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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思量,不難忘。 第三十章 亂了 文 / 歡七

    第三十章亂了

    片刻後,幾個丫頭被自己身邊的婆子扔了進來,長平掀開眼角看了一眼之後就垂下眼眸,並不打算理睬。

    「你們中間誰是管事的?」過了半晌,長平才淡淡的問道。

    「奴……是奴婢。」一個女子低垂著頭戰戰兢兢的回道,長平點了點頭,看著她說道:「這裡可是佛堂?」

    「……」女子有片刻的愣怔,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忙點頭道:「回大/奶奶的話,此處正式佛堂。」

    「那可真是造孽。」長平環顧了一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說道:「供奉佛爺居住的地方,卻也弄的這般的讓人不忍直視,可不就是作孽的麼。」

    幾個小丫頭都有些戰戰兢兢的樣子,長平也不予發作她們,不過是一些丫頭罷了,略有些煩躁的擺擺手,說道:「下去吧,將這裡收拾乾淨。」

    「是。」幾個小丫頭忙麻利的出去。

    長平帶阿奴走了進來之後,臉上就帶了些笑意,說道:「都吩咐下去了麼?」

    「是,小姐,都按照小姐的吩咐下去了。」阿奴跟著笑了笑說道:「這樣就可以了麼?」說著就有些擔憂,又道:「只是這樣一來,有心人怕是會聯繫到小姐的身上。」

    「那又如何。」長平挑了挑眉,說道:「三太太弄出了人命官司難道是我逼著她的麼?賀子文想要壓下了這件事情難道是我授意的麼?」長平手托著下頜,輕笑了一聲又道:「這一切不過是她們糾結自取罷了,許是明日這件事情就會鬧的滿城風雨的吧……」就算賀子文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在背後穿針引線,那又如何?

    長平安穩的坐在小佛堂之中,芳卉抄下來的佛經每日裡被送入老太太的房中,每日裡聽著阿奴打聽來的消息,賀子文縱凶之事被當朝御史大人知曉,朝堂之上免不了一頓口舌之爭,他雖做的隱秘,可是難不保有心之人想要查上一查的,這樣的事情鬧出之後,著實熱鬧了一番,而後,賀家的好幾家鋪子都呈現虧損之態,更有掌櫃捲了錢財偷跑這樣的事情發生。

    沈冉接受之後的內庫更是讓人焦頭爛額,剛巧到了發放月例的日子,可是若是按照以往的例錢,沈冉根本就拿不出這樣多的銀錢,府中的小廝丫頭們自然是不滿到了極點。

    長平坐在軟塌上,手撫著佛珠,聽著阿奴的念叨,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大了,她只是稍微透露了些許風聲,說是那人的死亡與賀府三太太有關,可是事情發生的情況要比她想像之中的快上許多。

    就好像有一把手暗中推了她一把一般,長平瞇了瞇眼睛,輕聲說道:「阿奴……有人要至賀子文於死地……」有人藉著她的手想要置賀子文於死地!

    她比誰都清楚,三太太的事情,賀子文確實是知道的,可是將這件事情壓下來的卻並非是他,他還沒有這個本事,他在朝廷之中並沒有什麼根基,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他並沒有通過雲未兩家來解決這件事情,而是直接找上了他的一個同科,那人的家中有些勢力,卻不想事情也壓了下去,長平也就沒有在意了。

    但是如今,這件事情又被人翻了出來,那人為什麼要冒著風險來幫助賀子文呢?在長平看來,沒有人會無所求的幫助別人,可是那人幫助他的事情確實處處都透著詭異,如今想來,那件事情怕和今天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的吧。

    究竟是誰?長平想不明白。

    「小姐,不好了。」芳卉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急喘了幾口氣這才說道:「官府來拿人了!」

    「拿人?」長平疑惑的問道:「拿誰?」不可能是賀子文,就算是那件事情曝光了,可是幫助過賀子文的那人也決計脫不了干係的。

    「說是三太太。」芳卉眼中有些慌亂,「前府已經徹底亂了,小姐要去瞧瞧麼?」

    長平眼眸一瞇,「不用了。」說著又坐了回去,心下卻平靜下來,遠遠傳來鬧哄哄的聲音,長平歎了口氣,說道:「罷了,如今鬧到這番田地,正是合了我當初的意思了,何必假惺惺的掛著一副純良的姿態去示人呢。」雖說過程有些出人意料,可是結果卻正是她當初想要的,如此瞭解她的人,不多……

    次日,長平獨自一人站在佛堂外邊的小花園中,一個小丫頭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碰了她一下之後,忙跪下來請罪,長平挑了挑眉,罵道:「沒眼力見的丫頭,還不快滾。」小丫頭聽她這麼一說,行個禮之後忙匆匆的跑了,長平四處看了看,拿出手心中的那張紙條,熟悉的字跡讓長平抿了抿唇,如君所願四個字躍然紙上,長平瞇了瞇眼睛,心中卻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種種滋味也只有自個兒獨自一人去品位。

    長平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回了小佛堂,看了看阿奴說道:「我們去前院看看吧。」說著就起身往汀蘭院走去。

    卻不想半道上遇到了略有些焦急的綠意,她抱著孩子,看到長平連忙跪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響頭,直道:「大小姐!求求您,求求您!」長平嚇了一跳,這可是怎麼了,看她焦急的樣子,長平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問道:「怎麼了?」

    「救救我的孩子。」綠意又磕了一個頭,說道:「現在也只有您了,奴婢也只能求您了。」綠意眼中的淚水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奴婢知道,是奴婢對不起您,可是可是……」綠意用手擦了擦眼淚,又道:「可是這孩子是無辜的啊~~」

    長平示意阿奴將孩子抱了過來,皺著眉頭看著小傢伙紅彤彤的臉頰,「只尋了大夫來啊。」這孩子燒的厲害,她只管是哭著,能管什麼用。

    綠意頓時大哭了起來,說道:「如今府中,哪裡還有人關心我們娘倆?」

    長平聽她的哭聲,心中也有些不好受,可是抱著孩子,什麼都沒有說,「我如今……」

    「小姐!求求您!」綠意看她的樣子,眼中居然浮現出些許絕望的神情,古怪的笑了笑,道:「這孩子她可愛的緊,每日裡都是她陪伴著奴婢……」說著頭抵在地上,壓抑的哭聲讓綠意的肩膀不住的抖動,片刻後,站起身來,眼中有些決絕,「奴婢這一輩子,只有她了……」說著確是一頭朝著邊上的柱子撞了過去,阿奴雖然下意識的拉了一下,綠意當下卻也暈了過去,頭上頓時就浮現出一灘血跡。

    長平臉色鐵青,抱著孩子的手指不住的顫抖,這綠意,這綠意,好啊,多有出息了!看著懷中的小孩因為哭的厲害而不住抽泣的樣子,長平心下一軟,歎了口氣,說道:「扶她進來吧,芳卉去請了大夫來。」說著就又轉回了小佛堂。

    「小姐,您先歇會兒吧。」阿奴將綠意的頭大致上包裹了一下,走了出來看著長平抱著奶娃娃的樣子,抿了抿唇,說道:「小姐,您先歇會兒吧,還是我來吧。」說著從長平手中抱過小孩子,輕聲的哄著,「哦哦~~寶寶不哭~~」眼中有些焦急,「這孩子發熱成這樣,綠意那丫頭也不曉得是怎麼照看的。」

    長平耳中聽著小孩撕心裂肺的哭聲,歎了口氣,拿出燒酒,對著阿奴說道:「喏,給寶寶手心腳心還有腋窩下塗一些吧。」看著阿奴小心的拉開包包的衣襟,長平安慰道:「芳卉已經去請了大夫來,你別擔心了。」說著長平扭過頭,阿奴喜歡這個孩子,只是綠意,卻從來也沒有關心過什麼,但是每次看到孩子的時候那種神情,長平明白。

    「小姐……」阿奴抿了抿唇,「您不生氣?」綠意背叛了她,自己若是對著孩子好,自家小姐難道不生氣。

    「不過一個孩子罷了。」長平愣了一下,笑了笑說道:「她有句話倒是說的對,孩子終究是無辜的。」若是她因為綠意的事情遷怒於這個孩子,那麼她真該是有些過分了。

    綠意的傷沒什麼大礙,幸虧有著阿奴那麼一下緩和的時間,否則真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情,長平終究是有些不忍的,看著慢慢睜開眼睛的女子,輕聲說道:「寶寶沒事……你養好了身子,以前的事情就當是沒有發生吧……」長平這話說的有些艱難,她們都知道,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生了,就當……這樣的形容也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綠意眼眶中有些濕意,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長平默默的站起身來,走了出去,綠意也不過雙十年華,在她看來也只是個小丫頭,除了那一次,綠意卻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這一年多來,長平看的清楚,她獨自一個人在賀府的後院中,艱難的養著自己的女兒,賀子文對她如同陌生人一般,沈冉對她更是不會放過,她同自己的女兒,在這後院中過的苦,她比誰都清楚,她眼睜睜的看著,剛開始的時候,看到她的樣子,甚至有種報復的快感,可是時間慢慢的長了,看著她的日子,甚至有種麻木的感覺,有種兔死狐悲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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