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璃月要走,柳子澈眸色微動,道:「過幾日,璃月與大哥應是會入宮請聖安。深宮之中,禮法頗為嚴密,稍有不慎,便會犯了宮規。璃月閒暇之餘,多瞭解些宮中禮法如何?」
顧璃月抬眼望他,笑得懶散隨意:「三公子顧慮周全。只不過,若要入宮,我跟在大公子身後,謹慎言行就可以了吧?那些繁瑣的宮規,不過是約束宮中之人的,我就沒必要學了吧?」
柳子澈眉頭微皺,如墨的黑瞳裡滑出幾絲深邃。
片刻,他歎了口氣,道:「其實大哥對宮規也不甚瞭解。加之宮中太子與大哥歷來敵對,大哥曾經幾番入宮,皆被其坑害。此番入宮,子澈還想讓璃月多多約束大哥,即便不能在別的事上幫忙,但也能在宮中禮法之上提醒大哥,讓他莫在宮中因失了禮數而被人鑽了空子。」
顧璃月眼角一抽。
「難不成大公子入得宮中也絲毫不規矩,就如脫韁的野馬,在宮中橫衝直撞不成?」顧璃月輕笑,那緩然溫和的嗓音染著幾許調侃與譏笑。
柳子澈無奈一歎:「大哥歷來不齒宮規禮法,常日裡行事作風瀟灑慣了。即便入了宮中,雖性子收斂不少,但仍是言行太過莽撞,容易出錯。」
顧璃月明眸一閃,心底漫出幾絲低低沉沉的興味。()
那柳惟清長得雖說妖孽,但行事卻是冷狠果敢,待人戒備。像他那樣的人,若是入得宮中,怕是會更謹慎小心,又怎會如這柳子澈說的這般莽撞?
「三公子這話倒是令我詫異了。侯門大公子,瀟灑不假,但怎會莽撞?」顧璃月挑眉笑問。
柳子澈只道:「大哥歷來風流瀟灑,說話也直,所謂言多必失,是以常常得罪人。」
顧璃月笑笑,道:「往日聽大公子風流之名,卻未聽過大公子莽撞性子直,易得罪人。唉,只是我也不過是一商賈之女,身份卑微,大公子毫不待見我,便是我入侯門已有三日,仍是不見大公子一面。如此一來,即便到了皇宮,想來大公子也是不會將我放於眼裡,是以三公子讓我入宮時叮囑大公子,我怕是會讓三公子失望了。」
柳子澈眸中頓時滑過一許顧慮。
顧璃月笑得懶散隨意,明眸微微閃著慎人的精光。
沒想到這柳子澈倒是關心柳惟清。只不過,像柳惟清那等謹慎之人,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太相信他會主動惹事。
興許,這柳子澈怕是未將柳惟清的性子瞭解透徹了,興許,他對他的瞭解僅停留在表面,全然不知柳惟清那副風流莽撞的皮囊之下,隱藏的是一顆戒備謹慎的心呢。
遙想那夜他冷靜應敵,以及那日揮箭刺她,她都不會相信柳惟清是個浪蕩淺顯的風流子。
「璃月無須擔憂,你只需稍稍提醒大哥切莫在宮中失了禮法變成。」
「這麼說來,為了入宮時能提醒大公子,我還真得好生瞭解一下宮中的禮法了?」
柳子澈有些無奈的點頭,面上染著幾許溫和且略帶蠱惑的笑。
顧璃月心頭慢騰騰的浮出幾絲嗤諷,只道:「三公子的話,我自會放在心生,禮數,也自然會學。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便不叨擾三公子了,告辭。」
說著,轉身便緩步離去。
然而,她卻未直接回海棠園,而是找了名侍女威逼利誘的讓她領她去了侯府的竹林禁地。
既然柳惟清不重宮中禮法,要惹事,那麼宮中的禮法,自然該由他自己來學。
她顧璃月,當好監督之人便好,又何須真正委屈著自己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