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嗎?我是好再來壽衣店。」李巧手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端響起,當初我進他店時還真沒發現他的店叫這麼個名字,現在聽起來真的很有意思。
「是我,這麼快就做完了?」我回了句。
「那您看,我叫李巧手嘛,我已經在路上了,xx酒店是嗎?」李巧手有點小得意的說。
「對,你過來吧,我在門口等著你。」說完之後我掛斷了電話。
陸平還以為我在這裡有朋友呢,我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說回酒店還有事。
我們兩個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一輛小貨車剛好也趕到了門口,李巧手從車窗裡探出了頭和我們笑了笑,「李先生,你確定我把東西放在這裡好嗎?」李巧手的意思我當然明白,這是酒店,是給活人吃飯住宿的地方,貿然弄出來這麼大個紙紮想必要嚇到不少顧客的,沒準老闆知道了會報警,那就麻煩大了。
「那什麼,你帶我開到十字路口去,我就在那裡送了它。」我上了車後指著前方的交叉路口處。
「哎?等我一會啊。」陸平也擠上了車廂,原本還算寬敞的駕駛樓裡現在稍顯擁擠了些,李巧手的眉頭皺了皺眉,但是終究沒有說話。
火車開到十字路口處,我們三個下了車,李巧手打開後備箱,一輛銀灰色的瑪莎拉蒂紙紮出現在車斗子裡,陸平站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李巧手,他一副茫然的模樣,「這…這是幹嘛?」
「先不要問那麼多,抬下來,小心不要碰壞了,特別是裡面的美女。」我指著瑪莎拉蒂副駕駛位置上的紙紮美女說道。
李巧手爬上車廂在上面往下推,要說他的壽衣真的是不錯,這車的車轱轆竟然會滾動的,這可不是一般的工匠能做的出來的,我和陸平站在下面抗住車身,慢慢的向下滑,一輛看似真車的瑪莎拉蒂就這樣被放在了十字路口。
「李先生,我工作完成了,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再有活就給我打電話。」李巧手晃了晃手中的手機開著車子留了一串的尾氣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看著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陸平撓了撓腦袋問我,「我說東子,你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難道昨天晚上的事犯了忌諱要給他們送些禮?」原來陸平還在琢磨著七度空間的事。
「不是,你想多了,這是一個老朋友托我辦的事,我要兌現諾言。」我把瑪莎拉蒂往路線推了推,畢竟這事紙糊的,就這樣放在路中間可能會影響道路上其他過往的車輛。
「我了個去,你現在越來越神秘了,還有死人朋友,我看我還是盡早的回老家的好。」陸平一邊開玩笑一邊掏出煙卷。
我看了看表,現在是九點半,這個時候的路人還多,還是等到人少的時候在燒吧,於是我朝著公路下面的樹林子走去。
「李東你幹嘛去?你等等我,特娘的,跟你在一起我怎麼感覺這麼滲人呢。」陸平看了看停在路邊的瑪莎拉蒂和車上的美女一個激靈跟著我跑了過來。
我在樹林裡轉了一大圈,可是這大夏天的哪裡有殘枝啊,最後我不得已的情況下在樹上折斷了一小節樹枝。
「你這又是幹嘛?這可都是國有財產,破壞是道德品質的問題啊。「陸平看著我手上還是嫩綠的樹枝有些不明白。
「你難道不知道給死人送東西是要劃圈的嗎?不然送了被別的鬼物收走了不是白送了?」我斜楞了陸平一眼。
是的,在我們東北是有這樣的說道的,就是每逢過年過節給死去的人燒紙的時候都要在地上畫個圈,之後這個圈還不能收尾相接,要留出來一個小門口,方便那邊的人來收取。
「額,沒你經驗多。」陸平聳了聳肩膀。
回到馬路牙子附近,我用樹枝在公路邊緣的土地上劃了一個大圈子,之後陸平我兩把車抬到圈子裡,做完這一切之後就是等待時間了,我坐在馬路牙子上抽著煙,陸平則是一直和我絮叨著昨天晚上的七度空間的事,我只是簡單的和他交代了一下鬼爪的問題,說的太具體了他也未必能理解。
看著腕表上的指針雙雙到了十二,我拍了拍已經睡著了的陸平,「哎,醒醒,我要幹活了。」
「啊?這個…我要不要迴避一下?聽你說的留門,萬一那接東西的來了不會不走吧。」陸平揉了揉有些渾濁的眼睛說道。
我敲了敲頭殼,陸平說的這種情況我也不清楚,以前給我爺爺送錢的時候我是沒發現他說的這種情況,我甚至都沒看到過我爺爺的影子,不過我記得又一次我跟著我爸爸去給我爺爺送錢的時候,在我爸爸劃圈留下的那個缺口處卻是真的有個小旋風在那裡轉來轉去,看起來還是很詭異的。
「你要是害怕就去那邊呆一會吧,這個很快的。」我拿出打火機在瑪莎拉蒂的排氣管處要點沒點的時候對陸平說道。
看著靜靜的馬路,陸平則是蹲在離我二十幾米的路邊閉著眼睛抽著煙。
我把火苗調到最大,瑪莎拉蒂從排氣管處開始被點燃,轉眼間熊熊烈火燒了起來,「丁處長,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如果你泉下有知就過來接受一下。」我感覺臉上被火烤的滾燙,但是我嘴裡還不忘念叨著一些儀式上必須要有的說辭,不然別的鬼魂來收走了我就白弄了。
馬路上偶爾過來一輛車都會在這裡減慢速度,之後探出腦袋奇怪的張望一下。
火勢很大,短短的一份多鐘,剛剛還是嶄新的一輛新車,現在卻成了一地的飛灰,「行了吧,咱們趕緊回去吧,我感覺有點冷。」陸平看燒的差不多了抱著肩膀顛顛的跑了過來。
「少等一會。」我拔了著地上還剩下的幾塊還沒有完全燒淨的殘片感受著周圍的溫度確實低了不少,難道傳說是真的?死人在接收陽間的禮物時會親自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