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正月十一,都是闌啟皇族祭祀先祖的日子。因為慕容皇族的第一個皇帝慕容元就是在正月十一建立的闌啟國。
歷年來,正月十一都被稱為國祭日。祭祀先祖的同時也會作法祈求新一年的昌榮。
寬闊的的大街上依稀還有些殘雪,路邊的樹木枝條上已經冒出了新芽,一派生氣。
兩匹馬急速駛過,稍前面的是一個身穿水藍色裌襖的嬌俏女子,後面的是身穿淺紫色外衫的俊美公子。
路邊的行人都忍不住駐足觀望,有的甚至還追著馬攆了好一段距離,就是為了能多看一眼。
馬匹到了鬧市之後就減了速度,那女子挑著柳眉下了馬,將韁繩扔給了後面的俊美公子。
那公子鳳眸微挑,唇角笑意盛濃,甘願做了馬伕,牽著馬在後面跟著。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驚歎著,很少有機會能見到這樣的璧人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小姐。
「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出來逛?」
慕容清勾著唇角,宛然一笑道。
那俊美的神容配著那燦然的笑意,迷倒了一片丫頭婆子。
最有意思的是那正在邊上買糖人的小丫頭,剛入口的糖人就那麼黏在了唇上,完全木了一般。
寶兒伸手搭了搭慕容清的肩,衝著那方向努了努嘴道,「哥麼行啊!魅力十足吶!」
慕容清對寶兒搭肩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這麼些天,他可算是真正知道,什麼叫深藏不露了。本以為她就是個有點小性子的溫潤可人兒,卻是沒想到這一路她大大咧咧根本沒個女人的樣子。
他真懷疑,那個男人知不知道她這一面,會不會也被她那可人的模樣給騙了。
這麼一想,心裡竟也舒服不少。或許自己是第一個看到她這一面的人。
「不是早就喊餓了嗎,帶你吃東西去。」
順手揉了一下那腦袋,牽著馬就在前面帶路了。
「我都說多少遍了,別碰我頭髮!」
某女在後面使性子的跺了跺腳,趕忙伸手捋了捋。這要是讓她家男人知道了,還不得給她活剝了啊!
想到這搬著指頭算了一算,已經八天了,相公,你什麼時候來。
是夜,鳳府青巒院內一聲怒吼,一個身著薄紗的柔媚女子被毫不吝惜的扔了出來。
那女子痛的不住的哀叫著,雙手還不忘遮擋著那裸露的胸部。
只聽砰地一聲,院門就被重重的關上了。
此時守在外面的丫頭快速拿著衣服給那女子披上了,扶著那哭啼啼的女子離開了。
康壽院中,鳳承九揮手退下了那來通報的人。燭光中,那堅毅的臉上染著一些無奈。
此時的青巒院,鳳凌宇沉著臉坐在小榻上。邊上的丫鬟正忙著給那床上換被單。
大家心裡都清楚的很,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少爺已經二十歲了,還是不願意娶親,老爺無奈,就一次次的往青巒院送女人。只是,每一次,都被少爺給扔了出去。
下人們背地裡都暗暗揣測著,不知少爺是不是有什麼隱疾,或者是不喜歡女人,喜歡、、、
換好被褥的丫鬟們,輕輕的退下了。整個房間,只聽那香燭燈芯偶爾的辟啪聲。
鳳凌宇起身直躺到了被褥上,雙目中滿是鄙夷。
此時,郾城通往中城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在急速行駛。
「軒兒,到了中城,你要處處小心。」
慕容楓滿有些擔憂的看向那正靠在窗邊撩簾子的男子。
樂墨收回了手,撫慰似的頷了頷首。
猛地,樂墨和慕容楓幾乎同時蹙起了眉,二人相視了一眼復又舒展開來。
只聽砰的一聲,就見一記飛鏢釘在了車窗邊上。馬匹有些受驚,呂張立馬勒住了馬。
「沒事,繼續趕路!」
樂墨淡淡的開了口,伸手掀開車簾向外掃視了一圈,拔下了那飛鏢,取下了那釘在飛鏢下的字條。
淡淡的掃了一眼,沒有任何波動。遞給了慕容楓。
慕容楓看完後,臉色微凝。那字條已經瞬間化為齏粉,飄落到了車廂裡。
車箱內又恢復了靜默。
樂墨闔上了鳳眸,壓下了要溢出的濃濃思戀。已經八日了,寶兒,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有沒有受了委屈?
是不是在責怪相公沒有去找你?是不是失望了?
心底裡壓制著的濃烈情緒不斷地四處沖蕩著,袖中的素手緊握著,青筋凸起。
月色清涼,夜風也沒了前些日子那麼冰寒了。
月影透著窗子灑落在格窗之下,斑駁了一片掠影。
一襲薄衫的女子背立窗前,三千青絲柔順的垂落在腰間,那投下的掠影裡染了一層落寞。
微凝的杏目中清透如水,紅唇輕抿,整張臉多了一抹清俊的味道。
那只妖孽應該也快來了。
她不曾質疑他對她的愛,就算他沒有那麼及時的找到自己。他這麼做,定有他的道理,況且,她也能體味出了一些。
因為,她跟著慕容清同行,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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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日趕了將近一天的路,身體乏得厲害。
作為一個對睡眠要求極高的懶人來說,充足而又高質量的睡眠是絕對必要的。
所謂充足,那就必須睡得久;所謂高質,那就必須環境好。而對於某只懶女來說,大早上的環境那是真真極好的!
慕容清照例早早的起了,走到隔壁,看著那緊閉著的門扇。獨自在迴廊邊上,靠了一會。
酒樓大廳裡,已經有好多人在進食早飯了,來往的夥計也忙得不亦樂活。
一個剛從
外面進來的男子和那櫃檯的夥計說了什麼,那夥計看了看四周,領著那男子進了後堂。
慕容清饒有興趣的瞇起了鳳眸,唇邊漾著一抹淺淡的笑意。
酒樓後堂,一處拐角。
一個男子將手中的東西塞進了夥計打扮的袖口裡。
、、、、、、、、、、、
過了好一會,慕容清就見那男子提著一袋熱騰騰的東西出來了。臨走之前,和另一個夥計寒暄了幾句,看著跟店裡的人很是熟悉。
此時,前台看台的人又換了一個,原先的那個自那男子走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瞥了瞥那大堂高掛著的招牌,斜靠在迴廊上的人眸底閃過一道暗芒,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今日,陽光大好。早起的鳥兒登著那枝頭,歡快地叫著。
鳳凌宇身著一身鎧甲,從青巒院出了來。剛走到院門口,就遇到了那早就等候在那的鳳凌汐。
鳳凌汐一身對襟牡丹狐皮裌襖,金線勾勒的花瓣,異常的奪目耀眼。那一對對的盤花扣子,又正好用了翠綠的枝蔓顏色。奢華中又透著那內斂的柔美。
見來人是鳳凌汐,鳳凌宇嘴角不自覺的抿起,明顯有些不耐。
鳳凌汐細長的速的耷拉了下來,嬌媚的小臉上籠著些許愁怨,讓人看著不禁心疼。
鳳凌宇見那低垂著的腦袋,心中劃過一抹不忍。
她又有什麼錯呢,也只是一枚棋子罷了。
這麼想來,臉色就放緩了不少,淡淡道,「有什麼事?」
聽哥哥的聲音柔軟了不少,鳳凌汐立馬抬起了頭,小臉上漾開了暖心的笑容。
忙遞上了那捏在手裡許久的平安符,「哥哥,這是汐兒給哥哥求得平安符,保佑哥哥康健平安。」
仰著的小臉上滿是小心翼翼的模樣,嬌若扶花。
鳳凌宇有些動容,有些木愣的接到了手裡,頭也不轉的走了。
鳳凌汐看著那背影,眸中流轉著一瞬即逝的暗光。轉瞬又恢復了那嬌弱可人模樣,在丫頭的攙扶下,回了自己院子。
寶兒醒來了時,也不知道是什麼點了,懶懶的翻了幾個身,呆呆的瞅著那窗幔的紗頂。
緩了一會勁才爬了起來,剛揭開紗幔就見那紫袍男人翹著腳坐在榻上,雙目迷離的看著她。
無所謂的捋了捋頭髮,自顧的穿起了衣裳。
剛穿好外衫,一抬頭,就對上了那含笑的鳳眸,竟有一瞬的失神。
忙壓下了那情緒,媚笑著勾起了那下巴,「小清清今天氣色不錯哇!」
慕容清揚起了嘴角,嬌笑著想要靠近。
寶兒扣住那下巴,一個側身,就把人摔到了床上。悠哉的拎起了裌襖,順便踩了腳,才跳下床來。
慕容清哀叫了一聲,「好狠的心啊!我要死了、、、、」
只是某男裝死了半天,也沒個響動了,這才知道那女人已經下了樓。
也顧不上裝了,整了一下衣衫,快步攆了下去。
慕容清到樓下時,那女人已經吃起了東西。
慕容清瞥了一眼那送餐的小二,薄唇微彎,坐到了寶兒邊上,也吃了起來。
快到晌午了,大堂裡吃飯的只剩他們這一桌,空蕩蕩的。
見寶兒一直用手捏著包子,慕容清拿著筷子指了指,示意她用旁邊的筷子。
某女很不給面子的冷了他一眼,自顧的還是用手拿。
慕容清完全挫敗了,扔下了手裡的筷子,有些氣憤的用手捏起了那籠屜裡的包子。
寶兒莞爾一笑,柳眉流波,「小清清,怎地學我用手啦?」
慕容清剛咬了一口,這才意識到自己也用上了手,忙扔下了手裡的包子,捏起了一邊的筷子。
呼,都快被她氣糊塗了。
兩人吃完飯,就晃蕩到了街上。
見慕容清冷了冷臉,寶兒掃視了一圈,淡淡道,「怎麼了?」
「好戲就要上場了!」
鳳眸微彎,唇角勾了一抹邪魅。
寶兒心神一震,莫不是樂墨來了?有些期待的彎了彎杏目。
「你想多了!」
某討厭的男人一句就給她的希望給抹殺了。
「他現在根本不可能顧及到你,他有他的圖謀,你不是那最重的份量。」
慕容清難得正經的淡淡道。
只是那杏目中並沒有他想要的失落,依舊清透澄澈。不禁有些慌亂道,「你就別想了,準備好實踐你的承諾吧,陪我一年!」只要一年,我相信,我也一定可以讓你愛上我。
說完快步的往前走了,生怕再多留一刻,就會被那眼底的堅定給刺傷。她是他最後的溫暖,他會用一生去求索,去珍惜。
寶兒看著那背影,撇了撇嘴。
「小姐,給點錢吧!」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伸手拉住了寶兒的袖角。
寶兒紅唇輕揚,眸中多了一抹撫慰,伸手從小兜子裡掏了一兩銀子,放進了那碗中。
「我也是初來中城,沒帶多少銀子,這一兩算是我的心意吧!已經開春了,天氣會越來越暖的。」
盯著那乞丐的眼睛,寶兒一字一句道。
那乞丐原本灰暗的眸子忽閃過一道光彩,連聲道謝。
「怎麼還不跟上?」慕容清走了好一段,見那女人還沒跟上,有些薄怒道。
寶兒捏著袖子,快步攆了上去。
「急什麼?趕著投胎嗎?」寶兒沒好氣的白了那男人一眼。
慕容清不滿的看了看那走遠了的小乞丐,忿忿道,「什麼人你都敢接觸,被人賣了都還幫著人數錢呢!」
「呵呵,有些人難道忘了,當初那
乞丐裝的可真是傳神,簡直就是本色出演啊!」
寶兒毫不吝嗇的回應過去。跟我鬥嘴,你怕是得再練個百八十年的,換句話說,也就是下輩子吧!
慕容清顫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上了,該死的!竟然說他是乞丐窩裡長大的。當初若不是為了行事方便,他至於要那麼打扮嗎?不過這麼一想,那時也真是幸運的。
緊繃的面色又舒展開來,嘴角輕揚。兩窩淺淺的酒窩漾著醉人的媚色,迷倒了一波眾人。
寶兒可沒閒工夫去關心他那時而矯情,時而傲嬌的神色,捏著袖中的字條,塞回了小兜。
兩人漸漸朝著僻靜的地方走去,寶兒瞥了一眼慕容清那嬉笑的面容,心中有了安慰。
「看來,你對中城,熟悉得很吶!」
憑著這兩日,他帶著她住宿和吃飯,所去的每一個地方,他都知之甚詳。她可斷定,中城,他的勢力定也絕對不容忽視。
「呵呵,我在中城的行蹤是光明正大的。我不是慕容楓,不受那懿旨的限制。」
寶兒撇了那男人一嘴,「嘴上說得好聽,怕是都是偷摸的行動吧!」
這些天來,她也算找到個樂子了。就是全力打擊邊上那個橡皮臉的男人,還就不信了,撕不破那張惱人的皮!
再看向那男人時,就見他蹙著眉頭,臉色一副清冷樣子。目光看向這邊時,多了一抹凝重。
寶兒立馬會意,輕輕頷了頷首。
兩人快步往前走了走,剛到一處荒道邊上,一眾黑衣人立馬圍了上來。
「呵呵,寶寶,你說我們今天是撞上了哪尊神仙,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慕容清話還未落音,寶兒險些就要吐了。寶寶?他果真是欠抽了!
慕容清慵懶的掃視了一圈,把人護到了身後,臉上的笑意不再,染上了濃重的肅殺。
算的可真好,如若他們果真吃了那小酥散,現在定沒有反擊的能力。
不過,可惜了,那人白費了心思,藥早已掉包了。
今天,他到要看看,從懷縣就跟了一路的,死了無數暗探依舊無所顧惜的,到底是誰!
寶兒柳眉微擰,眸中染了一抹擔憂,「你行嗎?」
「呵呵」
隨著那淡笑之聲,又一眾灰衣人從外層圍了上來,似是沒有氣息一般,那些黑衣人剛有所覺全被從後面切了喉嚨。
內層的兩個黑衣人見形式有變,立馬掠身準備逃走。灰衣人齊力攔截了一個,余了一個受了重傷逃走了。
領頭的灰衣人接到慕容清的示意,帶著兩個灰衣人追了上去。
慕容清見寶兒目光有些呆滯,忙伸手摟住那腦袋按住了懷裡。餘下的暗衛帶著那些屍體,彷彿過風一般,消失不見了。
寶兒第一次見識到了暗衛的厲害之處,心中的震驚難以平復。輕輕推開了慕容清,掃向那還殘留著血腥之味的荒道。目光中沒有一絲怯弱,反而多了些許激動之色。
慕容清有些搞不清楚這個女人的想法了,她不該稍微的怯懼一下嗎?果真是沒個女人的樣子!
「沒想到你的這些暗衛這麼厲害啊!」
小臉上熠熠生輝,兩個透亮的眸子發著晶亮的光芒。
慕容清一聽,心情舒暢了不少,很是受用。想他從九歲開始,就召集了這麼一群人,本是打算對抗那高堂之上的人,卻不想現在就用上了。
景王府雖有太后的懿旨相保,但風湧雲動,誰也保證不了一世的安寧。慕容楓幾乎把全部的勢力都移到了那人的手裡,景王府如今已經形同軀殼。
而他卻需要一步步的積累,一年年的培植。
景王府還有母妃和燁華,慕容楓不在乎,他不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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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一道黑影現了出來,躬身立到了慕容澤邊上。
慕容澤聽完黑影的匯報,濃眉立馬攏了起來,眸中愁怨渙散。
「還能撐多久?」
「回主子,最多半個月。」
半個月,慕容澤默默思慮著,揮手退下了那黑影。
翌日,一輛馬車剛進中城,就被守在城門口的皇宮禁衛攔住了。
「奉皇上口諭,在此恭候景王爺!」
一眾守衛全部屈膝行禮。
慕容楓下了馬車,淡淡瞥了一眼車中的人,乘上了禁衛準備的車攆,朝鐘呂門駛去。
呂張趕著馬車,從一邊的管道,駛向了鬧市。繞過鬧市,到了一處居民區,停到了一處驛站。
呂張撩開車簾,扶著車內的白衣男子緩慢的進了驛館。白男子垂著頭,不住的咳嗽,面上看不真切。
隨著馬車到驛站的幾撥暗探,都悄然地隱入了邊上的巷道。
不一會,一輛馬車匆忙而開,從車上下來了一個身穿朝服的男人。
那男人面上帶著喜色,忙看了一眼那驛站的牌子,興沖沖的進去了。
男人詢問了前台,就隻身上了樓,剛到門口就遇見了守在門口的呂張。
「麻煩通報一下子軒,就說他的好友來找他了,我叫郭學銘。」
郭學銘禮貌的向呂張道。
「我家公子身體有恙,還請大人明日再來。」
呂張淡淡答道,並未行禮。
郭學銘見呂張態度清冷,也不好再問,只得悻悻的下了樓。
離開驛館的郭學銘,逕直向太子府去了。
太子府,牡丹苑內,慕容昱正和一眾兵部的人商議後日的祭祀安全之事。當然,其中也包括從邊疆回來的鳳凌宇。
一番作罷,眾人都準備要拜退下去。
鳳凌宇剛轉身就被叫住了,只得又坐回了原位。
「表弟這次回城,本宮才只見
過一面。本想著找個機會一起出來喝喝酒,卻不想諸事繁雜,費了不少日子。也沒能尋到個空處,是表哥的不是。」
慕容昱淡笑著坐在首位,言語之間滿是親切之意。
只是在以表弟稱呼的同時,也不忘強調了一下自己太子的身份。如此一來,親切的同時,又帶著一種強制的壓迫。
「太子殿下嚴重了,國事為主。」
鳳凌宇淡淡的回應著,不**份。
他可不想和他稱兄道弟,和這種人稱兄道弟,無異於羊入虎口。他心裡清楚得很,慕容昱此番明擺著是要拉攏。雖說他們之間有著莫大的親系,可是,畢竟不能做到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他還沒能搞清楚,慕容昱為何會有這番心思。這闌啟的天下非他莫屬,鳳家和他還是親系,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呵呵,表弟今日不如就在太子府吃個便飯如何?」
慕容昱見鳳凌宇不慍不火,有些參不透他的心思,只得進一步的拉攏了。
「怕是不妥吧,太子殿下事務繁忙,微臣不敢叨擾。」
鳳凌宇直接回應道。
他不想跟慕容昱有多麼深的交情,況且,和帝王貴胄又能有什麼交情?無非別人就想你甘心賣命罷了。
「無妨、、、來人,今日鳳將軍在此,讓膳房好好準備!」
慕容昱吩咐道。
鳳凌宇只得起身行了一禮,復又平靜的坐下了。
如此挽留,他就再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了,只得熬著吧。
郭學銘回到太子府時,馬上有人去通報了慕容昱。
慕容昱吩咐了一邊的木林招呼著鳳凌宇,起身回了泰和苑的書房。
「怎樣?怎麼不把子軒請過來?」
慕容昱捏著一邊的杯蓋,淡淡的看著郭學銘道。
「子軒身體有恙,正在驛館休息呢!我明早再過去一趟。」
郭學銘忙解釋道。
慕容昱眸色微閃,「哦?你見著了?」
「沒有,微臣去的時候,他正在裡屋休息呢,我也不好去打攪。」
郭學銘答道。
「嗯,那你明天再過去一下,把蔡御醫帶過去,好給子軒看看。」
慕容昱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眸中劃過一道暗芒。
樂墨,你怕是早就不在驛館裡了!
想要安排什麼,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了。這裡是中城,可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
重重的放下了杯子。
郭學銘見慕容昱臉色陰沉,頓時把心提到了嗓門。自己一定又做錯了什麼,一定是。怎麼辦,太子可不要生氣了才好啊!
「太,太子,微臣現在就去驛館把子軒請來!」
郭學銘音線微顫道。
慕容昱斂了斂面上的情緒,淡笑著道,「沒事,讓子軒好好休息,明日本宮親自過去看他。」
郭學銘見太子臉上有了笑意,這才放下了心,捏著袖子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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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楓下了車攆,就被候在門口的席公公迎了去。
席公公恭敬的給慕容楓行了禮,低垂的眸中凝著一抹哀傷。
他本是陪著皇上和景王爺一同長大的,還記得那時他剛進宮不久,因為不小心打碎了一個高職太監的杯子,被那太監當場甩了十巴掌。他那時還只有十歲,還只是個孩子。那個老公公打完之後還不解氣,竟讓人拿來繩子捆住腳,掉到了樹上,手中拿著籐條對著他轉著圈的抽。邊上的太監們都看熱鬧的異常歡快,沒有一個人給他求情。
他的嘴被堵住了,連哭喊的機會都沒有,就在等死的同時,卻遠遠的對上了一雙清透的眸子,他衝著那眼睛留下了積蓄著的眼淚。
那雙眸子的主人正是景王爺,他那時只有六歲。他憤怒的呵斥住了那個太監,讓身邊的人把他帶回了宮苑。救了他一命。
這件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景王爺從未再提過。
他後來被分配到了皇上的身邊,就一直這麼呆了幾十年。那份恩情,他永生不忘!
一路,靜默無聲。
慕容楓淡淡的鎖著正前方,沒有一絲想要回味的意念。這裡,對於他來說,有的也只是那刻骨銘心的痛。來到這裡,他壓抑的厲害,就算呼吸一口,心也止不住的疼,止不住的顫抖。
好多宮人趁著從邊上路過的須臾打量著席公公領著的人,他們雖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是什麼,但是見席公公那恭敬的樣子,也自知那人的身份不低。一個個老實的跪下行禮,等著人走了,才敢起了身。
那些思春的小丫頭,早就春心蕩漾了。那俊美的容顏,只要一眼,就能讓人醉生夢死。
御書房內,慕容澤聽到通報後,竟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鎮定了下來。
看著那一步步走近的人,已經二十六年未見了。曾幾何時,他是他最親的人。曾幾何時,他把父皇給的皇位讓給了自己。曾幾何時,他為了讓自己地位穩固,遠赴邊疆,撻伐四海。、、、、、、
眸中波瀾不止,擱在案上的手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只得快速移了下來,擋在了案後。
慕容楓從進門的那一刻,就未抬過一次眼。平靜的眸中,沒有任何情緒,蒼白的帶著一些肅殺。讓人不敢直視。
他並沒有行禮,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
兩人就那麼靜靜的呆了一會,緊接著就聽見了開門之聲,還未等匯報,那人就走了進來。
南宮婉一身金黃色宮裝,高盤著的髮髻上插著兩隻對翼金鳳。眼角微揚,黛眉高挑。
看著那矗立著的清絕背影,眸中立馬染上了一片氤氳。只是,很快就被那精厲的目光給暗淡了下去。
慕容澤見南宮婉回來了,而且是(zhuo)著著宮裝回來了,竟有些站不穩腳了。
內心裡一陣疼痛,如刀攪一般。
當初,他在乞安寺跪了三天三夜,也沒能把她求回來。而今,
她竟然主動回來了、、、、、
慕容楓聽著那腳步聲,眸中一瞬的傷痛,只是太快了,什麼也沒有餘下,依舊是那平靜淡然。
「楓兒」
南宮婉面色緊繃,看似平靜,實則那輕顫的音線已透露出那不安的情緒。
她怕,她當然怕。如若當年,她可以為他考慮一些,就不會造成那麼多的悲劇。她恨,她後悔。這些傷痛,都是因為她的無視造成的。她的楓兒怕是早已經不認她了。
慕容楓淡然的轉了身,躬身行了一禮。
沒有任何言語,沒有跪拜,只是那麼一彎。
南宮婉遏制不住的流下了兩行清淚,想要伸手去撫一下那臉,卻是再也沒有那個勇氣了。
……。分割線……
是夜,慕容清接到暗衛的通報,邪魅的挑起了眼梢。吩咐暗衛守住屋裡的人後,掠身帶著兩個暗衛離開了。
慕容清前腳剛走,寶兒就坐上了床,拉上了窗幔。從兜子裡掏出了那張紙條。
看完後,欣慰的揚起了唇角,眉眼彎彎。小東子,果真不會讓她失望!
靜靜的躺在床上,腦海中不自覺又浮出了那妖孽的模樣。素白的衣衫,妖媚的鳳眸,還有唇角那似有似無,淺淡的笑意。當然還有那坦誠相對之時,那無形的霸道和張揚。
想著,暗自把腦袋埋進了被子裡,想要上他了,這可怎麼辦!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色字頭上一把刀啊,你還沒被他折騰夠嗎?你忘了那渾身的酸疼了?忘了那幾天下不了床的日子了嗎?
寶兒無比的鄙視自己,不就一個男人嗎,用得著如此記掛著嗎,他都不來找你,你還想啥啊想,一點都沒骨氣。
立馬拱進被子裡窩成了一團。
她這些天都是這個睡姿,因為這麼睡好像有人抱著自己、、、、
拱了好一會,一點睡意都沒有,倒是把身上都拱出一身汗來,忙把被子給蹬開了來。
看見那紗幔邊上的黑影,寶兒暗自撇了撇嘴,她早已習以為常了。
晶亮的眸子咕嚕了一圈,眼中劃過一抹狡黠。
忙抓著被子爬了起來,捏著嗓子道,「小清清,你又冷了嗎?來啊,我們一起睡啊!」
順便還勾了勾那小爪,媚態十足。
紗幔外的人,渾身一震,有些要栽倒的的趨勢。
寶兒無趣的囊了囊鼻子,伸手揭開了紗幔。
當看到那張黑了的臉,滿是怒火的鳳眸時,完全怔住了。
樂墨努力壓制著胸中的怒火,鳳眸中厲光噴湧。
慕容清,我要殺了你!
寶兒回過勁來,又被嚇呆了,她從沒見過樂墨還有這種眼神,裡面那燃著的憤怒絕對可以把人給灰飛煙滅了。
媽呀,怎麼了?
腦袋有些不靈光了,就那麼呆呆的看著他。
只是見那男人憤然的轉身要走時,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為,樂墨的樣子絕對是要去殺人。
什麼也顧不上了,忙竄了過去,從後面捆住了那男人。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樂墨才有些舒緩。他家寶兒不懂事,一定是那個天殺的騙了他家寶貝兒。他一定要殺了他!
樂墨忙轉身把人按進了懷裡,這麼些天簡直度日如年,怕她吃不好,穿不暖,受委屈。可知,每一個夜裡,他都輾轉反側,不能安眠。
如不是因為他身邊危機太多,他怎會容忍她跟著那天殺的呆了這麼久。
「寶貝兒,相公在呢!乖!」
樂墨一點也沒覺得自家寶貝兒有什麼錯,就覺得自家寶貝兒受委屈了。而且,那個男人碰了她!他這是作死!
他可以忍他一次兩次,但是涉及到寶兒,那就沒有任何餘地!
消哄了一陣,某男抱著自家寶貝兒窩在被窩裡。
某女仰著那泡泡小眼,質問道,「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你知道嗎,我差點就要陪人家過一年了。」
「他敢!我待會就去把他給剁了!」
某男挑起了長眉,面色冷峻道。
某男想要詢問一下自己寶貝兒都受了什麼委屈,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怕了。
某女看著某妖孽那糾結的樣子,心中頓覺大快!如那滔滔江水肆意奔湧之快啊!
她倒是想知道,若是自己果真被別的男人睡了,他會如何對待自己,還會和以前一樣嗎?心中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
某女磨磨唧唧的往那懷裡拱了拱,某男頓覺一陣火熱。已經許久沒碰她了,心裡燥的厲害。
「相公,小清清每天都讓我陪他睡覺!」
某女咬著小指頭,乖乖女樣子似的報告著。
樂墨身體一緊,眸中的怒火有燎原之勢。
可是還要努力壓制著,音線有些發顫道,「寶貝兒乖,相公以後再也不和你分開了!」
某女嗯了一聲,又抬起腦袋道,「相公,小清清睡覺還摸我!」說著指了指自己那豐潤的凸起。
樂墨手骨嗑吧作響,面如寒冰,嘴唇顫抖道,「寶貝兒乖,相公以後定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大手用力的把人抵在胸前,下巴緊緊抵著那腦袋,想要把人融進血肉裡一般。
「相公、、、」
「寶兒!」
某女剛想接著說,就被某男給打斷了。
------題外話------
來自星星的你、、、好好看,有木有?哇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