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數日,白夫人的病痊癒了,任山也不願長期呆在這山寨中,就向白逸告辭。白逸挽留再三,見任山堅持要走,就使人奉上一盤金葉子,道:「些許謝意,請萬勿推辭」。任山只客氣一二,也不太推辭收下了。白逸又使二寨主白化和幾人送任山下山,白化道:「山上近日事情頗多,卻不用其他人了,只我和白連送任先生便可」。任山也道:「不必麻煩他人,就煩勞二寨主送我下山吧」。二人辭了白逸後,白化又給任山蒙了眼睛,便各剩一馬下山去了。
行了約莫有一個時辰,只聽得白化道:「到了」,便替任山解下蒙眼的布條。任山睜眼一看,只見哪是什麼到了山下,幾人正在山崖邊的一處平台之上。任山情知不好,便問道:「二寨主,這是何意?」白化哈哈一笑道:「聽說任先生傳了我大哥一套絕世拳法,我也想見識見識。」任山這才明白二寨主是想學太極拳。本來,若只是太極拳的話,任山傳也就傳了,只是任山見這二寨主行事如此,想必不是什麼純良之人,只怕是傳拳法之後,便要殺自己滅口了。任山便道:「既然二寨主有此興,我便將這拳法傳給二寨主罷。只是這拳法本還有內功功法,在下卻不曾習得,秘籍卻存在了山下家中,不若二寨主隨我下山,我一併交給二寨主如何?」。白化思索片刻,見任山體格單薄,上次自己下山時,也沒見有什麼武林中人,想必任山也玩不起什麼花樣,便道:「任先生如此慷慨,在下自然無所不從」。便扶任山上了馬,連眼睛也不蒙了。
任山心下更是明白,只怕是這白化是定了心要殺自己滅口了。任山見斷崖對面三丈開外就是另一處平台,下面彷彿還有一條頗寬的山道,心道,若跳得過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總強過跟著這白化走,肯定是有死無生。任山偷偷取出身上的小刀,這刀還是穿越前隨身帶的正宗的瑞士軍刀啊。乘著白化兩人上馬的功夫,任山忽然一夾馬腹,把刀向馬臀紮下去。馬吃痛,展開步子便向斷崖衝去。白化也不料任山會如此,阻攔不及,只得由著馬兒從斷崖躍出。馬在空中也只是一瞬功夫,無奈助跑時間太短,只將前蹄搭上了崖頂,後蹄卻沒能躍上,長嘶一聲,連人帶馬直向崖下落去。白化見了,恨恨的罵了一聲,見崖低雲霧繚繞,深不見底。這麼高的崖,便是鐵球落下去,也摔成餅了,人落下去是定無幸理了,只好與白連兩人悵悵而去。
卻說那斷崖雖說很深,崖壁卻多樹木。任山下落之中,也不知撞斷了幾棵樹,最後總算給一棵大樹掛住了。任山往下一看,卻離谷底只有十幾尺了。任山忍住痛疼,奮力攀爬至崖底。好在傷口雖多,卻沒有傷至筋骨,只需休養幾天,便可恢復。想到自己短短幾個月,先是被炸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深谷,又是被人害到掉入崖底,這可比中了千萬大獎的概率都小啊,居然都讓自己碰上了。
任山鬱悶之極。但鬱悶歸鬱悶,這肚子過了一會卻餓了起來。由於傷口很多,行動不便,只好在谷中就近尋些小野果充飢。好在任山對草藥植物卻是如數家珍,倒不虞誤吃了什麼有毒的果子。任山怕白化尋到谷底,不敢久留,便沿著谷底的溪水走了下去。餓了便採些野果,走累了就歇歇,走了幾日,居然走出了山谷。谷外及是一個樹林,任山此時早已衣衫襤褸,臉上全是塵土,倒似一個乞丐。
這時,林中卻飄過一陣肉香,任山吃了幾天的野果,嗅到這香味,不由自主的便向著香味飄來的方向走去。走到近處,只見兩個人正圍著一堆火坐著,火上還燒著一隻獐子。兩個人一個窩穿黃衣,一個穿藍衣,正各就著一支獐腿喝著酒。二人只顧繼續談笑,似乎沒有看到任山。任山這時候滿腦子都是那香噴噴的烤獐肉,也不管二人是何來路,便對二人拱手道:「二位大哥,小弟不慎從山上跌入山谷,走了數日方才走出,飢餓難耐,這獐肉是否能分些給我?」那穿黃衣的漢子笑道:「只管自取,反正獐肉還多」。穿藍衣的漢子往邊上挪了挪,伸手示意任山坐下。
任山吃了些肉,看二人正一口肉一口酒的吃著,不覺有些饞。那黃衣漢子見了,笑道:「這酒你卻是喝不得的,這是藥酒」。又對藍衣大漢道:「這長樂幫的善惡已經記下了,哈哈」。任山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到了俠客行的世界中,這個世界裡,一個穿黃衣一個穿藍衣,總是在一起,喝的酒別人不能喝……,這兩個人正是賞善罰惡使啊。在原著中,這賞善罰惡使可是伸張正義的,任山想到此,就存了請二人代自己報仇的心思。想到這裡,任山對二個道:「二位可是賞善罰惡使?」黃衣大漢聽聞此事,眼中精光一閃,盯著任山道:「你是何人,如何知道賞善罰惡使?」
任山被黃衣大漢那有若實質的目光盯得心頭發寒,道:「我是前面鎮上的大夫,幾日前有一些江湖人物到我那開了些藥,聽他們說起過二位使者驚天動地之事,故而記住了。方才聽二位說到記下善惡之事,故有此聯想」。黃衣大漢盯著任山看了半天,見任山確無絲毫內力,便有些相信了任山的話,道:「尋常人聽到我等名號,躲之不及,小兄弟為何一點不怕?」任山道:「賞善罰惡使者替天行道,有善必賞,有惡必罰,在下是仰慕已久」。這人啊,大多喜歡被奉承。儘管任山這個馬庇拍的水平實在不高,可黃衣大汗的臉色還是好看多了。
任山這時道:「實不相瞞,我前日從山落下,便是遭惡人所害,不知二位使者是否想知道原由?」黃衣大漢道:「你且說來」。任山便將這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番。黃衣大漢奇道:「小兄弟應該沒有練過武,居然有人垂涎你的功夫?還因此要害你性命?」任山見大漢不信,也不言語,只將自已那套太極拳又打了一遍。二人開始不以為然,看著看著,臉色凝重了下來。待到任山打完後,黃衣大漢拉著藍衣大漢走到一邊,二人商量一會後,黃衣大漢走出來對任山道:「小兄弟所說之事,我兄弟定會去查個清楚,如確係有人作惡,總會有報應的。只是此次賞善罰惡之期尚未到,我兄弟倒不能擅自行事。小兄弟這套功夫極為深奧,我想為小兄弟引見幾位當世高人,共同參詳,不知小史弟可願與我兄弟同行數月?」
任山猜道這二人此次出島多是為了打探武林各派情況,為賞善罰惡做
準備。至於邀自己同行,想必是想把自己帶到俠客島上,看自己的太極拳法能不能給兩位島主一點啟示。想通此節,又知道去俠客島的諸多好處,任山一口答應下來。二人見到任山毫不猶疑,不覺奇怪。道:「小兄弟,尋常人等聽說我等相邀,便如生離死別般,還從未見過你這般爽快的,呵呵」。任山道:「若賞善罰惡使也會害我,那天下豈不無人可信了?」任山賣了幾年保險養成的拍馬庇的習慣總是改不掉,隨口又是一個馬庇。二人平常所做之事也確是行俠仗義之事,但無奈武林中人卻總視二人如妖魔鬼怪,饒是二人修養甚高,也難免有忿忿之意。現在聽得任山如此之說,頓覺這世上總還是有人明白事理,頗有遇到知己之感。黃衣大漢對任山道:「我叫張三,我這兄弟叫李四,不知小兄弟貴姓?」。任山心想,看來石破天遇到也是這兩位了,只是這兩位怎麼總用假名啊?但也不道破,口中卻道:「原來是張兄,李兄,小弟姓任」。三人哈哈一笑,便起路了。
見任山不會武功,三人便在集市上買了三匹馬,騎馬向東而去。行了二十多日,來到海邊的一處小漁村。任山見二人與村中人極為熟悉,想必這漁村就是俠客島在岸上的一個落腳點。三人將馬在村中存下,便上了一條漁船,向東而去。在海上行了數日,漁船在一個島上靠了岸。
這就是傳說中的「俠客島」!。任山略一張望,見這島也不小,上面樹木眾生,島中卻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三人上岸後,只見島上不停的有與張、李二人衣衫相同的人走過,見到二人,便打個招呼,對任山也是微笑致意。二人引任山往山上走了一會,卻來到一個山洞前。洞口只有一個著黃衣的少年,見到三人,施禮道:「三師兄、四師兄回來了。」任山這才明白,這張三、李四也不算是假名,只是二人師門排行而已。張李二人也笑道:「回來了,這位小兄弟是我們在中土遇到到,師尊可在洞內?」少年回道:「二位島主正在洞內,師兄請。」二人引任山趕往山洞。只見洞中是一條頗為寬敞的甬道,兩側每數步便有油燈,倒也明亮。甬道盡頭,是一個大廳,大廳連上又開了很多石室。大廳正面的牆上刻幾行字,卻是李白俠客行古風的最後兩句:「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任山不識書法,但也覺得這字寫得氣勢磅礡。「大發了」,任山竊喜,這世上,現在可能只有任山知道這字中的秘密了。「高手,不再是夢想」,任山yy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