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家常
「習慣？」長平疑惑的歪著腦袋，「習慣什麼？」長平心下一動，這麼說來，姑姑和這賀老太太的關係還真如同寧非說的那般是不好的了。()
「姑姑嫁入賀家也這麼多年了，老太太卻是從來都是瞧不上我的身份的。」姑姑冷哼一聲，說道：「可是卻又不得不倚仗於我，你說，她能甘心麼？」姑姑說著就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很是解氣，「我有個好兒子啊。」
長平有種滿頭黑線的感覺，難怪那老太太性子有些扭曲，看來是被自己這個兒媳婦兒給逼的吧，她也就明白了，為啥姑姑一定要自己嫁入賀府了，為啥那老太太那麼不待見自己了，得，她也別想給老太太留下什麼好的印象了。
這她不拉仇恨，姑姑都給她拉了很多仇恨了。
如今想來，姑姑在賀家能走到這步，也應該很不容易的吧。
長平聽她那麼一說，抿著嘴擔憂的問道：「想來姑姑這麼多年也甚是不容易吧。」
「唉，現在提這個幹嘛。」姑姑笑著搖搖頭說道：「子文這孩子倒是個出息的，老太太自然不會在輕易尋了我的錯處的。」
「該是這般的。」長平笑著勾了勾嘴角，看來姑姑這是有意拉攏自己來著，在賀家，她立身的根本還是雲家，若是靠不上雲家，她怕是很難在賀家立足的，而他畢竟已經出嫁這麼多年，自己的父親母親也早已經離世，如今當家的是自己哥哥，想要繼續倚靠雲家，定然是要拉攏自己的。
如此這般一想，長平也就放下了心了。
陪著姑姑說了會兒話，剛巧就碰到了來這裡請安的賀婉，如今的賀婉也不似小時候那般的不客氣，乖乖巧巧的行了個禮，她通身的氣質確實更加的內斂與沉靜了，看來，這幾年來，少不得姑姑的調教了。
「婉兒給嫂嫂請安。」賀婉彎著嘴角，笑著說道。
姑姑聽她這麼一說，倒是笑了起來，「瞧瞧，如今這輩分可是有些亂了的，這說起來，平兒的年紀還要比婉兒小上一歲來著。」拉著長平的手拍了拍，說道：「姑姑這也是沒法子了，哥哥原本還想著再多留你兩年，可是子文的年紀卻是等不了了，這子文若是還未娶妻，他下面的弟弟妹妹也是要在等上一等的，這才急匆匆的從哥哥家將你討了來的。」姑姑說話很是爽快，長平聽了也覺得高興，至少沒有那些陰陽怪氣的感覺。
瞧著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來，長平也就沒有多呆，辭了姑姑就打算回自個兒的院子，賀婉跟著她離開了。
「你這是打算去哪裡？」長平側頭看著她問道，她的院子該是從這裡拐走的吧，如今怎地還是跟著自己呢？
「嫂嫂不想同婉兒一道逛逛這園子麼？」賀婉笑了笑說道：「也看看這賀家的園子同雲家的有什麼不同？」
「不過都是些花花草草罷了。」長平淡淡的瞥了一眼，隨後看著她又道：「若是妹妹沒有什麼事情，到可以去汀蘭院坐坐的。」
「妹妹？！」賀婉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太爽快。
長平好笑的搖搖頭，說道：「你換我一聲嫂嫂，我難道不喚你妹妹那喚你什麼？」
「好吧好吧。」賀婉撇撇嘴，說道：「誰叫你嫁給了我哥哥呢？」
「難道你還不死心麼？」長平驚奇的問道，她記得以前的時候這小丫頭就氣沖沖的警告過自己不要嫁給她哥哥的。
「瞧嫂嫂說的話。」賀婉抽了抽嘴角，乾巴巴的說道。
長平咯咯的笑了起來，許是想起以往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了，看著她說道：「對了對了，我還記得你當時是想要樂姐姐嫁給相公來著呢。」
「你在胡說些什麼東西！」賀婉皺著眉頭咬牙說道，長平笑了起來，「怎地，你莫不是忘記了不成？」她是故意的，如今的賀婉可真讓人不習慣。
「如今，你已經是我嫂嫂了。」賀婉皺著眉頭。
長平看她的樣子，無趣的歎了口氣，說道：「你怎麼越發的無趣了，倒是越來越不像你了呢。」
「要你管。」賀婉繼續皺眉。
「算了算了，既然以後你就要叫我嫂嫂了，我自然是要多照顧照顧你的。」長平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證道。
賀婉挑眉，諷刺的說道：「就你？在賀家？保護我？」
「別那麼不相信嘛，小碗兒，你這麼說，我可是會傷心的。」長平摸著自己的心口，一番的悲懷春秋。
「你傷心，不關我的事情。」賀婉涼涼的說道，「自然有哥哥疼著你的。」賀婉這話說完，神色卻又有些傷感。
長平看著她的表情，直接挑了挑眉，「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賀婉搖了搖頭，片刻後看著長平說道：「這話原本不該我提的。」
「怎麼了？」長平停了下來，看著她說道，「是，你說的沒錯，最開始，我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賀婉皺著眉頭，說道：「我知道，你認識沈冉。」
長平繼續朝前走著，賀婉跟了上來，長平才點了點頭，無所謂的說道：「是啊，認識。」她有些不舒服，就算賀子文想要沈冉進門，可是也不能是這般焦急的姿態的吧，這才成親的第一天，難道她就想要賀婉給自己先提個醒麼？這麼做也太欺負人了吧。
「表小姐。」綠綺直接插嘴道：「就算我們小姐識得沈小姐，那麼表小姐這個時候提了出來，是想要做什麼？」
「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丫頭插嘴的份上了？」賀婉皺眉。
「哎呦呦，妹妹可別這麼說。」長平笑瞇了眼睛，嘴角露出一顆小虎牙，直接挽著綠綺的胳膊說道：「妹妹有所不知，我這個丫頭呢，自小就跟我在一起了，這感情，還真沒有什麼人能及得上的。」
「不成體統。」賀婉搖了搖頭，說道：「丫頭畢竟是丫頭，伺候主子原本就是分內的事情。」她很是看不過眼，在賀家，有哪個丫頭敢在姑娘們說話的時候，插嘴嚼舌根子的。
「好了。」長平拖長了聲音，拒絕這個話題，最終的結果也是誰也無法說服誰的，「你剛剛想說沈冉怎麼了？」
「她與哥哥自小就認識。」賀婉看了綠綺一眼，直接說道：「你也知道，沈家在慶城同我們賀家原本也可以說的上是世交了。」
世交你奶奶個腿，別以為我不曉得沈家的是個什麼來頭，人家是武林世家，你一個書香門第的跟人家武林上的世交？你騙你祖宗呢吧！
縱使心中恨的牙根兒癢癢，長平臉上的微笑卻沒有絲毫的破綻，等著她繼續說道。
賀婉瞧她並不接自己話茬，也只好繼續，道：「我知道，現在跟你說這些有些不太好，可是沈冉如今很是可憐，在幾年前，也就是你們年紀漸長開始說親事的時候，她曾經跳湖自殺過。」
長平點了點頭，想來就是那個時候，她的小老鄉過來了吧，這麼說來，賀子文在明知道和自己有婚約的時候，還讓沈冉那個傻姑娘對自己情根深種了？畢竟他們的親事是小時候都提好了的。
「沈冉可以說是在老太太看著長大的。」賀婉繼續說道，「雖然老太太無意將哥哥嫡妻的位置給她，可是卻也很是疼愛她的。」
長平明白了，這件事情，怕不是賀子文的做派吧，他就算再心急，自己曾經已經允諾過她的，他已然已經同意了，可是瞧這賀婉的口氣，老太太怕是想要讓賀婉進府後，直接就是側妻的。
「哦。」長平點了點頭。
「沈冉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賀婉看了長平一眼，心中卻是有些焦躁，她自己也很是沒臉的，可是老太太說的話，她又不敢不聽，這話也不敢在母親跟前說。
「好了，不要再說了。」長平直接將被子放在小几上，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聲音卻有些冷凝，「這話，你可以等你哥哥回來後，直接找她說去。」長平說話很是不客氣，她不想理會這樣的事情，簡直倒近了胃口，她明白賀老太太的意思，這是想要弄個沈冉進來與自己打擂台呢。
「嫂嫂。」賀婉低垂著頭，她一個未出閣的閨女，還是面皮兒也薄。
「你還記得我是你嫂嫂？我且問你。」長平敲了敲桌子，今日是我進賀府的第幾日？」
賀婉不說話了，長平沒好氣的搖搖頭，又道：「我再問你，我除了是你的新嫂嫂以外，還是你的誰？」長平說著就有些委屈了，「表姐……我們可是嫡親的表姐妹，如今卻是你在我大婚的第一日提到了別的女人。」
「不，你別誤會。」賀婉連忙說道。
「我誤會什麼了？」長平很是利索的接口說道：「難道你不是想要我同意讓那沈冉進府的麼？」
「不，平兒……我並非這個意思。」賀婉低垂著頭，輕聲說道：「我只是想告訴嫂嫂，沈冉同哥哥之間的關係。」她也確實沒有提讓沈冉入府這樣的話。
「哦~~原來是這樣啊。」長平似乎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笑道：「倒是我誤會表姐了呢，確實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