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這是在命令我嗎?對,你一向都是這樣,強迫別人按你的方式生活。」遲楓優雅地輕晃了晃高腳杯,紫紅色的液體在透明杯壁上舞出優美的弧線:「至於她,似乎也沒你你想得那麼複雜。」
哥哥從小被父親作為家族的接班人栽培,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和後天培養出的卓越氣質,都是作為弟弟的他無法比擬的。
一直以來,他活在哥哥的光環裡,有時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偶爾,他會用叛逆展現自我。
「所以呢?」
對面的男人,面色一冷,周圍的空氣隨著字符的吐出而陡然下降。
遲楓繼續慢條斯理地展示優雅:「所以,哥,別教育我怎麼看一個人,因為你的判斷不一定對。」
「不對?我們兄弟倆坐在這裡,因為她而爭執,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星眸驀然暗沉,如深不見底的潭,湧動著一股寒流。
遲睿終於失了素日的從容,語調也隱隱挾了怒氣。
對於哥哥的理智與冷情,沒有人比做弟弟的更瞭解,極少有人或事能左右遲睿的情緒。
現在,他顯然生氣了,足見小丫頭惹的禍不小。
「哥,裴家已經死了兩個人,還不夠嗎?放過她吧!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遲楓放下酒杯,很認真地,試圖緩和。
遲睿的憤怒徹底爆發。
一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二十不到的女孩子差點,不,是已經令自己蒙蔽了雙眼,他就覺得羞恥和失敗。
「我也以為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可是顯然我錯了,居然可以同時周旋我們之間,她還真讓我刮目相看。」
「還有,別忘了父親是怎麼死的?」
在遲楓不服氣地掀唇之前,遲睿猛地暴喝一句,令遲楓眼神一黯,默然了好一會。
良久,他緩緩站了起來:「看來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多說無益,哥,我先走了。」
裴小伍重新回到包間的時候,遲楓已經不在了,遲睿的臉色難看極了,她小心加小心地慢慢走了過去。
「我掐死你信不信?」
剛剛走近,男人一聲暴喝,一雙手上來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是經常健身的人,手勁大得嚇人,又在盛怒之下,裴小伍想要問問為什麼?卻卡在喉嚨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裴小伍,你好本事,勾引了我不算,又勾引我弟弟,你好大膽子。」
誰都知道他兄代父職將弟弟帶大,感情不比一般,而他也是俗話所說的那種極護犢子的人,誰要敢動他的家人,他會跟誰拚命。
「我沒有。」她已經有出氣沒進氣了,可是聽了這話,便拼了命擠出一句來。
他的樣子可怕極了,一邊下死力一邊大吼:「還說沒有,他為了你都跟我翻臉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對不對?」
動靜太大了,將外面等傳的侍應生驚到了,連忙推門查看,見此情形,跑上來又是勸又是拉,好不容易將兩人扯開了。
「咳咳咳」
突然湧入大量的新鮮空氣,刺激得喉嚨發癢,裴小伍摳著腰痛苦地大口大口喘著氣,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打女人,還被人看見,這在他是絕無僅有的事情,也有損他的形象,可是他沒法鎮靜。
「我在車上等你,你最好想出一個可以說服我的解釋。」遲睿怒哼一聲,撥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