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花離笙到底什麼關係?」曲卿臣說這句話時眼睛漆黑如墨。還閃著野性一般的光亮。
他的手,按在寧芷手腕上的手不知不覺使了重力。
「怎麼與你有關係嗎?」她伸出左手去拍掉覆在她右手上面的手,那大而佈滿繭的手。
曾經她以為即使天塌了,也能為她撐起來的手。
可如今,那雙手讓她厭惡,由裡往外地厭惡。
當她冰涼的手指觸碰到上面時,曲卿臣的心驀地一顫,說也奇怪,這麼多年了,她那雙手不知碰到過他多少次,他都是不在意的,甚至有時可以說是厭煩的。
可如今,卻讓他的心都跟著顫抖。
當他想要再次回味時,寧芷卻飛速地把手拿開,似乎剛剛那一觸只是錯覺,又似乎是為了故意讓他感受到這種得而再失的滋味。
「你始終是我的……」
「是你的什麼?是你的妾嗎?這名頭你能說得出口?赫赫有名的東慶戰神曲卿臣只是一個靠著裙帶關係來穩固自己地位的人,真是讓人唾棄。也真是我瞎了眼,之前竟會為了這樣的你,而處處隱忍。為了你的一句不為便是,而甘心做一名默默無聞的女子。現在想來,真替自己不值。」
「你跟了他就值?」面對著女子咄咄逼人的話語,曲卿臣原來波瀾不興的面孔終於裂了開來,原本那穩妥的,平靜的面部,最終被怒意所取代。
「他們花家在南楚是什麼地位?那是比皇帝還要尊貴的存在。他乃花家唯一嫡系子孫。又有如此智慧權謀,再加上他們南楚,女子不過如玩物的鐵律。你莫要被人責辱了還不知怎麼回事?」
「責辱?你還好意思跟我提這個詞?任何人都有權利說我,唯獨你沒有。而我寧芷這輩子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會做別人的妾。」
「我不會放你走的。不要以為有花家那小子給你撐腰,你就能輕易離去。我曲卿臣要的人,旁人也不是那般容易得到的。」
寧芷看著這樣的他,忽地大笑了起來。
起初,她只是笑出聲,後來她竟笑出了淚。
只是那淚還沒來得及滴落,便被她狠狠地擦去。
她說,「你們男人怎麼就這麼賤呢。是的時候不知珍惜,如今,倒跑來宣誓了。」說完,她一臉冷意地看著他,聲音中不帶一絲溫度,「我現在不走是因為時機沒到,倘若哪天,我真想走了。你……」她頓了下,隨即一字一句道,「是留不住我的。」
曲卿臣握緊的雙拳猛地砸在一旁的桌子上,他的雙眼佈滿血絲,腰間的碧玉簫因為用力過大竟從腰間脫落下來。
男子的眼光凝在上面,並沒有立刻去撿,而是停頓半晌,伸出手,略帶顫抖地撿了起來。
撿起後,他什麼都沒說,轉過身,便頭也不回地踏步而出,留給寧芷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窗外的夜色越發黑了。不知是哪裡飄來的雲朵,竟把月亮給遮了住,什麼都看不清。伸出手,依稀之間,只有風從縫隙間穿過。空餘一片。然而這樣的深夜在尚京的另一頭卻是熱鬧非凡。
隨著龍池大會的將近,各種商販雲集尚京。除了六國、三大勢力的使臣們外,其他實力和小國的人也都聚集在了這座皇城的腳下。
就連那些平素只喜歡隱居的世外高人也都一身素裝地穿梭在這片土地上。
就在這時,院落一個偏僻的牆頭上,一個小女孩的身影出現在上面。
「呼,好險,差點被發現,剛剛那是什麼人,武功竟不比日哥哥低,看來真被日哥哥說對了,靈兒還是太年輕了,這尚京真是什麼人都有。」
說完小女孩便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貼著牆根尋著寧芷所在的房間。
她也不知用的什麼功法,腳踩在地上竟連一點的聲響都沒有,整個人就如同夜色中的鬼魅,穿梭於無形。
此時,寧芷正出神地望著窗外,忽感覺到一股不熟悉的氣息,這氣息雖沒有惡意,但卻讓人覺得很詭異。
「門外是何人?」她冷聲道,軟鞭早已握在手中。
「閣下再不出手,就莫怪我無情了。」說著袖袍一甩,整個鞭子便已出手,只是門吱嘎一聲被內力震開了之後,竟是一個嬌俏的小女孩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寧芷望著那身影著實一愣。
這女孩她有印象,那日在朱雀大街上,她跟赫連蒼隼決鬥時她便在。
當日,她可是闊綽地出了十錠金子堵她贏,她還記得,那時赫連蒼隼的臉色鐵黑,比閻王還要陰沉三分。
後來在被官兵捉拿時,這小女孩又神不知鬼不覺地不見了。想來也不簡單。
就在她戒備地要問她什麼時,小女孩忽然撲入她懷中。那紅撲撲的小臉蛋使勁地摩挲著她。「果然是靈兒熟悉的味道。」
寧芷被她這麼一蹭,整個人都軟了。神情也由剛剛的緊繃鬆弛了下來。
小女孩似是蹭夠了,才從她懷中退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好奇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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