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應該就是荷花的娘了,可是荷花的爹哪去了?正思考著,外面好像有人來了,荷花娘親熱的把人請到了屋裡。屋子就是一間,只要進門就能看個遍了。
來的是兩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寶兒鬱悶了,怎麼不來男的?難道古代都是娘來給相親?
一個皮膚上塗了厚厚的粉,感覺一走路就能落下來幾塊似的。不用懷疑看樣子就是經典的形象—媒婆了;另一個婦人看到她倆眼睛放著光,「呀,這就是荷花吧」,婦人親熱的拉著寶兒的手。額,寶兒腦袋快速反應,轉頭道「荷花,這嬸嬸是誰啊?」。婦人這才意識到拉錯了,不捨的看了寶兒一眼,又把手換到了荷花那裡。
不得不說,寶兒比一般女孩子長得白淨,看著肉呼呼的臉還很喜慶,符合了廣大農家大嬸們的審美標準。那婦人拉著荷花的手很快就收了回去,明顯神色有點黯淡。
媒婆趕忙上來打圓場,荷花娘給她們上了糖水。(這裡一般待客如果是婦人的話就會給糖水,男人的話就給泡茶。)明顯有些緊張過頭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在一邊陪著笑。寶兒就在那聽著那媒婆說了些自己的豐功偉績,鎮上的有錢人家都來找她說媒呢,什麼李員外的閨女啦,一連串。
荷花有點不知所措了,「來啊,荷花,來坐到你嬸子邊上。」媒婆沖荷花招呼著。
寶兒跟著荷花坐到了那位婦人邊上,荷花一直低著頭,手緊緊拽著寶兒。寶兒的手被抓的很疼,沒辦法,咬著牙堅持著。
「王家她嬸子,我說的沒錯吧,你看荷花跟你家水子多有夫妻相啊。」媒婆親和的拉著那婦人。那婦人又瞥了一樣荷花,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拿起碗喝著糖水。
荷花娘也感覺出了,人家對荷花不是很滿意,臉上的笑容也減了不少。
「荷花,快給你嬸子再添點茶來,」媒婆在一邊提醒著。荷花連忙起身將碗端去了灶房。「這孩子叫什麼,哪家的,說人了嗎?」那婦人明顯對寶兒很感興趣。
媒婆顯然對於樂家村很是瞭解,剛想說,就被寶兒打斷了。「我是樂墨家的,樂墨是我相公。」寶兒不樂意了,你家兒子啥樣啊,還挑來挑去的,以為自己兒子是朵花啊,誰都喜歡?
「砰」地一聲,大家都看向了門口馭香。荷花跌倒了地上,碗碎了。寶兒趕忙跑過去把荷花扶了起來,
「哎呦,好兆頭啊,碎碎平安!」媒婆自己自導自演,沒人搭理她。荷花娘趕忙過來看荷花,那婦人臉色更差了。
連個碗都端不好,以後還能指望她幹什麼。起身就想離開。媒婆反應很快,「哎呀,王家嬸子,你再坐會的,你看這天都快晌午了,急什麼啊。」
王家婆子一想,也是,吃頓飯也好,也對得起自己跑了這一樣了。回身坐了下來。
「荷花,沒摔疼吧」荷花搖搖頭,臉漲得通紅。「那今天就給你王嬸子做頓飯去,讓我們都嘗嘗你的手藝。」媒婆滿臉堆笑的。荷花拉著寶兒跑去了廚房,荷花娘又給王家婆子端了碗糖水。
「寶兒,嗚嗚」荷花抱著寶兒就哭。寶兒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荷花,沒事的啊」寶兒撫著荷花哄著。寶兒哄人的手段還是很厲害的,說了會,荷花就想開了。哎,這可都是從樂墨那學來的,樂墨那廝哄了寶兒十多年了,經驗豐富啊。
荷花家今天殺了雞,原來早上荷花娘是在剁雞肉呢。寶兒看著都要流口水了,這可是肉哇,久別的肉哇!
寶兒被留下來吃飯了。飯桌上,一盆雞肉,一碟豆角,一碟土豆片,還有一碟雞蛋。這是寶兒來到這裡看的最豐盛的一頓!
飯桌上也沒看到荷花的爹,寶兒意識到了,荷花家應該只有荷花娘和荷花,一個女人帶著一個閨女過日子,這今天的雞應該也是下蛋的**,就這麼給宰了。為了這次相親,荷花娘可真是下了狠心。
媒婆和王家婆子看到上的菜兩眼都放光,農家平時吃肉都是件稀罕事,沒想到這荷花娘可真捨得啊。
荷花娘給那兩個婆子夾了雞肉,又給寶兒夾了一塊。「寶兒,你自己喜歡吃什麼就自己夾啊」荷花娘親暱的說著。寶兒盯著碗裡的雞肉滿是幸福啊,娘啊,我終於吃到肉了,真想熱淚盈眶啊。
「嗯,手藝真好,這肉做的」媒婆吃著、讚著。如果做的是鹹菜,你該怎麼都不會說手藝好吧,寶兒鄙夷的看了那媒婆一樣。
王家婆子吃的喜上眉梢,「菜燒的不錯。」荷花羞紅了臉,低著頭扒著飯。寶兒現在是明白了,為什麼她能和荷花玩得來。荷花就是一個內向的孩子,在外人面前總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有在寶兒面前她才會把所有的話都倒出來,因為寶兒不會笑話她,還會乖乖地聽她說。
所有的菜很快都見了底,就剩了兩片土豆。那兩個婆子吃得很滿意,抹抹嘴就準備離開了。
寶兒無語了,合著她們這是來蹭飯呢!
「荷花娘,我覺得你家荷花很好,可是有點小家子氣了,到現在連句話都沒說過。我怎麼放心我兒子娶回家啊。我家和你家可不一樣,你說我們那一大家子的親戚都看著呢,怎麼地也得差不多的吧。」王家婆子一邊挑著牙,一邊說著。
荷花娘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家荷花從小就沒了爹,是她辛辛苦苦一手帶大的,自己捨不得說捨不得罵的,現在被人家說的一錢不值。
寶兒氣憤了,荷花在她們眼裡是什麼?「嬸嬸家的兒子那麼好,直接娶了鎮上的李小姐唄,那個李員外不是正準備招女婿嗎,你家兒子正好能去當上門女婿呢,能賺不少錢呢!」寶兒天真的對著王婆子。在鄉下,人們更看中兒子,無論累死累活是不會願意把兒子送給別人當上門女婿的。
「你,你,我什麼時候要賣兒子了,我兒子才不會給別人家當上門女婿呢!」王婆子臉都綠了。
「為什麼啊?那李家小姐可是很大氣呢嫂子別這樣!」寶兒吃驚的問道。
王家婆子總覺得被寶兒的話給繞了,她沒說要兒子找人家小姐啊,人家小姐哪能看得上她家啊。「我們才不要那李家的閨女呢!」王家婆子急著說道。
「哎呦喂,李家的小姐你們都看不上啊,天吶,嬸子,你說李員外要是知道自家的閨女被人家看不上,他會不會生氣啊?」寶兒問著媒婆道。
這李員外可是鎮子上的富戶,和茶農們都熟,大家的茶葉想要賣的,都得通過李員外。這王家也是臨近地方的,肯定也是茶農了。這說出去的話可就收不回來了,寶兒想這媒婆的嘴可是最沒有個把門的,說不準明天這些話就能滿天飛了呢。
王家婆子,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萬一這話傳到李員外耳朵裡,她家的茶可就別想賣了。那她家可怎麼活啊!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這個丫頭怎麼嘴這麼毒呢!」王婆子意識到了這是掉進了陷阱了,直接揚著手想要指寶兒。寶兒趕忙捉著那雙手,「嬸嬸打人啦!」一邊喊一邊往外跑。王婆子趕忙追了出去,她想說她不是要打她,讓她不要跑。
寶兒可不管,喊得大家都出了門,中午頭的,一般人都在家呢。荷花家離樂墨家的主屋很近,寶兒就往那跑,王家婆子就在後面追。這可不能讓她這麼喊啊,這麼一喊以後她名聲可就壞了。
樂墨聽到喊聲,就停下了手中的碗筷衝了出去。寶兒看到樂墨揪著小嘴,苦著臉,撲到了樂墨懷裡。王家婆子也趕到了,大家都圍了上來,圈子裡包著樂墨、寶兒和王家婆子。
媒婆和荷花娘是後趕到的。「相公,那個嬸嬸要打我!」寶兒指著王家婆子向樂墨告狀。樂墨臉色明顯冷了下來。
「你說你這個丫頭,是不是沒爹沒娘,一點教養都沒有。」王家婆子趾高氣昂的。
樂墨直接把寶兒拉到身後,「這位嫂子,寶兒是我媳婦,說話還是注意點。她有相公!」樂墨最擔心的就是寶兒會覺得自己沒爹沒娘,當然也不允許別人這麼說寶兒。他渾身都繃著。寶兒感覺的到樂墨現在很生氣。
聽著邊上的人議論,王家婆子才知道面前的這個就是樂家村的那個舉人老爺,底氣明顯不足了。樂墨雖是舉人,可是一般對大家都很和氣,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同,也不願意人家叫他舉人老爺,大家也就都叫他樂家老二。
「相公,這位嬸嬸說她看不上李家的小姐,說配不上她家兒子。我就問了句,她就火了,想打我。」寶兒的話像一顆炸彈,轟,人群炸開了鍋了。
李家小姐那可是鎮上的美人,家世還那麼好,這哪家的婦人口氣這麼大?人群中不只是誰認出了王家婆子。「唉,你不就是王村的王拐子媳婦嗎,你家不就那三間小屋嗎,怎麼地還看不上人家李員外的小姐了?」大家都鄙夷的對著王家婆子。
王家婆子想反駁的,媒婆在後面拉了王家婆子一下。「我沒說,我沒說。」
「明明就是從你口中出來的,你怎麼沒說了,你就在我家院子裡說的。」荷花娘臨門一腳,這事就坐實了。
寶兒趴在樂墨後面,心裡那個爽啊。竟然看不上我們荷花,還死皮賴臉的吃人家的,你以為你是誰!我相信接下來有你哭的時候了!
王家婆子灰溜溜的和媒婆逃了,荷花娘感激的看了寶兒一眼。寶兒有點不知所措了,不知荷花娘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只能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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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樂呵的不行,想到一個點,下一章更逗,好放鬆哦!親們以後在晚上再看吧,我白天可能沒時間更了,得晚上六點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