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她往外走。
森見到她的那一刻驚愕極了,不過他掩飾的本事已深得主子的精髓,不過一瞬,便恢復了常態。
車子穿過大半個倫敦城,在一間工作室的門口停下。
「不必等我。」遲睿衝前方吩咐一聲,下車,攬了她的腰前行。
「睿,你不回酒店?」裴小伍倒是嘀咕起來,不讓森等他,難不成今晚要在這裡過夜?
遲睿偏頭,輕覷了她一眼,「怎麼,這麼快便趕我走?別忘了,你是我老婆。」意思是,老婆的義務該盡的還是得盡。
「切,自以為是。」她至今還記得遲夫人說的話,那張紙算不得數的重生之邪道天嬌。
他驀然停下腳步,勾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我看有必要提醒你,至少在這裡,那紙婚書是有法律效力的。」不止是英國,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是承認它的,不是嗎?
這話的深層次意思是,憑他什麼顧少卿之流,休作它想。
「知道了。」她看似嗔怪地斜斜一眼,唇角卻噙了盈盈笑意,甚是歡喜。
穿過安防森嚴的門禁,饒是遲睿見多了大場面,仍是不小地震撼了一下。
狹長的藝術走廊,兩邊的透明玻璃展示櫃裡,一件件珠寶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怎麼樣?」裴小伍如數家珍地一一介紹,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發出奇異的光芒,那是一種自信與信念的光芒。
他圈住她的纖腰,「這些都是你的作品?」
「當然。」她頗為自得地搖頭晃腦,「我正在籌備巡迴展覽,這個工作室是我和顧少卿合作開的,他出資金,我出設計」
裴小伍突然住了口,因為她發現,男人的臉色很不好看。
「睿,你思想又不純潔了。」她揪著他的耳朵,一邊搖一邊吃吃地笑。
「嚴肅點。」
遲睿氣惱地將她搗亂的手捉了下來,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
「你不打算跟我回去?」他問。
是噢,她太激動了,居然忘了這個問題。
「要不,我將工作室遷回去?」
遲睿的臉色終於和緩了一點,「當然要遷,而且必須撤回合作,由我出資。」
這個似乎有點難,何況當初註冊「伯爵夫人」商標時,伯爵夫人曾提出,除了顧少卿和裴小伍,不允許任何人使用與她有關的一切。
「好啦好啦,臉拉得老長,讓人害怕,來,笑一個。」她用手扯開他的唇角,拉出一個笑弧。
「你還知道怕啊?」她的樣子哪有一點害怕,分明是越來越放肆了,他睨了她一眼,卻是拿她莫可奈何。
格格格。
她笑著拖起他的手,往前面走。
盡頭便是她的房間,「遲先生,請!」她開了門,滑稽地一彎腰,做出一個請姿。
「討打。」他朝著她的掌心就是一下,邁開修長的雙腿跨了進去。
「唔,好疼!」她跟在後面,捧著手心,誇張地大呼小叫。
疼嗎?
那就對了,她若不疼,又如何能抵消三年來,他夜半無眠時,想她想得痛不可抑的滋味?
一方小小的客廳,佈置得精緻而溫馨,充滿小女兒氣息,跟他想像中的差不多。
「噯,那個不能進。」
臥室的門關著,他想都沒想便要推門一看,不想她搶上一步,擋在前面不讓進。
「難不成有不可示人的秘密?」眸光兀自一沉,如深不可測的海,陡然掀起了驚濤駭浪,而他,已冷了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