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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73.第173章 作死的人救不得 文 / 二月二

    呂老爺只是個讀書人,近些年來更是有些發福,身不勤體不健,哪裡會是沐夫人的對手?

    不要說是對手了,他根本沒有看清楚沐夫人動手,只是感覺眼前一花接著就是胳膊上傳來的巨痛,還有肩膀因為胳膊被大力撞出去扯的生痛。

    不等他痛呼呢,眼睛就挨了一下子,再看東西的時候不管是人是物都金光閃閃。

    沐夫人見呂老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雖然兩下子並不足以讓她為女兒出口惡氣,但她也不好意思繼續打下去,便收手抱拳:「承讓承讓。」

    呂老爺哪裡是相讓,呂老爺是根本沒有招架之功!不等他痛呼著想找沐夫人理論一二,沐夫人已經轉身走人,找張椅子坐下來喫茶了。

    今天的事情,怎麼看也不可能讓自家女兒吃虧,沐夫人站了好一會兒有點累了,所以才想著坐下來歇一歇:一路上舟車勞頓,她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啊。

    「你、你個惡婦,居然敢打男人家。」呂老爺真得不敢相信,雖然他家中有隻母老虎,但那隻母老虎面對他的時候還是溫柔的時候多,何曾如沐夫人這般說打就打?

    沐夫人看他:「不服?那你過來。」

    呂老爺聞言不但沒有過去反而退後兩步,很有些緊張的看了看沐夫人:他很清楚,如果沐夫人再動手,他依然只有挨打的份兒。

    「我是金家北府的親家,金家少奶奶的母親,金家七爺的岳母大人——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沐夫人喝了一口水,才有功夫教訓呂老爺。

    「左不過是金家七爺一個妾侍的父親罷了,知道什麼叫妾嘛,那就是奴婢!你女兒是我女兒的奴婢,你這個做父親的看到我不請安問好,還嚷嚷個不休真是不懂規矩。」

    她說到這裡看向金承業——原本她是想看老太太的,但一想老太太等幾位金家長輩的行事就是一肚皮的氣,才改了主意。

    「承業,妾就是妾,規矩不能亂了半分,不然的話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去?沒大沒小的。」最後一句她瞪著呂老爺說得。

    呂老爺被訓的臉色通紅:「你,住口。」他看向呂福慧見女兒不發一言更為惱怒:「你怎麼不說一句話?」

    「老太太,你給我一句話,我們家福慧可是你們明媒正娶的妻房,如今被人左一句妾右一句妾的相辱,你們這些做長輩的就不聞不問裝聾作啞不成?」

    他是真氣壞了。呂家也是當地有名有姓的人家,他的女兒、還是他嫡出的長女豈會送與人做妾?

    就算是要做妾,他為什麼不學那個米家把女兒送到王府去,反而送到金家來受辱?王府那倒底是皇家,他的女兒就算是做妾也不算是辱了他們呂家。

    老太太能說什麼呢?今天的她真得很難開口說話,這也是她和三位夫人誰都不發一言的原因:汪氏是很偏幫呂福慧的,到現在不說話呂家人怎麼還不明白?

    她們只要一開口支持呂福慧,沐夫人和淑沅就真敢鬧到公堂上去,到時候呂福慧真真就是一個妾侍跑不掉。

    嗯,倒霉的人還有婁氏。本來不關她的事情,她也沒有來趟這池混水,最終卻要把她拖下水,生生由妻變成妾——這不是呂家在造孽嘛。

    到時候,金家不止是要和沐家、呂家說道說道,婁家那裡肯定也會找上門來。

    想一想就足夠老太太頭疼的,還想讓她開口說話?那怎麼可能呢。於是,在呂老爺的再三逼問下,老太太的老毛病犯了,自有人忙著倒水、拿藥、捏頭等等,當然無法再答呂老爺的問話。

    讓老太太支持淑沅,倒不是她心裡真得不願意,只是事情擺在這裡:下聘的是她金家北府,請媒人的也是她金家北府,今天迎娶的還是她金家北府。

    且今天來金家吃喜酒的賓客們,接到的喜貼上明晃晃的寫著是金家北府二房娶妻之喜——如果她說呂福慧是妾,那她不是自打自臉,要如何對滿府來賀的賓朋們交待?

    所以,她也只能病了,除了病她也不知道眼下她還能做什麼。

    呂老爺等了半晌只等來老太太病了的結果,雖然老太太沒有離開:只是老毛病並不是要命的病,且今天的事情沒有解決,她就離開的話還真怕呂家和沐家的人鬧將起來。

    到時候丟人的還是他們金家啊。老太太病可以,離開卻不能放心,只能勉為其難的留下來:腦子轉了不止萬遍了,但依然沒有半點的好法子。

    呂福慧看出來了,今天老太太不會開那個口,金家的夫人們也不會開那個口:想要定下她的名份來,便只能靠她自己了。

    她就算再惱也知道眼下不是惱的時候,就算再恨也只能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計較其它。

    金家的人指望不上了——她給汪氏使了幾次眼色,汪氏卻只是一臉擔心的搖頭,就是不肯再開口。

    呂福慧看向十一,看來只能在這個半大孩子的身上下功夫了,解鈴還需繫鈴人嘛。

    十一是什麼人,皇宮裡長大的,不要說是呂福慧看了過來,就算是呂福慧的眼角一動,十一都能猜出來她在想什麼:察顏觀色,那可是她能長大的保命本事。

    「你是不是還是想問我憑什麼?」十一笑吟吟的:「就這麼說吧,就算金家的人都承認你是妻,她們都站在你那邊,我說你是妾你依然還是妾,這一輩子你也翻不了身。」

    呂福慧從沒有如此討厭過一個人,從來不知道人可以笑的如此讓人厭惡:「你是什麼人,女扮男裝混進金家,你的父母知道嗎?」

    「還有,金家的家事你一個外人憑什麼過問;還有,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在這裡指手劃腳,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廉恥?!你,還要閨譽嘛,還有清白嗎?」

    金承業眉頭都會豎起來了:「呂福慧,你……」

    「我怎麼了,我有說錯嗎?她一個姑娘家扮成男裝天天在外面晃,還有你們一路回來,她的清譽還有多少用得著我來說嘛。」呂福慧哼了一聲:「我看她這一輩子也只能出家做個姑子了,修個來世吧。」

    淑沅輕歎:「這人要作死的話,旁人是救不得的,你還是算了吧。」她這話是對金承業說得。

    敢如此說一位當朝的公主,還是皇上最為寵愛、最為喜歡的公主殿下,呂福慧是真得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這天下間的事情就沒有我不能問的,也沒有我不能管的。」十一不生氣,她對一個自己能隨時捏死的螞蟻當然不會生氣:「憑什麼,你是想再問一句,是不是?」

    她說到這裡,轉身看了一眼老太太及金家的三位夫人,又再瞧瞧呂家父女,長長一歎道:「人家還沒有玩痛快呢,才剛到而已。」

    有點抱怨有點不快。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半大姑娘,抱怨和不快也沒有什麼,但十一不是一個普通的姑娘,所以讓她不快那後果就嚴重了。

    十一說完轉身走向老太太,到老太太身邊她彎下腰看著老太太的眼睛——老太太以手支著頭正在裝病呢,見這個半大姑娘走過來實在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能和她大眼瞪小眼。

    歎口氣十一拍了拍老太太的手:「那個,能不能請你換個地方坐。」

    老太太看著十一不明所以:「啊?」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十一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到那一邊去坐吧,這裡,我要坐。」十一很客氣,很誠懇的對老太太又說了一遍。

    孫氏沒有作聲看向了金承業:她總感覺十一這個半大的孩子很奇怪,就像她現在提出來的要求。

    對誰也沒有害,但是有點無禮,可是十一說出來的時候理直氣壯到好像老太太坐的那個主位、也是屋子所有座位的上位理所應當是她那個半大孩子的。

    金承業咳了一聲,因為他看到不知道在哪裡冒出來的護衛,其中有一些他是認識的:患難之交,曾和他一起找過淑沅和十一的皇家侍衛們。

    他連忙對母親遞個眼色,暗示她還是扶老太太起來吧,嗯,一會兒不會嚇到就好。

    孫氏看到兒子的目光心中的感覺更為奇怪,再看淑沅的時候也見淑沅暗示她應該扶老太太起來——她想也不想,過去就把老太太扶了起來。

    金家北府的三位兒媳婦裡,汪氏是最精明的,趙氏是最貪財的,而孫氏嘛最知機。

    十一沒有立刻坐下。

    暖暖帶著女護衛們進來,眾目睽睽之下她們擦桌椅,安放錦墊軟枕及點心果品,還有一應公主儀仗裡應該有的東西都飛快的出現在的眾人眼前。

    「請****公主殿下上坐。」暖暖帶著女護衛們跪倒在地,聲音清脆的讓屋外的人都能聽清楚。

    金承業在心裡歎口氣,淑沅有點無奈的抿了抿嘴,他們對視一眼只能跪下來。

    十一要做公子,他們當然不用跪,但是如今十一表露了身份,他們不跪那就是大不敬了。

    霎間,屋裡屋外靜的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可是每個人都一動不動,如同木雕泥塑一樣看著十一緩緩的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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