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安安下了木質的梯子,許焉小心的扶著旁邊的牆壁,又回頭看了看那搖搖欲墜的樓梯……「住這裡,會不會更危險?」
安安對著他齜牙笑了一下,「別光看表面現象。」他這個小小的只有6平方米左右的地下室來回轉了一圈,最後把視線停留一個透明的塑料盒子上。
許焉也看了一眼,大概是巧克力的盒子,看起來和ivo的巧克力盒子一個大小,裡面裝著的似乎是糖塊,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彩色的半透明小球裝透明的塑料盒中,微微泛黃的燈光下閃爍著迷的光芒,像是裝滿了世上最美麗的珍寶。這讓許焉想起了小的時候,上小學的時候,學校裡流行一種包著彩色炫銀糖紙的水果糖。小小的水果糖,只有小孩子的小指尖那麼大,紅色是草莓味兒,橙色是橙子味兒,草綠色是青蘋果味兒……其實孩子們更喜歡的是糖紙而不是糖果,他們總是會很快地把糖果吃掉,剩下的糖紙壓書頁裡,隔上一個星期再拿出來,可以貼窗玻璃上,也可以夾自行車的輪胎中。
那個時候,許焉家裡還算是個寶,哥哥也還沒有表現得太過優秀而讓父母忽略自己。年齡小一些也是有優勢的,父母時不時也會給個幾毛錢的零花錢,甚至哥哥有時候也會省下自己的零花錢給弟弟……或許,那個時候其實真的挺好的,也是他最無憂的一段時光。
直到安安把那小球拿出來,許焉才發現那並不是什麼糖果,只是彩色的玻璃珠子罷了。看著安安有些懷念的摩挲著手中那一把小玻璃珠,許焉甚至有種他其實捧著的是珍寶的感覺。「就是這些玻璃珠子?」他有些懷疑的問道。
「不是……」安安頓了一下,把珠子復又收回盒子裡,「這只是普通的玻璃彈珠罷了。」
他走到許焉的身邊,也用手摸上了牆壁,他把手擺許焉的手旁邊,兩隻手明顯的展現出了不同。「啊,這手是殺手該有的嗎?」安安眼含嫉妒的看了一眼許焉那有著細膩皮膚和纖長指節的手,而且骨骼分明又完全沒有女的柔弱感。
和自己肉肉的手不一樣的感覺,況且,自己的手上拇指和中指的邊緣還有著老繭,食指上的繭子更是盤踞了一大片。同時,還有手腕上一整片的勒痕……
「究竟是什麼?」許焉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不耐煩的問道。這個只有六平米的小地方,連個微小的動作做起來都需要小心翼翼。
這個安安真是太龜毛了,連自己都被騙了過去,一開始還以為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這傷春悲秋的模樣連作者都看不下去了。
安安像是頓悟了一般,嘴角扯出一個弧度來,沒過幾秒鐘就又變成了一個活潑開朗的樣子了。「剛才摸牆壁的時候沒有感覺到嗎?」他摸了摸牆壁,擺出一個看似無辜的表情看向許焉。「難道不覺得著牆壁的溫度不該是這樣嗎?」
怎麼會知道,許焉沒有說話。剛才他看似是摸了上去,實際上卻並非如此,這裡的牆壁看起來一點也不乾淨,他手上附了一層空氣膜才讓自己忍下心來摸了上去。
安安嘻笑了一聲,「虧還算是個殺手呢,竟然連這點兒觀察能力都沒有……這個地方雖然小,卻也花了不少的錢才弄好呢!」他又摸了摸牆壁說。
「這些都是高科技防爆破材料,堅固無比……」安安似乎有些興奮的介紹著自己的「洞穴」,可以認為他對自己的小屋其實很滿意。
許焉看安安居然有一種長篇大論的想法,連忙做了個停的手勢讓他打住,「覺得,就算是安全無比,那這麼小的地方,把帶回來,誰哪裡?」他示意安安看向屋角落那張小小的單床。
安安撫摸牆壁的手停了下來,頓時有點囧。「哈、哈哈,其實也沒想到真的會跟回來啊……」說完後他就小心的回過頭想看看許焉的表情。
誰知道許焉並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而是徑直往後退,「既然如此,那就出去自己找個旅館住好了。」哪怕吹得多好也掩蓋不了這就是個破地下室的事實,許焉寧可去住旅館。「不過,這之前,恐怕得借點錢,身上分文沒有。」
「哎,不要出去!」安安突然有些焦急的上前拉住許焉的衣角,「這裡晚上很恐怖的,進來了就不要出去了,快12點了!」最後幾句聲音故意壓低,竟顯出幾分詭譎恐怖的味道。
許焉有些疑惑,「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這表情真是駭。」說著便又往門旁靠了靠。
「哎,別!」安安被許焉拖著也跟了一步。
不過,不管他到底有沒有攔截成功,反正許焉是真的停下來了。看看牆上的始時鐘,現的時針和分針正好重疊了12這個數字上……從遠處傳來了電子音樂的聲音,很「古老」的音樂,能讓想起兒時的時光。
《世上只有媽媽好》,嘀嘀嘀的電子音讓也有些懷念。只是……為什麼會突然響起這樣的音樂?
許焉看向安安,只見後者擺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是個瘋子,賣老鼠藥的,一到夜裡12點就開始賣。」
「會怕這樣的?」許焉懷疑的看向他,感覺總有那麼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只是個賣老鼠藥的而已。」
安安撫額,「只是個賣老鼠藥的而已?每次都半夜十二點賣老鼠藥?賣不出去是一回事,每次想出去找,都是光聽見聲音找不到!」
這聽起來的確有點像鬼故事,半夜裡每到固定時間就會出現賣老鼠藥的聲音,還只聞音不見。這要是一般,早就嚇得搬離這裡了,哪裡會像安安這樣一直住這裡?「倒是不相信會害怕這個。」許焉把手搭門把手上,淡淡的說了一句。
「要是害怕就不會一直住這裡了……而且,是自己說的,只是個瘋子罷了。」許焉其實也覺得有點奇怪,這賣老鼠藥的傢伙走起路來的確像是飄空中似的,要不是聲音的源頭和風的流向,自己差點就真以為鬧鬼了,不過,也的確像是鬧鬼了,類可不會飄空中!
其實安安說了謊話,不是每次都看不到影……不然他也不會知道這是賣老鼠藥的。不過,這也著實奇怪,要說他是鬼,但的確是個,也沒有對自己造成什麼危害。但要說他是,這類怎麼可能會飛呢?可能是受過什麼打擊,總是半夜裡出來,拎著個灰白色的帆布包,身上背著電子播音器,那聲音就是從那裡放出來的。見到也不說話,不是立刻飄走就是跟著不放,直到天亮為止。自己曾經試圖和他說過話,結果得來的卻是模模糊糊的個名兒。
思索間就見那邊許焉已經把門打開出去了,安安沒法兒也只好跑出去,終歸不能把許焉一個丟下,誰知道那個瘋子究竟會做什麼呢?!!
許焉慢慢走了出去,黑漆漆的夜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他的眼中,每一個角落或草根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清晰的看見遠遠的一個身穿藏青色衣服的就那麼飄半空中,身上背著個灰白色的帆布包,那詭異的電子音樂就是從他身上一個掛著的喇叭裡發出來的。
那顯然也是看見他了,開始有目的的朝著這邊飄過來……許焉沒有管跟身後的,也朝著那走了過去。
走近了才看見,那個飄著的其實還只是個少年,大約十三四歲左右,比現的許焉還要小!現許焉大概是因為修煉的緣故,比同齡看起來稍大一些,有個十八、九歲的樣子,而安安卻是有二十多歲了。
「叫什麼?」許焉試著問了一句。
結果那個孩子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等了好一陣子,許焉正好準備要再問一遍的時候,他突然冒出一句:「爸爸!」
這一聲差點把許焉二都嚇一跳,許焉有些怔愣的看著那個孩子突然撲進了自己的懷裡,把那張髒兮兮的小臉往自己乾淨的白衣上死命的蹭,原本換的就是輕便的衣服,他這一蹭不僅是讓把許焉的衣服給蹭髒了,而且還讓許焉感覺到那溫暖的體溫。
這深秋的夜裡,只穿著一件破舊藏青的似乎是小學生校服的衣服,體表溫度居然還能維持著正常的體溫!再結合剛才看到的飄空中的景象……許焉定了定神,拍了拍孩子的背部,還輕輕撫了他的頭部,「乖~」他這一聲中添加了點蠱惑的術法,這是消散術的升級版,不同於陶知的天賦暗示能力,這是只能用於輔助的術法。
說起來,許焉學到的術法,都沒有什麼特別強大的功效,反而是輔助類居多,能拿的出手的大概就是基礎劍訣和剛學了一點點的中級劍訣了。
或許,這《神典》的本義並不是讓所有者變得如何強大或具有毀天滅地之能,正如它前言所說——旨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