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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回憶總是很傷人 文 / 雪冰瀠

    滿載而歸的俞小北意外地卻迎來俞媽的一再讚賞。

    「這藝萱不愧是總監級別的,瞧瞧人家挑這衣服,再瞧你平時的打扮。」俞媽看著女兒,一臉的嫌棄。

    俞小北有些意外,又有些小心疼地說「就這些花了我不少的銀子,未來要靠您接濟了。」

    「那有什麼!」今天的俞媽格外大方的說「只要我女兒美美的,錢財都是身外物,大不了下半個月媽媽接濟你。但俞小北你得努力了,要想人前風光,就得人後多下力知道嘛!」

    就知道會這樣,俞小北垂著頭走回了自己的小屋。很好的激勵怎麼到了俞媽的嘴裡,俞小北總是越聽越不是味。

    把衣服放在床上,她突然有種很無力的感覺。看看表已經九點多了,俞小北卻並無睏意。

    打開電腦,她習慣的將qq登上。鋪天蓋地的咚咚生接踵而來,期間有些陌生人的曖昧消息,有同事們的閒談,有紀雷一張又一張的圖片,還有……俞小北點開那個閃爍的頭像時,心裡有些莫明的悸動和緊張。

    等你兌現承諾:款,你有翻看日記本的習慣嗎?

    俞小北一愣,卻看到幾天前她翻過的相冊。笑了笑:我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但是偶爾會翻看相冊。

    等你兌現承諾:哦,相片真是個好東西丫。它把回憶變得更真實化,不像日記久了那份真實就好像是故事,生澀的好像與自己無關。

    俞小北:也不是丫!日記裡的記憶也是真實存在過的,只是日子久了便模糊了痕跡。

    等你兌現承諾:或許吧。

    今天的他似乎很陰鬱,每一句話都帶著濃濃的憂愁。屏幕那邊的他,該是怎樣一股愁傷?俞小北望著已暗淡的頭像,心裡一緊。她翻開相冊,像是翻閱封存已久的故事,心中不免也被染上一抹憂愁。

    那時的她還很稚嫩,帶著純真的笑。紀雷也是一幅不枉少年時的張狂,笑的也是那麼開懷。他們是怎樣認識的?好像是一個特別明媚的晌午,她開口和他說的第一句話。說的什麼現在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時的紀雷還很羞澀含蓄。紀雷的改變大概是初三的時候,他由一個凡事害羞的小男孩,儼然蛻變成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生。教室裡總能聽到他爽朗的開懷大笑。

    翻了幾頁,俞小北看到一張集體照。腦子裡滿滿的回憶湧現,突然之間她好想落淚,回不去的不朽年華里,有太多太多故事被埋藏在這小小相冊裡。

    『嗨,你排第幾名?』

    『我,十七,你呢?』

    『哦,我三十七。』

    這是第一年發榜時同桌和她說的第一句話,那時有不少人羨慕她有個帥同桌,而她只是一門心思的學習,雖然她的成績總是不低不高的。然後他們被分開了,老師是按成績排坐的,第一名和倒數第一名,他排在了後面,而她卻排在了前面。

    第二年初夏,還是同樣的問題。

    「你考第幾?」

    「十五名。」

    「我二十七名。」

    不小的長進讓俞小北震驚,連老師都誇獎同桌的進步不小。然後又一次排桌,他們離的很近,他在前她在後。

    接下來的一年,他也會問同樣的問題「你是第幾名?」

    「我,十七!」這次她答的心虛,排名下降了兩名,讓她有些挫敗。

    「我二十名。」這次他笑了像個討到糖果的孩子。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整個人都浸在光暈裡,好像一幅漂亮的插畫,看著讓人賞心悅目。

    接下來的幾個學期裡,他都有問她的名次,而老師排坐,他們也都坐的不遠不近。最後,他直接考到了她的前面,卻仍是不懈的問著。起初她還很有鬥志,後來他直接落了她好幾名,她徹底絕望了。他仍是不懈地重複著上一學期的問題,可是意外的他們的坐位也一直沒有調開。

    那時的歲月真好丫,懵懂期的他們還不懂愛情。有學者說不涉及愛情或物質的感情才是最純真的。現在想想那時的他們,她仍會嘴角上揚。感謝那個時代的少年,給了她豐富多彩的學生時代。

    同樣的夜,風向南點燃一顆煙,任煙圈一個一個將他籠罩。他搖晃著手中的紅酒,紅色的液體讓他有些惆悵。望著窗外,夜更濃了,好像此刻他的內心。

    「你走開!我討厭你了,從今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了。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了!」深夜對於風向南來說就是無數惡夢的開端,他握緊手中酒杯,煙不知俞時滅了也渾然不知,只是靜靜地望著墨黑的夜空,眸子似乎也是墨黑的。

    夜很安靜,她睡的也很沉但還是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飄滿銀白的雪,小小的她躲在滿是雪的石壁後面,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隨著不遠不近的腳步聲,她感覺心都要到了嗓子眼。一雙小腳在她前面停頓了下,然後十分慌張地跑遠了。明明應該鬆口氣,可是沒來由地心裡酸酸的好想落淚。可事實上,淚早已沾濕了枕巾。

    夜很安靜,他一直靜靜地看向窗外,落地的白紗不知被風吹起了多少次。他沒有動也不願去動,身心都似疲憊的,然後就這樣渡過了一整夜。

    清晨門板被人輕輕推開,有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帶著淡淡的香氣,不用動他也知道是誰。那人輕輕地走了一圈,最後又輕手輕腳地為他披上了毯子。

    「來了!」沒有太多的意外,風向南淡淡的說。

    那人一頓,溫柔的說「嗯,今天俞叔起

    的早。你怎麼坐在這裡就睡著了?」

    「懶得起!」

    淡淡的三個字讓背後的人眼神暗淡了下來,他總是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她已經陪伴在他身邊好多年,可是總覺得他們隔著什麼。她愛他,可是他卻連喜歡都稱不上。

    「我們……」

    「米萊,你今天有些奇怪!」他起身,魅惑的眸子一直打量著對面的人。

    她突然緊張的不知該說什麼,她一直都是優秀的,可是她的優秀在他面前卻變得不那麼優秀。

    「是不是……?」

    她期待他繼續猜測下去,可是他卻彷彿打道為止。

    「南,這麼多年,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她硬著頭皮終於問出口。

    風向南怔怔地看著米萊,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我喜歡你!」米萊低下頭,羞澀而又緊張。

    「我……」風向南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

    他和米萊是父母一直以來都認可的,而這麼多年來,米萊也一直被外界謠傳他的女朋友。他覺得自己應該答應,可是話到嘴邊又怎麼也說不出口。他想拒絕,又不忍心。

    米萊雙眼含著淚卻倔強的不願落下,她突然從後方一把抱住風向南,有些懇切的說「就讓我當你的女朋友吧!在你的她還沒有出現之前,就讓我暫時去代替她吧!」

    「米萊!」風向南掙了掙她的手。

    「別急著拒絕我∼!」米萊收緊了手「如果將來你沒有找到你心中她;如果將來你要隨便找個人就將,那麼為什麼不能是我?」

    風向南理智慢慢收回,他拉開米萊的手,淡淡的說「這樣對你不公平。」

    「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我是自願的,就當是你在幫我好嗎?」她用盡最後一絲自尊懇求,心中還是奢望會有一天,南的心會完全的放在她這裡,哪怕會用很長的時間,她也願意去等、去嘗試。

    風向南的心頭一緊,這樣的肯切饒是他是個冷漠的人也不得不為之感動。他動了動身子沒有再說什麼,米萊淡淡的一笑就當是他默認了吧。

    一大早俞小北就躲在衛生間裡不出來,俞媽都催了好幾遍了,她都惘若未聞一般。

    俞小北看著鏡中的自己,時尚的職場裝包裹著她小巧的身體,淡淡的妝又不顯那麼張揚。她點了點頭,對自己今天的一身形象很是滿意。

    終於在俞媽的河東獅吼下她昂著頭走出了衛生間,俞媽俞爸看著有些吃驚,今天的女兒似乎很不一樣,裡裡外外的都透著精明幹練。

    「這還是咱們的女兒嗎?」俞爸小聲地問俞媽。

    俞媽搖搖頭又點點頭,似乎一時還適應不了女兒的改變。

    「咦?我的資料放哪裡去了?我記得我放到這個包包裡了丫,難道還在原來的包裡?」俞小北自說自話的翻著包。

    俞爸俞媽互視了一眼,果然即便是換了佛陀衣,不出一會就漏了是小沙彌的底。哎,父夫倆雙雙歎了口氣,看來俞小北要在改變的道路上,還要走很長一段路。

    穿高跟鞋會提升一個人的自信,所有人都這麼說。不過也確實如此,穿著高跟鞋整個人會向前傾,也自然的會抬頭挺胸,看起來精神又自信。

    同事們紛紛看著俞小北,神清氣爽說不出的幹練。趙藝萱讚賞的看著,心裡說不出的欣慰。

    「總監,有事想向您匯報一下。」俞小北徑直地走到趙藝萱面前,很鄭重地說。

    「什……什麼事情?」趙藝萱有些被嚇倒的問。

    俞小北將手中的資料夾遞給她「你先看看這個吧。」

    俞小北其實心裡一直沒底,不知道這樣的修改藝萱會不會批准。離展銷會還有一周的時間,不知道北威國際會不會同意這樣的改動。

    「怎麼會想起這樣改,這離開始就有一周的時間了。」

    果然,俞小北在心裡說。看樣子,藝萱是不會同意的,但她也不想就此放棄。她指了指資料上的提案說「還記得這家memory的店嗎?」

    「memory」趙藝萱在腦中回憶了一下「有點熟悉呢!」

    「就是昨天你帶我去的店丫!」

    「丫?」聽到是昨天去的店,趙藝萱有些緊張起來。想起昨天的偶遇,她的臉不由地紅了起來。

    俞小北看趙藝萱沉默著,繼續說「雖然memory規模不是很大,也是北威隸屬的小公司,但也算是高、中、低檔都有的商場。不但符合小資的消費水平,也能滿足上流人士的需求。即便是memory剛開業不久,我想風總也不會放任不管。這次的展銷會以珠寶為主,但要是是模特們穿上memory所售的服裝,既可展現珠寶,又能打通memory的銷路不是很好?」

    趙藝萱想了想,俞小北的提議聽起來是很好,但是僅有一周的時間,北威那邊是否會採取這樣的建議?

    「其實不用改變什麼,只是服裝上的改動,不會影響流程。但是細節的方面還是需要總監你去北威與他們的負責人交涉一下。」

    與負責人交涉?趙藝萱心中一顫,這樣一來不就可以再次看到風向南嗎?

    「好!」幾乎是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俞小北震驚地看著趙藝萱,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容易就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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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趙藝藝萱頓了頓,剛自己都說了什麼?可是話已出口,她也得硬著頭皮去支持俞小北。「我看下你的提案,然後就去北威找他們負責人談談,看看能否同意你的修改。」

    「謝謝總監!」俞小北高興地笑著。扯了扯衣袖,心中感謝memory帶給她的靈感。

    到了北威,趙藝萱的希望就被破滅了。是與負責人交談,但卻不是風向南,而是北威的部門經理。經理漲紅著臉,大聲喝斥「你們創美怎麼搞的?臨近一周了你叫我一概推翻重來嗎?」

    「只是將模特的服裝改掉,其它的綵排照舊。況且memory不也是你們的隸屬公司嗎?」趙藝萱擺出以往的幹練說。

    經理拍桌而起,十分激動的說「之前的提案我都已經上報,現在你們說改就改讓我怎麼辦?」

    趙藝萱微笑著淡然起身,為北威經理倒上一杯水「您先聽我說,這次的改變對北威是有利的。memory雖然是北威隸屬的小公司,也剛剛開業沒有多久。如果這次展銷服裝都採用memory所售,不但那些珠寶會耀眼,也打響了memory的知名度不是。我想風總也應該會贊同的吧?」

    「那可不見得。」一個聲音插話進來。

    北威經理嚇的立刻站起,趙藝萱回身風向南正站在門外,不溫不惱地望著她。

    頃刻趙藝萱所有的臨危不亂都被打亂,有些結舌的打著招呼「風……風總。」

    風向南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眼睛輕輕一挑桌上的提案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被風向南這麼一看,趙藝萱的大腦直接空白,就更別提接下來會說些什麼話。風向南搖搖頭,逕直地走過去翻看著。

    提案很好,流程也寫的滴水不漏,主題也很新穎。他抬眼望了趙藝萱一眼,看來創美的確是家出色的公司。

    趙藝萱有些不安,看不出風向南神色的喜怒,只能硬著頭皮等待。

    「給我個好的理由,除了memory是北威隸屬公司這個理由。」風向南把提案推至一邊,魅惑的眸子盯著趙藝萱問。

    不得不說,風向南有一雙好看似深海的眸子。裡面好像蘊藏了好多故事,神秘卻又淡漠。被他這麼一看,趙藝萱心中緊張卻答不出半句話來。大概風向南已對她失去了耐性,隨意的翻了下提案說「你結案的最後說親民展銷會,什麼意思?」

    「呃……這個!」趙藝萱深吸口氣,努力保持著鎮靜說「這個構想緣是memory。」

    「哦?」風向南來了興趣,挑眉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memory其實也是個親民的百貨,不管是高檔、中檔還是低檔,裡面一應俱全。而這次的珠寶亦是如此,做工精良,價位也由高至低分出層次。既有主流的時尚,又有親民簡約的風格。如果二者巧妙的結合,就會有錦上添花的效果。」趙藝萱一口氣說完,雖然她盡量保持著往日的從容,但多少還是能聽到她的緊張。

    風向南點點頭「好!既然這次的展銷會交給你們,就全權由你們做主。你們最好有萬全的把握,給我呈現出完美的結果。」

    「好!您放心!」好像是突然討到糖果的孩子,趙藝萱心裡甚是歡喜。

    風向南衝她笑笑「我期待你帶給我的結果。」

    這笑讓趙藝萱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直到走出北威,她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人也是恍惚的。沒想到還真的遇到風向南,這算不算是他們的緣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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