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玥兒是我的親表妹,她是姑姑的親女兒,你怎麼能稱呼她你呀你的,多不禮貌。」長孫俊自幼於生母金鈺鶯不親厚,夾在中間的他唯有如此說話,雖然他不知道之前這裡都發生了些什麼,但是他心裡明白,若是沒有觸到冷梓玥的底線,她是不會出口傷人,更甚是出手傷人的。
倘若爺爺與母親當真是說了對姑姑長孫悠悠不敬的話,也難怪冷梓玥會出手,她的性子本就容不得任何人在她的面前放肆。
「俊兒,你怎麼能如此說母親,到底是她重要一些還是母親重要一些?」她的兒子,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竟然如此維護偏幫冷梓玥,金鈺鶯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只是她沒有發現,說出這樣一句幼稚的話,她在冷梓玥的面前,一早就沒了裡子與面子。
站在金鈺鶯身旁的金娉婷一直都沒有開口,她只是呆呆的望著冷梓玥,逐漸將她的身影與那日在醉客居表哥長孫俊房間外驚鴻一瞥的紅衣女人重疊起來合二為一。
原來,她便是她。
她是了,普天之下,還有誰能將那紅衣穿得像她那樣高貴與霸氣,可望而不可及。
「姨娘,表哥心裡當然是你比較重要,長孫姑姑就梓玥小姐這麼一個女兒,好不容易接回族中,你怎麼能跟她吃醋,豈不是讓人笑話。」
有些無意的,金娉婷這段話說得在情在理,仔細那麼品味,不禁讓冷梓玥高看了這個打扮清麗的女人一眼。之前她本沒有注意到她,聽得她開口,方才施捨了一個眼神給她。
冷梓玥蹙眉,記憶裡她好像沒有見過這個女人,那她為何對她有著如此強的敵意?
難道,又是一個為情的女人,因為長孫俊才對她心生不滿,欲除之而後快。
回握著金娉婷的小手,金鈺鶯總算是冷靜下來,一抬頭又是一張無懈可擊的笑臉,如春風拂過眾人的心田,留下的滿是溫柔。
「梓玥,你看看舅母實在是失禮得很,希望你不要放在心裡,以後舅母一定會好好待你,就像你的親生母親一樣,安安心心住在族裡,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她才是隱族的主人,冷梓玥只是外人,如果她夠聰明應該能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趁早離開,否則她就會想方設法的讓她去覆行天命聖女的使命,死在那片梧桐林之中。
「聰明的女人一定不會說如此愚蠢的話,你只要記著,本小姐的母親只有一個,而你不夠那樣的資格,哪怕是像,明白嗎?」
身影一動,金鈺鶯就倒退一步,臉色尷尬的嚥了嚥口水,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怕她。
她的眼睛好像能看破世間萬象,任思的心機算盤在她的眼中都能看破,而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她的雙眼所解讀,她不想她的晚年過得太痛苦。
「你好像很怕本小姐。」
「怎、、、怎麼會、、舅母怎麼會怕你,喜歡你都來不及了,哪裡、、、哪裡會怕你。」結巴著總算是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金鈺鶯望著在距離她三尺之外停下腳步的冷梓玥,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她根本連她的一招都接不住,背心裡全是汗水,黏黏的貼在身下,格外的不舒服。
「既然舅母如此熱情,本小姐想拒絕你的好意都不忍心,以後的日常生活就煩勞舅母費心了。」冷梓玥紅唇輕啟,做了決定。
她很想看看這個常年戴著假面具生活的女人,最後是怎麼被撕開假面具的。
「當然、、、梓玥侄女不介意,舅母一定給你最好的照顧。」金鈺鶯皮笑肉不笑,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更恨不得撲到冷梓玥的身上咬下她幾口肉來。
歐陽瑩若是照顧冷梓玥,她很難找到下手的機會,既然她要求由她來照顧她的生活,那麼金鈺鶯倒是很樂意的,她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
面對金鈺鶯那百般討好的假笑,冷梓玥只覺得無比的厭煩,轉過身看向長孫俊,冷聲道:「你的母親很特別。」
「玥兒、、、、、」
冷梓玥停下腳步,俏皮的眨了眨眼,壓低聲音在長孫俊的耳旁,道:「看好她,否則我不會介意親手了結了她,看著她就很不討喜。」
修長挺拔的身體一顫,長孫俊神色複雜的望著冷梓玥的背影,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的母親。
尋回了冷梓玥,他原本以為這是一家團聚幸福生活的開始,哪裡會知道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早知如此,或許他依舊會做出如此時一樣的選擇。
接收到長孫俊的瞪視,金鈺鶯嬌軀猛顫,若不是金娉婷在身後扶著她,只怕她會狼狽的摔倒在地。
他那是什麼眼神,他怎麼可以用那樣的眼神望著她這個生他養他的娘親,該死的冷梓玥,比起歐陽瑩你更加的可恨。
紅衣搖曳,似踏浪飛花,冷梓玥移步到歐陽瑩的跟前,淡淡的開口,道:「你咳嗽多久了?」
清冷的眸子好似x光線,掃射在歐陽瑩的身體上,即便她穿著衣服,渾身的骨格都清晰的呈現在冷梓玥的眼中,猶如骨骸一般。
聽著冷梓玥的問話,歐陽瑩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自從冷梓玥一出現,她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她,真的很像她的悠兒,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或許就是她的悠兒不如冷梓玥這般強勢與乖張,處事很柔和,並不如她的雷厲風行。
可是看著冷梓玥,對於她所做的,所說的,歐陽瑩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相反她覺得很心疼。
幼年喪母,她該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委屈,才能養成這樣的性格,性情如此強勢。
這些都是他們欠她的,不管要歐陽瑩做什麼,以後她都將不惜一切好好的保護她的外孫女兒。
「玥、、、玥兒,外婆可以這樣喚你嗎?」歐陽瑩蒼老的眼滿是期待的望著冷梓玥,她真的很害怕冷梓玥會拒絕她,那模樣讓人心疼。
「嗯。」
別過眼去,冷梓玥冷著臉,卻是沒有拒絕她過分親暱的稱呼。
「咳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讓歐陽瑩蒼白的臉色越加的蒼白,整個人昏昏欲睡,依強撐著精神想要伸手牽冷梓玥的手,可又不敢冒然的伸出手去。
她能讓她喚她玥兒,歐陽瑩就已經很滿足,凡事都有慢慢來,千萬不能嚇著她。
纖細的手指在陽光下散發著如玉的光澤,冷梓玥猶豫片刻伸出手握住了歐陽瑩的蒼老枯瘦的手,再一次出聲,「你咳嗽多長時間了?」
滿心激動的長孫浩眼中閃爍著淚光,仰著頭逼回眼淚,對於冷梓玥第二次出聲詢問同一個問題,他總算是正視起來,凝望著冷梓玥道:「玥兒你外婆這樣咳嗽差不多一個半月了,是不是很嚴重?」
聞聲,鳳眸微垂,並未言語。
「玥兒,族中最好的大夫各種方法都用盡了,也沒有辦法治癒你外婆的咳嗽,你有辦法嗎?」
俊兒不是說過,只要等到冷梓玥回來,她一定有辦法治好歐陽瑩的,他這一生這個女人陪伴他最久,他如何捨得讓她先離他而去。
「她中毒了。」
雲淡風輕的四個字,猶如平地一聲雷,在所有人的耳中炸光,那一道道眼神都沒能逃過冷梓玥隱晦的注視,或震驚,或驚度,又或者心虛。
「什麼?」長孫浩陰沉著臉重複一次,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歐陽瑩會中毒,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族中的五位長老同樣很震驚,雖然他們很多時候都意見不合,但是對於族長夫人歐陽瑩卻是相當的尊敬,對她下毒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應該凌遲處死,方能平息族人的憤怒。
「想要證實本小姐的話很簡單,隱族不是有一種驗毒的方法嗎?取她胸口的一滴血,試一試便知是否是真的中了毒。」
以前她或許一眼看不出來,甚至她並不怎麼會醫術,記憶甦醒,她的實力也不過僅僅恢復了以前的三成,凡人的把戲又怎能逃過她的眼。
「玥兒,可有解毒之法?」
別人或許會懷疑冷梓玥的話,長孫俊不但沒有,他只關心如何解毒。
早一天解掉歐陽瑩身體裡的劇毒,奶奶也就少受一天的罪,每次聽著她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他的心就被撕成一片一片的。
「自然是能解的。」粉唇勾勒出一抹誘人的淺笑,話鋒一轉,道:「不過最好別讓本小姐知道是誰動的手,因為落到本小姐的手裡,絕對不是品嚐世間百毒那麼簡單。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種酷刑,名叫剝皮。」
唯有浴火重生一次,冷梓玥才能真正的脫離這具被靈魂佔據的本尊身體,或許是正是因為本尊的身體,冷梓玥無法對她的親人做到冷漠,做到不在意。
因此,看著歐陽瑩飽受毒藥的折磨,她就無法抑制那洶湧的殺意。
潛意識裡,本尊對她的這些親人很在意,很想親近,多多少少,十世為人的經歷,也讓冷梓玥的心,動容了。
於是,順了她的心意,腦海裡的糾結也就隨之消失了。
「真要是查出來是誰動的手,本宗絕不放過那人。」長孫浩聽得冷梓玥的話,心底不禁有些發寒,對於冷梓玥他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難道是他跟悠兒分開太久,久到他都快要將長孫悠悠的性情都遺忘乾淨了。
「我也不會放過他的。」膽敢傷害他的家人,長孫俊又豈會讓他逍遙法外。
「希望到時候你真的下得了。」將眾人的神情都盡收眼底,冷梓玥似笑非笑,素手一揚,歐陽瑩就軟軟的倒在長孫浩的懷裡,「本小姐不是本小姐的娘親,對待敵人會心慈手軟,你要明白哪怕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性情都是不一樣的,本小姐殺人的手段,遠遠比你們所能想像的殘忍數百倍不止。」
剛剛踏足隱族,就有人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謹記自己在此處的身份,那麼她不介意在這裡留下一個魔女之名,讓他們知難而退,見到她就滾遠一點兒。
「你外婆她、、、、、、」知道冷梓玥不會傷害歐陽瑩,長孫浩心中縱使有話想問,也逼著自己嚥了回去。
不斷的告訴自己,以後有的是時間。
「點了她的睡穴,她的身體太弱,需要幾日來調養才能徹底為她清除體內的毒素。」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歐陽瑩能好好的,長孫浩就放心了。「俊兒,你帶玥兒去悠兒以前住的宮殿,以後那裡就是玥兒的房間,再吩咐幾個丫鬟過去伺候。」
「知道了爺爺。」
「不用派人伺候本小姐,不需要。」
「爺爺,玥兒她習慣不讓人在身邊伺候,你就放心吧。」長孫俊擔心兩人爭執起來,笑著打了圓場,他記得冷梓玥的身邊是有丫鬟,如果可以,他一定將她的丫鬟都一起帶進隱族。
他不能讓她覺得呆在這裡太孤單,太寂寞。
「對了,外面有暗月城的人在守著吧。」
「你、、、你怎麼知道的?」金長老的臉高高的腫起,恨不得在冷梓玥的背上瞪出兩個血洞來。
「看來你的記性並不怎麼好,也難怪教出那樣的女兒。」冷梓玥轉身,雙手環胸,清冷的眸光落在金長老的臉上,「勞煩你出去告訴外面的那些人,就說暗月城的小姐住在隱族裡,讓他們全都撤走。」
臨行前,她就已經告訴了她的母親乃是隱族的聖女,她在隱族裡不會受到欺負,只是她沒有告訴皇甫耀城她來隱族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如果說了,他肯定會阻止的。
她是暗月城小姐的事情,一早就傳遍了整個暗月城,外面那些人只要聽到這個消息,再加上皇甫耀城的命令,他們肯定會離開的。
「暗月城的小姐?俊兒這是怎麼回事?」長孫浩從來沒有聽說過暗月城主皇甫耀城娶過妻,他又哪裡來的女兒。
要知道,不是誰都可以說成是暗月城小姐,歷代以來,唯有暗月城主之女,才能如此被稱呼。
與其他家族的小姐,那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爺爺這個我不知道。」
「母親愛上的男人就是暗月城的城主,而本小姐正是他們的女兒,你們不用覺得奇怪,至於其中的彎彎折折,什麼時候本小姐心情好了,就什麼時候再說。」
每當提起這件事情,冷梓玥就不想多提,那一場錯嫁,毀的不但是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更是一個孩子的一生。
冷錚所造的孽,死後也不知要下第幾層地獄了。
望著冷梓玥擺明不想多談的神情,長孫浩招了招手,對著一個侍衛吩咐道:「去外面告訴那些暗月城的人,就說暗月城小姐在族中小住,請他們速速離開。」
「是,族長。」
「等等。」淡淡的兩個,不輕不重,卻是不容拒絕,一如女王般強勢。
侍衛轉過身,迅速的低下頭,恭敬的等著冷梓玥的吩咐,完全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之意。
「你不用去,本小姐指的是他。」
「呃,是。」
侍衛應聲,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金長老的臉色紅黑交加,其他的四位長老不由得倒退一步,與其保持距離,冷梓玥他們可不想得罪。
不是她是天命聖女的身份,對他們有著強烈的威壓,單說她是暗月城城主皇甫耀城的親生女兒,也足夠他們受的。
別人不知道,他們還能不清楚暗月城的實力。
暗月城乃是與他們隱族,都是神族後裔,比誰強大,沒有真正的交過手,誰又會知道結果怎麼樣。
「金長老由你親自去一趟,以免那些人不相信。」長孫浩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連他都不能對族中長老如此無禮,今日倒是讓這個外孫女兒將他們的銳氣全都給抹殺了。
對此,他是哭笑不得的。
「是,族長。」重重的冷哼一聲,金長老拂袖而去。
今日之辱,他是一定會報的。
「我累了。」
「玥兒,我帶你去姑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嗯。」
面對長孫俊的熱情,冷梓玥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只想盡快找到梧桐林的位置,然後測出天火降臨的時間,那樣她才有機會去找她的淵。
她知道,他一定也在想著辦法回來找她。
「敬兒,將你母親送回去。」
一直被冷梓玥忽略的長孫敬儒雅的笑笑,應聲道:「父親放心,兒子知道了。」
「去吧。」
「是。」
金鈺鶯拉著金娉婷快步跟上長孫敬的腳步,她總覺得冷梓玥好像知道了些什麼,讓她安靜不下來。
一路上都被拉著走,金娉婷望著金鈺鶯的側臉,心裡掀起了驚天駭浪,姨娘該不會就是那個下毒之人。
如此一想,手心裡滿是冷汗,「娉婷,你怎麼了?」
「沒、、、沒事,姨娘我們快走吧。」
「嗯。」
永息湖畔,盛放著大片大片的金色花朵,就像一顆顆金色的星星躺在碧綠的葉片之間,但沒有一種星,可以如此璀璨奪目,流光溢彩,妖艷得彷彿可以奪去人的呼吸。
湖中的金色花朵在陽光下越發的光彩奪目,耀眼無雙,隨著清風一蕩,鼻翼間竟流淌著沁人心脾的花香。
「玥兒,前面就是姑姑以前住的地方,十多年來奶奶一直不允許外人進出來裡,總是自己親手來打理,就是盼著姑姑能回來,只是沒想到、、、、、、」
姑姑的死,對奶奶打擊很大,才會一病不起,哪裡知道會是被人下了毒。
足尖輕輕一點,冷梓玥凌空掠過滿是金色花朵的湖面,火紅的衣裙隨風飛舞,好似天女下凡,美得驚心動魄。
長孫俊同樣施展輕功掠過永息湖畔,只是他的輕功比起冷梓玥來,遜色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雖然他是族中數一數二的輕功高手,但在冷梓玥面前就顯得有些幼稚。
走廊兩側火紅的薔薇花迎風綻放,冷梓玥順著由鵝卵石鋪成的通幽小道,走到房門口,輕輕推開了房門,入眼的是金頂石壁裝飾的房間,繪著各種各樣的鳥類圖案,色彩斑斕。地板上鋪著色調柔錦織緞繡的地毯,偶爾燃燒著幾朵艷紅色的火焰。
雪色的紗幔低垂著,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
銅鏡前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精美珠花,色澤光鮮,款式素雅,猶以那把象牙木梳最為獨特。
乾淨整潔的房間,不帶一丁點兒的人氣,好像很長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居住一樣,透著幾分孤寂與蒼涼。
冷梓玥環視整個房間,不免對歐陽瑩心生憐惜,她是一個母親,十多年不曾見到自己的女兒,最後等回來的還是自己女兒的死訊,她該得多麼的難受與自責。
否則,也不會染了風寒,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玥兒,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告訴我就好。」
知道冷梓玥是暗月城的小姐,長孫俊對於冷梓玥跟他回隱族的目的也就更加懷疑了。隱族與暗月城,同屬神族後裔,他們有著相同的能力。
難道冷梓玥真的是因為奶奶才回來的,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全是如此。
到底還有別的什麼原因,他一定要弄清楚。
「嗯。」
隨意的尋了一張椅子坐下,冷梓玥發現房間裡的擺設與忠君候府裡便宜娘親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很素雅,卻也不失濃烈的色彩。
一如地毯上好似燃燒著的艷紅火焰,那滿池的金色花朵,甚至是悠隱閣的標記——烈焰紅花。
一切,似乎都是她所喜歡的色彩。
血色,對於冷梓玥而言,很親近,是她喜歡近骨子裡的顏色。
「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晚飯時我會來叫你。」長孫俊看著冷梓玥陷入沉思,知道她並不想跟他多談,於是找了個借口準備離開。
他的母親為何針對冷梓玥,他一定要弄清楚,並且告訴她不要招惹冷梓玥。
一邊是他的親生母親,就算沒有感情,她也是他的母親,他又怎麼能眼看著她受到傷害而視若無睹;一邊是姑姑長孫悠悠唯一的女兒,他說過要好好保護的女人,他也不能眼看著她受傷。
要是她們可以和睦相處,對他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一件。
「嗯。」
隨著房門被帶上,冷梓玥的身影也消失在房間裡,只餘下淡淡的野薑花味道,在房間裡飄散。
她要盡快熟悉隱族中所有事物的佈局,找到她要找的地方,看看是否如同她的夢境一樣。
若有可能,她將會離開隱族回悠隱閣一趟,冰姨的預世之言,或許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
「皇上,韓王與影王殿下來了。」劉公公站在殿外,尖細的聲音迴響在御書房內。
「宣。」
「是。」
百里長青一襲白衣,公子美如玉,瀟灑俊逸,百里自影一襲黑衣,冷酷神秘,高深莫測。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御書房,對著月帝異口同聲的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安。」
如今的皇城裡,血王府已經成了世人眼中不能去觸摸的權威,只敢退避三舍,誰也不敢去挑釁。
冷梓玥好的也有,說她是魔女的也有,總之議論紛紛,好歹沒有鬧出什麼民變的事情來。經由她那瘋狂的一鬧,民間對百里宸淵不祥人的說法消失了,似乎再也沒有人私底下提起,朝堂之上那些大臣們也安份了,再也不提立儲一事,安安份份的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哪怕是明王百里長劍還有風王百里洪楓,兩人都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其他的舉動。
對於整個祁月國來說,立儲一事平息下來,那是天大的好事,舉國上下都安了心,各司其職。
百里長青一直都沒有爭奪皇位的野心,這樣的結果對他而言,很好,至少沒有死亡沒有屍骨;百里自影雖然有過那樣的野心,歷經幽月牧場的那層層考驗,他也看透了許多的事情,甘心做一位賢王,徹底丟棄了爭奪皇位的野心。
誰也不能說百里宸淵死了,因此,他們只要等到他回來就好,祁月國將會更加強大的。
「平身。」
「謝父皇。」
「劉公公,賜座。」
「奴才遵旨。」劉公公招呼了兩個小太監,很快就搬來兩張椅子,放到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的身後,悄然退了出去。
「不知父皇喚我們來有何事?」百里自影望著月帝,只覺得他忽然蒼老了很多歲,心中微微有些泛酸。
月帝笑望著這兩個兒子,他的一生總算不是完全失敗的,至少還有這樣兩個仁義的兒子,否則他都不知道將來有何顏面下地府去見百里皇室列祖列宗。
就在冷梓玥離開皇城的前一晚,她安排的人將他後宮妃子的眉毛全都剃掉了,以至於那些女人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就怕冷梓玥下一次斷的會是她們的脖子。
他本就不喜歡那些女人,她們消停下來,也更有利於他進行往後的計劃,省去了不少的麻煩,那樣的警告,他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過。
或許,他想過,只是做不到那樣的果斷。
「自然是因為玲瓏宴的事情。」因為百里宸淵的事情,玲瓏宴推遲了,不管發生什麼,賽事是不能繼續推遲下去的。
畢竟,這一屆,祁月國可是勝券在握的,怎麼也不能讓這煮熟的鴨子飛了。
「不知父皇有何打算?」失去了百里宸淵,他們祁月國就失去了一位悍將,想要全勝,百里長青不禁有些擔心。
似乎只要有百里宸淵在,祁月國就不會輸一樣。
「青兒與影兒的消息不會那麼不靈通才是。」月帝搖頭輕笑,之前他也很擔心的,可是暗衛傳回來的消息卻是讓他龍顏大悅,怪只怪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太精細了。
「父皇的意思是、、、、、、、」
「咱們失了淵兒,可是西靈國失了冥王西門棠,南喻國失了三皇子南宮焰麒,至於東臨國與北寒國根本不足為懼。」沒了百里宸淵,月帝還有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他相信憑著這兩個人,祁月的勝算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強。
「冥王西門棠失蹤了嗎?」
「沒有確切的消息,大概是秘密回了西靈國,朕聽說是西靈國的皇后密旨召他回去的,代價是不惜放棄玲瓏宴的勝利。」
「父皇,南喻三皇子也是被南喻國召回去的嗎?」百里長青蹙眉,事情怎麼發生得如此突然,難道即將有什麼大的陰謀要發生。
「不是,他好像是自己出了皇城,然後就再了沒有回來。如果不是南喻國的人四處尋找他的下落,朕也不會得到消息,知道南宮焰麒失蹤了。」
「如此說來,咱們祁月果然勝算很大。」
百里自影並不認同百里長青的話,沉聲道:「北寒國還有攝政王司徒無雙,他隱藏得太深,根本瞧不出他的深淺。」
一個掌握著北寒國皇權的攝政王,又豈是普通人,想要對付他,難。
「這個你放心,司徒無雙是不會參加玲瓏宴的。」
「父皇為何如此肯定?」
「他答應過冷梓玥,不會插手玲瓏宴,因此你們可以放心。」
「原來如此。」北寒攝政王歷來一言九鼎,他說的話自是不會有假,百里自影的疑慮也就打消了。
月帝從椅子上站起身,說道:「朕希望你們兩個能夠聯手,取得玲瓏宴最後的勝利,如果將來真的發生五國戰事,那將是祁月生存下去的希望。」
作為一國之君,他怎能讓滅國的事情發生在他在位的時候,那是絕不能發生的。
「兒臣遵旨。」
「朕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只求祁月不受任何人的欺凌。」說到底他根本就不適合做皇帝,命運卻又將他推上了這個位置,承受一切的痛苦。
百里自影緊握雙拳,沉聲道:「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一定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兒臣亦是。」
「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的,朕不能再失去你們了。」對他們,月帝心中有愧,沒有給過他們父愛,只因他想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留給百里宸淵。
那個孩子,他更加的愧疚。
「謝父皇關心,我們會好好的。」如此將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的月帝,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還是第一次見到,在他們的印象裡,月帝總是一副儒雅淡漠的模樣,喜怒不形於色,心思難測。
「都回去吧。」
「兒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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