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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戰前 文 / 無限叔

    事隔三天,言峰綺禮終於走出了陰暗的地下聖堂,來到了寬敞明亮的廳堂。他的servant,在昨晚終於真正戰死了。這樣一樣,言峰綺禮就不必從事暗地裡的隱秘活動了,而是在明面上協助師傅遠阪時臣取得聖盃。

    老實說,昨晚遠阪時臣突然要求他處理掉assassin時,言峰綺禮真是長長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從繁瑣的諜報活動中脫身,去幹自己想幹的事情了。

    站在遠阪時臣的角度來說,servant至少要死去七位,才有足夠的威力在世界上穿孔,達到根源。固此,已經沒什麼用處的assassin,理所應當被作為了祭品。

    不過,遠阪時臣並沒有下達明確的指示,處理assassin的方法,就由言峰綺禮自由決定了。雖然可以直接運用令咒,強迫assassin自裁,但這未免太過無趣了。所以言峰綺禮就出於自己的興趣,讓assassin去襲擊了ruler的master。遠阪時臣在得知這個決定時,好生讚揚了言峰綺禮一番。

    在遠阪時臣這樣的正統魔術師看來,為了達到根源這一夙願,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利用的。ruler和她的master已經失去利用價值,加上那個神秘的男子又收服了caster,已經對目的構成了威脅,排除是最明智的決定。但是,ruler剝奪master資格的能力卻讓人投鼠忌器。這樣一來,由綺禮這個弟子出手,出了事也不會連累到自己。

    結果,遠阪時臣異常失望,言峰綺禮雖然談不上滿意,卻也不至於失望。通過昨晚的試探,他們知曉了笪樞是一位真祖,並且擁有空想具現化這樣的強悍能力。

    真祖,「吸血種」之中特殊的存在,性質接近於精靈。是世界判定人類已經對世界的存在構成了威脅,而創造出來的物種。其存在目的,就是抑制人類。但是,這好像是一種失敗的造物。因為種種原因,真祖在歷史上漸漸消亡了。目前已知的純血真祖,似乎就只有那位特殊的白公主——愛爾奎特·布倫史塔德。

    這位大叔無論怎麼看,也和傳聞中美麗優雅的白公主扯不上關係。這樣一來,疑問就產生了,到底是哪裡跑出這麼一位真祖?要知道,空想具現化這種讓人望塵莫及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真祖有能力施展的。如果世界上真存在過這樣一位真祖,不可能任何痕跡也沒留下的!

    雖然疑惑重重,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慢慢考究了。今夜,將決出聖盃的歸屬。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亞瑟王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三大王者跨越時空的盛宴,想想就讓人興奮。

    但是,無論是聖盃,還是王者的盛宴,言峰綺禮都興趣缺缺。他更感興趣的,是另兩位master。行為和他極其相似,卻報有他不理解動機的衛宮切嗣。神秘莫測,因為不知名原因被選為master的頹廢大叔。

    「吱呀!」驀然,教堂的大門被推開了,父親言峰璃正拖著一臉疲憊來到綺禮身邊坐定。

    言峰綺禮得理解父親的疲憊,畢竟,這幾天冬木市是一個亂字了得。為了善後,父親可是忙到要飛起來了吧!前天夜裡,還跑出了大量死徒,這已經不單單是聖盃戰爭的問題了。

    「父親,昨晚,我和遠阪師傅偶然發現,ruler的master是一位身懷空想具現化的真祖。」抱著一些心思,言峰綺禮開口了。言峰璃正聞言,頓時微微一怔,不過緊接著就露出恍然的笑容,歎道:「原來如此!」

    綺禮大奇,追問道:「父親早就知道了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言峰璃正解釋道:「我今早接到了教會的通知,那位白公主兩次感受到了空想具現化的氣息,已經從沉睡中甦醒了,準備親自前來解決這起事件。」

    綺禮點點頭,沒有興趣再追問下去。那位公主遠在遙遠的國度,就算現在立刻馬不停蹄趕路,到達時怕是也要明天早上了。到時,聖盃戰爭已經決出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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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麗絲菲爾自昨晚回到城堡中以後,就一直在魔法陣中沉睡。她宣稱這只是自己身為人造人的缺陷,讓saber不必擔心。但是已經過了一整夜了,愛麗絲菲爾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不僅如此,昨天夜間,愛麗絲菲爾的身體突然變的更差了。這讓saber不禁憂心重重。她雖然對人造人不太瞭解,但天生敏銳的直覺,卻讓她明白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嚶……」一聲嬌吟,愛麗絲菲爾終於睜開了眼睛。但她的狀態明顯不是很好,臉色憔悴,眼神也有些呆滯。saber神情一肅,認真向其說道:「身了同一戰線的戰友,愛麗絲菲爾,我希望你能向我坦誠,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愛麗絲菲爾本來還打算敷衍了事,不過當她看到saber絕然的神情,只好苦笑一聲道出一部份實情:「聖盃戰爭,是創始御三家發起的。遠阪家提供冬木市這塊靈脈,間桐家負責構築役使servant的令咒系統,而我們愛因茲貝倫則負責煉製供聖盃降臨的容器。saber,你認為這次的聖盃之器在哪裡呢?」

    「難道……」saber瞳孔驟然一縮,不敢置信地盯著愛麗絲菲爾。

    「沒錯。」愛麗絲菲爾微微頷首,肯定了saber的猜想。「為了讓聖盃之器不至於在聖盃降臨前就被摧毀,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被賦予的人格,這就是我,愛麗絲菲爾的真正面目!」

    「什麼……」saber瞠目結舌,呆呆的望著愛麗絲菲爾,說不出話來。

    「沒關係,聖盃的降臨,這是愛因茲貝倫一族千年的夙願。再說了,為了你與切嗣崇高的理想所獻身,這對我來說也是值得自豪的。」而注定被作為活祭品的愛麗絲菲爾,卻靜靜地笑著寬慰saber。

    「對不起!」saber低下了頭。不由自主的,她腦海中浮現出了愛麗絲菲爾的女兒,那個如雪之妖精般惹人憐愛的嬌小少女。就算現在,她也一定在等待父母的歸來吧!但是為了淒慘的國家,為了死不也不得安寧的將士們,她無論如何也要取得聖盃!

    「真是死板,如果你真要表達歉意,就讓我摸一下你頭上的呆毛!」

    saber微微一怔,面露遲疑之色,似乎真在考慮這個問題。正在此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愛麗,在嗎?」

    「是切嗣!」saber微微一皺眉頭,就打算去開門。但在這之前,愛麗絲菲爾卻突然出聲請求道:「saber,請你一定要協助你的master,取得聖盃。那個人和你一樣,真的是為了世界而想要得到聖盃!」

    「安心吧,愛麗絲菲爾。雖然不瞭解衛宮切嗣這個人,但我們追求聖盃的意願是相同的。」

    得到了saber的承諾,愛麗絲菲爾頓時安心地笑了。saber亦回以一笑,拉開了門。

    衛宮切嗣好像沒有看到saber,逕直越過她,走向愛麗絲菲爾。而saber亦面無表情,關上房門離去。

    房間中,只剩下這一對為拯救世界而準備犧牲一切的年輕夫婦。

    衛宮切嗣只是靜靜地看著愛麗絲菲爾,沒有一點表情。彷彿面前受苦的女性壓根不是自己深愛的夫人,甚至不是一個活人。

    但是,愛麗絲菲爾凝望著這樣的丈夫,卻放心地笑了。她知道,在這次戰爭中,丈夫在暗地裡一定制定了很多堪稱卑鄙的伎倆,但是卻都沒實施。並不是他手軟,而是這次的敵人都太強了,根本用不上。對衛宮切嗣來說,這是實現理想最後的機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固此,丈夫一直以來承擔的壓力定然超乎想像的巨大。但是,現在他露出了這副表情,就已經沒有問題了。

    愛麗絲菲爾仍舊記得,在十年前,兩人初次見時的情景。當初,衛宮切嗣用看人偶一樣的目光望著愛麗絲菲爾,而愛麗絲菲爾瞳孔中倒映出來的,亦不是一位人類,而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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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睜開雙眼,韋伯耳邊還殘餘著遙遠的波濤聲,眼中依稀倒映著夢幻一般的盡頭之海。

    俄刻阿諾斯,希臘神話中的大洋河流神。韋伯剛才的夢境中,就出現了這壯觀的洋流。

    俗話說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人類做夢,都有著自己的理由。韋伯從來都沒對傳說中的俄刻阿諾斯報有過幻想,會夢到如此逼真的景象,原因出在他的servant身上。

    msaster與servant間有著供應魔力的回路,因為一些原因,master與servant有時會窺見彼此的記憶。

    傳說中,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一路遠征,目標就是世界的盡頭,想看一看俄刻阿諾斯。韋伯,剛才就是看到了征服王過去的記憶。

    「呦,小master你醒了?快來幫幫忙,這個叫超級瑪利的遊戲還真難!」征服王握著手柄,專注的盯著面前的熒屏,像孩童一般純真的笑著。「余沒有時間了,必須在今夜之前通關,要不然會被笪樞那小子嘲笑的!」

    看著這樣的征服王,韋伯的嘴彷彿不是長在自己身上一樣,不由自主張口問道:「為什麼?」

    「嗯?」征服王依舊在和水管工奮戰中,心不在焉反問道:「什麼怎麼了?」

    「為什麼?」一種韋伯不瞭解的感情,驅使著他完全失去了魔術師起碼該有的冷靜,聲嘶力竭大聲質問:「明明被自己的理想所愚弄,為什麼還能笑的出來?」

    「你都看見了啊!」征服王至於放下了手柄,他有些落寞的笑了。「是啊,大地是圓的,世界盡頭並不存在,俄刻阿諾斯也只是我自己編織出來的虛幻美夢。」

    「……」韋伯呼吸一滯,他沒想到這個笨蛋盡然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隱約間,他覺得自己有些太過魯莽了。但是,他並不後悔問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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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有著堪稱最強的servant,遠阪時臣有著絕對的自信贏得這場聖盃戰爭,完成遠阪家的夙願。但是,在決戰之前,他突然想見見自己的女兒,交待一下後事。這衝動並不是沒有來由的,就算他順利得到聖盃,在抵達根源的路上亦是困難重重。

    根源之渦,誕生一切,記錄一切的神之座。如果有人真能抵達那裡,理論上將對現世造成嚴重的威脅。固此,任何企圖觸及根源的行為都會遭到世界的強力抵制。

    身為遠阪家的當主,遠阪時臣不得不考慮一下,如果他失敗的話,遠阪一族的傳承問題。

    但是走在路上,遠阪時臣突然又猶豫了。他在猶豫著,要不要讓女兒凜走上魔術師的道路。作為魔道世界的當主,時臣必須要讓凜繼承家業,背負起遠阪一族的夙願。但是,作為一位父親,時臣又在抗拒這件事。為了魔道而奮鬥終身的時臣,充分明白走上這條道路有多麼艱辛,要失去多少珍貴的東西。

    但是,一切煩惱,當他看到凜時,都不翼而飛。僅僅是幾天沒見,凜就彷彿產生了一次蛻變。時臣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凜那炯炯有神的堅定目光,是只有做出了相當覺悟後,才會有的。記得他擁有這樣的目光時,是踏上魔道好久,失去了很多東西之後的事了。

    「凜。」本來想溫柔的呼喚女兒的名字,但話到嘴邊,卻不知不覺成了嚴肅的語氣。時臣暗暗苦笑一聲,像補救一樣,伸出手撫摸著女兒的頭。但是,事到臨頭,他突然發覺,自己似乎連這麼一點小事也做不好。太過巨大的力道,想必凜一點不舒服吧!即使如此,凜的小臉依舊又是驚愕又是幸福。說起來,上次他和凜親密的接觸,似乎是在她還不懂事的時候。

    「果然,遠阪時臣是個魔術師。如果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就在魔道上拿出像樣的成果,足以讓女兒們自豪的成果!」有了這樣的覺悟,遠阪時臣也不再大費腦筋,他望著堅強到讓人心痛,已經具備了好多魔術師終其一身都無法具備素質的女兒,道:「凜,成年以前,就幫協會做事吧。成年後,就交給你自己判斷了。」

    說著,遠阪時臣突然領悟到,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與女兒見面了。他想要送一件禮物作紀念品,卻發現身上全是魔術物品。既然如此,遠阪時臣也就作為一位魔道家長,將一枚自己長年帶在身上,儲備了不菲魔力的吊墜送給了凜。

    「凜,父親走了。」

    「一路順風,父親大人。」

    遠阪時臣笑著轉身,他的步伐和來時相比,明顯輕快了很多。

    此刻,他有種被女兒上了一課的感覺。通過這次和凜的會面,時臣突然想明白了,將一生都奉獻給魔道的自己終究是一位魔術師。即使是作為一位父親,他也不可能給予女兒們普通的父愛,只能在魔道家長的角度予以鼓勵支持。

    凜就不用說了,將來定然會比他這個父親更為優秀。而他另一位過繼給間桐家女兒櫻,卻讓時臣有點些放不下心。

    魔道家族,都靠魔術刻印來世代傳承,這也就導致了一脈單傳著形勢。時臣的兩個女兒,凜與櫻,都具有優異的魔道天賦。但是,遠阪家的道統,卻只能傳給其中一個。這讓時臣好長一段時間內輾轉難眠,幸好間桐家的魔道血脈枯竭,要求遠阪按照古老的盟約,過繼一位天賦優秀的子嗣過去。作為次女的櫻,就這樣改姓了間桐。

    選中櫻過繼的理由並不是時臣偏心,而是在魔道世家的傳統中,一般都由長子來傳承。他也隱約知道,間桐家早已經扭曲成了魔窟,櫻在這樣的環境中怕是會遭受到難以想像的痛苦。但遠阪時臣作為父親能為櫻做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魔會招來魔,身在魔道世家,櫻一出生,就注定與普通人的生活無緣。時臣只能讓櫻在迎來命中注定的轉折時,有一定的能力決定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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