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憂帶著宮籐戀下車,面前是白色的大樓,雖是夏天,但有一種蕭條的感覺。
原憂也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只是感慨,沉默半晌,才輕輕說道,「這些年她生活在這裡,這個圍牆之內,而我在別的圍牆之內。我和她都錯了……也許當初能坦然接受,或許不會荒廢那麼多的時光。」懶
宮籐戀不由的深呼吸一口氣,來往的人很少,多數神智不太清明,身邊都是有著醫生或是護士的陪伴。
她那樣的女子會在這個地方呆了幾年,真的難以置信。
「溫菲她……還好嗎?」
原憂搖搖頭笑,「她好不好,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許不好,也許是好的。」
她沒有說溫菲是怎麼進了這個地方,想逃離也無法離開。
倘若真的是神智癡傻,能再這個地方不知世事的過完一生,大概不算好,至少還是不壞的,怎麼說也是個安身立命的場所。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贖罪,或輕,或重。
宮籐戀看著這個地方,有些清靜,想必對於溫菲來說,那樣驕傲的一個女人,還是一種折磨。
「你看她的樣子,改變了很多。」原憂的眼神示意她一個方向。
宮籐戀尋找著原憂說的那個人,不遠處的的銀杏樹下,那個女子坐在靠椅上,愣愣的望著天空,眼神很呆滯,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根本什麼都不曾想。蟲
「她……」吐出一個字,宮籐戀便凝滯了聲音。
溫菲,記憶裡她大方果敢,與人相處滴水不漏,是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的女子。
她和原憂不同,她更工於心計,更能演出一場完美的戲,讓你找不出破綻。
如果她能收心,嫁給她哥,宮籐戀想想覺得也是不錯的。
她那樣的女子把利益看的比一切都重,要麼不要,要就會想得到最好的,或是自己難以把握的。
「她現在這樣也好,他們都手下留情了。」
「我並不知道……他們會……」
兩人口中的他們,自然是指兩家人,答案都是不言而喻。
「這些和你沒有關係。」原憂儘管的這樣說,心裡明白宮籐戀才是根源。
只是這個女子,她太寬心,還是太淡然,她沒有想過要傷害別人,或許她從來沒有把她們當成對手。
原憂忍不住調侃一句,「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出來混的,早晚都是要還的。」
她就當這幾年是在還債吧,倒是無債一身輕。
宮籐戀歎息一聲,在著背著陽光的樹蔭下,兩個人說這無關的瑣事,感慨時光荏苒。
這說著說著,宮籐戀的電話響起。
「喂。」
「你不在家裡。」司徒夜隔著遙遠的距離,他的聲音像是一股涼風進了心底。
宮籐戀點點頭,忽地想到兩人是在打電話,他不會看見,才輕聲的反問,「你怎麼知道啊。」
司徒夜伸出左手扯扯脖子上的領帶,有些皺眉,「你說呢。」
「呵呵。」宮籐戀能想像出來,她說這句話的樣子,有些好笑的問,「你去找我啦。」
司徒夜漠漠的「恩」了一聲,沉默了半晌還是開口,「你在哪。」
「我在……」宮籐戀看看這個地方,突然不想開口。
她也是自私的一個人,不想他會回憶起另一個女人。
原來從來不知道,她的心這麼小,獨佔欲那麼強。
「你和別人在一起?」他不悅皺眉,想著不該聽她的話,把留在她身邊的人都撤走,想著可能出現的人,他就不爽。
「是啊。」
「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要隨便跟人家走的嗎,也不要和人家有接觸。」
「人家沒有你想的那麼壞,還是好人多。」
「好人多?那上次你還被抓走?」
「上次的事情是個誤會,不都知道了嗎?」
「你在幫他說話?」
「他?」宮籐戀心情很好,身上的熱度都消散了幾分。
「你說的他,是誰啊。」她故作不知。
「你故意的!」
「我沒有。」她的聲音很無辜。
司徒夜憋氣,「你故意的!」
「好吧,我故意的。」她承認了,看見他不悅的樣子,聽見他咬牙的聲音,她竟然會感覺心情很好。
宮籐戀不經意的側過頭,瞧見原憂的隱隱笑意,記憶回到從前,她的笑容一直都是張狂的肆意,她也是為了那麼一個人無所顧忌。
時間改變了太多,連長久的性格都開始蛻變了。
「我來接你。」
「不了。」
「在哪,和誰在一起?」
「好了,在家聽話,我馬上就回來。」
司徒夜瞧著手裡的電話,抿緊唇眼神深沉,客廳裡李木正翹著腳在看電視,看見是他,李木微愣了一下,依舊不管不顧的繼續,,隨口說道,「小戀不在,這個時間來找她,怎麼不給她打電話。」
司徒夜換了拖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她的問話,尚未舒展的眉宇皺得更攏。
根本無法臆測她會在見誰。
李木拿著遙控器隨便的更換著節目,從韓劇到美劇,再到家庭倫理劇,甚至電影,也沒能讓她停下來,好像沒有合她心意的節目可看。
「你這個時間不上班?怎麼來這了?」李木美目一睜,有些疑惑。
不是說這個傢伙要好好的上班的嗎,努力把時間騰出來好去度蜜月的。
司徒夜再次默然,李木很瞧著他無趣的翻翻白眼。
真是不知道小戀怎麼忍受這個男人。
……
宮籐戀掛斷電話,發現原憂的目光還是盯視溫菲的方向,有些小心的問,「你想去看看她嗎?」
原憂轉過臉對著她,答非所問,「你和他現在感情不錯。」
宮籐戀微微不好意思的赧然,「孩子都幾歲了,一家能平安生活下去就好。」
她沒有想過更遠的事情,能把握的就是現在,過好每一天。
原憂爽朗的說道,「這樣就很好,也許這樣的幸福才是最大的幸福。」
宮籐戀不置可否,「有什麼打算嗎?」
「過些天就該出國回家了,好幾年沒看看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變化。」原憂有些感歎,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下一瞬間又是展開一個笑顏,「不過,等參加你們的婚禮後。」
「我啊,也想找個人把自己嫁掉了。」
「想法不錯,需要努力,呵呵。」
「是啊,就差著沒參加相親了。」
「要不要我幫你也留意一下?」
「有何不可呢,只要……」
兩個人的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走遠的慢慢的聽不見,在陽光下卻有人濃濃的歎息一聲。
誰也沒有注意到樹下的那個人,眼睛裡落下的一滴淚,在陽光的照耀下,有著點點的光芒,她寬大的褶皺的病號服的口袋裡裝了一張紙。
那張上面寫著「宮家千金與夜少的豪門婚宴」,旁邊是一張大幅的照片,男的的俊美,女的雅致,她的笑靨如花,他的情深意切。
這大概是宮籐戀第一次公開的相片,儘管是一個不夠清晰的側臉,也足夠能感受她的幸福甜蜜。
她的手指伸進口袋裡捏住,指節凸出的難以抑制,埋在心底的那些記憶,一下子全部跑出來。
「8號,你怎麼又偷偷跑出來了?!」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女人站在她的旁邊,很不悅的皺眉看著她。
若不是因為這裡工資高,誰願意和這些神經病在一起啊,還照顧他們?真是笑話!
「告訴你!下次再想偷偷的跑就給我死遠點!最好跑馬路上被車撞死算了!真是!省得我還要累死累活的找你!」
她的手一鬆,低下頭,眼睛裡又恢復了呆滯的神色……
什麼都回不去了,不是時間,還有人,和那抹記憶……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宮籐戀終於回來了。
只是她還帶了一個來。
客廳的沙發上,兩個人相互的坐著,出奇的安靜。電視明明是開著的,可兩個人居然誰也沒對著電視發呆,神色平常卻又是有些詭異。
見到宮籐戀回來,李木笑笑,「小戀,回來啦,有人等你好半天了。」
「呃?」宮籐戀站在玄關處換鞋,回頭一看,那個人還沒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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