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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花朝月夕第五章 看輕我 文 / 寶妮

    言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不知道;天什麼是什麼時候黑知道;身邊的人來了、去了;飯菜擺在她的面前,她沒有動,而侍女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按時間把涼了的飯菜換下。

    她的身體僵硬,雙目望著遙遠的地方,思緒如同千絲萬縷的雜線,越想要努力理清,越是擰不住一根……

    英台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一位女孩被心愛的人重重的傷害,感覺活不下去,卻沒有勇氣選擇自殺,她沒有勇氣並不是她怕痛而是她想起了自己的死亡會給家人帶來傷害,所以就算為了家人,她也應該活下去……幾年後,她遇到了另外一個男人,被重傷的人儘管不能再一次掏心掏肺的去愛,可是她懂得用心去經營這段感情,許久之後,曾經的傷疤雖然還在,可是已經沒有當初的刺骨疼痛!當初以為自己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她也在不知不覺中重新愛上。

    英台一直相信著,只要有受傷的人,就會有療傷的人出現!無論生命給予我們多麼重的打擊,可是也會給我們留下另外一條道路!有時候最可怕的不是擺在面前的困難,而是自己恐懼的心!

    萬物如一,每天都重複著死亡與新生,歡樂與哀愁,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千百年之後,什麼也不能留下。

    也許陽光雨水還會存在千萬年,可是那一刻的陽光雨水已不是這一刻的……看似一樣,其實是不同!

    更何況是渺小如塵埃的人類!既然會化為塵埃,是否可以自私的想,人人都會化為烏有,只不過清河的時間早一些罷了。

    英台猛地拍著自己的額頭,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心中大喊:不行!自己不可以這麼想的!

    有時候她真地很討厭自己的個性,如果足夠任性的話,就可以把這事情都推到清河自己的身上,反正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為自己做的,並且還是她未知的情況下去做的;如果足夠善良的話,她就應該陪伴著清河,畢竟他為了自己犧牲太多,半年地時間,應該還他……

    可是英台畢竟是英台,一半的善良一半的一半的任性,就算心中很憤怒卻也是無法去責怪任何人的她,所以她才會如此地痛苦!

    這件事情上。任何人都沒有錯。可是任何人都錯了!大家都是以『愛』地名義在做著傷害自己地事情!

    清河為了光明正大地追求英台。所以臨時抽身。不顧前程似錦地仕途。就算是被公主折磨致死也不願回頭!

    立言在心中估摸輕重之後。設局把文才騙出馬家。逼著英台去感受人情冷暖。自動離開。雖然他是為了『報恩』而做。可是這事情之後。他也失去了親如手足地師弟……他對英台說著殘酷地話。何嘗不是在掩飾自己愧疚地良心?!

    她知道。大家都在等著自己地決定!

    可是自己又如何作出決定?她想要大聲地喊。委屈地哭。質問所有地人。如此去做地時候。可曾想過自己是否願意?!

    她敬重立言。卻得知他所做地一切都是為了謀算她。當他提議自己去用身體服侍清河地時候。她感到憤怒。不被尊重地憤怒!

    她不愛梁山伯,對方卻在聽到自己的死訊地時候自願放棄生命;她只把清河當作朋友,他卻為自己做了如此的多,她地胸口沉重的幾乎無法呼吸,如果可以命抵命的話,她願意!

    她愛文才,在兩人歷經這麼多困難的時候,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負他!

    負了梁山伯,她一輩子都不安;負了清河,她一輩子將活在愧疚之中;可是負了文才的話,她心口痛的不能自己,情願了結生命!

    「英台……」

    沙啞至極的聲音,英台略顯尷尬的抬頭,見清河一身白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身姿雖然乾癟卻挺拔,臉色蒼白卻依舊妖媚過人,他的眉頭緊皺,嘴唇緊抿,這一刻,英台現他真的跟三年前的單純少年不同。

    她扯開僵硬的笑容,開口說道:「清河,你什麼時候來的?」要是三年前的自己會對他生氣,會罵他,可是現在的英台只想對他微笑,哪怕她現在很想哭……

    清河妖魅的大眼直直的盯著英台,不回答她的問話,只是看著她……

    猜不出他的心思,英台心中更加慌張,於是笑得更加燦爛,說道:「坐下呀!不要像個木頭一樣站著!」

    清河緩慢的移動腳步,在她的左邊坐下,期間他的眼睛依舊一直盯著英台。

    望著他的右耳,英台想起早些時候立言說的,清河的左耳已經完全聽不到聲音了,心猛然刺痛,不自然的移開自己的視線,臉上的笑容早已卸下。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真正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到底是一個健康的人,被毀成如此模樣,在她的道德觀中簡直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她難受的連呼吸都亂了……

    聰明如清河,怎會看不穿英台的心思。

    「他告訴你了?」

    英台握緊拳頭,指甲掐進自己的肉,疼痛讓她恢復一些冷靜,她不能說什麼,在一個人面前揭開他的傷疤,那麼殘忍的事情她不能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英台裝傻,轉移話題,「對了,清河,你有回過尼山書院嗎?有見到鄧夫子嗎?當年我突然離開的時候,他還去送別了我,這幾年我在外面生活,也想明白了,當年他的嚴格也是為了我好……」

    她想到逃兵,他不允!

    「英台,我知道他跟你都說了!」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自己馬上給他答案嗎?

    英台再也無法去偽裝,她本來就是個直性子的人,為了給清河帶來快樂,她一直偽裝笑容,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他還是以前健康的他,可是他為何要撕破這層面具呢?

    「清河,給我一些時間吧!現在我……」

    清河看著英台的表情,聽著她說的話,他的臉上也出現了痛楚,道:「英台,你到底還是看輕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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