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離笙這個妖孽在,也沒人敢攔著。
再加上雲行歌自從上次瓊華宮與皇帝雲曦昭時隔多年再次相遇,新獲帝寵之後,宮裡的人也漸漸憶起了往昔他貴為太子時的威儀。在這樣兩個人身邊行走的寧芷完全不必再像剛剛那般小心翼翼。此時根本無人敢上來來盤問。
三人一路結伴到了花離笙在東慶的行宮。安坐下來。
花離笙命人把從南楚帶來的好酒拿了過來。又命人特意上了一些南楚才有的佳餚。
他這人對吃特別講究,走到哪裡都要帶著自己的廚子。常常驚呼,食大於天。
雲行歌早就見怪不怪。寧芷倒還是有些詫異的。
在這亂世,難得有人把日子過得像他這般精緻……
「這一晃跟九皇子也多年未見了,這世間知音難覓,當日得見,花某甚是懷念。」
「行歌也是。」兩個人憶著往昔。都有些悵然。
寧芷坐在一旁,看著他們二人,即使這只是一副圖景,也美得讓人心醉。
有時她覺得她也是幸運的,身處在這樣的亂世,因為機緣能夠跟這樣兩位絕代風華的人物相遇,共同品酒。是怎樣一般快事。
可再一搖頭。為何要因為旁人的風華而覺得慶幸,應當要讓他們覺得跟自己在一起而覺得驕傲才是。
想到這裡時,她端起桌子的酒杯,那是墨玉做的,上面有著斑紋,線條似水草流動。想來也是花離笙隨身帶著的。
她舉起酒杯,一仰而盡。
「好酒。」飲罷,她道。
「這酒有些辣,還是少喝一些。」雲行歌溫溫淺淺的話音剛落,就被花離笙給打斷了,「這才是真性情,花某喜歡,喝多了不要緊,花某這床夠大,足以睡下兩個人。」
雲行歌臉色微暗,「花公子真是玩笑話了,女子怎能與旁的男子同睡,這樣會辱了名節。」
「名節?」寧芷眼神浮現一抹曚曨,看來喝了不少。她嗤笑著望著二人。
「名節那是什麼東西?如今我還要它作甚,以前我守著它,護著它,看得比命都要重要,可換來了什麼?不過是一文不值的東西。不過是一顆狼心狗肺的心。你們男人……最是無情呵……」
說著拿起桌子上的那壺酒,打算再給自己斟上,卻被雲行歌用手按住,她抬起頭望著他,神色茫然,帶著幾分迷離。
「你喝多了。酒多傷身。」
此時就連花離笙也沒再說什麼,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那月似又圓了一些。
「那種男子你還留戀他做什麼,莫不如,你隨我去南楚。我帶你遊歷大好河山,你不應該是困在一方,只圖安娛的女子。」花離笙沒有回頭,一張臉仍是對著那高高懸掛的月,輕聲道。
「南楚未必就是最好,你們南楚一向把那些士家大族的規矩看得比命都重要。出身卑賤者連同女子不過都是些玩物。風氣開化得簡直沒了禮數,還不如我們大慶來得好。」
「東慶如今黨政不斷,太子一黨與三皇子一黨爭得你死不活,不過有一點可以確信,他們誰得勝了,你這條命也都沒了。」
雲行歌的眼色暗了暗,沒再說什麼,只是拿起那酒杯靜靜地蹭著杯沿兒品了一口。
「若是我得勝了呢?」忽地,那杯子落在了桌案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再過三日就是龍池大會了,這次你勢必要展露鋒芒了,韜光養晦了這麼多年,你這條龍啊,也該適時騰空去繞一圈,不然就真成了蟲了。」說完他又道,「這關乎我們花家一族,甚至整個南楚的命運,我不會放水的。」眼中依然帶笑,卻不知為何沉了幾分。
雲行歌看了一眼已經伏在桌案上睡去的寧芷,嘴角勾起一抹笑來,那笑,極淡、極淡……「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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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有些少了,明日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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