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煙了,冒煙了,他們家冰山一樣的右護法竟然被氣的冒煙了,青衣小子哆嗦得偷瞄著寒嚴,寒嚴冷聲問道:「怎麼了?」
青衣小子手指怯怯的指著寒嚴身後,寒嚴轉身看過去,西北銀庫大火,寒嚴立刻召集人群救火,上官頓和周祚兩人有說有笑的坐在一旁喝酒談心,似乎已然成為莫逆之交。
黃金的算盤珠子一個接著一個的飛向上官頓,寒嚴冷聲問道:「怎麼出的七星陣?」
上官頓悠然的躲開,笑道:「還不是多虧了我這個新交的好兄弟。」說罷,灌了兩口酒,上官頓對著周祚笑道:「兄弟,是你先上,還是我先上?」
周祚痞氣十足的笑道:「誰上不都是一樣的。」
「兄弟,你內力太弱,做哥哥的擔心你。」
周祚白了他一眼,放下酒杯說道:「鹿死誰手,看的可不是內力。」他站起來,摸了摸腰間上暗藏的槍,冷眸看著寒嚴:「要玩玩?」
寒嚴一聲不吭,目光飄向周祚身後的上官頓,自顧自的說道:「銀錢損失全部從你的資薪中扣。」
啪的一聲,上官頓一掌劈昏周祚,上前笑道:「我想從他身上討回來比較好。」
「小心!」寒嚴話音未落,槍口已經抵住了他的後腦勺,周祚冷笑道:「看來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戒心不足。」
寒嚴冷著一張千年不變的臉,轉身過去繼續指揮滅火,上官頓笑道:「兄弟,有話好說,那西洋的玩意兒先放下。」
「哇!今天天魔教被雷劈了嗎?」人未到聲先到,荀子修大聲笑道,蕭顏白了他一眼,緩緩沿著煙火味走過來,看到僵持的兩人,笑道:「你們在玩終極對決麼?」
周祚看向蕭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顏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是來找他的。」蕭顏指了指在他槍口下的某人,周祚笑容僵硬在唇邊,上官頓皺著眉頭,一臉茫然的看向蕭顏,木訥的問道:「我們認識?」
蕭顏臉色一沉,命令道:「周祚,開槍。」
「別介啊。」上官頓笑道:「這一生氣的狠樣,倒是跟某人很像。」
寒嚴走到蕭顏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北房沒打掃乾淨,晚上沒有睡覺的地方。」
蕭顏一臉無語的看了看前面燒成黑炭一片狼藉的屋子,目光驟然降溫,看向上官頓和周祚,上官頓聳聳肩,笑道:「放心顏顏,你睡在我懷裡,很溫暖,不用擔心。」
蕭顏一個眼刀飛過去,上官頓認命的奔赴打掃的大隊伍,周祚笑著走到蕭顏身邊,蕭顏問道:「怎麼回事?」
周祚無辜的笑道:「我怎麼知道這裡的人發什麼瘋,我剛一出現在這裡就聽見一聲慘叫,然後所有的人看到我就跟看到仇人一樣的要抓我。」
「我知道!」上官頓興沖沖的舉手跑到蕭顏面前,笑道:「能被全教追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闖到了教中禁地,偷情居,偷情局幾十個洞口,只要看中了誰都可以拉進去強行辦了。」說話間,上官頓看著蕭顏的目光詭異了許多,若是顏顏也是天魔教的人就好了。
「這麼說,左護法也被人強行辦過?」荀子修若有所指的問道。
「沒有,堅決沒有,雖然是強行的,還是要問過的,我保證,顏顏,我保證。」上官頓拍著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蕭顏淡淡的說道:「我沒有問你。」
這時,原本離開的寒嚴倒退著回來,對上官頓命令道:「打掃,否則這輩子別想領錢。」說罷,又看向蕭顏說道:「蕭姑娘,方便一言?」
蕭顏點點頭,看向荀子修,荀子修亦點頭笑道:「這裡已經亂成這樣了,估計再亂也不會亂到哪去。」
寒嚴背對著蕭顏問道:「蕭姑娘可知如今是何局勢?」
蕭顏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看向遠處大漠無垠,淡淡的說道:「依照沿途所見不少流亡景象,應該是戰亂之年。」
「那麼蕭姑娘可問過你離去之後,八年間又發生了什麼?」
蕭顏搖頭,淡淡說道:「如今的蕭顏願隨緣安份。」
隨緣安分,所以不強求麼?看來她心中還是應該猜到了些許,寒嚴說道:「蕭姑娘可知上官為何會被我囚禁?」
蕭顏蹙眉,不解的問道:「可是壞了天魔教的規矩?」
「天魔教從無規矩。」
「那是……」她遲疑的看著他,寒嚴依然聲音不急不慢,不冷不熱的說道:「八年刺殺任凌威六十三次,每傷一次,養傷數月。」
他沉眸看向震驚不已的蕭顏,繼續說道:「寒某說這一句,只因適才看到蕭姑娘能控制住他,所以敢問一句,蕭姑娘是否有自信將來依舊能安撫下一顆狂躁的心。」
「我希望我能。」
他默然凝視她許久,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聲音卻是不變的無波無瀾。
「蕭姑娘,黃昏時分請到百鬼堂一趟。」
「為何?」蕭顏依然不解,寒嚴說道:「來了便知。」
一面拚命打掃的感歎自己自作自受,一面滿懷憤怒的仇視一旁坐著悠閒喝酒吃花生米的周祚和荀子修,上官頓一把將掃把扔下:「同為江湖中人,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兔死狐悲的道理不懂嗎?」
「不懂。」周祚率先說道:「我和你在顏顏心中可不是同等的劣質生物。」
「你混蛋!有種放下武器,我們單挑!」上官頓怒道,突然天空閃過一絲藍光,他神情突然凝重起來。
藍色預警,是天魔教大變,或大危的求救信號!
醉倒在客棧中的幾個天魔教骨幹級成員被客棧老闆娘一盆水潑醒了,老闆娘笑道:「幾位爺,又來求救信號了。」
「來就來吧。」其中一位紅衣男人打著哈欠說道:「三天兩頭不都得來一次嗎?上官那混蛋不惹事就不安心。」
「是藍色的。」老闆娘提醒道。
「藍色的更好,這破教爺都玩膩了,早解散更好。」一旁迷迷糊糊的人應和道。
「藍中帶黑。」
黑?幾人猛然清醒,抓起衣服就往天魔教趕,藍中帶黑,黑色是寒嚴的標誌,天下居然有事能讓寒嚴求救?
偷情洞中,激歡的男女也提著衣服匆匆趕來。
上官頓第一個抓住寒嚴,急切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默然看了一下天色,寒嚴目光又落到門口,說道:「等人到齊了就知道了。」
紅衣的少年香肩外露,汗水涔涔的衝進來,緊貼到寒嚴身上,嬌聲問道:「官人,出何事了?你居然這麼發這麼急的信號喚奴家回來?」
「跪下!」寒嚴冷冰冰的命令道。
少年訕訕放開寒嚴,嗔道:「奴家只是開個玩笑嘛,官人要是不喜歡我碰,奴家不碰你便是了。」
寒嚴沒有廢話直接一腳踢在男人的關節處,迫使他跪下,命令道:「不准起來。」
當蕭顏進來的時候,嚇的猛然退後一步,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這麼多人跪在地上,一臉哀怨的看著寒嚴?連上官頓都跪在地上,透著敢怒不敢言的悲憤?
寒嚴走到前方鄭重的跪下,大聲說道:「右護法寒嚴拜見教主,教主洪福齊天。」
「搞什麼啊!」上官頓不滿的站起裡反駁道:「她一個丫頭憑什麼當教主,姑姑的兒子都每當,她一個和天魔教沒半分關係的女人憑什麼當教主,我反對!」
「她是蕭清的妹妹,是姑姑兒子的妹妹。」寒嚴糾正道。
「那就讓蕭清當,反正他老早就垂涎我們天魔教了。」上官頓反應強烈的說道:「反正顏顏當,我絕對不會同意,其他的人呢?」
上官頓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一臉茫然的坐在地上揉著腿
「寒嚴就為這事讓我們跪著啊?」
「太不夠意思了吧?你要是說出來,按照往年的慣例,兄弟們也不會怪你啊!」
「你們就沒有意見?」上官頓咬牙切齒的大聲喝道。
「需要什麼意見,誰當還不就那樣?」
「快點行禮了啦,奴家的還約了養顏茶會。」
「我反對。」荀子修慢慢走過來,拉住蕭顏的手說道:「右護法,這麼做不合適吧?即便以前的蕭顏是風惜情兒子的妹妹,如今的顏顏可不是。」
周祚上前說道:「若是有人想讓顏顏當活靶子冤大頭,那也得問問我手裡的這把槍答不答應。」
寒嚴看向蕭顏,平淡的問道:「蕭姑娘如今可還承認自己是蕭清的妹妹?」
我不是你哥,他一再否認的話語再一次迴響在她耳邊,她清楚的記得那日她說她會隨他忘記,他縱然隱忍,可是眼中的高興卻一覽無餘,他希望他和她是男人和女人,而不是兄妹。
她抬起手放在唇邊,他的溫度,隔了這麼久彷彿還在上面,他那麼想讓她明白的東西,時至今日,她還不明白嗎?
她釋然一笑,緩緩搖頭:「我和蕭清或許以前是兄妹,但是我和明日不是。」
寒嚴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又問道:「那麼為了蕭姑娘心中所思之人母親所想要保護的地方,蕭姑娘能否接下教主之位?」
「顏顏……」
尋聲,她看向荀子修,上官頓,周祚,三人皆是搖頭,心中不禁疑惑,究竟他們瞞了她些什麼?或許她當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