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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聲音,不是……那個人的嗎?
裴小伍不敢置信地別過頭:「你怎麼在這裡!」她的表情像是見到了鬼一樣,驚怖到了極點。
「我不在這裡,你又怎麼能在這裡!」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也懶得計較那麼多了,幫她撐開羊絨大衣,示意她抬臂。
無事獻慇勤,非奸及盜。
她的心中警鈴大作,一把搶過大衣,三下五除二套在身上。
「還看不看,不看,我們下山!」他的聲音恢復了疏冷,昨晚,不過是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
她要是還有心境看日出,那就不是人,是聖姑了。
「不看了!」裴小伍氣鼓鼓地甩出一句,直奔停在身後的車子。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搖搖頭,感慨萬分。
一路上,兩人無話。
遲睿專注地駕著車,偶爾瞥一眼後視鏡,女人一會兒皺眉頭,一會兒聳鼻子,反正很糾結的樣子。
她肯定在回憶這狀況是怎麼發生的。
他猜得沒錯。
裴小伍想了一路,連風景都沒功夫欣賞,可到底沒能記起來。
「別想了,昨晚你喝多了,又唱又跳,我怕你回家挨罵,所以帶你來山頂過了一夜!」遲睿不忍她想破腦袋的痛苦樣子,便輕描淡寫地道出了原委。
說得真好聽,怕她挨罵,哼。
「幹嘛不讓蘇辛幫我開個房間睡一晚!」她不以為然。
哈,她好像一點也不領情,非但如此,好像還有責怪他的意思,說不定還以為他想佔他的便宜也未可知。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遲睿懊惱地嘀咕一聲。
偏偏被她聽見了,嬌唇毫不客氣地向下一撇:「好心,遲大總裁,這話我怎麼聽怎麼可笑!」
「怎麼可笑了!」他忽然嘔了氣,認真地想要討個說法。
裴小伍笑了起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看上去冷森森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刻起,你就設下了套,等著我往裡面鑽吧!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心,這樣的好心,我受不起!」
遲睿不作聲了。
因為她說得沒錯。
可是?他現在不是在彌補嗎?難道她一點也看不出來。
鬱悶啊!
他的沉默無異於默認,裴小伍哼了一聲,小臉崩得緊緊的。
遲睿有點懷念昨晚那個俏生生的小女人了。
戒備,懷疑,複雜,她也不再是原來單純得如一張白紙的裴小伍了,而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是他,一手毀了她的人生。
直到現在,他才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對不起!」
這三個字在心中盤桓了半天,終是沒有說出口。
想他,習慣了被人仰視,被人敬若神明,何曾認過錯。
車子沒有去公司,而是拐上了回家的路,裴小伍也懶得問。
「先進去休息,下午可能會飛法國,等蘇辛的通知!」一路開到遲家氣派的大鐵門外,遲睿將車停下,公事公辦地吩咐。
裴小伍推開車門跳了下去,頭也不回地上前摁了門鈴。
「喲,二少奶奶,您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這麼大早又是去哪了!」一進大廳,被方姐逮了一個正著。
「我……」
她不善撒慌,一時竟卡住了。
「小伍,怎麼回事!」正好遲夫人從樓上下來,看她的樣子,也起了疑。
壞了,被遲夫人盯上了。
裴小伍心裡發慌,腦子越發不好使,臉卻騰地一下紅了,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倆。
「媽,沒什麼哪,就是……」
「她昨晚應酬得太晚,我怕吵著大家,是我讓她去岳母家住了一晚上!」幸好,遲楓現身,幫她打起了圓場。
遲夫人掃了她一眼:「去娘家住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幹嘛吱吱唔唔的!」
「媽,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都是不大方的!」遲楓拖著調子,很有些撒嬌的意味,遲夫人的臉早轉陰為晴了,指著他笑罵:「就會護著老婆!」
遲楓給她丟了一個眼色:「去換了衣服出來吃早餐!」轉而挽住媽媽的胳膊討好地笑:「這不是我家的傳統嗎?」
「倒也是,你們兄弟倆,這點都隨你爸爸!」
母子倆親親熱熱地往餐廳去了。
裴小伍拍了拍胸脯,好險。
不知道昨天哪根筋不對,居然喝了那麼多,以後再也不敢了。
吃罷早餐,小夫妻倆一起回到臥室。
「對不起,昨晚臨時出了一點狀況!」她真的好抱歉。
即便是掛名夫妻,她也不該夜不歸宿,還害得他一直在餐桌上活躍氣氛。
「我很好奇,你昨晚跟誰在一起!」男子極少見地冷著臉,卻絲毫無損他的俊美。
只是,話裡意有所指,令她心頭一震。
說話直白,心思透明,這是遲楓的優點,可是現在,裴小伍卻被他一語戳中要害,剛剛平靜下來的心跳,又咚咚地仿似打鼓。
「老師,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她近乎哀求地看著對面。
遲楓盯著她,一字一頓:「如果我沒猜錯,昨晚,你和他在一起,對嗎?」
「老師,只是一個意外,你相信我!」還真是紙包不住火啊!她哀歎一聲,惶急地解釋著。
他搖搖頭,微哂:「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意外,其實,我早就料到有今天!」
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覺得這是她和遲睿計劃好的的,噢,n,n,n。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昨天有件大case終於談下來了,大家都很高興,他提出晚上開慶功宴,以示獎勵,本來我不去的,可他,他……」
她的舌頭突然打了結。
「他什麼?怎麼不說下去!」遲楓終於笑了笑。
他說一個不能少,否則,慶功宴泡湯了。
可她不能說呀,不然,越描越黑。
「所謂慶功宴,也許只是個晃子呢?」
對面的人,眸尾斜長,向上微勾出一抹笑意,甚是驚艷。
裴小伍猜不透他的表情,是暴風驟雨前的安寧,還是局外人的輕描淡寫。
「你,沒生氣吧!」她在他面前蹲下來,很小心地問。
「傻瓜!」五指修長,揉了揉她的長髮:「我沒有生氣,但我們的婚姻,不能繼續了!」
「為什麼?」她一下子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