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該參悟什麼
茂祥把自己這十來年的參悟心得說的天花亂綴,周圍幾個人本來還在參悟石壁,不一會也都被茂祥給吸引過來了。眾人聽到與自己領悟相近之時,不禁面露笑容;聽到相矛盾的地方,有的人就蹙起眉頭,有的人則是面露不屑之色。更有人忍不住,乾脆插嘴反問。漸漸的,竟然成了茂祥舌戰眾人之勢。
茂祥雖說直率,可畢竟也做了多年的一派掌門。不一會,便覺得有些不對,抬頭望人群中一看,卻見白自在正在一臉奸笑,洋洋得意的看著自己。茂祥心思一轉,想到方才正是白自在在關鍵之外挑了自己話中的剌,才把自己的火氣撩起來,便明白自己又讓白自在給算計了。其實這兩個人交情頗厚,因為兩派淵源很深,兩人穿開襠褲時便在一起打鬧。只是茂祥心眼沒白自在多,自小便常給白自在算計,黑鍋沒少背過。這一想明白,不由得大怒,心想好你個白自在,一見面便算計老子,看老子怎麼報答你。
茂祥眼珠一轉,卻是指著白自在笑著對眾人道:「大家可能還不認識這位新來的吧?這就是威震西北的威德先生」。白自在成名既久,眾人聞言,倒也有不少向他抱拳行禮的,白自在也笑著還禮。也有一些人,卻是連看都不看白自在一眼,只是一個勁的催促茂祥快回答他們的問題。又見茂祥止住話頭,給大家介紹起白自在來,顯然是不想再說下去,於是看白自在的眼神也都有些不善。當下便有人對白自在道:「威德先生,方才茂掌門說這句『千里不留行』是說這真氣運行應當毫不停滯,便是吃飯睡覺都不能停下。我卻覺得這話說的不對,誠然這人活著,血脈自然運行不斷。但這和修煉真氣卻完全是兩碼事。修練真氣本就是逆天而行,講究的是氣隨意動。這睡覺之時,意識沉睡,又如何能運行真氣?你說茂掌門是不是在打趣我們?」
茂祥這時正色插話道:「如果那麼容易做到,也不能就稱為絕學了。我聽說西域有一門心法,便可以吃飯睡覺時都不停修煉的」。又指向白自在道:「威德先生內力可謂獨步天下,不知道是不是聽過這種內功?」
白自在內力之強,天下能勝過他的確實也沒有幾個人。但那是他少年另有奇遇所致,倒不是他所煉的雪山心法有多高明。但白自在又是個極好面子的人,見茂祥問他,又不好意思說不知道,只得隨口應道:「我倒確實聽過西域有這樣一門心法,可以不停修煉的。但具體如何,卻不得而知了」。
任山抬頭看了一眼那問話之人,只見約六十多歲的樣子,相貌方正,只是頭髮亂糟糟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到處油污,卻像個乞丐的模樣。那人聽白自在這麼說,卻顯然不滿意,搖頭說道:「還以為你內力高是靠睡覺吃飯都不停修煉來的呢,結果也不知道還亂說。」
白自在一聽,頓時大怒道:「好你個老叫花子,那三腳貓的內力,還好意思談真氣?」那老乞丐也不甘示弱,兩個人也不管邊上其他人,居然就臉紅耳赤的吵了起來。吵了一會,覺得不解氣,居然又打了起來。
任山也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個局面,不過見白自在顯然武功比老乞丐要強上一線,雖不能立刻獲勝,卻穩穩佔了上風,便也放下心來。這時,茂祥卻拍了拍任山的肩道:「小傢伙,我那老姐姐還好?」
任山知道與雪山派與茂祥淵源很深,見茂祥,也不好怠慢,只是他實在不知道茂祥所言的老姐姐是誰,只得反問道:「前輩,只不知道您說的老姐姐是哪位?」
茂祥瞥了一眼白自在一眼道:「還能有誰?要不是這坨牛糞,我那老姐姐怎麼會跑到他鳥不生蛋的雪山上?」
任山這才知道他問的是史婆婆。聽他這麼說,只得強忍住笑答道:「婆婆好的很。」茂祥嗯了一聲,指著和白自在打在一處的老乞丐道:「這是丐幫前任幫主洪老二,一身外家功夫也算是登峰造極了。只不過這內力卻一般,在鳥上這些年,總是在琢磨內家功法。我看他這些年,非要琢磨內力,真是真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機遇。」
任山聽茂祥這麼說,不覺有些奇怪,問道:「為何琢磨內為就是浪費機遇呢?」茂祥笑道:「你看這石壁,上面刻的是什麼?」也不待任山回答,又接道:「你看這石刻之中,最珍貴的便是這些註釋。顯然是前輩高人將自己一身絕學,通過這些註釋,融到了李太白的《俠客行》中。」
任山點點頭,茂祥的想法倒是最合邏輯的。《俠客行》雖說實乃千古絕唱,但仍究只是一道膾炙人口的詩詞,又哪裡談得上是什麼武功秘籍。能讓這麼多絕頂高手魂不守舍的,只能是這些註釋。
茂祥接著道:「但這註釋卻多是片言隻語,多不連貫,相來就是那前輩高人把修習心得隨時刻了下來。也正是如此,能領悟多少,只能看各人的悟性啊。」
說到此處,任山總算明白了茂祥為什麼說洪老乞丐是浪費時間。這種片言隻語的心得,不是那種啟蒙考教材。這種心得,看得人必須自己先有很高的造詣,才能領會其中的意思。就拿內力來說,只有自己的內力造詣極高,才會對內力有更深的認識,發現一般人發現不了的問題,也才能對照前輩高人留下的心得有所領悟。
想到這,任山卻想起另外一個問題。任山因為前世記憶的原因,知道這石刻的奧秘所在,因此,他一直就只看筆勢,而對這些石刻的內容還真沒有認真看過一次。但這麼高絕頂高手都讓這石刻吸引的如癡如醉,可見這石刻的內容絕不簡單。想到這,任山不由得隨口說道:「這石刻難道真的很神奇?」
茂祥聞言,卻是象看見怪物一般看著任山道:「這個不神奇,那世上就沒有什麼神奇的了」。又接著問任山道:「難道你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任山只得敷衍道:「晚輩悟性不足,確實沒看出什麼來」。茂祥聞言卻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哈哈,你看不出來是正常的。我們這些老傢伙,浸淫這些東西都有好幾十年了
,也只能看出一點道道,你們這些小傢伙看不出來也是正常啊。」
這時,場中白自在一聲輕喝,與老乞丐對了一掌。老乞丐騰騰退了三步才站穩,白自在卻只是身形略微晃了一晃。老乞丐氣呼呼的哼了一聲道:「我是打不過你,不過那是你內力本來就比強不少,卻不是你悟性比我強。你要是能參悟點什麼東西出來,我才服你。」說完,居然不再理白自在,自顧自的回頭去看石壁了。
任山看老乞丐這幅作派,不由得暗暗稀奇。倒是茂祥對他解釋道:「這些人在這裡時間呆長了,參悟點什麼東西出來,就想找個映證一番。因此,互相比試,基本上是天天都有。打輸了也沒什麼,都指著再悟點什麼出,再賺回場子。」任山這才明白老乞丐為什麼那麼說,敢情這些人時間呆久了,都把領悟石刻當成競賽了。
白自在贏了這一場,自是神清氣爽。顧盼自如了一會,見大家居然早就散去,各自觀詳石壁去了,再無人理人,不禁有些失望。見茂祥還在跟任山低聲說著什麼,這才想起自己居然被茂祥小算計了一次,心中未免有些不爽,便對任山道:「你方才不是說要去見少林和武當的前輩嗎,快去吧,別在這聽嘮叨了。」
茂祥聞言,眼睛一瞪怒道:「你說什麼?我在問他家裡的事,干你什麼事?」,白自在自然不甘示弱,兩人卻又吵在一處。
任山見他兩人一會也吵不完,只得苦笑一聲,自往裡面走去,找妙謫和愚茶兩個人去。他又問了一個送茶的小廝,知道了妙謫和愚茶,便找了過去。待他找到那間小小的石室時,卻見一個老和尚和一個老道士正在打坐,也不知道是參悟什麼。見不便打擾,任山便走到臨近的另一間石室,仔細參詳起那些石壁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