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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紅裝,與君執手 【236章 】 遇到對手★萬更 文 / 銘蕁

    祁月皇宮·攬月閣

    「怎麼回事,都在吵什麼?」

    「華兒姐姐,她們都是皇后娘娘宮裡伺候的奴婢,說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來請王妃到仙鳳宮一敘。」

    領頭的宮女朝著華兒微福了福身子,一張小臉寫滿了擔憂與害怕,怯生生的回話。

    蕭皇后是她們這些小宮女得罪不起的人物,可是血王妃更是她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皇上寵血王殿下,血王殿下寵血王妃娘娘,後宮裡怕也只有蕭皇后膽敢與血王妃嗆聲,也只有她敢在血王妃的面前擺她的皇后架子。

    血王未曾回到皇城之前,蕭皇后是後宮裡最尊貴的女人,姜貴妃與玉貴妃的確是受寵,依舊壓不過她,她的兒子影王殿下表面上也好像真是儲君之位的繼承人,巴結她的人數都數不過來。

    即便是如此,誰又知道皇上心裡在想什麼,眾所周知,前楚皇后死了二十多年,可是皇上心裡認定的皇后唯有她一人,不管蕭皇后再怎麼努力,都取替不了楚皇后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她生的兒子又怎麼能與楚皇后留下的血王殿下相比。

    事實終也證明了,血王百里宸淵不僅相貌無人能比,他的能力與膽識更是無人能出其右,韓王殿下與影王殿下都站到了血王殿下一邊,獨留下仍有野心的明王殿下與風王殿下。在皇上面前討不了好,貴為親王又如何,還不是什麼都沒有。說到底,只有皇上將他們當成寶,他們才是寶,若是在皇上的眼裡,他們是根草,再怎麼做,都得不到他們想要的一切。

    如今,宮裡上上下下都傳遍了,明王與風王學乖了,不爭也不搶了,一心一意要輔佐血王殿下,皇上看他們兩人的臉色也好了許多。

    偏偏就是有那麼一些人看不明白,自以為自己跟的主子有多麼的高貴,多麼的有權力,便不把她們當人看,趾高氣揚頤指氣使的命令她們做事。

    一旦她們不按她們要求的做,就威脅她們,打罵她們,往死裡整她們。

    自入宮之後,她們就提心吊膽的小心生存著,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死在這裡,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面對有蕭皇后撐腰的宮女們,她們如何能不怕,如何能不膽怯。

    「你們是皇上派來伺候王妃的,在攬月閣的地盤上,除了王妃的話,誰的話都可以不聽。」華兒上前幾步,擋在領頭宮女的前面。

    以前在忠君候裡,洛夫人跟那些個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就是如此命令她,使喚她的,明明她們的身份同樣都是丫鬟,她是冷梓玥的丫鬟,憑什麼要聽她們的使喚。

    然而,那個時候的她不懂得反駁,為了少挨些打,只能什麼都按照她們說的做,生怕她們有一丁點兒的不滿意,那她跟小姐就又沒有飯吃。

    華兒也記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開始,她膽大聲拒絕別人不合理的要求,那些欺負她的丫鬟們再也不敢欺負她,更不敢得罪她的主子。

    看著這些低垂著頭的宮女,心裡便氣不打一處來,她家主子可是很護短的,只要攬月閣的這些宮女沒有做對不起主子的事情,主子肯定會護著她們。

    「是,華兒姐姐。」

    她們不是新進宮的宮女,但是在宮裡的時日也不長,正是因為她們沒有沾染太多深宮的氣息,皇上才會安排她們到攬月閣伺候血王妃。

    月帝好不容易盼著兒子進了宮,哪能讓他覺得不舒服,生出要搬出宮的想法,自然他就得好好的討好冷梓玥。只要媳婦兒沒有說要離開,他的兒子就不會離開,不管是多一天,多半天都好,他只是想多一些時間能看到他跟寧兒的兒子開心的生活在他的視線裡。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違抗皇后娘娘的旨意。」仙鳳宮的大宮女聽聞華兒的話,原本得意洋洋的臉色頓變,黑了個徹底。

    她可是蕭皇后身邊正當紅的貼身宮女,這些個下賤的丫頭竟然敢甩她臉子,實在太可恨了,不教訓一下,以後她要怎麼帶領其他的宮女兒。

    「放肆,蕭皇后就沒有教過你什麼叫禮貌嗎?」華兒臉色一沉,話裡滿是嘲諷,她還真沒有見過誰家來請人,是她這副模樣的。

    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她以為自己是誰,竟然還想給王妃下馬威,連自己幾斤兩都掂不清楚,簡直不知死活。

    「我可是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意前來請血王妃到仙鳳宮的,難不成你們敢拂了娘娘的面子不成?」

    「來人,抓住她掌嘴二十,送回蕭皇后的宮裡。」

    華兒本想繼續跟這大膽的宮女理論一番的,想到冷梓玥還在安睡,不忍吵醒,也就只能速速解決掉這些來意不善的東西。

    「什麼?」

    「拖下去,吵醒了王妃仔細你們的皮。」華兒瞪了一眼攬月閣裡的幾個嬤嬤,王爺王妃住進攬月閣已經三天,什麼樣的脾性底下伺候的人多多少少摸到一些,一見華兒的眼色,幾個嬤嬤立馬上前,三五兩下將掙扎亂抓亂踢的宮女牢牢的按住,拖到看不見的地方去掌嘴。

    「你們放開我,放開、、、、、你們不能打我,我是皇后娘娘派來的,你們誰敢打我,全都不許動手、、、、、、」

    「將她的嘴巴堵住。」

    「你個下賤蹄子,你敢、、、、、啊、、、、、」嬤嬤厚實的手掌重重的煽到那宮女的臉上,成功的阻止了她下面的話,同時也響起她呼痛的尖叫聲。

    「別讓她發出聲音來,真是難聽死了。」

    「是的。」

    「華兒姐姐,她們真是皇后娘娘派來的人,咱們這樣會不會、、、、、」攬月宮領頭的宮女抬起頭飛快的看了華兒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去,王妃不可能一直住在宮裡,她在的時候蕭皇后不敢找她們的麻煩,可是王妃離開之後,她們可就、、、、、、

    華兒眨了眨眼,拍了拍她的肩膀,看著她身後的幾個宮女,柔聲道:「你們也別害怕,王妃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兒,蕭皇后不敢動你們的。不管誰來請王妃,都必須是規規矩矩的,而你們的主子是王妃,其他人的命令不必理會。」

    該說的,華兒自認為她都說了,就看這些宮女能不能領會了。

    「多謝華兒姐姐教誨。」

    「下去做事吧。」

    「是。」

    寢殿中,冷梓玥被外面的吵聲鬧醒,好看的眉頭打了幾個結,清冷的嗓音透著寒意,「卓兒,外面怎麼回事?」

    「回王妃,好像是蕭皇后宮裡過來的宮女說是要請王妃到仙鳳宮一敘,可是那些宮女一點要請人的模樣都沒有,還跟攬月閣的宮女爭吵起來,華兒姐姐到外面去處理,應該回來了才是。」

    卓兒放下洗臉水,打開衣櫃挑出一件紫色的琉璃長裙,伺候冷梓玥起身。

    「嗯。」點了點頭,冷梓玥勾起嘴角,調笑道:「你現在喚她姐姐倒是順口起來。」

    論起真年齡,卓兒可是幾百歲了,居然要喚一個不到雙十年紀的丫頭姐姐,想來真是有些逗趣兒。

    「王妃你也笑話我。」

    「呵呵,我說著玩的,別當真。」穿好衣服,冷梓玥老老實實的坐到梳妝台前,任由卓兒為她梳頭,「外面可算是清靜下來了。」

    「鳳凰髻配上王爺昨日送給王妃的紫玉頭飾以及首飾,真是完美。」梳好頭髮,卓兒打開兩個小精緻的檀木盒子,先是拿出頭飾為冷梓玥戴上,然後才拿出首飾一一佩戴在冷梓玥的身上。

    王爺真是最瞭解王妃的,知道她不喜歡戴華美卻沉重的首飾,因而送給王妃的頭飾首飾,無一都是小而精緻,可以襯托出王妃的美艷,但又不會讓王妃覺得累贅的飾物,當真是好貼心。

    「繼續放任你呆在人界,你的小嘴也能跟抹了蜜似的。」

    「王妃本來就很美,王爺送的東西也極好。」

    「的確不錯。」她的心意百里宸淵最清楚不過,送了她紫色的琉璃長裙,也不忘送她一套紫玉製成頭飾以及首飾方便她搭配,這樣的男人,怎能不暖她的心。

    華兒端著托盤走進內殿,雙眼寫滿了驚艷,嘴角彎起,說道:「王妃真是越來越美了,難怪王爺整日都要纏著王妃,那可不就是怕王妃被別人搶走了,嘻嘻。」

    「我餓了,吃飯。」

    沒理會華兒的調侃,她可不就是因為某個男人才變得更美的麼,擁有他獨一無二的寵愛,她想不美都不成。

    「王妃,皇后的宮裡你去嗎?」卓兒站在冷梓玥的身側,遲疑的問道。

    在她心裡認為,魔妃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哪是一個小小的卑微的人類皇后想見就能見的。

    「她既然想要見本王妃,自然還會找上門來的。」冷梓玥悠閒的吃著早點,鳳眸微微瞇起,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王爺呢?」

    「王爺出門時見王妃睡得香甜沒捨得叫醒,說是王妃醒了,可以去行宮找他。」華兒抿著小嘴笑著答話,主子們感情好,她自然是百般的高興。

    「華兒你是不是想早點兒嫁出去,居然連你主子我也敢調笑。」冷梓玥板起臉,一瞬不瞬的盯著華兒。

    華兒一愣,眼中蓄起淚水,低下頭道:「王妃別趕華兒走,華兒不要嫁人。」

    「咳咳,本王妃逗你玩的。」

    「王妃你嚇死我了。」

    拍拍胸口,仍就心有餘悸,嗚嗚,以後她再也不敢開王妃的玩笑了。「王妃,你要去找王爺嗎?」卓兒見冷梓玥放下筷子,立馬遞上漱口水,伺候她淨完手,安靜的收拾桌子。

    「你們兩個就留在攬月閣,不管誰來了,都說本王妃不在,誰也不要放進來。」

    「是。」兩個丫鬟對望一眼,乖巧的點點頭,目送冷梓玥儀態優雅的走了內殿,單薄卻挺得筆直的身影漸漸容入滿園的花色之中。

    東臨,南喻,西靈,北寒,表面上都是收到喜帖祝賀而來,實際上真正前來祝賀的唯有北寒攝政王司徒無雙而已。百里宸淵去了行宮,見的人只能是司徒無雙,對此冷梓玥並不做第二人想。

    東臨國是受西靈征戰最嚴重的國家,即便達成了四國聯盟,從太子東方赫翔暗探血王府以及收買朝中重臣來看,他們對祁月國從來就沒有放下過戒心。

    南喻國的立場很堅定,他們不想天下興戰,也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西門棠與南宮焰麒都是妖,因此,考慮到南宮焰麒的存在,西門棠將拿下南喻國的計劃安排在拿下北寒國之後。在他看來,對付一個凡人攝政王司徒無雙,比起對付同為妖類的南宮焰麒要容易許多。

    北寒雖強,若是沒了攝政王司徒無雙,攻打起來是很容易,而他手中握有的底牌也很多,完全不用擔心拿不下北寒國。

    西門棠一直都很清楚,祁月國是最難嚥下的那塊肉,這裡不僅有難纏的血王百里宸淵,還有一個冷梓玥,無論哪一個,都太過於瞭解他的底牌,修為甚至於在他之上,很有可能他所有的統一計劃都會在他們兩人介入之後宣告敗北。

    若他西門棠是一個懂得捨棄,懂得知足常樂的男人,那麼他不會有掀起天下戰火,一統人界的野心,那麼他也不必去面對失敗之後的一切後果。他一直都是一個知道自己要什麼的男人,既然想要,那麼就不惜一切代價,誓必要得到。

    他要天下,那便爭,那便奪。

    北寒國的強大,可說是司徒無雙的功勞,他有治國之才,帝王之威,然而他止步於皇位前,以攝政王之名掌控著整個北寒國,比帝王更加的尊貴。他恨,他怨北寒國,但同時他也愛著北寒國,作為北寒國的一員,他無法卸下一身的責任,帶著心愛的女人隱居山林。

    當西靈國的野心膨脹到興起天下戰火,他退無可退,只能拔出長劍,帶領北寒的戰士趕撲戰場,守護他的國,他的家。

    出了皇宮,冷梓玥漫步穿梭在街道上,腦子亂得跟漿糊有得一拼,都說女人的直覺很可怕,太過平靜的表象下,她總覺得將會掀起大風浪。

    神魔兩界的大戰,避無可避,與百里宸淵成婚之後,冷梓玥想過要退讓,只要神界的神不再找她跟百里宸淵的麻煩,他們願意守在魔界,與世隔絕的生活。

    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權勢與地位,她想要的只是跟心愛之人相依相守,直到生命的盡頭。百里宸淵想的跟她一樣,他若是一個喜歡追逐權勢的男人,千年前又何必沉睡血湖千年,隨她入輪迴。

    只是,她想的,並不一定是瑤神月神所想,那兩個女人是怎麼也不會放過她的。就算她可以放下千年的仇與怨,就此收手,只怕她們也不會放過他們。神界想要統一魔界的野心不是瑤神在位時才有的想法,而是神界歷代神主都以此為已任。

    示弱,只會敗得更淒慘罷了。

    「參見血王妃娘娘。」紫兮行宮外,手執長槍的侍衛恭敬的低頭行禮,洪亮的嗓音打斷了冷梓玥的思緒,也讓她將自己的心思收了起來,清澈的鳳眸裡掠過一抹幽光,沉聲道:「起來吧。」

    難不成最近幾日,她是過得太幸福太安逸,所以害怕起來,擔心自己的幸福會飛走,患得患失起來,才會想太多。

    「謝王妃娘娘。」

    「嗯。」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冷梓玥搖了搖頭,提著裙擺朝著行宮中走去。眼角的餘光掃到侍衛們怪異的眼神,眼中的笑意更是明艷,她可是冷梓玥耶,想要打敗她還得有些本事才可以。

    沒有發生的事情,不必想太多。

    哪怕真的有事,她還有百里宸淵,不是嗎。

    仙鳳宮

    「呯——」

    正殿中,不斷的傳來瓷器落地的清脆聲響,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活像垃圾一樣被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半掩的房門,傳出尖囂的咒罵聲,道不盡的憤怒瘋狂的燃燒著。

    「娘娘別再摔了、、、、、」

    「娘娘小心傷了自己、、、、、、」

    「啊——」尖叫聲劃破長空,被花瓶砸中的宮女額上鮮血如柱噴濺而出,染了身側的兩個宮女一身,嚇得殿內伺候的奴才奴婢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本宮養你們有什麼用。」

    「奴才(奴婢)該死,求娘娘饒恕。」

    誰也不想像躺在碎瓷片上,早已痛得昏死過去的宮女一樣,一個個全都哆嗦著身子,低埋著頭不敢看憤怒中的主子,並且小心翼翼的躲避她砸過來的東西,生怕下一個躺在地上的就是她們自己。

    伸手所及的東西都砸光了,又看到他們的躲閃,更是刺激了她憤怒的神經,厲聲道:「誰敢躲,本宮就殺了誰。」

    她是一國之母,風華萬千的皇后娘娘,一個小小的王妃竟然敢違抗她的旨意,不僅打了她的貼身宮女,還膽敢不來見她,實在太可惡了。

    雖說她不是血王百里宸淵的生母,可她好歹也是皇后,成婚當日皇上不允許她去血王府觀禮也就罷了,竟然第二日新王妃入宮向皇上敬茶也沒有她的份,將她皇后的臉面擺向了何處。

    如此羞侮,哪能輕意嚥下這口惡氣。

    好不容易三天過去了,冷梓玥既然住在宮裡,召見她自然是想要調教調教她,也算是給她提個醒,皇帝的後宮裡誰才是真正能做主的女人。

    活著的她,貴為皇后,沒能喝到新王妃敬的茶,偏偏已死的楚皇后,卻喝到了新王妃恭恭敬敬敬給她的茶,這是在打她的臉。區區一杯茶,蕭皇后是不會在意的,可她在意別人看待的眼光。

    按照祖制,她貴為皇后,血王百里宸淵見到她要稱一聲母后,他娶的正妃也要隨他喚她一聲母后。他們成婚,她自然是要坐在皇上的身邊,受他們跪拜敬茶的。可笑的是,這一切都沒有,成婚當日,皇上帶著楚皇后的畫像放到了他的身旁,受了百里宸淵與冷梓玥的跪拜之禮,第二日新婦敬茶,沒有敬給她這個活生生的皇后,敬的同樣是那個死人。

    她名正言順的蕭皇后,徹底被忽視了,深宮內院裡似乎沒有她的存在。

    只有在仙鳳宮裡,冷冷的盯著跪了一地求饒的下人,蕭皇后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其實她心裡什麼都明白,可她不願意承認自己輸了。

    「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

    壓抑的哭聲聽起來很是刺耳,太監宮女不顧滿滿碎了一地的瓷片,重重的將頭磕到鋪滿黑曜石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殷紅的血水便順著他們的額頭滑落在臉上,滴落到地上,滴答滴答,有些壓抑的詭異。

    「哈哈、、、、哈、、」仰起頭,蕭皇后放聲大聲,眼淚一滴一滴滑進她的嘴裡,鹹鹹的味道,依舊熟悉如昨。

    「一會兒再來收拾這裡,出去將身上的傷處理好。」門外,百里自影冰冷的聲音如同冰珠子一樣砸進房內,跪在地上的人身體僵住,卻是沒有動,保持著原本的姿勢。

    「下去吧。」

    「謝過影王殿下,謝過影王殿下。」

    百里自影很少來仙鳳宮,見過他的太監宮女心裡都明白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主子,從來沒有覺得他如此的可愛過。此時此刻,誰能讓他們離開這個房間,誰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皇后娘娘瘋了,他們不想死。

    擺了擺手,百里自影走進凌亂不堪的房間裡,順手關了房門,視線落到蕭皇后的身上,冷聲道:「母后,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跌坐在椅子上仍就狂笑不止的女人,不管再怎麼不好,也是他的親生母親,百里自影想恨,都覺得無力。

    天下人都可以不管她,唯獨他不可以。

    「影兒你來了,你知道那個血王妃有多放肆嗎?本宮好心好意的請她來仙鳳宮坐坐,可她竟然打了本宮的宮女,還說不見本宮,她簡直就是、、、、、、」

    蕭皇后看到百里自影,立馬撲上前,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可惜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冷冷的打斷,「母后,你不要去招惹她,安安份份的呆在仙鳳宮裡有什麼不好?」

    這個皇后之位,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百里自影不會忘記他的母親為了這個位置,是怎麼害死了那個善良的女人。她才是真正的皇后,她才是父皇心目中唯一的皇后,當年若非被逼無奈,皇后之位只會空著,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坐上這個位置。

    姜貴妃倒了,接下來便是他的母親,緊接著還有玉貴妃,父皇可以看在他有份上,不殺他的母親,但父皇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再辱沒了這個『皇后』之位的。

    它屬於楚皇后,也只能屬於她,哪怕她人已經不在。

    「影兒你不是心甘情願跟隨那個孽種身邊的對不對,你是在忍辱負重,取得他的信任對不對,你會成為皇上的對不對?」蕭皇后此時哪裡還有半分皇后的風儀,鳳冠凌亂的戴在發間,歪歪斜斜,鳳袍髒污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因她之前的舉動被刮破了,露出裡面的雪色的裡衣,說不出的狼狽。

    「母后你清醒清醒吧,兒臣是永遠也不會做皇帝的。」

    「什麼,你——」一口氣沒喘上來,蕭皇后險些背過氣去,「你個不孝子,母后為你爭,為你奪了一輩子,就是想要你坐上皇位,你是皇上的嫡子,皇位捨你其誰,你居然對母后說你永遠也不會做皇帝,呵呵、、、、、、」

    「血王才是父皇的嫡子。」

    身份尊貴與否,不過都只是皇上一句話,他說你尊貴,你便尊貴;他說你低賤,你便低賤。後宮裡的女人,哪怕貴為皇后,若是皇上不喜歡,比起寵妃的地位都不如。

    百里自影只想逍遙的活著,權勢富貴皆如浮雲,皇宮裡的鬥爭看得太多,再也不想沾染半分。

    待戰事平定下來,他會請旨遠離皇城,去過他想過的生活。

    「你也是。」

    「母后你心裡比誰都明白,何須自欺欺人。你若不是後來登上皇后之位,我這個四皇子又怎麼能成為父皇的嫡子。」那些支持他的大臣,私底下不也議論他不過只是一個冒牌的嫡親皇子麼。

    他比百里宸淵年長,如果他是在蕭皇后登上皇后之位後出生的,那麼他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嫡親皇子,而不是被別人踩著尾巴的皇子。

    「只要你肯爭,沒有什麼是我們母子做不到的。」蕭皇后摸了一把眼淚,緊緊的拽著百里自影的衣袖,她知道百里宸淵比她的兒子更出色,也知道在皇上的心裡,至始至終最疼愛的兒子都是百里宸淵,最屬意的皇位繼承人也是百里宸淵,但她不服氣,百里宸淵能做到的,她的兒子也能做到。

    她自認為自己不比楚皇后遜色的,說到底她就是不想什麼都輸給楚皇后。她輸了,她不想自己的兒子再輸,為什麼老天爺就不能讓她再贏一次。

    「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皇位我不會去爭的,你最好死了那條心。」百里自影想要告訴蕭皇后,讓她不要再執迷於她的皇后夢,未來的皇太后夢,百里宸淵雖然答應他不會取蕭皇后的性命,但是皇宮裡的一切都不會再屬於蕭皇后。

    甚至於,他會讓蕭皇后活著比死更痛苦,當作是為他的母親贖罪。

    倘若今日換成是他百里自影站在百里宸淵的位置上,從出生就經歷那些,他想他也會做出很瘋狂的事情,又怎會放棄殺了仇人的機會。百里宸淵的退讓,他應該知足的。玲瓏宴上,那個關於他與楚皇后的夢境,讓百里自影下定了決心,他也想要贖罪,為那個將他視為親生兒子以命相護的女人。

    「為什麼你們都逼我,為什麼?」

    「沒有人逼你,只是你自己不肯放過你自己。」

    「呵呵,你到底是不是本宮的親生兒子,若是你怎麼會如此對待本宮。」

    「我也希望自己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曾經,百里自影不只一次的想過,他的母親要是楚皇后該有多好。

    只有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他真正的感受到過無私溫暖的母愛。

    「你滾,滾出去,本宮不要再看到你,滾——」抓起軟榻上孤零零的花瓶,朝著百里自影狠狠的砸去,蕭皇后失聲尖叫。

    她好恨,真的好恨。

    那個已經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死了都不放過她,不僅搶走了她最愛的男人,還搶走了她唯一的兒子。

    「母后好好想一想,尤其不要招惹血王妃。」

    愛情,是良藥亦是毒藥。

    而冷梓玥,是屬於他百里自影的那杯毒藥,可他喝得甘之如飴。

    以後,他再也沒有機會稱呼她的名字,她只能是血王妃,他皇弟的妻子,他的弟妹。那份情愫,唯有深埋在心底。

    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一陣冷風拂來,房門應聲而關,發出沉悶的聲響,只聞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的吩咐道:「等皇后娘娘喚你們再進去收拾房間。」

    「是,影王殿下。」

    要是可以,他們寧願再也不要出現在蕭皇后的面前,真是比死還要可怕幾分。

    、、、、、、、、、、、、、、、、、、、、

    「小傢伙,想什麼呢?」

    「想你。」

    「口是心非,老實交待。」從行宮出來,百里宸淵牽著冷梓玥的小手悠閒的走在街道上,他很喜歡這種寧靜的日子。

    每天可以牽著小女人的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凡凡的過日子。如是那些人可以不再找他們的麻煩,他也願意退讓一步,讓以前發生的事情都成為過去。

    怕只怕,他想退讓,別人卻不願給他那樣的機會。

    「司徒無雙此來的目的不簡單吧,說來聽聽。」可愛的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冷梓玥調皮的依偎進他溫暖的懷裡。

    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大地,街道上人來人往,看到同樣身著紫衣的一男一女,無比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看向他們的眼神滿是驚艷。他們出眾的相貌,尊貴的氣質,哪怕是足不出戶的人也能猜出來他們就是血王跟血王妃。

    那十指相扣的手,大小幾乎相同的步子,嘴角彎起的弧度,當真是一對神仙眷侶,羨煞了旁人。

    「他是察覺到西門棠的異樣了,認為西門棠根本就不是人。」百里宸淵輕點冷梓玥的鼻尖,似笑非笑的道。

    「呵呵,他本來就不是人,司徒無雙沒說錯。」

    「他覺得能對付西門棠的人只有你我,他說只想保住北寒國,在這個基礎上,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那他的言外之意便是,你我也不是人。」冷梓玥勾起紅唇,黑眸裡泛起笑意,他們本來就是人,不是尋常人。

    百里宸淵握緊她的手,柔聲道:「他未曾點明,我也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當一天的魔界之主,我便不允許有妖魔禍亂人間。」

    西門棠那個男人,他是必須除掉的,他的野心太大,並沒有絲毫的悔改之心,無論給他多少次機會,他的選擇都是一樣。如此,留下他便是大禍。

    東臨,南喻,北寒,三國都可以保持原狀,至於西靈國,誓必得歸屬於祁月。五國換成四國,也算是歷史的進步。

    「咱們只求問心無愧,其他的以後再說。」

    「知我者,小傢伙也。」

    「石妖在請求你的召見。」冷梓玥看著百里宸淵腕間閃爍著紅光的鬼域夜神鞭,如此緊急的召喚信號,莫不是魔界出了什麼大事。

    「看看去。」

    「嗯。」

    一刻鐘之後,血王府。

    「石妖參見尊主,參見魔妃。」

    「起來回話。」百里宸淵一揚袖,低沉的開口。

    「是。」石妖站起身,說道:「按照魔妃原本的計劃,風神潛入魔宮救走了雨雷電三神,讓他們每個人在逃離的時候都受了不輕的傷,相信他們並不會懷疑是咱們故意放他們走的。還有就是從風神的口中得知,瑤神與月神因魔妃的挑動,在神殿大打出手,兩個互不相讓,皆欲至對方於死地。」

    「結果如何?」

    禍害遺千年,百里宸淵可不相信瑤神與月神那兩個女人有那麼容易重傷或者是死掉。

    「月神法力受月桂神樹的影響大減,交戰不久之後便處於下風,可就在瑤神痛下殺手時,月神突然被救下了,瑤神與月神同時消失在神殿,不知所蹤。」這些消息都是從風神口中聽來,石妖不放心又親自到神界查探了一番,這才敢請求百里宸淵的召見,將一切親口傳述出來。

    「除了這些消息之外,本妃還想再聽聽你的想法。」冷梓玥低垂著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眼皮都沒有掀動一下。

    「神界如今群龍無首,此時進攻咱們算是佔了先機。」

    「你當真認為神界此時群龍無首?」

    「屬下不明白魔妃的意思,還請魔妃明示。」

    「瑤神雖是神界之主,但是神界還有一個人物是一直都不曾出現在世人眼中的,你可知道是誰?」百里宸淵挑了挑眉,頗有一種遇到真正對手的興奮感。

    從他墜入血湖,變成血魔,繼承歷代魔尊記憶傳承與法力時,百里宸淵在那些記憶裡就對神界的一個上神很感興趣。只可惜,千年前的大戰之中,他並沒有遇到他,而那位上神似乎也從來都不知道瑤神當時的所做所為。

    若說瑤神可怕,那個人就可以說是恐怖的代名詞了。

    「屬下不知。」

    「神界主管刑罰的沐神,傳聞他是一個冰冷無情,殘酷不仁的上神,死在他手中大大小小的神不計其數,然他的地位在神界卻是僅次於瑤神,手中更是握有一支權杖,那才是他身份的象徵。」冷梓玥對於沐神的瞭解來源於那棵困了她五百年的月桂神樹,說起來那棵神樹裡記載了關於神界許許多多的事情,也成為當時她打發時間的消遣。「表面上他在神界的地位與月神平起平坐,其實月神的地位遠遠低於他,除了瑤神沒有任何人膽敢於沐神嗆聲。」

    相傳,沐神一直都在北冥海閉關修練,沒想到三千年之後,他竟然出關了。

    此事,到底是偶然,還是故意。

    「屬下該死,竟然險些中了他們的詭計。」石妖驚出一身冷汗,倘若因為他的錯誤消息,尊主下令進攻神界,反而被神界的眾神困住,那他便是魔界的千古罪人了。

    「此事於你無關,你先起來。」

    「謝尊主。」

    「玥兒,你怎麼看?」

    冷梓玥看了百里宸淵一眼,笑道:「瑤神與月神又不是真的傻子,她們鬥了那麼多年,多少都能摸清楚對方的心思。原本我布那麼一個局只是希望她們不要空出時間來破壞咱們的大婚,同時也給她們一個可以除掉對方的機會。她們都有選擇的權力,但是她們沒有聯手起來對付我,而是選擇了藉機除掉對方,再將矛頭對準我。」

    「沐神不清楚前因後果,但他看出了你佈局的心思,因此阻止了瑤神與月神的拚殺,並且對你這個佈局人產生了興趣。」

    百里宸淵當然不會以為沐神是喜歡上了他的女人,他知道沐神有的是一種遇到對手的快感,就好像他剛才那股興奮的感覺一樣。

    強者都有強者的孤獨,而他們迫切的需要一個對手來證明自己存在。

    「淵,咱們這一次是遇上真正的對手了。」

    沐神的出現,打破了原本固定的格局,冷梓玥心思一沉,看來她想平平靜靜生活的願意不經歷過嗜血的廝殺是不可能實現了。

    瑤神與月神,都有想要得到的東西,她們看似不好對付,其實最好對付。沐神不一樣,他無慾無求,想要打敗他,不是容易的事情。

    「玥兒害怕嗎?」對手越強大,也就越刺激,既然不能平靜的生活,那便讓他歷經戰火的洗禮,即便是要他踏著屍骨戰到最後,他亦要護冷梓玥周全。

    實現他對她的承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失言。

    「有你,我怕什麼。」

    「同樣,有你,我也不怕。」長臂一伸,將冷梓玥攬進懷裡,下顎輕抵她的額頭,吩咐道:「石妖,回魔宮傳本尊的命令,眾妖魔按兵不動,沒有本尊的命令,不可私自行動。密切注意神界的一切動靜,有動靜即刻回報。」

    「是,尊主。」

    「去吧。」

    「是。」

    「咱們兩個人,二對一,算不算公平。」小手抓著他的一縷頭髮,冷梓玥俏皮的問道。

    「當然公平,要知道咱們夫妻雖是兩體,但只有一顆心。」

    「呵呵,嗯,兩體一心。」

    「別想太多,一切都有我。」他們都死過不只一次,沒什麼可怕的。只要能在一起,生與死,又有什麼區別。

    沐神,你有多大的本事,都使出來吧。

    本尊,等著接你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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