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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沅看著金承業的眼睛一時間沒有說話。在金承業的眼睛裡,她能看得到真誠兩個字,心下也是相信金承業的話:瑞人和芳菲兩個孩子的事情的確是另有隱情,卻也不像方勝上所寫的——它也沒有寫什麼,只是卻很容易讓人生出誤會來。
可是她心裡卻還是不想放棄。並不是不想放棄不相信金承業,也不是不想放棄為難金承業,她不想放棄和離之事。
她自己心裡無比清楚,現在的她是多麼想離開金府,多麼想和金府斷個乾乾淨淨,從此之後橋歸橋路歸路誰與誰再無相干。
淑沅自醒過來對金府就沒有生出半點家的感覺來,唯一的感覺就是想離開,恨不得馬上離開。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以的,也是不可能的:不要說她是一個婦人,就算她是個男人也不是想休妻就能休妻的。
無緣無故豈能輕言棄夫而去?因此她只能按捺住自己,只能不停的勸著自己:等父母來了做主。現在父母到了,她的心底無比清楚父母不可能贊同離開金府的,理由還是再簡單不過——不能無緣無故的就要離開啊。
你不記得了只是因為生病了,成親的事情那是千真萬確的,有了身孕也是千真萬確的,天下間有哪一對父母會支持女兒如此和離呢?所以,她看到方勝後的反應並沒有生怒也沒有生惱。
她甚至是有一絲絲的暗喜,終於有了「緣由」。當然,方勝是被人偷偷摸摸送進來的,所言當然不能盡信,所以她才會請金承業來吃飯,為得就是拭探一番。
金承業還真得沒有什麼遮掩,之後也沒有砌辭推脫,可是兩記耳光下來,淑沅看著他嘴巴有點張不開了:再繼續不依不饒就是要和離,是不是自己太過了些?會讓人如何想?
但,她真得不想留下來,真得不想在金府之中生活,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在金府之中生活。
「你不要發那種誓言,我信你的話。」淑沅想了又想才開口,目光在金承業的臉上移開,想到金承業的毒誓她心還是有點顫的——這個男人是真得急了;其實,她要的只是離開。
不傷害誰,大家好和好散,從些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倒底是有隱情的,對吧?」淑沅開了口,她知道想要和離的話,肯定要有個堂堂正正能說得過去的原因:「有什麼對不對得起,你只要把事情說一說,說得簡略些也可以,總要給我一個說法吧?」
如果沒有身孕的話,她真得很想把心中的想法和金承業說出來,相信金承業可以放她離開的;但是現在她是想也不用想的,不要說是金承業就是她自己父母那裡也不可能答應。
金承業垂下頭過了好一會兒道:「確有隱情,內中苦衷一言難盡,我能說的就是我所做的能對得起天地良心。淑沅,今天晚上我們可以促膝長談,並不急在這一時對吧?」
他說完站起來相扶淑沅:「你現在吃東西對身體也不好,我先扶你上床休息,我們兩個在床上慢慢說。」
淑沅聽得心頭一驚,當下就退後一步:「不,不。在這裡說吧,在這裡坐著說就好。讓丫頭們送來茶,我們一面吃一面說比去那邊好。」她就是怕金承業要行夫妻之事,就算如今金承業不可能對她如何,可是想到和金承業同處一張床她的後背就出了一身的汗。
她沒有準備好,她真得無法容忍金承業和她共睡一張床,就算什麼也不做也不能接受。
金承業把伸出的去緩緩的放下,目光輕輕柔柔的放在淑沅的臉上:「淑沅,你一點不氣不惱是不可能的,但是你還真得沒有動真氣。我想,你特特把方勝再放回原處叫了我來,為得並不是想聽事情的原委吧?」
「你八成是想衡量此事足不足以讓你離開金府,離開——,」他歎口氣:「我。是不是?」
淑沅聞言眉頭跳了跳,自己的心思就那麼明顯嗎?或者是金承業此人如此的精明?可是看他這幾日的行事好像並沒有特別之處啊。
「你有這樣的想法不能怪你,換作是我一覺醒來發現不認識幾個人,也不能接受也想著能離開。此事怪我,怪我沒有好好的陪你,沒有好好的、坦誠的把事情一五一十和你說個清楚,才會讓你更難以相信我,更想離開。」金承業伸手虛扶:「你坐下吧,我們就這裡說會子話,好不好?」
淑沅的心思被金承業一言挑破後除了沉默外,還真得不知道應該應對些什麼:如此也好,至少比她自己開口要更好些。因此她順勢默認了,希望金承業能認真的考慮一番。
「我走,孩子也跟我走。」她坐下後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來。
金承業歎氣:「淑沅。」接下來的話他又吞了回去,不用他來說淑沅應該也知道孩子不可能跟著淑沅離開的,如果淑沅真得能離開金府。
「我做錯了什麼你說我改。」他抿抿唇拍了拍腿:「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已經是三年的夫妻了,淑沅;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也要為我想一想,讓我如何捨得你,捨得你腹中我們的孩子?」
看向淑沅卻只能看到淑沅烏鴉鴉的頭髮,金承業柔聲的道:「淑沅,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哪裡做得不好做錯了,只要你說我就改。淑沅,不要再想離開的事情好不好?」
淑沅沒有開口,沉默在此時就是拒絕。她並不想留下來,金府讓她沒有半點可留戀的地方。
金承業看著沉默的淑沅,明知道他就算說出事實來也無法改變淑沅的想法,但是他自己說與不說卻是他的一種態度。
因此他想了想後開口:「瑞人和芳菲的確不是丫頭所出,我也不知道寫方勝之人的居心何在,但此事只說一句的確很讓人想左的。事情我不想提,金家無人想提是因為那不光彩。」
「瑞人和芳菲的母親……」
「這事兒,本想等你病大好之後再對你說得。」孫氏推開門,扶著老太太立在門口處,門外跪著雲霧等幾個丫頭。
淑沅和金承業連忙站起來迎上去,扶了老太太到裡間坐下來,又給孫氏奉了茶後,淑沅才能坐下來:如果不是她有身孕,在老太太面前哪裡有她的坐位?
老太太長長的歎口氣:「這事兒呢,真得是不想提的,真得是極為丟人的事情。唉,上輩子欠的債啊。」她擺擺手擺手叫了淑沅到身邊:「你嬸娘有個女兒在幾年前就、就沒了,而那兩個孩子就是其所出的雙胞胎。」
「姑娘家家的在娘家就生了孩子,這樣的事情你讓我們、讓我們……」老太太別過臉去:「哪裡有臉提起!我們這樣的人家丟不起那個臉,再說這事兒要傳出去,我們金家的姑娘們還要不要說親找婆家了?」
孫氏站起來低頭:「都是兒媳教導無方。」
老太太搖頭:「承業,還不扶你母親坐下?哪裡就怪得了你?」看著孫氏老太太再次搖頭:「孽緣罷了。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想起來就真得沒有臉對金家的列祖列宗交待啊。」
淑沅完全的呆愣在當場,任由老太太抓著她的手,一雙眼睛留在老太太的臉上卻什麼也沒有看進眼裡去:看到那個方勝的時候,她猜了許多的可能卻沒有哪一種是合情合理的。
不是金承業的丫頭所出,那就是金承業納的妾侍所出?可是為什麼一定要把兩個孩子記在她的名下為嫡出呢?雖然說記名的和真正嫡出的有所不同,但那也是極高的抬舉了兩個孩子。
如果不是金承業的妾侍所出,那是金承業在外面的紅顏所出?那還不如妾侍所出的孩子的呢,更沒有理由把孩子抬成嫡出,是生怕旁人不知道這等醜事?
因此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一個合情合理的緣故,卻沒有想到真正的隱情和金承業沒有多大的干係,那兩個孩子根本就不是金承業的孩子!
老太太握了握淑沅的手:「委屈了你,孩子,我們知道是委屈了你,可是這樣的事情我們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啊;她倒是落個乾淨,孩子臨盆沒有多久她就走了,可是孩子倒底是無辜,我們也不能把孩子丟出去。」
「兩個孩子,只能、只能如此這般了。當日沒有和你父母說實情,實在是無法開這個口。」她說到這裡又是一陣的長吁短歎。
事情大白於眼下,卻讓淑沅心中辯不出是什麼滋味來。
淑沅緩緩的回頭看向金承業,卻發現金承業深深的低著頭,根本沒有看屋裡的任何一個人,立在孫氏的身後就好像是個木雕人般。
「給兩個孩子一個嫡出的名份,也不過是怕旁人猜到什麼,也讓承業擔了一個虛名,說是他小時候胡鬧丫頭所出的。」孫氏迎上淑沅的目光:「這事兒原本淑沅你也是知道的,也因此我們上下才對兩個孩子疏於照顧。」
「並非我們心狠,實在是看到兩個孩子就感覺臉上**辣的疼。原來淑沅你沒有親自照顧他們兩個也是這個原因,但是平日裡誰也沒有想過要苛待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