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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大地 大結局〔上〕 文 / 青衣直上

    大結局上

    「咳咳,好吧。既然你也想去看看大慶的風景,那就去看看吧。」寧芷給他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只是這話說完之後,男人的臉色明顯更差了。

    「花公子,王上可是還等著你回去覆命呢,趕快動身吧。」左相道。

    「我的事何時輪到你來操心了。」話落他一把扛起寧芷上了他那匹汗血寶馬,腿部夾緊馬腹,隨即幾下,向遠處奔去。

    雙方都愣住了,這到底是怎麼個狀況?

    這仗還打不打?

    秦牧臉色陡然一變,「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去給我追。」

    「你們也趕快衝上去,保護寧兄弟。」齊笑立刻大聲道。

    剛剛還在交戰的幾方人馬此刻都有了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追上那匹正在飛速奔跑的馬和馬上的人。

    「你要帶我去哪裡?」

    「地獄?敢去嗎?」花離笙一邊雙手控著韁繩,一邊盡量護緊身前的人,這溫熱、柔軟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地獄?明知是地獄,我為何要去?」寧芷看著前方,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只是身後那震天的馬蹄聲讓不得不提醒她,此時此刻的情景。

    「你現在就在往地獄裡闖。你就那麼……愛他?」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花離笙才說出那個字。

    愛?

    這個字著實把寧芷嚇到了,她愛雲行歌嗎?她不知道,若是說曲卿臣,她承認,年輕時,她是喜歡她他的,那種全心全意就想為了他一個人好的心情她有過,但是對於雲行歌,她想得更多的是還情。她欠了他一條命,這命,她得還。

    花離笙見她沒說話,似是默認了,不禁臉色暗青,大喝一聲駕,兩腿狠狠夾了一下馬腹,那馬奔跑的速度本就快,如此一來,寧芷險些摔下馬去,她急忙一邊向後縮進雲行歌的懷裡,一邊拽住他胳膊。

    這個動作似乎取悅了他,嘴角勾起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意來。

    而後面秦牧和齊笑的人馬都一個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不打了,雙方分別派出一個精銳小隊,快速朝二人奔了過去。

    「花公子,你這樣不好對王上交代吧?」秦牧的馬跑得最快,離花離笙的馬也最近。

    「王上那邊,我自會交代,今日這人我以南陵花府的名義,必須要帶走!」最後那五個字,他基本是一個字一頓說出來的,聲音不大,但卻異常堅毅,聽得秦牧一愣。「南陵花府……」他竟然敢拿南陵花府作為名義,他瞇起眼,靜靜地望了望他,直到望入那眼底,最後咬了咬牙,眉頭深皺,一揚手,「都給我撤。」

    說完調轉馬頭,沒有轉身,背對著花離笙的馬大聲道:「花公子應該知曉自己剛剛所說的是什麼,想必以花公子的身份定也是不會逃避承擔的,這裡的軍士可都聽到了。望花公子此番珍重。駕——」說完一夾馬腹,快速離去。

    此時齊笑也在不遠處,他看了看寧芷,又看了看花離笙,手中的劍漸漸出鞘,就在準備一擊之時,寧芷迅速回頭,高喝一聲,「住手,齊笑,我不會有事。你們按照原速向東慶而去,不許耽擱分毫。」

    「是。」齊笑深深看了二人一眼,遂應道,隨即吩咐了後面的軍士,重整隊伍,按原路而行。

    十一月初一,深夜子時。

    朔日無月,夜幕漆黑一片。從上午開始就一直陰雲密佈,此刻更是連半點星光都看不見。

    亥時起,京城裡又狂風四作,直刮了一個時辰,非但不見絲毫減弱,反而愈加肆虐了。

    皇宮北,玄武門。

    「你們幾個,又偷懶是不是?!趕緊再把那幾個燈籠點上,風吹滅了你麼就看著不管啊?!要是讓總管看見了,仔細你們的皮!」城門郎蔣大全吊著嗓子大聲呵斥著手下的門丁,脖子卻縮在領子裡。

    「這芝麻綠豆官,當個什麼勁,這種鬼天氣還要在城門樓子上受罪……」他哼著鼻子念叨著,心裡卻清楚,憑他老子的勢力,能給自己弄個從八品的職事就已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這些日子皇上病危,宮裡一直都緊張兮兮的。昨日裡,總管大太監又吩咐下來,說是聖上陽氣弱,怕陰邪侵了龍體,宮裡四處每十步就要掛一盞燈籠。夜裡燈火通明,耗子都沒處躲。

    「娘娘殿下們瞎操心,連累我也不得安歇。」蔣大全把手往袖口裡使勁插了插。

    「蔣大哥,想不想開點葷腥?」一起當值的小黃門順喜湊了過來,小聲道。

    「你這龜兒子能有什麼好東西?」蔣大全撇撇嘴。自己人微位卑,竟然到了跟小太監稱兄道弟的田地。

    順喜不答話,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裡面是一隻肘子並一個酒壺。

    「哪裡來的?」蔣大全眼睛一亮。

    「我那對食,金桂兒,今天在養心殿外面伺候。」小太監瞇著小眼睛一臉猥瑣相,「她跟我說,午後申時有一陣殿裡面吵得厲害,先是太醫們進進出出,接著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都來了,亂哄哄的。她趁機就把這供桌上的酒肉摸了出來給我。這小浪蹄子,還真會心疼人兒。」

    「這等情形,莫非是聖上……」城門郎蔣大全撕了塊雞肉,眉頭卻是緊鎖著的。

    這時,一個山一樣的龐大身軀出現在他的身前。蔣大全抬頭一看,來者頂盔摜甲,白銅護心鏡珵亮,橫眉倒豎,一臉怒容,卻是禁軍都指揮使,國舅程牧雲。

    蔣大全這下魂飛魄散,慌忙吐了嘴裡的雞肉,顧不得雞皮還掛在嘴角,趴在程牧雲腳前磕頭如搗蒜,「不知程大人大駕光臨,卑職有失遠迎,惶恐惶恐……」

    當值期間私自飲酒,這下被禁軍統領撞到,少說也要重責八十大板。

    「滾開!」程牧雲一腳把蔣大全踢開,大步向城牆邊走去。

    蔣大全連滾帶爬,心裡卻是狂喜,只是不知是什麼要事讓程大人都顧不上責罰自己。

    此時,一個聲音在城門外高聲響起,「開城門——!睿王殿下奉皇上旨意,入宮覲見——!開城門吶——!」

    蔣大全兩步上前,趴在宮牆箭垛子上,探頭向下望去。

    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皇宮外護城河的另一側,黑壓壓不知有多少兵馬,夜色下根本看不到頭。當先一騎,作裨將打扮,手持火把,在吊橋橋頭喊話。

    「皇上命睿王殿下自朱雀門入宮見駕,為何到了這玄武門來?又為何帶了這許多兵馬?意欲何為?!」程牧雲朗聲喝道。

    「國舅爺請勿多心,我家殿下接到聖旨後,片刻不敢耽誤,即刻從上林苑趕來。殿下心憂陛下龍體康健,怕從城北繞到朱雀南門耽擱了時辰,就直奔玄武北門來了。」城下裨將答道。

    「陛下宣睿王一人覲見,這兵馬又是何道理?難道要刺王殺駕不成?」程牧雲右手摁到了刀柄上。

    「國舅爺言重了。我家殿下聽聞有人意圖不軌,這兵馬乃是勤王之需。」裨將回答的不卑不亢。

    「一派胡言!圖謀不軌的,怕是你家睿王吧!睿王何在?!」程牧雲喝罵道。

    「程國舅,多日不見,不想火氣大了這許多。」城外兵馬自當中分開一條道路,一頂朱衣四人軟轎被抬上前來,轎簾掀開時露出睿王戎裝的身影,「本王近日於歧黃之術頗有些心得,不若本王開個方子,與你國舅爺調理調理如何?」

    「不勞殿下費心,」程牧雲拱了拱手道,「聖上招殿下一人覲見,這兵馬……」

    「這兵馬自然不會與本王一起,」睿王雲奕搶先答道,「本王這就令兵馬後撤,孤身一人入宮見駕,請國舅爺打開宮門。()」

    說著,他坐回了軟轎,放下轎簾。

    程牧雲點了點頭,朝旁邊揮了揮手。

    朱衣軟轎退回兵陣中,接著旌旗搖擺,游騎來回穿插,傳令官呼喝著軍令,城外大軍後隊變前隊,井然有序地後撤。只是夜色漆黑,與細節處看不甚清楚。

    等大軍後撤五十步,程牧雲命令放下吊橋,打開宮門。

    朱衣軟轎再次向前,抬入玄武門。

    緊接著,宮門緊閉,吊橋也再次升起。

    所有人跟隨程牧雲走下城樓,迎接睿王。

    「微臣見過睿王殿下。」程牧雲快步走到軟轎前,躬身行禮,「恕微臣甲冑在身,不能施以全禮。」

    轎子裡的人並不答話。

    程牧雲皺了皺眉,又上前幾步,「微臣恭請睿王殿下下轎。」

    轎子裡還是沒有回應。

    程牧雲無奈,再上前幾步,一躬到底,幾乎已經貼到了轎簾,「恭請睿王下轎。」

    突然,龍吟聲不絕。

    程牧雲應變神速,瞬時佩刀出鞘,化作一團白影,護住週身各大要害。刀光晃得所有人睜不開眼。

    一剎那間,刀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柄長劍抵在程牧雲咽喉處。

    持劍的人,赫然是,

    曲卿臣!

    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所有人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鴉雀無聲。

    「開宮門。」曲卿臣冷冷地道,如磐石一般。

    「休想。」程牧雲斬釘截鐵。

    「開宮門。」曲卿臣言語裡沒有一絲一毫感情。劍尖滑開了程牧雲頸部的皮膚,鮮血滲出。

    程牧雲不為所動。

    「開宮門。」曲卿臣的劍尖在程牧雲的脖子上、臉上遊走,留下縱橫交錯深深地血痕。

    程牧雲面無表情,好像割的是別人。

    「國舅爺!」周圍的隨從呼喊著,不敢上前。

    曲卿臣隱約好像歎了一口氣。他身形悠忽一動,欺近程牧雲身側,一掌斬在他的後頸。程牧雲頹然倒地,昏迷不醒。

    周圍侍衛剛要上前,見曲卿臣左手卡在程牧雲咽喉處,又都止住了。

    曲卿臣環視四周,留意到蔣大全城門郎的服色。他抓起程牧雲,那山一樣的身軀在他手裡好像一隻雛雞。曲卿臣身形一閃,右手長劍橫在蔣大全脖子上。

    「饒命!饒命!」蔣大全哭爹喊娘。

    「開宮門。」曲卿臣只是盯著對面的御林軍。

    「遵命,遵命。」蔣大全連滾帶爬地去指揮門丁。

    御林軍想要制止,但統領受制於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玄武門門洞大開,吊橋緩緩放下。

    睿王的龍驤軍魚貫而入,先是驍騎營的重甲騎兵,後面是幾千手執長刀重盾的虎賁銳士。程牧雲的幾十名羽林衛瞬間全部被制服。

    睿王不再乘轎,騎著一匹照夜玉獅子白馬,一臉得意的進入玄武門。

    「曲卿臣,幹得不錯。孤登基之後,一定封你天下督招討兵馬大元帥。」睿王容光煥發,然後擎出寶劍,高聲喊道;「討邪佞,清君側!捉拿反賊皇后、雲琰、嬴季龍,餘者不問。但有妨礙者,格殺勿論!」

    喊殺聲震天,龍驤軍潮水一樣湧向內宮。

    宿衛宮禁的御林軍畢竟也不是吃素的。雖然事發突然,但很快就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兩軍在承天門外展開慘烈地肉搏戰。

    禁軍都指揮使程牧雲不知所蹤,太子雲琰代行指揮權。他站在承天門內的高台上,向門外喊話:「反賊雲奕,你膽敢帶兵進犯宮禁,大逆不道!速速放下刀兵,還能留你條全屍。否則,定將汝凌遲處死!」

    「逆賊雲奕,你夥同皇后毒死聖上,當本王不知嗎?先皇屍骨未寒,汝等秘不發喪,反而矯詔騙本王入宮,意圖加害本王。亂臣賊子,喪心病狂,人人得而誅之!」睿王在層層黑甲軍陣中好整以暇。

    「血口噴人!皇上萬福,雖目下龍體欠安,但並無大礙。你這畜生詛咒聖上,污蔑本太子,是何居心?!來……來呀,取雲琰首級者,賞黃金千兩!」雲奕心驚膽戰,口舌有些不太連貫。

    皇上雲羲昭雖然不曾被他毒害,但今天下午確實已經病故。因為忌憚睿王雲琰駐紮在京城北面上林苑中的龍驤軍,他與皇后和嬴季龍議定,暫時封鎖皇帝的死訊,假傳聖旨,讓睿王單獨入宮見駕,然後將其除掉。

    不想這等機密事竟然走漏了風聲,讓睿王有了準備,率領整個龍驤軍攻打皇宮。更不曾料到,玄武門竟然被其輕易突破。舅父程牧雲早前聽聞龍驤軍來犯,趕往玄武門,自此杳無音訊,估計凶多吉少。

    「雲奕弒君,罪在不赦!取其首級者,封萬戶侯!」門外睿王雲琰開出的價碼明顯比太子雲奕的要高不少。

    龍驤軍源源不斷的湧向承天門,御林軍也從內宮各處彙集而來。御林軍成員大多來自世家子弟,平日裡只是四處巡視,擺擺儀仗隊伍,戰鬥力自然不比常年在邊疆廝殺得龍驤軍。但是內宮深處高牆鱗次櫛比,空間狹小,極其不利於龍驤軍重騎兵和鐵甲方陣的展開,雙方一時倒也戰的難解難分。

    眼見龍驤軍與御林軍在承天門僵持不下,睿王臉上的得意之色一掃而空。原以為靠曲卿臣冒險奪取玄武門,之後就應該勢如破竹,一舉攻佔整個皇宮。不想御林軍如此頑強,好像早有準備一般。巷戰從來都是血肉橫飛,自己的軍隊沒前進一步都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程牧雲這個匹夫,早就應該先除掉他。」睿王咬牙啟齒道,「程牧雲呢?他醒了沒有?」

    「啟……啟稟殿下,看守程……程牧雲的士兵被人打昏,程牧雲不……不知所蹤」傳令官緊張得結結巴巴。

    「飯桶!曲卿臣是幹什麼吃的?!曲卿臣呢?賊兵勢大,讓他把黑甲軍頂上來。」

    「回殿下,曲卿臣剛剛率領黑甲軍離開,說是奉您的軍令,前去內宮東門包抄敵軍。」

    「我的軍令?假傳軍令,罪當斬首。」睿王大驚,「回頭再跟他算賬!傳令下去,把八牛床弩拉上來,給我砸開門。」

    三丈長的巨大弩機被推上陣前,重矛改裝成的弩箭轟隆一聲巨響將一尺厚的宮門洞穿粉碎。

    龍驤軍喊殺聲震天。

    雙方又激戰了半個多時辰,御林軍終於支持不住。剩餘的幾百殘兵敗將保護著雲奕太子和程皇后敗退出皇宮。

    戰勝的雲琰一方也好不到哪裡去,傷亡同樣慘重,最終更能夠攻到中央無極殿的也不到一千人了。無論如何,總算結束了。皇位是我的了。

    睿王雲琰抹去臉上的血污,長長出了一口氣。

    「報——,稟告殿下,城北又來了一隻軍隊,已經突破玄武門了。」傳令官慌慌張張。

    「什麼?不可能!雲奕沒有第二支軍隊了。」雲琰大驚失色。

    「不是雲奕,陣前打著的是雲……雲行歌的旗號。」傳令官語無倫次。

    「雲行歌?!曲卿臣找到沒有?讓他去抵擋一陣,現在只有他麾下的黑甲軍還有一戰之力了。」雲琰騰地站起身,手握佩劍。

    「回……回殿下,給雲行歌開路的,正……正是曲卿臣的黑甲軍……」傳令官聲若蚊吟。

    「啊——」雲琰只覺天旋地轉,頹然倒地。

    「殿下——殿下——」由於這突然闖入時局的一批虎狼之師,東慶的朝堂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這場皇位之爭,本已與雲行歌無緣,卻不想半路殺來了這樣一匹軍隊,而曲卿臣臨時的倒戈也讓眾人大跌眼鏡,尤其是三皇子睿王雲琰還有丞相贏季龍都不曾想到。

    「這批軍隊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曲卿臣所率領的黑甲軍,怎麼會突然臨陣倒戈,他跟雲行歌是什麼時候勾結上的?」睿王看著後來趕緊來的嬴季龍道。

    「這個……這個老臣也不知啊。」

    「混賬,你不是把女兒嫁給他了嗎,他甚至為了娶你女兒,連髮妻都貶了,怎麼還會如此?」

    「老臣真的不知。」嬴季龍和三皇子雲琰此時都一臉灰白。

    而帝都大街上,此時則是死一般的靜,只有風聲在四處刮著,那黑暗彷彿看不到個頭,不知什麼時候才會真正湮滅。又或者就這樣一直下去,家家戶戶都栓緊了門閥,連頭都不敢探一下,很多人都知,這大慶的天恐怕是要變了。

    而太子那一邊,皇后、太子雲奕被幾個殘兵護送出去之時,已是衣衫襤褸,狼狽不已。

    「你說這突然竄出來的一方人馬到底是誰的手下?在我眼皮底下何時出了這一批虎狼之師,他們當真是那病癆子雲行歌找來的幫手?」皇后看著這說變就變的局勢道,此時她早已沒什麼端莊風範了。神色之間處處透著焦慮。

    「恐怕事情比你我想得還要辣手,本來睿王那邊有曲卿臣,雖是如此,但整個龍驤軍並非完全聽從他號令,只有他的嫡系,黑甲衛隊是只認軍令而不認皇命的,再加上當朝左相嬴季龍在朝中的威望。倒也是個威脅,但我們並不畏懼他,我早已在數月前就安排好,整個帝都的禁衛軍都已下達了命令,今夜月升起之時,便在午門集合,只要我們活著逃出去,還是有機會的。卻不想如今午門之外就來了這一批人馬,堵在最外圍,就是一隻蒼蠅恐怕都難以飛出去,更何況我們這些人。而且我看他們行走之間無絲毫錯亂,且都有著規整的隊形,顯然是訓練有素。而曲卿臣竟然是雲行歌的人,想必現在睿王和贏季龍那隻老狐狸也在跳腳罵娘呢。」

    「桓老先生,現在如何是好?」生於安逸年代,有一個東慶最有權勢的母親,又有官居禁軍都指揮使,總領帝都防務,曾身為封疆大吏,坐鎮一方扶保慶帝的舅舅,和桓、薛這幫肱骨之臣護著的太子何時經歷過這些,他從生下來就被立為儲君,一世榮華從未缺過。

    如今面對滿城的蕭殺,不禁慌了神。

    「什麼如何是好,母后平日多是如何教導你的,你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遇到事時豈能如此姿態,想想你父皇當年,平蠻夷,震四宇,統一東慶。你身上流著的是他的血液,是我們東慶未來的皇者,豈能害怕。」

    「母后教訓的是。」雲奕從小就很怕這個母后,因此聽到程皇后這般訓斥,當下紅了臉。

    「唉,此時,我們如何?」桓、薛二人均看向這個母儀天下半輩子的女人,她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程皇后握了握拳,咬牙道:「轉回養心殿,耽誤之際,我們先扣住皇帝,然後把我身邊這批暗衛派去瓊華宮捉人。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雲行歌給逮出來。」

    「母后可是在找我?」只見程皇后話剛落,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雲行歌嘴角含笑,毅然立於那裡。

    ------題外話------

    其實下才算是真正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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