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又生氣了?」葉傾城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遲睿摸了一下她的頭,「不是啦,我去看看,你一個人玩可不可以。」
「嗯,你去吧,我一會自己去睡覺。」葉傾城乖巧地點點頭。
也許是真的種下了心病,裴小伍聽到「睡覺」兩個字,份外的鬧心,捂著耳朵跑了起來。
「小伍!」
遲睿覺得不對勁,趕上來,喊了兩聲她也沒聽見,便一把抱住她的肩,搖了兩搖,「小伍,你幹嘛呢!」
「你怎麼上來了?」她盯著他,好像不認識似的。
遲睿皺著眉,自言自語地:「不會腦子出毛病了吧,我看看明天要不要請林教授來看看。」
「你才腦子出毛病了咧!」好看的杏眼一挑,她氣得哇哇大叫。
他叉著腰,放聲笑了起來:「對,這才是我的小伍嘛!」
「老公,我真的還是你的小伍嗎,你的獨一無二的,沒有人代替的小伍嗎?」她一邊問,一邊緊張地盯著他,想要從他的表情裡找出任何的異樣來。
「傻瓜。」
他愛憐地挑起她的下巴,忽然發現小女人本就巴掌大的精緻小臉又瘦了一些,一雙大大的杏子眼,杏仁更亮了,下巴小荷尖尖的,惹人疼惜。
這種局面,的確是難為她了。
「小伍,我愛你。」他低下頭去,溫柔地觸碰她的唇。
「對不起,我什麼也沒看見。」
一聲戲謔,從樓梯口傳來。
裴小伍掂起腳尖,用力吻了他一下,「睿,我也愛你。」這一刻,她決定相信他,因為他值得相信。
莫以謙回來了,還有童童,小傢伙的病情控制住了,一起回來的的還有一個人,就是他的新妻子,童童的新媽媽林如歌。
裴小伍跟遲睿一商量,決定這個週末請他們一家三口吃飯,既是接風洗塵,也是恭賀新婚。
及至下了班,遲睿突然打了電話來,說葉傾城不舒服,他放心不下,很抱歉今晚不能參加了,還叮囑她代為轉達祝賀之意。
「噢,那好吧。」
裴小伍掛了電話,心底多少有些不爽,準是又被葉傾城纏住了,她現在狀況越來越多,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什麼事。
沒辦法,只有自己一個人應付了。
「小伍媽咪。」童童一見到她,高喊著撲到她懷裡。
「童童。」她抱起小傢伙,不快一下子消失了,「好像重了一些。」又別過頭解釋:「對不起,遲睿臨時有點事來不了,不過讓我轉達他的問候和祝福。」
「不要緊,遲總公司忙,可以理解。」莫以謙一向大度,自是不會介意。
什麼公司忙,裴小伍卻是眼睛黯了黯,旋即笑著請大家入座。
「如歌,小心一點。」
雖然莫以謙向來體貼,但如此小心翼翼,還是讓裴小伍看出了一些端倪來,「如歌嫂子,你是不是有寶寶了?」
「嗯,三個月了。」林如歌半是羞澀半是幸福地點點頭。
她當即嚷嚷起來:「那可是雙喜臨門,莫大哥,恭喜!」
「媽咪,你要生個小弟弟跟我玩。」童童這一插嘴,更是令整個氣氛熱烈起來。
晚餐在愉快的氛圍中結束,等結了帳出來,發現外面又起了風。
「我們先送你回去吧。」莫以謙提出。
裴小伍攏了攏毛衫,「不用了,我讓遲睿來接我,你快點帶嫂子和童童回家吧,她們可是重點保護對象。」
莫以謙便沒有堅持,互道再見後,帶著家人先行離去。
目送他們走遠,裴小伍掏出手機準備撥他的電話,這才發現沒電了,難怪,他沒有像往天那樣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打來。
唉,沒辦法,只能打的了。
攔了一輛的士,剛鑽進去,「嘩」地一聲,雨就那麼突如其來地下了起來。
「怎麼說下就下。」她嘀咕一聲。
前面的司機大哥說:「早上天氣預報報過了,颱風玉兔突然轉向,今晚登陸本市,你看街道上都沒什麼的士了,這一趟拉完,我也要收班不跑了。」
哈哈,她運氣還不錯啊!
剛慶幸沒過多久,車子在半路上拋了錨。
外面雨勢洶洶,竟是越下越大了,司機大哥冒雨下車查看,不一會兒被豪雨給逼上了車,「沒辦法,我叫一輛車過來。」
等司機打完求助電話,裴小伍提出:「師傅,把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好嗎?」
「可以。」司機大哥很大方地答應了。
裴小伍接過來,飛速地按了他的號碼,過了半天,終於有人接了,「喂,請找誰?」
葉傾城!
「誰的電話?」
她一下子怔住了,裡面緊接著傳來遲睿的聲音,心裡一慌,啪地掛了機。
裴小伍按住砰砰亂跳的心臟,不明白為什麼會是自己這麼慌亂,如果真的有事,應該是他們對不起自己,不是嗎?
「喂,你去哪?外面危險。」
她拉開門,跳下車往前走,全然不顧身後司機好心的提醒。
趕緊回去,弄個清楚,裴小伍腦海裡裡現在一門心思就是這個念頭。
雨簡直像有人拿著一隻盆兜頭往身上倒下來似的,很快,渾身濕透了,衣服粘在身上,又冷又難受。
風也不甘示弱,吹得人每往前走一步都很艱難。
更要命的是,路上人車罕見,路邊的樹枝葉亂飛,彷彿一個個鬼魅,令人害怕。
突然,前方車燈如虹。
是他來接自己了嗎?
裴小伍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迎著燈光跑了上去,在看清車牌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中驀然一暖,他到底是介意自己的。
「睿!」
她激動地大叫一聲。
車子貼著她的身體飛馳而過,那一瞬間,裴小伍感覺森看了自己一眼,然後轉正視線,唇邊,詭異地笑了笑。
哈!
她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失望與寒冷一齊襲上來,下意識地抱緊雙臂,機械地邁開步子。
「唉呀,太太,您怎麼成落湯雞了。」張姐打開門看見她的瞬間,叫了起來。
落湯雞,還真形象呢!
裴小伍腳步踉蹌地上了樓。
走廊兩邊的壁燈放射出低暗的光芒,中間靠右的房間漏出的光線格外的明亮,她經過時,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心,驀地一緊。
女人斜倚在床頭,他抱著她的腿,好像又是揉又是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