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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96.第296章 最狠還是天家人 文 / 二月二

    眾人屏息靜立,其實在等的都是淑沅的回答。

    趙四爺和錢氏等人,當然是巴不得淑沅一句話就應了他們的心思;不過,現在王爺能如此開口,已經讓錢氏等人喜出望外。

    尤其是錢氏。她就知道王爺心有不甘,她就知道王爺肯定也惱了金家,尤其是惱了淑沅。在她給王爺搭了一座橋後,王爺沒有道理不過橋去找沐淑沅的麻煩。

    諸公子哥卻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答案。他們最想的無非就是能一切煙消雲散:所有的事情都不了了之,大家歡喜做個揖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不過他們自己也知道那不可能,因此他們的臉色最為難看:不管金家少奶奶如何回答,也不可能解了他們的困境。

    金承業不能讓妻子去獨自面對,因此他抬腳上前想代妻子開口,卻被王爺淡淡的看了一眼:「本王問的人是她。」

    算計王爺的人是十一和淑沅。十一是皇家的人,算是老王爺的自己人自然也就算了;淑沅卻不是皇家人,如今王爺想要「算帳」,那欠債的人不可能只是淑沅一個。

    但在王爺的眼中、心中最大的債主非淑沅莫屬。金家人當然不會放過,只是眼下先要收拾淑沅罷了。

    金承業聞言心頭焦急更甚,不但沒有退後一步反而再上前一步,再側一步把淑沅擋在了他的身後。

    他直起身來看向老王爺,一雙眼睛能流露多少種情緒?怕是現在的金承業都不清楚他的目光裡倒底包含著些什麼。

    老王爺瞇起了眼睛來。他看清楚了金承業的目光,那裡面有擔憂、有傷感、有悔意,自然也沒有少了懼意。

    「你,怕?」他再次開口是因為感覺很有意思,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讓他感覺到有意思,為此老王爺不介意多說幾句話。

    金承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後很爽快的點頭:「怕,怎麼能不怕?」面對老王爺,面對皇家怎麼可能不怕?

    他的身後站著的不止是他的妻子,還有他的母親等至親長輩,還有叔伯兄弟們,每一個都是一條鮮活的性命:在老王爺面前,再多的鮮活性命也不過是一條蟲子罷了。

    被老王爺捏在手裡的蟲子,根本沒有退路。

    「已經沒有可選,所以才站出來做個英雄?」老王爺的眼睛又瞇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淑沅:「你們小倆口商量什麼,不妨用嘴巴,用手不是太費時間了嗎?」

    「本王想,你們現在的時間不多啊,浪費不起的。」他看到了淑沅和金承業的小動作——他們在用手指在對方的掌心裡寫著什麼。

    不過他點出這一點來並不是為了追究,他感興趣的還是金承業的怕:「你不站出來的話,可能不會死呢。」

    金承業再次吸氣,因為實在是怕,那壓在他肩膀上的重擔,讓他感覺自己快被壓扁了。

    「怕,也要站出來。哪怕是死,做為夫婿、做為家主,做為男丁,我都應該死在前面。」他說完看著王爺,眼中的懼色依然沒有散去:「怕也只是因為王爺的威儀。」

    淑沅上前一步和金承業並肩而立:「就是如此。臣等在王爺面前豈會不怕?但卻不是心虛,這是不同的怕,還請王爺明鑒。」

    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金承業和淑沅的話就有了變化。

    雖然那變化很細微,可是王爺和王妃都聽了出來;他們看著小夫妻沒有作聲,反而又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趙四爺和錢氏等人。

    錢氏沒有聽出淑沅夫妻話中的變化來,卻對淑沅的話嗤之以鼻:「你以為這麼幾句話就可以掩飾了嗎?你們不怕,我可是聽出你們怕的要死。」

    「現在就讓王爺做主,就讓王爺徹查,到時候你們金家做的事情肯定逃不過王爺英明的雙眼——金家,氣數盡了。」

    她很高興,應該是太高興了。王爺現在每說一句話都對金家人不懷好意,在她聽來那就是**裸的惡意啊:王爺惡了金家,那便會為她做主的。

    淑沅沒有看錢氏,聲音有些顫,顯然是真得嚇到了:「王爺,臣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被人傳成這樣,但此事絕對同我們金家無關,還請王爺明查。」

    夫妻同心,此時金承業豈會讓淑沅一人面對?他接著淑沅的話說下去:「世子明明是查出有海外賊子有逆心,為了保護公主殿下,才會使人捉拿。」

    「卻沒有想到逆賊居然想在那個時候害公主,幸得世子英勇,再加上我們府上的三老爺盡忠,才使得逆賊不能得逞而被擊斃。」

    「王爺說事情還有不明之處,叮囑我們不要聲張;所以我們府上沒有人多嘴,卻不知道事情為何到了某些居心叵測之人的嘴中,就成了世子刺殺公主殿下!」

    金承業說到這裡,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淑沅一扯,連忙扶著淑沅一起跪倒在地上:「我們謹守王爺的吩咐,絕對沒有對人提起半個字,這等妄言同我們金家絕對無關啊,王爺!」

    夫妻一跪,金家三位夫人都跪了下去,不管是聽懂的還是沒有聽懂的,都跟著小夫妻喊道:「和我們金家無關啊,王爺明鑒。」

    錢老太爺咳了兩聲,他就站在金家族長身邊,此時金家族長跪了,他不知道他是站著好呢還是跟著一起跪下去,一時間犯起難來。

    王爺沒有作聲,王妃也沒有作聲。他們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有點古怪,但是還算平靜。

    倒是十一大叫道:「就是,就是,如果不是王叔救本宮,本宮就遭了賊子的毒手!幸得王叔英勇神武,也幸得金家知道什麼叫做忠字,本宮才能平安無事。」

    她說是那便是,因為遇刺的人是她。

    錢氏就是說下老天來,不管說的事情有多真,只要十一開口說那是假的,那錢氏的話便只能是假的,而且還假的不能再假了。

    淑沅說完話等了半晌後也不見王爺開口,便抬頭看了一眼王爺,卻不想和王爺的目光碰了一個正著。

    兩人誰也沒有避開,但誰也沒有開口,就連臉上的神色都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霎間兩人就用眼神交換了過了幾句話。

    ——王爺啊,臣可不敢要脅您,從來沒有這個心,這不,您看世子成了救公主殿下的功臣,而且還是捉到海外細作的人,您的臉上也有光啊。

    ——哼,哼,哼。

    老王爺沒有給淑沅半點回應,那目光裡倒是有著不信任,以及對淑沅毫不掩飾的不喜。

    淑沅低下了頭。此時她不必開口,老王爺如果不接受她的這一套說辭,那就是說老王爺鐵了心要和金家過不去。

    不過,她是有六分的把握,老王爺肯定不會如了錢氏的心思:錢氏的話雖然不算太全面,但也算是叫破了秘密。

    而淑沅和金承業急中生智想出來的說辭,雖然不是那麼的嚴謹,但還是有些說服力的,更是解了王爺的尷尬,還送了王府一個天大的功勞。

    還有一位公主殿下在,十一雖然年歲不算大,但是她卻極有主意且對皇帝有著可以如其心意的本事:老王爺也不想因為金家而開罪這位公主殿下的。

    叔叔和侄兒加一起,在皇帝那裡也不如自己一個心愛的女兒重啊。這一點兒,老王爺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當然了,如此說金家少不得還有點麻煩:比如說,公主殿下在他們金家遇刺,他們金家當然要請罪;還有,他們金家居然住進一個他國的細作來,不管怎麼說這事兒也要有個交待的。

    但,總比一府的人都沒有了性命要強太多了。匆忙之間,淑沅和金承業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可以救人救己。

    錢氏在聽到淑沅的話後就要大叫,可是王爺的目光讓她張不開嘴了:她知道事情要壞,可是王爺那目光讓她毫不懷疑——只要她敢開口王爺現在就讓人砍掉她的頭。

    趙四爺急的上火,但是和錢氏一樣,他知道此時開口的下場是什麼;而他比錢氏的心情好上那麼一點兒:王爺沒有立時開口應承下沐淑沅的話,那就表示事情還有可為之處。

    最主要的是,等他和錢氏能開口的時候,要拿出什麼打動王爺。肯定要比沐淑沅和金承業所言對王爺更為有利才成,再像錢氏那樣半要脅的話,真就是自尋死路了。

    此時,他不由又瞪錢氏一眼,因為不是錢氏非要如此做,又怎麼會眼下的困境?遇到其它的坎都好說,但是在王爺這裡他們遇上那不叫坎,那分明就是一座大山啊!

    翻過去?對於一隻小蟲子來說,要怎麼翻得過去一座山。

    他就算對自己再打氣,心中也無比清楚,他的本事只能夠應付坎的,應付不了老王爺那座山。

    老王爺不開口,老王妃看向了錢氏:「你倒底是何人,為何會說出那麼一番話來?可是有人支使於你?!」

    她的話一出,變了臉色的何止是淑沅等金家人,還有趙四爺和錢氏——比狠,還有誰能狠得過是天家人的王府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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