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籐戀下了樓梯,站在大廳中間,隔著中間的那個男人距離不遠。
帶路的那個黑衣男子站在樓梯口盯住,還是面無表情。
宮籐戀很想翻翻白眼,這些人難道都是機器嗎?
一個個居然逗是同樣的著裝,同樣的表情,甚至身高也是一般高矮的,只有坐著的那個男人是特別的。懶
黑色的衣服在他身上有一種氣勢,極為的壓迫人,他的雙眼明明是看向你,可是感覺能洞悉你內心深處的秘密。
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無關硬朗,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他的輪廓讓她感覺有一絲熟悉的錯覺,卻又感覺不想,因為他的身上有一種陰暗的氣息,長期廝殺的那種戾氣。
儘管他在笑,卻很冷。
宮籐戀死死的咬住牙關,強撐著意志力才沒讓自己瑟瑟發抖,換成任何面前站立六個黑衣男人,只怕也是不能以平常心對待吧。
那個男人從她被帶來就一直沒有開口,只是表情很難懂。
宮籐戀堅持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至少此時她感覺自己是沒有危險的。
那個男人若無其事的拿出一個白色的觸摸屏手機,宮籐戀的眼睛不由的長大,帶些不可置信,急忙摸摸自己身上的口袋。
沒有?還是沒有!
「你偷拿了我的手機!」宮籐戀很確定的開口,聲音在寬大的大廳很清脆。蟲
那個男人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你怎麼就知道是你的?怎麼就不能是我的。」
「先生,我不管你為什麼會把我綁來,還偷偷的的拿走了我的手機,但至少請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那是她的手機,不可能會認錯。
「你怎麼說是你的手機呢?不能你的手機丟了就是我拿的吧。」男人有心逗她。
看著他打定主意的否認,宮籐戀很無奈,「不是我的,我不會開口。」
「是你的,可我不打算還給你了。」他點點頭,手指在手機上慢慢的滑動若無其事的撥出一個號碼。
他就當著她的面接通了電話,甚至按了免提,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會有什麼樣意外的舉動,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電話裡傳來司徒夜低沉的聲音,不過是簡單的幾句話幾個字,可宮籐戀能聽出有擔心和焦急。()
她感覺眼睛艱澀的難受,緊抿的紅唇什麼也說不出來,怕一張口就會有什麼意外,以至於電話被拿到自己耳邊的時候,只是呢喃,「司徒夜,我……」下一刻就止住了聲音,而那個男人也取走了電話。
通話結束,大廳裡一下子安靜的能聽見喘氣的聲音。
宮籐戀站立良久的雙腳感覺很酸,可還是沒有移動半步。
對面坐著的男人似乎看出她的疲憊,一個眼神示意,就有一個黑衣人搬了一張椅子到她面前,宮籐戀很不客氣的坐上去,還沒等主人開口。
「你很大膽,居然不怕!還敢坐到我面前!」
宮籐戀輕輕的抬起眼眸,凝視著他,不畏所懼的開口,「我為什麼不敢坐到你面前?還能有什麼比被你莫名其妙的綁到這裡更可怕的嗎?」
最可怕的是不知道敵人是誰,她知道是他,心也算安定了幾分,至少她沒從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感覺到任何的危險和殺氣。
這些足以證明,目前自己是安全的。
「哈哈……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敢這樣和我說話!」他大聲的笑出來,笑聲在安靜空曠的大廳裡很寂寥。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膽子很大?」
這句真的是無比熟悉,不久前就有一個人那樣問過她。
那也是在一個夜晚,宮籐戀忽地的發現,為什麼說他看著有些眼熟,因為他的說話時候的表情和那個人也是極為的相像。
那個人就是,韓尋。
宮籐戀點點頭,「說過,也許你也認識。」
他有些感興趣的問,「哦?」
「就是你們兩挑眉的樣子也很相似。」宮籐戀想了想,應該說韓尋像他,因為韓尋身上的冷硬氣質還沒他的深刻。
「那我很好奇你說的誰了。」
宮籐戀也不拐彎,「韓尋。」目光深深的看著他,似乎要發現他會不會在聽見這個名字後,有什麼神色的變化。
他先是一愣,繼而是開懷大笑,「真是不簡單,聰明。」
他這樣一說,宮籐戀心裡的想法大概的有了一些把握。
「難道你真的是韓家的人?」
她沒有說是和韓家有關聯的人,在內心裡她更傾向於他是韓家的人。
外貌這個東西,外人能夠相像的,大抵形似神不似的。
只有至親的人才能由內而外的相似,血緣這個東西,讓你會對此有一種莫名的感知。
「你認識韓尋?」他的話也算是一種間接的默認。
宮籐戀更好奇他的真正身份,韓家有韓老爺子,韓父,下面有兩個年輕的少爺。
那麼眼前這位呢,他的年紀比韓父小,比韓尋更大些。
宮籐戀還大膽的猜想了下,他會不會是真正的大少爺,不過下一刻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想必韓父也生不出這麼大的兒子吧。
一直這麼久,也不曾聽說過韓家還有別的男人啊。
那麼他呢?是不是真的韓家人。
「見過一面,他和你很像。」
他聽見宮籐戀說韓尋,沒有一點詫異的神色,很平靜。
「不但樣子他極為的像你,連說話的語氣也很像。」宮籐戀不由的繼續說到,「他也曾問過我那句話『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膽子很大?』。」
「我喜歡聰明的人,和聰明的人說話打交道都不會麻煩。」他頗為認真的開口,話鋒一轉,「可我不喜歡聰明的人!」
他還是用一般的語氣說出來,宮籐戀卻是感覺到身邊的空氣冷了幾度。
「怕了?」
宮籐戀淡淡的微笑,她望著躲無可躲,藏無可藏的大廳,再看看一身黑衣的幾個人,想來要自己逃脫升天,是絕無可能了。
「有點怕。」她不認為這有什麼不能說出口的。
「在你面前不怕的人應該極少。」
他卻是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夜少可比我更令人害怕。」
宮籐戀默了下,不想說些無用的話,「為什麼抓我來?我並不認識你,也和韓家有過過節。」
不可能說那天晚上語氣上頂撞了韓尋一下,現在就來報復吧。
那才真的是天方夜譚。
「我不是抓你來,是請你來的。」
宮籐戀不由的惱怒,「你的請,就是把人迷暈了綁過來?!」
「你究竟是誰?」猜謎實在不是自己的強項。
在宮籐戀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幽幽的回答,「韓啟文。」
韓啟文?她仔細的想了下,真的沒有聽說過。
「你是韓家的人?」
韓啟文,很文藝而簡單的名字,可與他的氣勢明顯的不和。
宮籐戀猜想當初起名字的人,是想讓他從文嗎。
誰能想到文人一般的名字,卻是武者的一生。
韓啟文還是一副非笑的樣子,宮籐戀大膽的問了一句,「你是韓家的什麼人?」
韓啟文點燃了一根煙,良久,吐出幾個字,「韓尋的叔叔。」
韓尋的叔叔?那也就是韓凌的叔叔了。
宮籐戀的腦子裡只想到一點,那就是差別怎麼這麼大啊。
韓學長溫文爾雅的模樣,怎麼就這麼一個冷面叔叔,氣質天壤之別。
一個是天使,那麼另一個絕對是黑暗的惡魔,儘管惡魔現在還是友好的。
「我為什麼沒有聽說過你。」
韓學長從來沒有提及過他有個叔叔,就是外界也不曾有說過韓家還有個二兒子的事情。
她看見的報道基本介紹的都是韓家老爺子,韓父,以及最新被炒起來的韓家大少,也有韓學長,獨獨沒有一絲一毫韓啟文的消息。
若是媒體知道這個人,那麼自然會拿出來比較,甚至說事。
沒有?那麼是不是有一種可能,就是韓啟文是不存在的。
宮籐戀都要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韓啟文不存在,那麼面前這個人是誰?
她被幾道厲眼打量的很不舒服,一種探究的目光直視的讓宮籐戀想躲藏。
韓啟文神色未曾有變,可如果說剛才的問題是讓他變冷,現在就是讓他變寒了。
有一種要冰封住的錯覺,宮籐戀急忙打住,「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可以不回答。」
「好奇心太重可不好。」韓啟文往後一靠,沉聲,「更何況我並不打算回答。」
沉默了半晌,宮籐戀深吸了一口氣,才抬起頭來。
「我可以不問別的問題,但我需要知道你為什麼綁我來這,我和你沒有交集,哪怕你是韓學長的叔叔,既然沒有得罪過,為何會有綁架?」
她的目光很清亮,沒有膽怯。
韓啟文的欣賞的眼神一閃而過,他彈彈煙灰,陷入沉思。
「你和小凌是熟識。」
宮籐戀非常意外他這句話,能把她綁來這,難道這個還需要問嗎?
「聽說,小凌很喜歡你。」
宮籐戀蹙起秀眉,這與她在這又任何關聯嗎。
「學長本月二十八號就要與孫家的小姐結婚了,你應該去恭喜他。」
「恭喜?」韓啟文搖頭,「不相愛的人結婚,哪裡有喜可言。」
他這句說的倒是有些文人的味道,不像一個殺伐果敢的暗夜者。
「學長會幸福的,難道你不祝福他嗎?韓先生。」
韓啟文有些明白自家的侄子為何那般的死心眼愛上這個女人。
她是美麗的,可比她更美麗的女人有很多。
她身上最吸引人的是才智,能夠身處危境還臨危不亂的勇敢。眼神清澈是個心思純正的人,敢怒敢言不會畏縮。
聽說她是個畫家,還有些名氣,韓啟文收藏過她的一副畫,確實是有些靈氣的。
其實,最為讓韓啟文欣賞的是她身上的氣質,很淡然,很安靜,像一縷微風,也是一股暖風,能夠摸得著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女人的心計有時候比男人更深沉,韓啟文希望韓家的兩個晚輩選擇一個心性良好的相愛的女人共度一生。
他不是他的父親和大哥那般的想法,要什麼聯姻,錢權結合,或是說權權結合的,過多了漂泊不安的生活,心裡嚮往的更多的是寧靜,他們的婚姻不該是一場失敗的考驗,因而韓啟文想改變一些什麼。
對於老爺子看不上這個女孩子,韓啟文覺得韓凌的眼光不錯,不追求表面的浮誇。
「小凌不好嗎?為什麼看不上他。」他的語氣平平,卻是有一種不得不回答的氣勢。
宮籐戀認為和韓啟文這樣的人談感情的事情,說有多怪就有多彆扭,若是他說要搶那個地盤,估計她會眼睛都不眨一下。
宮籐戀扭開頭沒有對上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黑黑的夜空。
「韓學長很優秀,不是看不上,那是對學長的藐視,不過是感覺不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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