。」
雖然給他們十分鐘的時間,但羅以歌估算著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撲完火,差不多得要十一分鐘左右,戰士們表現不錯,比他料想的早了一分鐘。
從頭到尾,羅以歌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地上的火源,當火勢被撲滅後,他的目光便鎖定在了一抹纖細高挑的身影上。
但是,羅以歌本眸底略帶溫柔的眸光突然一凌,滿身的寒氣霎時迸出,深邃的眸光猶如利劍般直直發射下去。
奈何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距離太過遙遠,羅以歌利劍般的眼光沒發射到某人身上。
身邊的氣溫突然急速下降,樂浩石身體驀地一緊,頭依舊保持著目視前方的姿勢,眼睛卻緩緩的斜向羅以歌。
在看到羅以歌眼中的冷意時,樂浩石的眼珠瞬間回位,一本正經的目視前方,心裡默念著他什麼也不知道。
其實在祁覆跟著自己走出灌木叢時,危慕裳便放開了握著他手臂的手,但是不巧的,這僅僅幾秒鐘的拉扯卻被眼尖的羅以歌瞅見了。
羅以歌很記仇,特別是跟危慕裳牽扯到的仇。
於是,看著下方剛從火海中冒出頭來,仍在氣短的喘息著的戰士們,羅以歌充滿磁性的嗓音冷冷道:
「30秒之內全都給我撤離此地!」?
眾戰士還未緩過神,又被羅以歌從上空中傳下來的口令一炸,等頭腦反應過來後已經是一秒鐘後的事情了。
30秒!
腦中一冒出30秒的字眼,頃刻間戰士們氣也不喘了,手也不酸了,『嘩』一聲聚集在烤爐上的戰士便一蜂窩的散了開來。
剛才在撲火的過程中,因為背包太重了撲火不方便,大部分戰士都將背包卸了下來。
火場外圍丟著一堆堆的背包,此刻在30秒鐘的砍刀下,戰士們哪還管誰是誰的背包,隨手拎起一個背包就往背上垮,趕緊離開此地再說。
祁覆在危慕裳身後默不作聲的看著她背影,不留痕跡的盯著她腰看了幾秒,想必她的腰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危慕裳還未將祁覆領出滾燙炙熱的灌木叢,羅以歌冷然的口令便傳了下來。
眉頭一皺,危慕裳快速的回頭與祁覆相視一眼,兩人同時上前拎起背包,就往原先的路線向前奔跑著。
「我靠!靠!靠!還讓不讓人活了!」
顧林原本不緊不慢的步伐在聽到羅以歌的口令後,氣得連連爆了幾句粗口,但她的步伐卻絲毫不慢的迅速跑起來。
聽見顧林不顧形象的咒罵後,其他戰士在迅速反應的過程中,也都你一言我一句的吐槽幾句。
「當我們鐵打的不成,連口氣都不讓人喘一下。」
「我勒個去!口乾死我了,連水都沒得喝。」
「人間地獄啊!」
「當初我怎麼就死活也要當特種兵呢!」
「……」
「……」
戰士們即使不滿的吐槽著,可願意當兵,志願要當特種兵就沒有一個是膽怯懦弱的,他們也就嘴上抱怨抱怨而已,說到底卻是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特種兵部隊的。
地上的人在鬼吼鬼嚎的罵著天上的人不是人,羅以歌也不跟他們囉嗦,手指不停的按著,戰士們的屁股後面就不停的『彭!彭!彭!』響。
等羅以歌火氣消了以後,他們已經被羅以歌逼出了近百公里外。
這樣的速度哪裡是行軍,根本就是幾十公里的百米賽跑啊,羅以歌一見他們的速度緩下來就不停的放炮,直到他們跟抽筋一樣不停奔跑才甘心。
足足近十個小時,他們沒吃沒喝,快快慢慢的被追著跑的腳都快廢了。
一直到戰火消停後,戰士們的速度才敢緩慢下來,而他們的頭頂飛機從出現後就沒消失過。
戰士們的身體素質不同,隊伍的速度在放緩後,零零散散的戰士們將隊伍拉的長長一條。
林木遮掩間,夕陽的光輝稀稀落落的潑灑下來,戰士們相距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緩慢向前走著。
危慕裳跟祁覆在奔跑追趕中隔的距離一直就不遠,可以稍微喘口氣的時候,危慕裳抹了一把不停流汗的臉頰,喝了口水後向祁覆走去。
「你腦袋感覺怎麼樣?」在祁覆身旁,危慕裳雖然是在關心祁覆,但她的嗓音依然是淡淡的,就像在問你吃飯了麼。
之前在灌木叢撲完火後,危慕裳真切看到祁覆的身形搖晃了一下,緊接著他們又快快慢慢的跑了這麼遠,不知道祁覆的傷怎麼樣了,會不會影響到身體。
「沒事。」祁覆看著氣息仍不穩的危慕裳,嗓音依舊冷淡,「你腰怎麼樣?」
他腦袋上的傷口已經拆線傷口也長合上了,只是出了太多汗黏在上面不舒服有點癢而已,除了偶爾有點頭暈外倒也沒什麼。
倒是危慕裳,她的傷口在腰上,被重重的背包壓著在跑動中難免會被摩擦到,若傷口又被磨破怕比他更嚴重了。
「我也沒事。」
危慕裳現在的心理有些微妙,她現在只盼著祁覆的傷能早點好,然後別留下什麼後遺症,雖然她這人淡淡的看似不喜與人交往,但她一點也不喜歡欠別人什麼。
特別是人情,可現在她就是不想也欠了祁覆人情,如今她只希望祁覆能完好如初,這樣最起碼她能寬心點。
「完了……」突然地,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西野桐,在看到垂落在正前方的夕陽後忽的喃喃自語道。
「?」
「……」
危慕裳與祁覆相視一眼,齊齊看向他。
「完什麼了?」看著西野桐慘淡慘淡的臉色,危慕裳突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我們的目的地在正西北方向對吧?」幽幽的,西野桐覺得再確認一遍,也許他剛才眼花看錯了呢。
「嗯。」這是祁覆的回答,聽到西野桐這麼問,他冷眸眸光一閃,也想到了某種不妙的可能。
「東起西落,太陽快落山了。」認真的看著祁覆,西野桐溫潤的聲音放緩下來。
危慕裳一向淡然的臉上有些不淡定了,他們行軍到這裡可足有一百多公里了,如果走錯了……
突然沉默下來的氣氛中,危慕裳緩緩掀起眼簾,黑瞳一抬赫然看到正前方紅彤彤的夕陽紅。
「你妹!tm哪個混蛋帶的路!」瞪著正前方遙遠天際的夕陽,危慕裳一個沒控制住猛地爆粗吼道。
我靠!
勒個去!
危慕裳此刻簡直想將帶路的那人生吞了!
她頂著被磨得生疼生疼的腰跑了這麼多路,現在竟然告訴她白跑了!
白跑了不算,還要她再跑回去!
從火災現場跑出來後,她因為腰上的疼痛放慢了步伐,跑在後面自然是跟著大隊伍跑,她也就沒去注意方向,這下倒好,一眼挫泡百里湯。
正西北方向,太陽落山的時候,夕陽應該在正西北的左側方才對,可現在面對著他們大大的夕陽紅,明顯在嘲笑他們的愚蠢。
祁覆是因為看到危慕裳越跑越慢才沒跑到最前面去的,一向跑在最前方的西野桐,此刻就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後面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不管他們為什麼會在後面,事實的真像是,他們走錯路了。
看著一向淡然,此刻卻如此火大的危慕裳,祁覆跟西野桐相視一眼,都有些巍巍然。
他們怎麼就忘記辨認方向了呢?
還有,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這麼有能耐帶的路。
此刻,一直飛快跑在最前面,此刻緩慢向前走著的余北,突然背脊一寒,打了幾個打噴嚏。
『哈……秋!哈……秋!』
「大爺的!哪個混蛋罵我!」吸了吸鼻子,打完噴嚏余北就片刻不停的咒罵道。
竟敢在背地裡戳他脊樑骨,余北狠狠的想,十有**是淳於蝴蝶那貨!
剛想著淳於蝴蝶,淳於蝴蝶的聲音就在余北耳邊響起:
「余小北!你tm給我滾回來!」
在余北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停下來的淳於蝴蝶,在聽到戰士們說走錯方向時,當下瞪著最前方的余北背影,恨不得拿把菜刀滅了他。
「唔……幻覺!幻覺!絕對是幻覺!」余北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會這麼倒霉的一想淳於蝴蝶,淳於蝴蝶的聲音就立刻出現在耳邊,頓時猛搖著頭催眠自己。
「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齊天大聖,你們趕緊來將淳於蝴蝶那妖女收了吧,留她在人間根本就是禍害良民啊!」
余北邊說邊更快速的向前走著,唯恐陰魂不散的淳於蝴蝶跟著他。
「余小北!」
越喊余北就走得越快越遠,淳於蝴蝶那個氣啊,當下腰一彎抓起一個雞蛋大小的石頭,拽足了勁就往余北扔去。
接近兩個月的扔手榴彈訓練下來,因為司空姿千好死不死每次都在淳於蝴蝶對面,間接造成淳於蝴蝶扔手榴彈的力度、精準度『嘩嘩嘩』直線上升。
要她扔司空姿千的腦門,淳於蝴蝶就絕不會扔到司空姿千的鼻子上去,要她扔左肩膀她就絕不會扔到右肩膀上去,連一號都嘖嘖稱奇,直道其是『神丟手。』
現在,余北還未走出百米的距離,淳於蝴蝶想要扔他一石絕對是綽綽有餘。
淳於蝴蝶放手後,只見雞蛋大小的石頭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直直朝余北的身影落去。
『咚!』
「嗷……」後脖子下方突然一陣鈍痛傳來,余北嗷嚎一聲連忙伸手探去,一個雞蛋大小的硬物體卡在背包與身體間,余北拿下一看。
好樣的!
誰tm竟拿這麼大的石頭扔他?
要是扔到他腦袋,直接把他扔到閻王殿怎麼辦?
氣呼呼的瞪著手中的石頭,余北一轉身就爆吼出聲:「tm哪個二缺扔我!」
見余北終於轉過身來,淳於蝴蝶抬手就將另一塊石頭扔過去:「你娘扔你!」
面對直直朝自己飛來的又一凶器,余北趕緊閃至一旁,耳邊卻聽到淳於蝴蝶佔他便宜,竟然說自己是她兒子!
余北拿著淳於蝴蝶扔過來的石頭,邊往回走邊指著她:「淳於蝴蝶,你tm個潑婦,消停會兒你會死啊!」
「你娘的!誰tm潑婦了!自己不長眼也就算了,竟然還讓我們陪你受罪,活膩了是吧!」
是個女人都不喜歡別人罵自己潑婦,余北竟指名道姓的指著她罵潑婦,當她淳於蝴蝶是吃素的麼。
看著余北那越走越近的損樣,淳於蝴蝶在地上抓起了一把碎石子,嘩啦啦連環炮的向余北扔去。
「你mei才不長眼?我……哦……我怎麼讓你們陪我受罪了?」余北指著淳於蝴蝶正罵的歡快,突然就瞥見無數個黑點朝飛來,左閃右避間還不忘反駁著淳於蝴蝶。
「你娘的!余小北你要長眼了你tm能帶錯路?不帶錯路能讓我們到這鳥地方陪你受罪!」
說到這個淳於蝴蝶就來氣,害她白跑那麼多路,白揮灑那麼多汗水,這算個什麼狗屁鳥事。
「?」余北一下沒聽明白。
「等等!」一秒後,反應過來的余北連忙出聲阻止淳於蝴蝶的攻擊。
「淳於蝴蝶你說什麼?帶錯路?」
余北好像也有些不妙的感覺,閃躲過淳於蝴蝶的連環炮後快速的向她走去。
「誰說帶錯路了?你怎麼知道?」聽余北的口氣,貌似他也不知道他走的路對不對。
「……」淳於蝴蝶不說話,看著余北有些不淡定的神色,及他連連問出的幾個問號,她突然就不想說話也不想動了。
敢情余北就是帶著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結果他們還蠢得屁顛屁顛的跟著他跑。
看著神色越來越焦急的余北,淳於蝴蝶瞬間頹敗下來不想跟他鬧了,她還是留點體力去奮鬥剩下的路程吧。
「欸……淳於蝴蝶,你別走啊,你說清楚先,我真帶錯路了?」
余北見淳於蝴蝶什麼也不說就往回走,連忙跟上去喋喋不休的問著。
往回走時,余北才發現這片林木間靜悄悄的,彷彿只剩他跟淳於蝴蝶了。
「淳於蝴蝶,其他的戰友呢?」之前不是都還跟在他後面的麼?怎麼一轉眼就全消失不見了。
「前面。」弱弱的,淳於蝴蝶有氣無力的回答著余北。
他們之間的戰火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間就回歸了平靜。
究竟有多前面淳於蝴蝶也不知道,余北說的對,她就一二缺,不二缺她會狂追著余北跑麼?
當顧林追上她告訴她走錯了路,讓她往回走時,她一回頭才發現戰士們都像被打敗的公雞,一個個垂頭喪氣拖著蔫蔫的身體往回走。
余北本來心裡就沒底,這下看著淳於蝴蝶蔫蔫的模樣,他也識趣的不去自討沒趣,默默的跟淳於蝴蝶一起往回走。
「哎……他們總算是知道走岔道了。」趴在飛機窗口上,看到停止前進漸漸聚集在一起的眾戰士,樂浩石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多鍛煉鍛煉有什麼不好麼?」相比樂浩石如釋重負的神情,羅以歌則是惋惜他們發現的太早了。
才剛走錯五十公里,他本來想把地上這群菜鳥繞回基地再重新出發的。
「……」樂浩石不說話了,他再次在心裡感歎,幸虧他當初沒遇到羅以歌這樣的教官。
其實,要不是羅以歌有意的誤導及放炮圍堵,他們也不至於走錯路的。
正確的方向都被羅以歌的炮給堵死了,余北肯定不會放棄年輕的生命一頭撞上去,一點點的繞道後,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二號,我想問一下,黑狐的代號是你自己取的麼?」這個問題樂浩石早想問了,只是一直沒問出來。
看著羅以歌瞇著眼微抿著嘴的側臉,再加上他的行事作風,樂浩石真真覺得黑狐來形容羅以歌再適合不過了。
狡猾如狐狸,鐵血手腕下暗藏狠絕,閻王面具下滿是腹黑,行動中的羅以歌可以用一切黑暗的形容詞來形容。
黑狐,用它來形容羅以歌很貼切,雖然黑狐聽起來不如虎狼來得有氣勢,就如放下面具脫下軍裝的羅以歌除了滿身的高貴氣質,確實也看不出什麼殺傷力。
但行動中的羅以歌既有虎狼的兇猛殘狠,更有狐狸的狡猾,往往一笑一揮手間,就能將敵人置之死地。
羅以歌看向求知慾甚強的樂浩石,嘴角邪魅一勾,輕輕吐出四個字:「敵人送的。」
敵人送的!
樂浩石愣了一愣,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他還以為不是羅以歌自己取的,就是一號他們這些瞭解羅以歌的人,給他取的這個代號,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敵人送的。
當淳於蝴蝶跟余北施施然的走回到聚集地時,危慕裳他們已經尋找好正確的方向,就等他們一起出發了。
其實久久沒看到余北的身影,西野桐就已經猜到有可能是余北帶錯了路。
現在看到余北的鬥敗公雞樣,本想循循教誨他幾句的西野桐也不好說什麼了。
「你倆領頭的?」待他們走進,坐在背包上的危慕裳微仰著頭看向他們,明明坐著身形矮了她們許多,氣場卻強大異常,猶如身居高位。
淳於蝴蝶跟余北兩人是一起回來的,依他倆以往的不靠譜性來看,確實有這個可能。
「不是我!」聽見危慕裳這道淡淡卻有絲絲冷意的嗓音,淳於蝴蝶身影一竄,立馬跳離余北遠遠的,好像他是瘟疫唯恐被傳染。
見淳於蝴蝶如此迅速巨大的反應,余北猩紅著眼死瞪著她,好像她做錯了什麼事卻讓他背黑鍋一樣,不過,余北幽怨的表情更像是同甘共苦後,被拋棄的小媳婦樣。
戰士們停止前進的步伐後,羅以歌他們也一直盤旋在空中,也不問不催他們。
當他們整理好往正確的方向前進時,羅以歌在飛機上只冷冷的丟下一句:「明早八點你們到不了目的地,就徒步回基地。」
不知是不是為了安慰他們走錯的路混蛋心情,及撫慰他們除了水就空空如也的肚子。
再次上路後羅以歌他們就默默的飛在上空,不放炮也不怒吼。
此次250公里負重30公斤的行軍,危慕裳他們可以說是衝刺完成的,快跑慢跑交替,總之他們的腳就沒停歇過一瞬。
從早上被大炮追著跑到天黑,再從天黑跑到天亮,跑到後面的時候,危慕裳都麻木的感覺不到自己腰上的疼痛了。
藉著月光叢林見一路抹黑躥著,到了天濛濛亮的時候,天際竟飄起了鵝毛雨,漸漸的越下越大,淅淅瀝瀝的雨珠有條不紊的下著。
雖然沒打雷沒狂風暴雨,但雨簾卻纏纏綿綿絲毫沒有停下預兆。
當他們拖著又累又餓疲憊不堪的身軀到達目的地時,跑得最快的剛好在八點準時到達,後面的陸陸續續一直到九點多鐘,戰士們才全部到達目的地。
戰士們扛著前胸貼後背的身體,軍裝筆挺的站立在雨霧中。
「立正!」當最後一名戰士入列的時候,陪他們一起站在雨霧中的羅以歌,喊了聲立正後就走進了運輸機機艙。
沒過多久,他就拖著一個軟長條形物體走了出來,磁性嗓音有絲絲戲謔:「都知道這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