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再一次的海拔高音尖叫,別誤會,當然不是碧衣丫鬟發出來的聲音,因為她躺在地上連自己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嘴裡的血不停的往外吐,可見傷得有多重。
這一聲驚恐的尖叫,乃是圍觀百姓發出來的,忍不住都往後退了幾步,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也被狠狠的甩上一掌。
「吵死了。」百里宸淵掏了掏耳朵,冰冷無情的聲音再度簡潔有力的響起。
就連一個施捨的眼光都不願向已經昏死過去的碧衣丫鬟投去,此時此刻的他,眼中盛滿了不耐,渾身都是煞氣,像個凶神惡煞的魔鬼。
墨瞳裡隱隱掠過一抹笑意,他的小玥兒曾說過,出門的時候若是有時間一定看看黃歷,免得出門不利,惹上一身的晦氣。
這不,他不就遇上了麼?
莫不是,今個兒當真不宜出門?
不大不小,不輕不重的三個字,立馬就收到驚人的效果,圍觀百姓摀住自己的嘴,瞪大雙眼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本著天大的好奇心,一個個愣是不捨得離去,不願錯過如此好戲。
哪怕要冒著生命危險,也堅持著自己要看戲的立場。
另一邊,驚嚇得花容失色的粉衣小姐,先是看了眼已經昏死過去的貼身丫鬟,定了定神之後,一雙帶著泛起層層水霧的眸子一眨不眨的落到百里宸淵的身上。
正當眾人都以為她是嚇傻了,準備要招呼上家丁抬著轎子離去時,只見她推開另一個扶著她的藍衣丫鬟,近乎癡迷的一步一步向著殘橋中央走去。
「小姐,你去哪兒呀?」藍衣丫鬟手一鬆,驚恐的瞪大雙眼,直覺告訴她那個紅衣男人絕對有可能一巴掌就將她家小姐煽到不知哪裡去。
皇城里長得英俊帥氣的公子多了去了,她家小姐怎麼就瞧中一個帶著面具,不知長相如何,性情還那麼陰厲煞氣的。
百里宸淵好看的眉頭都要皺成一座小山了,只是從額頭一直到嘴巴都有玉製的面具遮著,沒有人能瞧見他的面部表情,唯有從他眼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去揣測他的情緒,以及他即將會有的舉動。
冷冷的望著那個不知死活像白癡一樣朝著他走來的女人,性感的薄唇勾勒出一抹嗜血的微笑,一如夜裡綻放的罌粟花,美艷而致命,「女人,你很缺男人嗎?」
「呃、、、、」行走中的女人腳步一頓,驚愕的抬起迷惑的眸子,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不是那樣的女子。
粉紅色的身影立在寒風中輕輕的顫抖著,叫人好不心生憐惜,偏偏她遇上的男人是百里宸淵,根本不可能為她動容。
她是城中王員外家的千金,自幼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父母就她一個女兒,捧在手心裡疼著寵著。眼見她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紀,只因沒有一個她瞧得上眼的男人,因此才會出府到廟中拜拜。
回程的路上,輕晃的轎中,寒風拂起窗簾,她一眼就看進了他的眼睛裡。不覺驚歎道,他有一雙好美麗好迷人的眼睛,一看就彷彿吸進了她的靈魂一般,讓她不由自主的吩咐自己的丫鬟去贈他信物,希望能與他結為連理。
倘若他已經娶妻,她寧為妾室,念頭是那般的瘋狂。
「既然你那麼缺少男人,不如由本王送你去青樓,那裡一定可以滿足你的渴望。」百里宸淵的眼神凜冽如冰,神情冷傲,「瞧你的模樣,好像很委屈,大街上都能死纏住一個男人不放,難道還冤枉你了不成。」
他的耐心不是對誰都有,眼前的女人,壓根不配。
「我、、、、你、、、嗚嗚、、、、」粉紅美女氣得俏臉一陣紅一陣青,豆大的眼睛『啪嗒啪嗒』的直掉,不一會兒就打濕了胸前的衣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你以為你是天仙還是美女,也不看看清楚自己長了一副什麼模樣就硬要學著妓*女勾引男人,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出來嚇到別人可就錯大了。」無比厭惡的從頭到腳掃了掃粉衣女子,百里宸淵的話一點情面也不留。
藍衣丫鬟跑到粉衣女子身邊,抓著她的手道:「小姐,咱們快回府去。」
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適合她家小姐,說話難聽不說還陰森森的,眼神凌厲寒涼,被他狠狠的刮上一眼,全身都要起雞皮疙瘩打哆嗦,還是書生更適合她家小姐。
「嗚嗚、、、、、」羞愧的轉過身,粉衣女子踉蹌著腳步,幾乎整個身子都壓在藍衣丫鬟的身上。
從來沒有人說過她長得醜,居然被自己心儀的男人說自己丑,當真叫她、、、叫她、、嗚嗚、、、她不要活了。
「小姐,你幹什麼?」藍衣丫鬟一個踉蹌,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家小姐向殘橋下的河衝去,回不過神來。
夏花聽到百里宸淵的那些話,氣得不輕,「小姐,那個紅衣男人說話太過份了,欠教訓。」
「不好,那個女人要跳河。」冬雪說話間,人已經向著粉衣女人衝了過去。
雖然她覺得百里宸淵說話是難聽了點兒,不過人家都一次又一次的拒絕,這女人還纏著不放,那不是存心給自己找添堵麼。
哪個男人見不美女不是滿心的歡喜,不管有無妻室都點頭接下信物,她倒覺得百里宸淵的做法挺好。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一點隱瞞。
「夏花姐姐,那是血王殿下。」吞了吞口水,華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拉了拉夏花的衣袖小聲道。
血王殿下跟小姐之間,咳咳,那關係有點兒微妙,她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華兒的小腦袋頓時亂得跟一鍋漿糊一樣,初見血王百里宸淵時,他溫潤如玉,舉止尊貴不凡,贈送小姐禮物時,溫柔得醉人。
再見他時,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待那個向他表白的女人,出手也忒狠了。
「王爺就可以不把女人當人麼?」夏花還是生氣,即便有華兒拖著,她還是想要出手教訓百里宸淵,要她瞧不起女人。
冷梓玥睨了一眼華兒的表情,對於她那一點小心思瞭然於心,她跟百里宸淵那點兒牽扯還不知被她理解成什麼樣。
如果不是遇到這麼一出,冷梓玥都還不知道原來百里宸淵除了耍無賴,撒嬌的本事一流之外,還有一項毒舌的本領。
「你沒事吧!」冬雪冷冰冰的問道,對動不動就要尋死覓活的女人相當無語,但她又不能見死不救。
「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去死、、、嗚嗚、、、、、」軟倒在冰涼的地上,粉衣女子哭得肝腸寸斷,淚眼朦朧。
藍衣丫鬟跑兩步,摔一跤的爬到粉衣女子身邊,擦著臉上的淚水說道:「小姐,你別哭,咱們回府裡,請老爺為你做主,他們欺人太甚了。」
不敢想像,若是小姐跳河死了,她應該怎麼回去交待。
拜拜佛而已,差點兒就沒命了。
「小玥兒,你也來逛街麼?」百里宸淵黑著臉,不耐煩到了極點,剛要轉身離開殘橋,卻眼尖的瞧見了他的小玥兒,一時間天雷勾地火,一個閃身就貼到了冷梓玥的身邊,無賴的抱住她的手臂,撒嬌賣萌。
冷梓玥眼角抽抽,欲要甩開他的手,怎麼也不能如願,這傢伙好像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樣,愣是抱緊了就不撒手。
「放開。」低吼一聲,冷梓玥黑了臉。
「小玥兒,你凶我。」性感的薄唇微微一嘟,頓時,某男委屈得不行。
淚眼汪汪的望著冷梓玥,哪裡還有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完全就是一隻小白兔受了欺負,正在向主人尋求安慰嘛。
「百里宸淵,你給我正經點兒。」早知道,她就不該由著華兒的性子來看熱鬧,純粹就是給自己添堵不是。
無辜的眨了眨眼,勾起惑人的笑意,柔聲道:「小玥兒,你約我在這裡見面,可是你都來得好晚。」
百里宸淵話音一落,自己就抖了三抖,媽媽呀,他怎麼覺得他那麼像小shou,咳咳,為了他的小玥兒,啥高大的形象都毀光了。
「我什麼時候約你了?」控制不住的一把提起百里宸淵露在外面的耳朵,冷梓玥咬牙低吼。
腹黑的壞傢伙,總是摸黑她,他就做好人。
某女後知後覺的發現一個問題,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掉某腹黑狐狸臉上的面具,一定要摘開瞧瞧清楚。
為免以後,自己吃了虧,還連坑了自己的人長什麼模樣都不清楚。
「嘿嘿,小玥兒就在剛剛。」百里宸淵疼得呲牙咧嘴,討好的輕笑,「小玥兒你下手輕一點兒,好疼。」
咬了咬嘴巴,他很委屈的好不好。
「活該。」表情不變,手勁卻是鬆了,冷梓玥蹙眉,發現自己已經成了焦點中的焦點。
她就知道,跟百里宸淵沾上點兒關係,她一準兒完蛋。
「你是誰?」粉衣女子狼狽的扶著丫鬟的手站起來,是因為這個女人,他才拒絕她的麼,她到底有哪裡好了。
「放肆。」冬雪冷聲呵斥,有些後悔出手救下這個白癡女人。
藍衣丫鬟臉一紅,擋在自家小姐的身前,壯著膽大聲吼道:「別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欺負我家小姐,我家老爺可是、、、、」
「可是什麼?」冷梓玥秀眉輕佻,被人威脅的感覺果斷的不喜歡。
烏黑的長髮披肩直下,一個簡潔秀雅的斜雲髻梳理得高貴優雅,飄逸出塵,水藍色的立領襯托著雪白纖細的頸項,精緻的鎖骨,迷人不已。銀色的披風,隨風輕蕩出優美的弧度,一張絕美傾城的臉蛋,脂粉未施,什麼叫做天生麗質,也不過如她一般。
雲淡風輕的短短一句問話,猶如在湖中心投下一粒小石子,掀起層層波浪,一圈一圈蕩進了人心裡去。
「你是因為她才拒絕我的嗎?」離開了手爐的手凍得紅通通的,粉衣女子指著冷梓玥,看向百里宸淵。
她不甘心,皇城裡,就她見過的各家千金小姐,論才論貌還沒有比得過她的。
眼前氣質出塵的女子究竟是哪家的小姐,為什麼她對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不要把矛頭都對著我家小姐,不能討別人喜歡是你自己的問題,死纏著算什麼。」華兒衝到粉衣女子的身邊,氣呼呼的打落她指著冷梓玥的手指,看著真是好討厭。
而且,華兒可是很清楚的記得,冷梓玥特別不喜歡有人指著她說話。
「你、、、你一個下賤的丫鬟、、憑什麼說本小姐。」粉衣女子面色一紅,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小小的一個丫鬟都敢罵她,心裡一著急,腦門一熱,一個巴掌直接就煽了出去。
華兒瞪著即將落下的手掌,躲閃不及的閉上了雙眼,耳邊響起『啊』的一聲尖叫,似痛入骨髓,但她不敢睜開眼睛看。
好一會兒之後,臉上沒有任何的痛楚,才緩緩的睜開雙眼,只見揚手要打她的女人抱著自己的手蹲在地上,血灑了一地。
血薇飛回到冷梓玥的手裡,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順著刀鋒滑落,妖冶不已,刺目至極。
夏花不是第一次見到血薇傷人,一次又一次都帶給她莫大的震驚,條件反射一樣的將雪白的絲帕遞給冷梓玥,望著她將血薇擦試乾淨,輕柔的收進袖中。
「本小姐的丫鬟不是誰都可以動的,你敢動她一根頭髮,可得想好用哪只手來換,下一次只怕沒有剛剛那麼幸運,只是流些血就了事的。」冷梓玥很護短,她身邊的人,自己要怎麼教訓都可以,別人敢動,那就是打她的臉,存心跟她過不去。
百里宸淵將冷梓玥拉到身後,冷冷的眼掃落在粉衣女子的身上,薄唇輕啟,「醜八怪,我不管你是誰,惹了我的小女人不開心,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我、、、、」左手捏著右手的傷口,血還是不斷的往外流,怎麼也止不住似的,臉色變得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小玥兒,我們去逛街。」剛剛還充滿殺氣的聲音,瞬間變得溫柔寵溺,變臉的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冷梓玥不語,轉身招呼了三個丫鬟,大搖大擺的離去,獨留百里宸淵在後面跺腳。
帶著面具出門也能招花引蝶的傢伙,實在可惡。
呃,等等,招花引蝶,她是在吃醋嗎?
這個認知讓冷梓玥黑了一張俏臉,周邊的溫度頓時連連下降幾度,已經到了凍死人不償命的地步。
「冬雪,天是不是變冷了?」夏花皺起眉頭,小聲問道,華兒跟在後面猛點頭,突然之間,她也覺得好冷。
冬雪面色一僵,伸出手指了指前面的冷梓玥,說道:「不是天冷,而是小姐身上的氣溫陡然直降了好幾度才冷的。」
少主跟紅衣男子之間,有貓膩,嘿嘿!
「呃、、」夏花華兒對視一眼,搖搖頭,嚥了嚥口水,有了幾分瞭然。
陰沉著一張俊臉,百里宸淵對麻煩的女人又深深的厭惡了一把,尤其是眼前的女人,真恨不得踹上她幾腳,都是因為她,氣走了他的小玥兒。
招桃花,就招小玥兒那樣的桃花嘛!
極品的爛桃花,還是不要的好,他瞧著渾身不舒服。
氣走了他的小玥兒,嘖嘖,莫不是小玥兒吃醋了,貌似從遇到她開始,小玥兒的臉色就沒有好過。
無限yy之後,某男興奮的流著口水,轉身飛奔而去,跟裡不忘大聲的嚷嚷道:「小玥兒,等等我。」
會吃醋,是不是代表著她對他有了一定的依賴程度,期待、、、、、、
「百里宸淵,你給我閉上嘴巴。」不說話沒人當他是啞巴,看似無害實則比原子彈還要危險的男人,用狐狸形容他都不夠完美貼切。
他要是設計起人來,就算死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就是有那樣的本事,讓你連死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越是接近這個男人,就越是清楚,他背後所暗藏著的能量是多麼的強大,足以毀滅些什麼。
「呵呵。」百里宸淵停下腳步,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笑得見縫不見眼。
「不許跟著我。」不明白怎麼每次遇到他,她就是扮黑臉的份。
腦門上掛著黑線,冷梓玥覺得她還真沒有包公的潛質,她只想要清靜清靜而已。
「不要。」非常堅定的拒絕,百里宸淵黑了臉。
「我說不許跟就不許跟。」睜大眼瞪著他,用力的瞪,恨不得瞪到他消失在她的眼前。
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不要。」眨了眨眼,不撒嬌,不賣萌,百里宸淵就定定的望著冷梓玥,總之一句話,要他離開,做不到。
他不喜歡有女人近他的身,三尺之內的範圍都不可以。
偏偏,他就喜歡接近冷梓玥,最好的是零距離的接觸,越親密越好。
他更希望冷梓玥能主動接近他,哪怕是一尺之內的距離也好。
「你無賴、、、、」冷梓玥詞究,似乎遇上他,除了說這兩個字之外,她的任何語言能力都失去了工作機能,全體罷工。
「不無賴怎麼纏得住你,小玥兒你都不讓我纏著。」語氣很可憐,表情很委屈,百里宸淵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眨得人心都能軟成一灘水。
「放開,不要拽著我。」冷梓玥甩開他的手,他又纏上,一來二去,只見一高一低兩個人在街上扯來扯去,好不熱鬧。
冬雪站在風中石化,雙腿怎麼也邁不出去,呆呆的望著那兩道身影,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小姐明明氣得咬牙切齒的,也不見她對那個男人下狠手,怎麼回事?」
「冬雪,我覺得現在的小姐好可愛,呵呵。」夏花雙眼冒著精光,完全忘記了之前對百里宸淵所有的不滿。
「小姐跟血王殿下這樣看著好般配哦。」血王一點兒也不可怕,反而對小姐好溫柔,好寵溺的說,根本不像別人說的那樣,華兒小聲的yy。
百里宸淵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的小玥兒真的好可愛,粉嘟嘟的臉蛋,氣得圓圓鼓鼓的腮幫子,恨不得咬他幾口的表情,卻又猶豫不決的模樣,簡直就是萌翻了。
「我不拽著小玥兒,那小玥兒拽著我唄!」深邃的眸子如海一般變幻莫測,閃爍著晦暗難明的精光,縱使背地裡他是強大無比的魔王,在冷梓玥的面前,他也情願做一個可以跟她親近的無賴。
他的小玥兒太獨立,太倔強,凡事都喜歡自己扛,如果他在她的面前表現得同樣的強大腹黑,想要走進她的世界就太難。
與其被她排擠在外,倒不如扮個無賴,死纏在她的身邊。
即使偶爾覺得自己像極了小shou,他也認了,誰叫他喜歡的女人那麼與眾不同。欲要抱得美人歸,前路渺茫啊!
「你好煩。」瞪瞪瞪,用力的瞪,冷梓玥對自己無語的同時,特想一巴掌拍飛他。
「小玥兒,除了你,我不喜歡任何一個雌性動物靠近我的身邊。」百里宸淵定定的望著冷梓玥的鳳眸,他不輕易給出承諾,一旦給了就是一世不變。
「那你是什麼動物?」臉色變了又變,冷梓玥的聲音很輕,彷彿只是低聲的呢喃。
「雄性動物。」嘴巴一開一合,百里宸淵笑嘻嘻的說道。
嘴角抽搐兩下,別過眼去不搭理他,「找你的同類去,我不是。」
雌性動物,她才不要做那個。
「嘿嘿,小玥兒咱們就是同類,堅決不找別的。」歷經千辛萬苦,百里宸淵總算是牽起了冷梓玥的小手,終於不再甩開他的手。
夏花小跑兩人後面,朗聲問道:「小姐,前面就到錦繡莊了,那裡的衣服是皇城裡最齊全的,皇宮裡很多的布料全都是那裡出的。」
「嗯。」低低的應了聲,水眸裡閃過一抹精光,她想了那麼多的生意,居然把衣服這塊大肥肉給遺忘了,當真是失職。
錦繡莊,又有天下第一布莊的美譽,稍有名氣的家族都喜歡來這裡定製衣服,以顯示自己的身份與地位。
「血王殿下有禮。」華兒向著百里宸淵福了福身子,行了禮,才安靜的退到冷梓玥的身邊站著。
真的很好奇血王殿下到底長什麼模樣?
有人說,血王面冠如玉,俊美無雙。
有人說,血王醜陋不堪,貌如鬼魅。
有人說,血王長相陰柔,傾國傾城。
有人又說,血王臉上有一塊具大無比的血色印記,腥紅不已,因此,他才常年戴著面具生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夏花冬雪一愣,目光齊刷刷的落在錦衣紅袍的百里宸淵身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咳咳,小玥兒你沒有跟你的丫鬟們介紹一個我麼,被她們盯著我渾身都不舒服。」百里宸淵眼中閃過一抹不耐,沒有任何人能讓他有耐心,哄著寵著,唯有冷梓玥。
對方如果不是她的貼身丫鬟,敢有那樣的眼神盯著他瞧,早就不知道死了幾百次了。
「都還看不看衣服的,不看就回府了。」冷梓玥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輕輕掐在百里宸淵的腰上,叫他無辜,叫他裝。
「小姐,回府可不成,都說好了你要添新衣的,櫃子裡來來去去就那麼幾件衣服,過年怎麼都得穿新的。」華兒搖頭,這一點她可是相當的堅持。
百里宸淵蹙眉,他的小玥兒怎麼過得比他還要心酸,「過年當然要買新衣,小玥兒咱們進去瞧瞧看。」
當初挑中兩件披風時,他就覺得穿在冷梓玥的身上,一定特別的好看,沒想到上身的效果比他所預料的還要好。
既然他的眼光那麼好,定要多為她選上幾套衣服不可。整個錦繡莊都是他的,還不任他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無論是多名貴,多難求的衣裳,都要讓他的小玥兒穿。
「你瞧你的,我瞧我的,互不干涉。」眨眨眼,揚了揚下巴,冷梓玥像條泥鰍一樣溜了。
望著空空如也的手,百里宸淵聳了聳肩,看向三個丫鬟說道:「瞧上喜歡的就記下來,本王請客。」
若能收買小玥兒身邊的貼身丫鬟,對他也是大大的有利,說不定還能得來意想不到的消息,是不虧本的買賣。
「呵呵,謝謝王爺。」柔柔的一聲謝,三個丫頭抿唇輕笑。
小姐的魅力就是不一般,迷得血王團團轉。
「叫公子,其實我也不介意你們叫姑爺,不過我擔心小玥兒會劈了我的。」百里宸淵縮了縮脖子,有些怕怕的低聲道。
驚愕的瞪大雙眼,直盯著百里宸淵的後腦勺,他的話也真夠大膽的,傳進小姐的耳朵,鐵定玩完。
「快點。」清冷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冷梓玥半倚在石柱上,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出入的皆是非富即貴的人。
錦繡莊,她得仔細留意一下,好好的查查它的底。
「小玥兒,我來了。」一口一個小玥兒叫得那叫一個甜,百里宸淵所有的柔情幾乎全都用在冷梓玥的身上,一點厭煩的感覺都沒有。
在遇到她之前,若是誰告訴他將來,他會圍著一個女人轉,哪怕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只覺得是一個笑話。
然而,事實勝於雄辨,楓林一見,他的心裡便刻下了她。
「公子跟小姐是挑選衣服麼,裡面請。」還未曾進門,就迎來一個熱情的聲音,服務態度真不是一般的好。
百里宸淵再度厚臉皮的牽起冷梓玥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裡,昂首闊步的走進店內,琳琅滿目的衣裳叫人眼花撩亂的同時也賞心悅目。
無論是衣服的樣式還是衣服的質量都是一等一的,做工精細,手工一流,瞧上一眼就有想要買回家的衝動。
掌櫃剛收完銀兩一抬頭就瞧見冷梓玥身上披著的銀色披風,雙眼驟然一亮,掛著笑臉就直接迎了上來,詢問道:「小姐,我是這裡的掌櫃,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遠遠的瞧著就像,走近了一瞧,掌櫃的心裡可說是掀起驚天駭浪,這披風可不就是之前主子從庫裡拿走的兩件披風其中一件麼。
越看越是覺得,眼前的冷梓玥是一個尊貴的主兒,他定要好好的伺候著,不能讓她有絲毫的不滿意。
原本披風從南喻國送來的時候,是打算作為鎮莊之寶推出的,哪知會被主子所看中,他也只有幸瞧了一眼,以為此生再也沒有機會瞧見,不曾想愣是出現在他的面前,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說。
冷梓玥細細的將掌櫃的眼神全都收盡眼底,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不是對她的相貌感興趣,而是盯著她身上的披風不眨神。
有意思,百里宸淵送她的披風到底寶貝在哪裡,叫她生出不少好奇來。
「掌櫃有什麼好推薦的,先給我的丫鬟一人兩身新衣,然後再看我的。」冷梓玥垂下眼,隨意的挑了個座位落坐。
大地方就是不一樣,分工很明細,每個人都很明確自己要做什麼,一對一的服務,不得不說錦繡莊的幕後老闆,想法非常的新穎。
「好,白百,給這位公子和小姐上茶。」掌櫃撫著花白的鬍子,聲音煞是洪亮的招呼道,隨後就開始打量夏花冬雪跟華兒三個丫鬟。
這一行他做了三十年,眼光雖說不是特別的精準,也可說但凡是由他挑選的衣服,顧客還沒有不喜歡的。
百里宸淵端著茶,裝模做樣的輕抿一口,一雙晶亮的眸子四處飄啊飄的,轉了一大圈之後才開口問道:「掌櫃的,本公子要你莊裡最新穎最獨特的衣服款式,並且只要獨一無二的,世間再不能找出第二件的衣服。」
「這個、、、、」掌櫃有些猶豫,對上百里宸淵那雙分明泛著笑意,卻又帶給人極大壓迫感的眸子,竟然慌了神,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你放心,價錢不是問題。」他的小玥兒都是獨一無二的,穿的衣服當然也要獨一無二的。
掌櫃有些窘迫的一笑,搖了搖頭,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公子開了口,待會兒小的就帶兩位到後院仔細的挑選。」
每一種布料都有最精益求精,而錦繡莊就是專門收集那些世間難求的布料。將最難求的布料獨獨製成一件衣服,想做假的出來魚目混珠都難於上青天。
因此,拿著萬千銀兩只為求一件衣裳的人,也數不清了。
「小姐,我們都有衣服穿,用不著買新的。」三個丫鬟異口同聲的說道,雖然她們很喜歡錦繡莊的衣服,可是這裡的價錢太貴了,不捨得穿。
「誰說不用新的,不是有人付賬麼?」冷梓玥瞄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百里宸淵,別以為她不知道他跟她的丫鬟們說了什麼。
他的算盤打得相當的精,簡直就是無孔不入。
「咳咳。」百里宸淵輕咳兩聲,對著冷梓玥溫柔的笑笑,看向華兒她們,道:「小玥兒說得對,不管你們看中什麼,都由我來付賬。」
「多謝公子。」福了福身子,三個小女人收到冷梓玥暗示的眼神,打定主意要狠狠的宰百里宸淵一頓。
掌櫃笑得很歡,錦繡莊裡隨隨便便一件衣服,都是上百兩銀子,連丫鬟也要買的話,他可是會賺翻的。
「百合,你帶這三位姑娘四處看看,將她們喜歡的都記下來,結賬時算便宜一些。」笑呵呵的交待完,這才領著百里宸淵跟冷梓玥向後院走去。
冷梓玥慢慢的走著,錦繡莊的風景真不錯,亭台樓閣一應俱全,倒是賞心悅目得很,花花草草的,春天想必格外的漂亮。
都說無商不奸,她是真的見識到了。這個掌櫃的確很會做生意,居然說結賬時可以打折,多現代的經商手段呀。
古人的智慧,需要各種膜拜。
「公子小姐,請——」掌櫃推開一個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七八款精緻唯美的女款長裙,饒是冷梓玥這樣冷清淡定的女人,見到這些衣服都不由得生出一股驚艷的感覺。
美,當真特別的美。
沒有女人是不愛美的,冷梓玥也如此,只是以前沒有表現得那麼鮮明。
「小玥兒,那件白色的很適合你。」奇跡般的,百里宸淵第一眼看中的就正好是房間中央那件月雪色的長裙,清靈脫塵,飄飄欲仙,描繪的或許就是如此。
輕輕的點了點頭,冷梓玥會意一笑,有些意外,他跟她看中是同一款衣服。
她喜歡火紅的像血一樣的顏色,從小到大,幾乎所有的衣服都是紅色跟藍色,鮮少會穿著其他的顏色,哪怕是純淨的白色,也很少。
「掌櫃,那件衣服我要了。」連眼皮也不抬一下,百里宸淵就做出決定。
「呵呵,好的,那邊還有,慢慢看。」掌櫃有些意外,這個紅衣公子竟然連價錢都不問一下,便直接定下。
豈知,這一件白衣,可是普通人生活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
冷梓玥透過室內陳設的屏風,出神的望著那件玄色的男款長衣,一動也不動,腦海裡浮現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面,卻又怎麼都拼湊不起來。
漸漸的,她彷彿透過那件衣服看到了百里宸淵,他正穿著那件衣服溫柔的望著她,寵溺的輕點她的鼻尖。
猛的搖了搖頭,冷梓玥羞紅了一張小臉,她怎麼會看到百里宸淵,見鬼了。
「小玥兒,你的臉色好難看,怎麼了?」百里宸淵溫暖的指尖撫上冷梓玥的面頰,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一些熟悉的畫面,一閃即逝,任他拼盡全力,也無法抓住。
「沒事。」搖了搖頭,避開他關注的視線。
「真的沒事。」不確定的盯著她,百里宸淵有種莫名的感覺,那就是她跟他一樣,都看到過,或者是想到過些什麼。
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好意思提。
「嗯,那件衣服,我送給你。」指了指剛才瞧見的玄衣,冷梓玥笑了笑。
第一次送人東西,總感覺很彆扭。
百里宸淵望著那件衣服,笑得抽了風,他的小玥兒總算關心一下他了,感動,太感動了。
、、、、、、、、、、、、、、、、、、、、、、、、、、、、、、、、、、、
影王府
「她都有些什麼動作?」花園裡,一襲黑衣,長劍在手,掃起寸寸白雪,漫天飛舞,劍氣凜冽,讓人睜不開眼,身子不住的往後傾倒。
百里自影輕落在地上,收起長劍,髮絲輕落在頰邊,姿態優美的猶如一副水墨畫。
「回稟王爺,冷小姐從早上帶著丫鬟出門,然後在殘橋遇到了血王百里宸淵,跟著就進了錦繡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青衣暗衛低著頭一字不漏的說道。因為害怕被冷梓玥察覺到他的行蹤,一直都不敢跟得太輕,以至於他沒有聽清楚,血王與冷梓玥之情的對話,便他去看懂了那些圍觀百姓的表情。
百里自影抬起頭,目光凌厲,帶著足以看破人心的穿透力。
「本王最討厭什麼你應該很清楚,需要本王提醒你嗎?」修長的手指輕輕彈在劍尖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屬下知錯,因為擔心引起冷小姐的懷疑,屬下不敢靠得太近,血王殿下好像不是傳聞中那麼無能,他的武功深不可測。但是他、、、」青衣侍衛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講述才好,百里宸淵對別的靠近他的女人,是直接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哪管她是死還是活,可他對冷梓玥,那簡直就是寵溺至極。
「說。」簡潔乾脆的一個字,他不喜歡聽話聽一半。
「血王面對冷小玥的時候跟面對別人的時候完全是兩種模樣。」青衣侍衛說完,再度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只要一想起百里宸淵追著冷梓玥跑,拉扯不斷的模樣,他就頭皮發麻,驚恐不已。
百里宸淵,銀月城,一個一個都是最深的謎,欲引人一探究竟。
「怎麼個不一樣法?」心中冒出一股酸酸的味道,百里自影的臉色黑上幾分,似乎冷梓玥的名字跟任何一個男人牽扯在一起,他就感覺不舒服。
那個女人,猶如耀眼的明珠,人人都想要得到她。
「屬下說不清楚。」要他說,還真是說不清楚。
百里自影蹙眉,凌厲的眼神掃過青衣侍衛,管家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很是著急的模樣,「王爺,皇后娘娘有急事,召你速速進宮。」
管家喘著氣,跑得滿頭大汗,宮裡一定是出大事了。
「備馬。」扔下手中的長劍,百里自影邁開長腿就往外走。
母后一向知曉他的性情,若無天大的事情,斷然不會請他入宮,看來,真的有事情發生。
皇宮,怕是要不太平,風雲暗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