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竹王朝,皇甫氏七百六十二年。
龜蛇山脈領主牛頭獸皇發動戰爭,屠戮人類無數,其中更是包括人類近乎一半的靈王。
戰中,皇室大長老八部浮屠,皇室掌權人皇甫卓,以及蜀逸學院院長,相繼隕落在獸皇的手中,木家家主木血天怯戰遁逃,戰況吃緊之下,一名少年橫空出世,阻擋下獸皇的腳步,以一己之力,生生重創了那頭靈皇級別魔獸。
人類與魔獸一役勝利之後,木血天連同其餘三大家族,先是擊殺了蒙沖和佘戰兩位靈王,後至蜀逸後山圍剿了聯軍眾人,姜雲羽在逍遙王的幫助下,潛逃龜蛇山脈,最後被木家千名族人聯手,逼跳千丈懸崖,生死不明。
此後,虛竹王朝格局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皇室隨著兩位掌權人的隕落,勢力土崩瓦解,不少原本隸屬皇室的頭領人物,都是被逼的退隱山林。整個王朝,被四大家族完整地分割成了四塊板塊,不少原來地方的一些不弱的勢力,都是被生生打壓了下去。
四大家族還制訂了一些極為不平等的條令,命各方大小勢力,每年都必須交上極高的俸祿,才能保自家的平安。雖說所有人的都心存不滿,卻都不敢明說出來,只得在心中暗自咒罵那四條老狗生兒子沒**。
從此,王朝之內人心惶惶,誰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會不會因為缺少俸祿,而被毫無人性地抹除而去。
……
…………
黑暗。
無盡的黑暗。
時間也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姜雲羽的意識之中,只有那冥冥的一片籠罩著所有的黑暗……
他彷彿是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傀儡,在虛空中漫遊著,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已經忘卻了自我的存在,只是這樣不知所謂地任由其飄蕩著。
一切盡在冥冥之中。
……
時間彷彿過去了許久。
「我死了嗎……」
乾癟的嘴唇,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喃喃低語。
忽然,他那纏綿繃帶的身體猛地一顫。
渾身一抖,霎那間,身體傳來了劇烈的刺痛感。
疼覺侵襲著神經,齒縫間倒吸了一口冷氣,姜雲羽那萎靡模糊的意識瞬間清醒了過來,下意識,慢慢睜開了雙眸,一道朝晨的陽光,射入他的眼中,那在黑暗中沉浸了很久的空冥感覺,在此時一消而散,這種彷彿重見天日的暢快之感,讓他顧不得刺眼的陽光,睜大雙眸。
「我……我居然沒死。」
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瞳孔之中,映襯出一片朝光,腦中意識如獲大赦,姜雲羽微微張大的嘴中,慢慢地鬆了一口大氣。
「這裡……」
姜雲羽驚詫過後,立刻望向了周圍,眼神微微一窒。
此時的他,正躺在了一張結實的木床之上,四周都是圓形木柱圍起的小木屋,十分簡單而乾淨,姜雲羽的鼻息之間,還能嗅到木床之上的那一股淡淡的清香。
「嘶…」
身軀剛剛要坐起,滿身的刺痛之感,再度傳來,讓姜雲羽立刻皺緊了眉頭,再度倒吸了一口冷氣,靈識進入體內一陣探索,方才無奈地搖了搖頭。
「肋骨斷了四根,手腳一共斷裂了十幾處,嘖嘖……看來差點就給摔廢了。還是多虧哪位好心人救了我,不然就這種傷勢,想活命都難。」
嘴角泛起苦笑,姜雲羽歎了一口氣,「算了,總算了逃過了木家那群狗崽的追殺,古人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完,他神色一僵,半響之後,姜雲羽慢慢閉上了雙眼,「如今師傅走了,綾兒走了,我也被逐出了境外,想來……也是變得一無所有了。」
半月之前,少年還在清幽的庭院之中,和一干兄弟姐妹飲酒暢談,如今,卻已經是落到了這般田地,突如其來的落差感,讓他有些不適應。
從今天起,這個少年,才是真正要一個人面對一切了。
姜雲羽感受著那柔和的日光,臉龐卻是一點一點森寒了起來,雙眼慢慢睜開,眸中充滿了肅殺之意,「木血天,雲頂天宮,如今我還沒死,我們的帳,定會一筆一筆的算!」
吱呀!
這時,那一扇小木門,忽然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一道青色的倩影,出現在了門邊。
少女一頭與衣服相同的碧綠柔髮,披在香肩之上,她長著一張絕美的臉龐,黛眉之間,透著一股不食人煙的氣質,恰恰是在這種仙女般的氣質之下,卻還參雜著一絲不善言辭的青澀。
少女一手提著一籃的靈藥,一手扶著門沿,白皙的皓腕之上,銀鈴手鏈微微搖曳著,發出清靈的響聲,她那如同琉璃一般清澈的眸子帶有一絲訝異地看著那渾身纏綿繃帶的少年。
「你…你醒了嗎?」
少女那柔嫩的聲音,宛如天籟,令人不自覺地陶醉其中。
姜雲羽直勾勾地看著她,愣了好一會兒。
「……你還好嗎?」
少女微微抿了抿嘴唇,那如同脂玉般潔白的小手,在空中微微擺了擺…
「……啊,我……我沒事了。」
姜雲羽老臉微微一紅,有些尷尬地應聲道。
「你沒事了嗎,我記得……你好像傷的很重,昏迷了好多天呢。」少女含蓄地看著姜雲羽,有些擔心地說道。
「這個…傷的確還沒好。」姜雲羽渾身動彈不得,只能用嘴巴回答著,隨後眸子一轉動,,誠懇一笑,道:「是姑娘你救了我嗎?實在是多謝了,要不是你,怕是我早已曝屍荒野了。」
「舉手之勞而已。」少女淡淡地點了點頭,蓮步輕移,來到了他的旁邊,慢慢把裝滿了靈藥的籃子放在了一旁,拿過來一張椅子坐下,開始把靈藥磨碎。
姜雲羽看著少女的細心的一舉一動,隨後望見了後者雙眼之下那薄薄的黑眼圈,臉色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姑娘,實在是抱歉了,這幾天害你勞神費力,還……還佔用了你的床,怕你一個女孩子,在別的地方也睡不安穩吧。」
聞言,少女嬌軀微微一顫,臉上飛上一抹羞紅,雙眼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低下了頭問道:「你…你如何知嘵,這是我的床……?」
姜雲羽嘴角淡淡抽搐了一下,總不能直接說是聞到了香味吧,要是這麼說,怕是要被人家直接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