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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65 盡情約會和潛藏的危險 文 / 跨越崑崙

    夜靜月高懸,蕭顏挽著蕭清散步,笑道:「哥,你說如果你有個小侄子或者小侄女,會高興嗎?」

    「嗯……」蕭清拖著下巴,狀似苦惱的思索。

    「哥不喜歡?」蕭顏微微有些緊張的問道。

    「哥是在煩惱如果真的有這麼個小傢伙,要送什麼給我的小侄子,小侄女。」蕭清摸著蕭顏的頭笑道:「小丫頭,跟哥老實交代是不是春心動了?」

    「人家哪有,就是給哥打個預防針,指不定哪天突然蹦出個小娃娃管哥叫舅舅,當時候哥可不能表現的太遜。」

    「這是入冬的天啊,離春天可遠著呢,小妹就這麼急切的想給哥添個小外甥?」

    「哥,你又笑話我!」蕭顏一甩手,別著頭的不理蕭清,蕭清大笑,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小妹,別生氣了,哥說著玩的。」

    蕭顏眼睛眨著俏皮的挽著蕭清,笑道:「那哥以後無論小妹做了什麼,也不許生氣。」

    「還講條件啊?」

    「那哥答應不答應嘛。」

    「小心眼。」蕭清刮了刮蕭顏的鼻子說道:「看你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的樣子,哥能不答應嗎?」

    「哥,小妹就知道你最好了。」蕭顏親暱的搖著他的手,思索著等鎖魂訣完成了,她就告訴他,這樣哥也不用擔心了。

    第二日清晨用過早膳,荀子修佇立院中淡然的笑著,緩緩牽起蕭顏的手,說道:「今日我帶你去玩,意下可好?」

    雖然微微有些驚訝於他的變化,但是他掌心的溫度確實真實而溫暖的,她淡淡的點頭:「確實許久沒有玩了,我們玩什麼?」

    「什麼都玩。」

    「我也去。」上官頓不滿的叫道。

    「這是我和顏顏兩個人的約會。」荀子修也申訴道,蕭顏對上官頓笑道:「下次。」

    「喂!上官,我們這樣一路尾隨是不是不太好?」葉華被上官壓得彎著腰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難道你不好奇,那臭小子這一陣子這麼異常耍的什麼花槍。」

    「哪裡耍花槍了,我覺得荀公子十分真誠啊。」

    「少廢話!你一個沒闖過江湖的小破孩子,哪有我歷練的多,聽我的沒錯,好生看著。」上官頓狠狠的在葉華的頭上拍了一巴掌。

    荀子修牽著蕭顏沿著街道一路遊玩,兩個人嬉笑打鬧倒真有幾分熱戀男女的模樣,看的一旁的上官頓忍不住又猛打葉華的腦袋。

    荀子修拿起一個面具放在蕭顏的臉上點頭讚道:「你戴著這個面具,配合平常的伶牙俐齒,絕對是天下第一的母夜叉。」

    蕭顏伸手狠狠的掐了他一下,荀子修委屈似的說道:「太霸道了,開個玩笑都不行。」埋怨幾句,荀子修對老闆說道:「這個包起來。」

    蕭顏又狠狠的掐了他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滿,荀子修笑道:「行了,別鬧脾氣了,這樣我帶你去買點你們女人最喜歡的東西怎麼樣?」

    荀子修牽著蕭顏來到一家首飾店,細緻挑選了一隻藍色的蝴蝶髮簪插在她的烏雲秀髮上,笑道:「幸好你看不見,不然照鏡子一定會自卑配不上這根髮簪。」

    壞蛋!蕭顏又使勁的擰起他手臂上的肉,嗔道:「你今天帶我出來是故意洗刷我的嗎?」

    「咦?被發現了,看來後面不能做的太明顯。」

    使勁掐,使勁掐,蕭顏拚命地,狠狠的,毫不客氣的使勁掐,使勁掐,而他卻一點眉頭也沒皺,笑得風輕雲淡,彷彿那力道小的如螞蟻一般。

    「看到沒,看到沒,我就說這小子不安好心吧,你看,他欺負顏顏。」

    兩個人躲在牆角,上官頓一直將葉華壓著,用手撐著他的後背,伸長了脖子張望,葉華難受的說道:「你先站好,那不叫欺負,那叫情趣好不好?」

    「你個臭小子懂什麼叫情趣?」上官頓又拍了葉華的腦袋一下。

    絲竹管弦奏起一曲曲輕音,愉悅而充滿快樂,蕭顏和荀子修坐在二樓一邊用膳,一邊享受著這甜蜜的樂章,笑道:「這算是今天聽到的最好的事了。」

    荀子修向後靠在椅子上,輕鬆的問道:「這麼好聽麼?我倒是沒想到誒,女人不都喜歡逛首飾衣服布匹店麼,你卻都不怎麼感興趣,卻喜歡聽這些靡靡之音。」

    「這些是快樂的音樂,絕非你口中靡靡之音。」蕭顏笑道:「我小時候最喜歡聽了,你呢,喜歡聽什麼?」

    「我啊?」荀子修賊賊的一笑,將筷子一扔,拉起蕭顏的手來到一家小麵館,剛坐下要了兩碗麵,蕭顏正準備動筷子,荀子修按下她的手說道:「這裡的面不是吃的,是聽得。」

    過了一會兒,荀子修笑道:「你聽。」

    果然麵館老闆娘回來了,一把揪住老闆的耳朵:「老不死的,昨兒個又去賭錢了是吧?」

    「老婆大人吶,錢都在你手裡,我哪有錢去賭啊?」

    「那賭坊老周那婆娘的手裡怎麼會有你的銅板,別以為老娘是瞎的,你一手的麵粉味老娘聞不出來嗎?這枚銅板還有三個缺口,就是你昨兒個收的,還說沒有?」

    「老婆大人我真沒賭錢吶!」

    「沒賭錢,老周那婆娘怎麼會有你的銅板,難不成你不是去賭錢,是去偷人去了?」老闆娘眉毛一挑,眼中透著精光的看著老闆,彷彿早就將他看透了一般。

    「冤枉啊,老婆大人,我昨兒收攤的時候那枚三個口兒的銅錢掉了,我一直沒找到啊。」老闆怯怯懦懦的躲避著老闆娘的巴掌,一邊說道

    「還敢說沒有!」老闆娘揪著老闆扔出一個搓衣板,罵道:「給老娘好生跪著,什麼時候想清楚,交代了,再起來。」

    「老婆,有客人在啊。」

    「跪下!」擦的一聲,老闆訓練有素的跪下,絲毫沒有寒磣,老闆娘對著蕭顏二人笑道:「兩位好吃,這老東西不教訓不行,您吃您的。」

    蕭顏滿頭黑線的看著荀子修的方向,問道:「這就是你喜歡聽的東西?果然奇葩之人就是有著入院的病症。」

    「顏顏不覺得這裡的吵鬧更有人情味,煙火味,生活味兒?其實生活就是這樣,瑣碎平淡,不論誰離去,誰留下,世界不會變,都要沿著人生的路走下去,所有的平凡,所以的悲傷,所有的困難,所有的失去,當你走過人生幾十年,用最後一絲氣看人世,看過去的時候,也便會明白活出生活味兒是對愛你的人的責任。」

    蕭顏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荀子修又笑道:「再說看了這麼恩愛的一對夫妻,顏顏沒有什麼想法?」

    暫時放下心中疑惑,蕭顏笑道:「有。」她勾了勾手指頭,待荀子修伸著脖子向前,她輕聲說道:「以後家裡一定要常備搓衣板。」

    「葉華,我給你一兩銀子,你幫我滅了他。」

    葉華汗顏道:「你又發什麼瘋?」

    「你沒聽到嗎?因為這小子,以後顏顏要在家裡備上搓衣板,你說到時候我們不就跟著慘了嗎?」

    葉華鄙視道:「你想多了,顏顏溫柔的性子不會那樣的。」

    「臭小子,你沒結過婚不知道,這女人一旦結婚性子就會跟著變,到時候有得我們哥兩的苦頭吃了。」

    葉華再次無語,他跟他什麼時候成哥兩了?

    走走停停,荀子修的興致彷彿十分的好,卻也難得見他這麼開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就像母親面對貪玩的孩子一般包容。

    鳥市上,荀子修牽著蕭顏一邊賞析一邊問道:「你說我們養一隻八哥如何?」

    「養鳥,你又發什麼瘋?」

    荀子修笑道:「你身邊人多倒是不悶,可是搶你的人多了,如今我不會武功,擔心哪天被打入冷宮,事先買一隻八哥就當做是以後的消遣了。」

    蕭顏又使勁的捏著他的手臂,一下,兩下,三下,眉毛一挑問道:「我是這麼容易喜新厭舊的的人?」

    「你不是,正因為感情不能強求,不能乞求,所以我只是買一隻八哥養著玩,我們看看吧。」荀子修拉著蕭顏兜兜轉轉,終於看中了一隻,笑道:「這只不錯,羽毛多有光澤,身體看起來也很健康,就不知叫聲如何。老闆讓它叫兩聲。」

    蕭顏只聽見那八哥叫道:「醜男,醜男,醜男。」噗的一聲,她掩嘴輕笑:「這八哥真是個讓人喜愛的性子。」

    哈哈哈,上官頓拍著葉華的腦袋笑道:「好一個八哥,太他媽帶勁了!」

    荀子修有些生氣的指著八哥說道:「你眼瞎了嗎?我這麼個美男子,你居然說我醜,我醜,那她呢?」

    「美女,美女,美女。」八哥清脆的叫道。

    蕭顏笑得更歡了,彷彿一整天被荀子修嘲笑的氣都出來,她對老闆笑道:「老闆,包起來,這位醜男公子付賬。」

    「美女,美女,你,好人,好人,他,醜男,醜男。」八哥一個勁兒的叫道。

    荀子修怒不可遏的指著他罵道:「你再說一句,你再罵一句,信不信我今晚上把你一半清蒸,一半紅燒。」

    「美女,美女,欺負,欺負,壞人,壞人。」八哥似乎嚇著了一般對蕭顏撒嬌,蕭顏杏目嗔怒道:「不許嚇我的寶貝。」

    「它可是買來我解悶的,怎麼成了你的寶貝了。」

    蕭顏開心的一邊餵食,一邊笑道:「現在是我的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內心裡面是這麼霸道的小女人。」

    蕭顏還沒罵回去,八哥又開始叫道:「醜男,醜男,醜男,嘴臭,嘴臭……」

    蕭顏一路撲哧的笑著,讚道:「小東西,你可真是貼心吶。」

    「客氣,客氣,客氣。」八哥回答道。

    荀子修看著蕭顏笑靨如花的樣子,嘴角亦忍不住微微上翹,是啊,她在他們面前總是很難這麼笑得,但願以後微笑也能常在她的眼中,一生一世。

    溫初旭站在酒樓之上,目光沉沉的跟隨者蕭顏和荀子修,那傷痛入骨,卻更多的是一種背叛的痛恨,如果子修身邊懷孕的女子是她,如果她這段時間的嘔吐嗜睡是因為懷孕,那麼她就是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兩個月?也就是說兩個月前她就已經和子修暗通曲款了是嗎?兩個月前就開始,卻將一切過錯都推到他的頭上,將自己撇的是乾乾淨淨?子修,你就是這樣待我們十年的兄弟情分嗎?

    荀子修提著八哥站在她的身邊,蕭顏攬起長裙,將手中的蓮花河燈防水水中,雙手合十,許下心願。

    兩個人尋了個無人的草地坐下,荀子修問道:「許了什麼願?」

    「你猜我告不告訴你?」

    「那你猜我猜不猜?」

    「無聊。」蕭顏鄙夷的說道。

    「無聊就無聊吧。」荀子修用寬大的長袍罩住蕭顏,攬上她的肩膀讓她跟隨自己倒下,她的頭靠在他的心口,臉微微有些泛紅。

    荀子修看著天空說道:「今夜的星空很美。」

    葉華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不解的問道上官頓:「他幹嘛撒謊?」

    上官頓一副我瞭然的樣子,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要做什麼事的時候,總是會想辦法調節氛圍的。」

    「做什麼事?」

    「少廢話,自己看。」

    蕭顏輕聲問道:「有多美?」

    荀子修翻身,深深的凝視身下的她:「就像一顆顆的螢火蟲漂浮在我們身旁,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一樣,就像是微弱卻堅強的希望火苗,只要你願意,瞬間它便可以星火燎原,就像你的眼睛,就像你,讓人不能自拔一樣。」

    蕭顏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我看不見。」

    荀子修俯身凝視她的顏色,深深的,彷彿想要在這一刻看盡一輩子的,他伸手輕輕將她額前細碎的髮絲理到耳後,淡淡的說道:「顏顏,只要你心裡有這片星空它就永遠在你心裡,只要在你心裡,你就看得見,它就會陪著你,一輩子,永遠不會離開。」

    他俯下身子,在蕭顏的眉心輕輕印上一個吻,如羽毛拂過一般,輕柔的,吻,然後拂過她的眉心,她的鼻尖,留戀在她嬌美的紅唇上。

    葉華身子一動要向前,卻被上官頓抓住,他結巴道:「他他他……」

    「他什麼他?人家孩子都有了,接個吻而已,你至於嗎?」

    「可是這裡是外面啊,萬一有人來……。」

    上官頓一把將葉華夾在腋下,一下接著一下重重的拍著他的頭,賊賊的笑道:「所以說你不懂了吧,前面那個哪叫什麼情趣,這才叫情趣。」

    「壞蛋,壞蛋,放開,放開。」八哥不合時宜的叫道,荀子修惱怒的瞪了它一眼,撫摸著蕭顏的眉心,笑道:「我們下次繼續。」

    蕭顏掐了荀子修一下,卻看不出生氣,反而帶著幾分嬌羞。

    「看來你比我急。」荀子修揶揄道:「不過怎麼辦呢?我可怕傷到孩子,我們還是下次吧。」他放開蕭顏,兩個人平躺在草地上,中間是彼此牽著的手。

    當蕭顏靜靜的靠在他的手臂上睡著,他的手撫上她的小腹,可惜這個孩子他是看不到了。

    蕭顏悶哼一聲,伸手環住他的腰身,輕聲的說道:「謝謝。」

    她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蕭顏逗了逗八哥,開門迎接新的一天。開門的一剎那熟悉的淡雅菊香飄入鼻翼,笑意凝結在嘴角,她靜靜的站在門口,目光飄向前方。

    溫初旭走近她的身邊,溫潤的嗓音透著以往未有的寒意:「你懷孕了,對嗎?」

    蕭顏默然不語,他再次靠近她,說道:「難怪一向不喜歡小孩的子修會在成衣店如此用心的準備孩子的衣服,有了這個孩子他很開心吧,所以才會那麼迫不及待的將孩子一輩子穿的衣服都準備好?」

    「抱歉。」蕭顏低頭說道。

    「那麼顏顏,你開心嗎?」溫初旭問道:「你我之間,你是選擇了老太爺,還是選擇了他?」

    「如果我可以選擇的話,可是我選擇不了,控制不了。」蕭顏壓抑的嗓音透著苦澀:「我知道我們都努力過,可是不能,不行。」

    一字一句,砸在他的心頭,徹底的將一切都坦白的剖析開來,曾經阻止她說的話,曾經努力的想陪伴彼此的心,還有他們之間的不斷逃避和追逐,悵悵然是失落嗎?為何他的心竟然像是被徹底的抽空了一般?

    「那麼……顏顏,你恨我嗎?」

    「我無法忘記。」蕭顏低頭,輕聲說道:「既無法忘記你對爺爺所做的一切,也無法忘記當日你牽我的手曾對我說過的每一句,初旭我不想恨你。」

    「如果沒有老太爺的事情,顏顏,你誠實的告訴我,只一句,如果歲月遠去,你我有可能嗎?」溫初旭固執的問道:「曾經你說嫁給我是真心的嗎?」

    蕭顏長長的睫毛微潤,她低頭輕聲說道:「從我逃走回來的那一天,從未想過離開你,我愛你,初旭,只是那不是愛情。」

    是麼?愛和愛情,是愛,卻不是愛情麼?

    「那麼顏顏……」溫初旭慢慢的轉身說道:「好好照顧自己。」

    當風吹乾她眼角的濕潤,蕭顏抬眸輕聲喚道:「月,去打聽一下,看看尚陽最近有那家成衣店接了大單子。」

    「哇!」上官頓看著蕭顏屋內各種年齡段孩子的衣服,震驚道:「丫頭,你那孩子只怕苗都還沒長出來,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不用這麼著急連六歲孩子左右的衣服都準備好吧?」

    蕭顏蹙眉輕聲問道:「你也覺得不用著急麼?」

    「當然,孩子長得快,個頭也不知道,你這麼急著準備以後要是穿不了怎麼辦?」

    那麼他為什麼要這麼急著準備?他是有事瞞著她麼?為什麼最近他那麼奇怪?蕭顏撫摸著手中的衣物,聽說這些布料是他精心挑選送過去的,還特地吩咐針腳要細,五天就要,孩子不足一月,他需要這麼著急嗎?子修,你究竟在擔心些什麼,著急些什麼?為什麼你要帶我看人世平淡,為什麼你要勸我將星空留在心裡?

    心慌慌的,亂亂的,她緊握著手中冰涼的盲竹竿,突然似想到什麼,蕭顏喚道:「月,我們出門一趟。」

    「丫頭,你去哪裡?我陪你。」

    「你自己好生養傷。」

    急切的敲開梅堯勳的門,此刻他正由白奕陪著在別院中進行復健訓練,見到蕭顏倒也驚了一下。

    蕭顏急忙吩咐道:「月,白奕,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和梅公子說。」

    梅堯勳坐下,一邊擦汗一邊問道:「什麼事竟讓蕭姑娘如此著急?」

    她匆匆走到梅堯勳身邊,張口問道:「鎖魂訣是什麼?」

    梅堯勳未料到她有如此一問,愣了愣說道:「鎖魂訣是荀家的不傳之秘,梅某不便多言。」

    「那他的武功是怎麼沒的?」

    「蕭姑娘,梅某真的不便多言。」

    蕭顏急切的說道:「他要在我身上加大鎖魂訣的使用,你也不說嗎?」

    梅堯勳震驚的看著她,她臉上的擔憂和急切半分也不似假的,而且最近聽說她和子修又走的格外近,難道真的為了她,子修真的要加大鎖魂訣?

    「到底鎖魂訣是什麼?」

    梅堯勳沉思片刻說道:「鎖魂訣是荀家的一門秘術,只有荀家的人才能啟動,每使用一次都必須獻上祭品。」

    蕭顏只覺腦中翁的一聲,腳步一軟,退後兩步才勉強站住,她試探的問道:「上一次的祭品是他的一身修為?」

    梅堯勳並不直接回答只說道:「鎖魂訣的祭品非珍貴不可,金錢能買到的也絕不受,而且鎖魂訣只接受荀家人奉獻的祭品。」

    「那麼加大鎖魂訣的使用又要什麼樣的祭品?」

    梅堯勳深深的望了蕭顏一樣,閉目說道:「鎖魂訣是荀家先祖辜負一個女子,所受的詛咒,但是因為此女子對荀家看似絕情,實則情深,所以下了這樣的詛咒,得一樣,失一樣,必須是最為珍惜的東西,所求越大,所失越大,得失之間保持平衡,而至於祭品是什麼,梅某亦不知道。」

    所求越大,所失越大,如果上一次他付出了一身的修為,那麼這一次比內力更為珍貴的又會是什麼?蕭顏獨自一人跟隨人群而走,漫無目的,心裡腦海裡一直都是那天,他像個孩子一樣高興的告訴她,她和她的孩子有救了,那時的他根本從未想過孩子的父親是他。可是當他知道的時候,卻是那麼傷心,那麼憤怒,那麼痛苦,甚至到全然拋卻風度的質問她。

    「子修,你究竟在想什麼?」她站在人群中,脫口而出。

    他站在一家賣帽子的小攤前,正逗弄著一頂老虎模樣的可愛帽子,聽到她在叫他,一回頭,只見一輛馬車對著她疾馳過去。

    心內一慌,他衝上前,一把將她拉入他的懷中,兩個人的心劇烈的跳動著,他怒道:「怎麼走路不知道留心?你的聽力呢?」

    「月!」他怒道:「你就是這樣照顧你家主子的嗎?」

    半空中飄來月清冷的聲音:「主子吩咐過,無論何事,只要她沒有叫月,月絕不能出現。」

    「好一個忠心,你真是忠心過了頭!」荀子修話音未落,只覺得一雙小手環上他的腰,她緊緊的將頭貼在他的心口。

    「顏顏,怎麼了?」蕭顏緊緊的抱著他,淚水染濕了他胸口的衣襟,他頓時慌了神:「顏顏,怎麼了,為什麼哭?」

    「一開始你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告訴我可以用鎖魂訣救我的?一開始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是想救我成全我對不對?你帶我約會,告訴我生活味,珍藏星空在心,就是希望我做好你離開的準備對不對?」

    荀子修一時無言,她都知道了他要說些什麼呢?誠然,他是真的從未想過他們會走到這步,他亦曾想過,他不是她在乎的人,他的離開,她最多只是一聲歎息罷了,這樣他離開,卻換來了她和她孩子的幸福,那麼也無不可,可是蒼天捉弄,那竟然是他的孩子,如果是他的孩子,如果他在她心中不是不在乎的人,那麼如果他離開,只留下她和孩子,他好怕那樣的結果。

    「子修別那麼做,如果你那麼做,我無法承擔,我求你,我們再想辦法好嗎?」突然之間她好似明白了他當日的心情,要在愛的人和孩子中選一個,那種艱難,他卻毫不猶豫的選了她。

    「顏顏,你別這樣,我們說好了的不是嗎?」

    「子修,答應我,不要。如果你那麼做,你要我如何承受?」

    「顏顏……」他低頭看到她眼中的堅定,長歎一口氣說道:「我們回去再說。」

    他擦拭乾淨她的眼淚,她撫上左手的那一串紫色水晶,突然心裡生出一個念頭,如果現在她將水晶從手上取下,她會怎麼樣?她會立刻離開這個軀體嗎?

    「顏顏,不要亂想。」荀子修按下她的手說道:「懷著孕的你根本無法支撐這個身體,如果你離開,孩子也會保不住的。」

    「荀子修!」蕭清突然出現一拳揍在他的臉上,一拳加上內力,荀子修直接被打翻在地,蕭顏急忙拉住蕭清叫道:「哥。」

    蕭清拉開蕭顏,上前抓住荀子修又是一拳:「你混蛋!顏顏還沒出閣,你竟然對她做出這種事!」

    「哥,你聽我解釋。」蕭顏抓住蕭清說道,蕭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荀子修,強行拉著蕭顏回蕭家:「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哥,我喜歡他。」蕭顏抓住蕭清的手臂說道。

    蕭清沉沉的看著蕭顏:「喜歡他,你喜歡他?」

    「哥,你不是說如果你有侄兒,會疼他的嗎?」蕭顏拉著蕭清的衣袖央求道:「哥,你別生氣好不好?你答應過我的,不論我做錯什麼都不會生氣?」

    蕭清看著蕭顏,突然間心內一片茫然,他問著自己他在生氣嗎?小妹不是說喜歡麼?他不是也會娶小妹麼?既然都沒有問題,那麼他究竟在氣什麼?是小妹的隱瞞,還是突兀的發生?他現在究竟是作為一個哥哥在生氣,還是作為一個男人?

    「哥。」蕭顏叫道:「他現在真的很好,跟以前不一樣了,你不要生小妹的氣好不好?」

    蕭清長歎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好了,哥知道了,哥都知道了,不要太激動,你現在是兩個人的身子。」

    「哥?」蕭顏緊張的抓著蕭清。

    「哥只是太突然了,所以……」蕭清將手覆在蕭顏的手上,輕聲說道:「我先送你回去,你讓哥好好想想。」

    「哥,你不會討厭小妹了吧?」蕭顏怯怯的說道:「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哥,真的,我發誓。」

    蕭清撫摸著她的手安撫道:「哥沒有怪你,既然你和子修都確信自己的感情,哥不會怪你,哥只是,只是……」

    只是竟有些嫉妒,只是突然忘了你是我的小妹。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心靈深處有一個聲音提醒著他,他失誤了,他失了分寸了,他失了控制了。

    他深深的看著看著蕭顏,這樣的他,如果再待在小妹的身邊,如果他再次失誤,他……他不該忘記控制自己的感情。

    笑道:「傻丫頭,哥一輩子都不會討厭小妹的,別哭鼻子了,都這麼大的人了。」

    「哥,真的?」她緊張的抓著蕭清問道。

    「如今是兩個人了,別任性了,哥帶你回去。」蕭清將蕭顏的手挽過自己的手臂,牽著她回偃月園。

    街道上圍觀的人漸漸散去,荀子修擦了擦嘴角的血站了起來,那個白袍溫潤的男人鳳目含笑的看著他,溫初旭淡淡說道:「為何你我只要碰到她都變得如此慘?」

    荀子修拍拍身上的灰塵笑道:「初旭也這麼慘過?」

    「子修說呢?」溫初旭淡淡笑道:「子修在我頭上戴的這頂帽子,可能我不是很喜歡。」

    荀子修斂去笑容沉聲問道:「初旭是否有所誤會?」

    「是否誤會,我不知,只是提醒子修一句,蕭夫人回來,只怕給了更多的人契機,而不只是子修一個。」

    荀子修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來最近我注意力太不夠集中,竟然都聽不到江湖有什麼動靜。」

    溫初旭淡淡的笑道:「既然上次我輸給了子修,這一次,希望子修也不要讓我失望。」

    荀子修風輕雲淡的笑道:「得初旭相邀,自當拼盡全力。」

    「我也想知道,如果因為子修,蕭清出了什麼事,顏顏還會不會像今日這般維護。」

    荀子修瞳孔猛地收縮,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只怕不止我一人發現,子修最好多注意一些。」溫初旭說道,緩緩的轉身離開。

    午後的陽光溫暖而乾淨,蕭顏坐在搖椅上,上官頓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道:「丫頭,不是我說你,你這生活開的太奢侈了。」

    「小氣鬼就是小氣,又不是花的你的錢?」蕭顏笑著給上官頓把脈,說道:「看來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上官頓笑道:「不會我傷好了,你又讓我走吧?」

    蕭顏嗔了他一樣,上官頓突然問道:「顏顏為何你從來不問我與任凌威之間的恩怨?」

    蕭顏目光飄向遙遠的遠方,淡淡說道:「這世間每個人心中都有著不同的傷痛,如果想說,不必問,如果不想說,更不必問。」

    「顏顏,明日是我母親和兄長的忌日。」上官頓狀似輕鬆的說道:「我娘就葬在尚陽城東亂葬崗。」

    蕭顏緩緩的握住他的手,他這個人越是輕鬆的姿態,越不易藏住內心的悲傷。

    「我陪你。」

    上官頓握住反握住蕭顏的手笑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你還真容易上鉤。」蕭顏抽出手,打了上官頓手背:「又開玩笑了。」

    亂葬崗上,冷風呼呼的吹,清晨黎明之時似乎都能聽見無數冤魂在哀鳴。

    「這裡是……」

    「十五年前尚陽瘟疫存,被焚村,活活燒死的三百二十八人。」上官頓淡淡說道,將冥紙揮灑上天:「當年負責焚村的便是當今中中土皇帝最為信任的將軍任凌威。」

    手中黃帛片片在空中飛揚,一片刺目的黃色,揮灑盡當年之恨,當年之傷。

    這時,一個身著黑衣男子慢慢走向上官頓,男子冷面寒冰,沒有一絲表情,黑色勁裝下能清楚的看到結實的肌肉,他默然走到上官頓面前,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左護法。」

    上官頓拋灑盡手中最後的紙錢,笑道:「我說右護法,什麼風把您老人家這麼大的冰塊從西邊吹到東邊來了?」

    男子取出一個算盤啪啪的敲著,一邊敲著一邊說道:「刺殺任凌威死三人,傷一十二人,死者撫恤金沒人三千二百兩銀子,每年給死者家屬的補貼是五十三兩二文,傷著醫藥費每人人十八兩紋銀,加上誤工費,住宿費,兵器折損費,你得回教做滿十三年三個月零兩天的勞工,去除領頭算你十三年三個月。」

    「不對啊。」上官頓笑道:「去除零頭不該是十年嗎?怎麼著那個月的尾巴你也大方點給我去掉了,現在怎麼著?小氣到就去兩天,那不是跟沒除零頭一樣嗎?」

    黑衣人目光淡淡的看著上官頓,點頭道:「說得對。」

    正當上官頓暗自高興的時候,黑衣人補充道:「那就不去掉零頭,一共十三年三個月零兩天。」

    額……蕭顏扶額,這天魔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這教中的人是都窮成什麼樣子了?每個人都對金錢計較到頂點了!

    黑衣人說道:「你是現在跟我回去做工,還是算上利息?」

    「別!」上官頓笑道:「跟右護法你算利息,我是不想活了嗎?以右護法的算法,只怕我這一輩子都要搭進去是吧?我現在就跟你回去把錢還你,成了吧?」

    上官頓低頭對蕭顏說道:「有荀子修和葉華在,你應該會很好,我先送你回去,盡快快去快回如何?」

    蕭顏點頭輕聲笑道:「無事,你放心回去吧。」

    蕭家門口臨別時,蕭顏拉住上官頓的衣袖說道:「凡事小心,不要太過漫不經心。」

    一句話,右護法寒嚴的目光被拉到蕭顏身上,冷漠的目光不斷在她身上打探,心中暗自歎道,這丫頭好敏銳的心思啊!

    待蕭顏進去,上官頓笑道:「顏顏就是聰明,一句話就聽出你不是為了錢的事來找我。」

    寒嚴已經擺著一張面癱臉說道:「教中謀反,你也該回去看看了。」

    「誰?」

    寒嚴說道:「左翼邪王仇天。」

    上官頓始終漫不經心的坐在馬上說道:「那小子你解決不就成了,我回去頂什麼用?」

    「仇天勾結的是外人。」

    「誰?」

    「任凌威。」

    上官頓握著韁繩的手一頓,雙腿一夾,如箭離弦一般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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