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晴空,陽光燦爛,冰雪消融。
那嫩綠的新葉,那御花園中籠罩著的薄霧輕煙,像是春姑娘的華美衣衫,漸漸的破繭而出,隨著她春意的步伐,萬物復甦。
繁花似錦,百花綻放,御花園裡積雪已消融殆盡,偶爾得見幾隻蝴蝶飛舞在花叢之中,怡然自得。
富麗繁華的皇宮之中,除了御花園中的百花在爭奇鬥艷之外,還有皇帝的那些貌美如花后妃,又何曾不是在爭個一枝獨秀呢?
精緻的妝容,華美的衣裳,冰肌玉骨,好一個美人齊聚的地兒。
月帝端坐在龍椅之上,劉公公伺候在側,皇太后與蕭皇后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身邊,其餘的嬪妃規規矩矩的坐在他的身後,面露得體的淺笑,眼神裡的深意誰又可知。
琴,棋,兩小局比賽,祁月可謂是一枝獨秀,獨領風騷,月帝心中自是高興。
接下來的兩小局,書與畫,他更是信心滿滿,他的淵兒是不會讓他失望的,冷梓玥又豈會不幫著淵兒呢。
不管怎麼算,他的勝算都是最大的。
「聖上,書法四國賽手之間,勝負已定,不知聖上準備讓哪位王爺與吾國相互切磋一番?」百里宸淵的厲害他們是領教過了,俗話說,不怕萬一就怕一萬,等他出現之後,握在手中的勝算又會少幾分,冒不得險。
他乃是東臨史上最年輕的太傅,二十有五就坐上太傅一職,至今已經三十年,當年就是憑著一手漂亮的書法被南臨帝所賞識,從此,官路亨通,福祿雙全。
此生,他最得意的便是自己出神入化的書法,能讓他佩服的書法高手,只怕還沒有出生。
月帝眉頭輕蹙,喜怒不形於色,縱使心中著急,表面上卻又不流露出絲毫的妥,朗聲道:「張太傅說得有理,朕、、、、、、」
「啟稟皇上,守宮門的侍衛呈上一塊玉珮,敬請皇上過目。」身著銀白色盔甲的侍衛單膝跪在冰冷的地上,低垂著頭。
也不知道是誰在看守宮門,單憑這麼一塊玉珮就想要面見皇上,實在是沒腦子,皇上是誰能見的嗎?
更何況,此時正值玲瓏宴的比賽時間,哪還有閒功夫見陌生人。
月帝神色一暗,想到百里宸淵與冷梓玥還未進宮,能拖一時便拖一時,冷聲道:「呈上來給朕瞧瞧。」
「是。」
雙手捧著白玉精雕而成的龍鳳玉珮,月帝的眼中浮現出激動的神色,猶記得在他剛登基稱帝的時候,他的兄弟們想方設法的派殺手刺殺他,最危險的一次便是被這塊玉珮的主人所救。
龍鳳玉珮乃是皇奶奶在他出生之時親手為他戴在身上的,當年重傷痊癒之後,他便將玉珮送給了他的救命恩人,並且告訴他,日後若是有事,可以帶著玉珮進宮尋他。
只要是他能力所及之事,必當滿足。
今日再見此玉珮,不禁感慨萬千。
「拿著玉珮求見朕的人長什麼模樣?」滴水之恩尚且要報,更何況是別人對他的救命之恩。
老百姓都知道的道理,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又豈能不懂。
「回皇上,是一個年輕俊美的公子,身邊還帶著一個隨從。」侍衛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上,剛才還在胡思亂想的,眼下算是明白,罵別人笨蛋的他,才是最笨的那一個。
「宣他入宮。」
「遵旨。」侍衛站起身,躬著身子快步離去。
月帝緊握著手中的玉珮,解釋道:「這塊龍鳳玉珮乃是朕當年贈送給救命恩人的,如今他的後人帶著玉珮來見朕,朕又怎能不見。」
「皇上聖明。」
百官又是齊聲一賀,歌功頌德。
「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朕也不平凡之人,謹以此事教育朕的皇兒們,有恩當報的道理。」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以韓王百里長青為首,四位王爺齊聲回應。
「聖上英明。」其餘四國不管心裡在想什麼,禮貌上還是要說上點兒什麼。
「呵呵,大家請坐。」月帝抬頭望去,只見一襲白衣勝雪隨風飄,三千烏絲玉冠高束,俊美陰柔的面容,狹長而深邃的眼瞳正毫無畏懼的直視著他,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揚,嘴角綻放出一抹勾人心魂的邪笑,好一個俊美非凡的少年。
果然與當年救他性命的男人長得很是神似,依年齡來判斷,應當是他的孫子才是。
「長孫俊見過皇上,望皇上萬福金安。」幸虧爺爺給了他那塊龍鳳玉珮,否則他還真想不到用什麼法子進宮才好。
光明正大的坐在這裡看戲,豈不是比躲躲藏藏的藏在皇宮裡看戲舒服。
他要找的人,應該會出現在這些人裡,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仔細的察。
「呵呵,英雄出少年呀,不知朕的恩公可還身體健朗。」月帝望著長孫俊,很是欣賞他不卑不亢的氣度。
「多謝皇上關心,爺爺他身體還好,晚輩此來多有打擾。」他們隱族人不會跪拜任何一代君王,就算不用隱族人的身份,他也不會下跪的。
「來人,賜座。」
「多謝皇上,晚輩剛入皇城,不知宮中正在舉行盛宴,還望各位見諒。」朝著各國使節歉意的點了點頭,長孫俊領著火龍優雅的落座。
月帝撫著鬍子,眼帶賞贊,沉聲道:「你來找朕的事,晚些時候到御書房,咱們單獨談談,現在就好好觀賞一些各國高手的比賽。」
「實屬晚輩的榮幸。」
「聖上,不知由哪位王爺出戰?」東臨太傅咬死了不放,他就是要月帝的一句話,可這老狐狸愣是不開口,叫他氣不知道打哪兒出。
誰知道那個白衣少年,是不是他找來在他們面前演戲的,什麼狗屁救命恩人的後代,簡直就是荒繆。
「由本王出戰,不知道張太傅可否滿意。」淳厚低沉的嗓音如鋼琴的音色般富有層次,婉轉悠揚,悅耳動聽。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視而有情。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
百里宸淵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般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
遠遠的望著他款步而來,朦朧的身影仿若仙人,也絕對不會比他更美。
修長的手臂緊緊的攬著臂彎中傾城絕色的女子,一襲淺藍色的羅裙,袖口繡著白色的薔薇花,領口用銀色絲線勾勒一圈,腰身高束,長長的裙擺寬闊拽地,隨風輕擺,翦翦雙瞳裡流露出似水的溫柔,高貴而典雅。
冷梓玥即便不著紅衣,依舊美得令人嫉妒,美得令人沉醉。
藍衣更能襯托出她的高貴與典雅,紅衣卻更讓她顯得輕狂霸氣,仿如女王一般睥睨天下,狂視群雄。
「血王殿下折煞老夫了。」心中頓時一個『咯登』,千躲萬避的,結果還是讓他給撞上了。
東方赫翔嘴角揚起笑容,站起身朝著百里宸淵友好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月帝,道:「聖上有血王這樣的皇子,真是天祐祁月。」
與其讓他浪費口舌去阻止些什麼,倒不如挑起其他四位王爺對血王子的不滿之心,看他們手足相殘的好。
「太子的挑撥倒也應了時宜。」冷梓玥黛眉輕揚,藍袖一擺,優雅的落座,似笑非笑的看向面色一緊的東方赫翔。
將她的男人往風口浪尖上推,那便是找死。
「冷小姐多心了,本太子並、、、、、、」
冷梓玥不耐煩的打斷東方赫翔的話,冷聲道:「本小姐對東方太子的解釋不感興趣,既然張太傅問的是由皇上的哪位五爺出戰,血王倒是很有那樣的資格。」
普天之下,誰敢說,血王不是一位王爺呢?
「看來是本太子失言了。」拂了拂袖,東方赫翔住了口,跟冷梓玥繼續逞口舌之爭,他有預感,輸的人肯定只有他自己。
心中的不快,不僅是因為自己的計劃又要落空。
更是因為,冷梓玥對百里宸淵的維護。
「東臨乃是四國之中書法一賽的勝利者,理所當然應與祁月一較高低,分出勝負,那麼就速戰速決吧!」她的時間很寶貴,沒有必要在呆坐在這裡浪費時間。
百里宸淵抿唇一笑,墨瞳之中滿是笑意,果然是他的小女人,太與眾不同了。
「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月帝點了點頭,朗聲問道:「朕屬意血王應戰,張太傅可有意見?」
明著是詢問,實則是板上訂釘的事情,誰都不能改變。
「老夫沒有意見。」張太傅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沉著以對。
眼神流轉之間,與太子東方赫翔交換了眼神,盡力而為就好。他是高手,自是要與最強的人交戰,怎能渴求找一個不是對手的人比較。
只希望血王不要讓他失望才好,但求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比賽開始——」收到月帝的眼色,劉公公提高尖細的嗓子喊道。
沁人心脾的茶香淡淡的縈繞在鼻翼之間,冷梓玥放柔身子躺到椅子上,水眸半瞌,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玥兒,為本王伴奏可否?」聽過她彈古琴,也聽過她彈琵琶,只是還無緣聽她吹笛,第一次在宮裡見到她,他便決定將跟隨了近十五年的玉笛送給她,莫名的就是覺得她會很喜歡。
不曾想,她會為那隻玉笛取名為『妙音』,倒也貼切。
有那麼一種錯覺,無論是血薇還是妙音,在她的心中都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個很重要的夥伴。
「你的要求,怎能不應。」粉色的唇瓣勾起優美的弧度,陽光下不施脂粉的臉頰泛著瑩瑩玉光,嘴角處的梨窩更顯得俏麗動人。
「呵呵。」百里宸淵爽聲輕笑,風揚起他的黑髮,飄逸無雙。
沈青只是收到一個他的眼神便知道百里宸淵想要些什麼,動作迅速的將一架琴,一張潔白無暇的宣紙鋪到光潔的大理石地上,將四周的角壓起來,不讓風將其卷亂。
「太傅,盡力就好。」
久久之後,太子東方赫翔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似乎只要有百里宸淵出場的比賽,就沒有人能取勝一樣。
撫琴寫字,聞所未聞,他怎能做到?
一切的疑問,一會兒便會揭曉。
東臨太傅張天青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到百里宸淵的對面,那裡早就為他準備妥了書案,更有他最為喜愛的文房四寶,一切都是他最熟悉的模樣。
卻不知,心中的壓力仿如一座山狠狠的壓在他的心口,叫他喘不過氣來。
「一柱香的時間,開始。」
不管參賽的人要在紙上寫些什麼,用哪一種書法,只要能在規定的時間裡完成自己的作品就成。
最後,再由眾人評選出誰勝誰負。
蔥白纖細的手指將精緻的玉笛輕放在唇際,曠古幽遠的笛聲由低轉高的響了起來,婉轉悠揚,似泉水流淌在溪間,將人帶入煙霧繚繞的仙境美地。
一攏紅衣,玄紋雲袖,席地而坐,百里宸淵低垂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在那俊美如刀削般深邃的臉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人隨音而動,偶爾抬起的頭與冷梓玥對視一眼,眼波流轉間,讓人呼吸一緊,好一張翩若驚鴻,傾世無雙的臉。
只是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中東西,讓人抓不住,捉捕不到,卻又想要窺視,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深深的吸引住,與音與人,一同沉醉其中,不可自拔,只是被他那耀眼的美麗所震撼,深深的驚艷著。
琴音不斷,纏纏綿綿,他一隻手撫著琴,一手硯著墨,神色安詳而靜謐。
陽光打在琴身上,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百里宸淵微微仰著頭,墨瞳之中倒映出冷梓玥絕美的模樣,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一隻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動作自然而瀟灑,彷彿尊貴的王子般,那樣優雅卻又充滿陽光,吸引著無數少女的愛慕的眼光。
琴聲與笛聲交相輝映,一點一滴的融合在一起,漸漸的分不清楚哪是琴音哪是笛音,它們彷彿消失了,卻又清晰的迴響在他們的耳邊,綿延不絕。
骨節分明的手執起毛筆,百里宸淵將放置在膝蓋上的琴豎立在地上,一手應合著冷梓玥的笛聲,一手開始在雪白的宣紙上揮灑自如。
層次分明,淳厚低沉的嗓音淺淺輕唱,震驚四座。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
誰帶你看城外廝殺
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
兵臨城下六軍不發
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當時纏過紅線千匝
一念之差作為人嫁
那道傷疤誰的舊傷疤
還能不動聲色飲茶
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血染江山的畫
怎敵你眉間一點硃砂
覆了天下也罷
始終不過一場繁華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見你淚如雨下
聽刀劍瘖啞
高樓奄奄一息傾塌
是說一生命犯桃花
誰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無瑕風流不假
畫樓西畔反彈琵琶
暖風處處誰心猿意馬
色授魂與顛倒容華
兀自不肯相對照蠟
說愛折花不愛青梅竹馬
到頭來算的那一卦
終是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
最後誰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鳴戰馬
懷抱中那寂靜的喧嘩
風過天地肅殺
容華謝後君臨天下
登上九重寶塔
看一夜流星颯沓
回到那一剎那
歲月無聲也讓人害怕
枯籐長出枝椏
原來時光已翩然輕擦
夢中樓上月下
站著眉目依舊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並肩看天地浩大
、、、、、、、、、、、、、、、、、、、
輕唱方停,琴音緊接著也劃上句號,笛音婉轉完美的消散在風中,百里宸淵停筆,輕攏紅衣,陽光下挺拔的身軀耀眼得叫人睜不開眼。
冷梓玥緊握著手中的妙音,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描繪她此時此刻的心情,百里宸淵你的身上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你是否跟我來自同樣一個地方。
否則,你又怎會、、、、、、、
東臨太傅張天青汗如雨下,拽緊了手中的筆,雙眼瞪得可以與雞蛋相提並論,叫他怎麼去相信,一個一邊彈琴一邊寫字的人竟然比他還先結束比賽。
望著他自信輕狂的模樣,手下一鬆,沾染了墨汁的筆無聲滑落,『叮』的一聲摔落在地上,留下一團的墨跡。
「張太傅你也寫好了嗎?」痞氣的挑了挑眉,百里宸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大步走向冷梓玥。
他不明白,聽完他對她唱的歌,他的小女人怎麼不開心,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叫他好生心疼。
「好、、、好、、老夫也好了。」悠悠的輕歎下一口氣,還不曾看到百里宸淵的作品,他便覺得自己是輸定了。
「小玥兒你怎麼了?」放柔了嗓音,百里宸淵攬著她的柳腰,不安的問道。
搖了搖頭,有些推拒他的親近,冷梓玥問道:「你彈的曲子還有你吟唱的歌、、、、、、」
不等冷梓玥問完,百里宸淵就好像得著要獎賞的孩子,眼裡洋溢著興奮,得意的說道:「小玥兒,我彈得好,唱得好嗎?我可真是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就怕自己唱砸了惹你不高興。上次你唱歌給我聽,回去之後我就尋思著也要為你唱歌,怎麼樣我寫的詞曲都不錯吧!」
瞧著他討賞的模樣,冷梓玥心中的疑惑又被打消了,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如果真的是對她說謊,也只能怪他說謊的本領太高強了。
譜曲填詞,百里宸淵啊百里宸淵,你這個古人若是生在現代,只怕會餓死好多人呢?
長相就不說了,單是這一身的才華,也足以叫人敬畏了。
只是聽她彈過唱過,就能自己創作出來,叫她如何能不吃驚。
難道在千年以前,此曲就已經出現過,還是說,她的前世那些作曲家都是抄襲來的,當真不是一句『混亂』了得。
「是我唱得不好,你不喜歡。」委屈的拉聳下腦袋,百里宸淵盯著自己的腳尖,他是白練習那麼長的時間。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出了醜。
「唱得很好,我很喜歡。」你的用心,比給她任何東西都重要。
「真的嗎?」
死人又活了,百里宸淵興奮得像個孩子,如星辰般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美得奪目。
「為什麼要叫這個?」想起這首歌的創作背景,冷梓玥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或許百里宸淵的理解跟她的理解根本就不是一樣的。
人與人之間,隔三年都會有代溝,更何況他們之間,隔的豈止三年,而是千年不止。
「哪怕傾盡天下,我也要得到小玥兒。」他可以不要天下,但卻獨獨不能不要眼前的小女人。
寧可負盡天下人,也絕不負她。
「我真有那麼重要嗎?」為了她傾盡天下,放棄世間權勢繁華。
「在別人心裡你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在我的心裡,你比什麼都重要,比我的命更重要。」握著她的小手放到他的心口,百里宸淵無比的堅定。
「傻瓜。」晶瑩的淚珠自眼角劃落,落入百里宸淵的手心裡,冷梓玥笑了。
千萬次,她在尋找自己來到這個異世的原因,或許,就是為了他而來的。
「不許哭。」
「好,以後都不哭了。」
「你掉一滴眼淚,可比我流血疼多了。」忘卻時間與場合,在他百里宸淵的眼中,唯有她是最重要的。
天下,江山,一切皆浮雲,只要有她,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