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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 第九章 酒醉彈琴 文 / 青衣直上

    曲卿臣從來都不曾覺得寧芷是美的,最多能用清麗來形容罷了,只是當一張清麗的臉見得久了,也越發覺得無趣了起來。

    可是此時此刻,那雙眼竟充滿了無言的魅惑,他眉頭微蹙,許是見慣了那些朱釵環繞的艷麗女子,倒是也有些想念這樣樸素的一張臉來。

    「啊——」寧芷的手被人按住,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雙腳騰空,一陣眩暈之後便落入了床榻之上。感受著面前男子炙熱的氣息,寧芷不禁臉頰通紅,就連那如凝脂般的肌膚也泛上了點點緋紅色的瑰麗。

    「在想什麼?」曲卿臣不高興地錮住她的頭,眼前的女子,媚眼如絲,熟悉卻又不熟悉。

    「沒。」寧芷愣了下,看著面前的男子,被綰起的長髮四散開來,原本剛毅的氣息多了一抹邪魅與灑脫。那雙好看的眼,睥睨之氣更濃了些許。

    她伸出手,從那熟悉的眉眼一路摩挲而下,挺翹的鼻樑,緊抿的唇,眉如墨畫,面如桃瓣,喜怒不行於色。曲卿臣對於她的不夠專心似是有些不滿,雙手扳過她的臉,一低頭觸碰到了那張唇。很久不曾觸碰的唇。

    女子嚶嚀之間,下面一個用力,堅鋌而入。

    「啊——」的一聲劃破長空,只有滿室的旖旎在東慶這邊土地上不斷上演……

    一夜春光後,曲卿臣看了一眼一旁熟睡的女子,並未躺在床上歇息而是假寐半晌,隨即起身,重新穿上黑色長靴和紫衫外袍,踏著月色灑下的清輝走了出去……

    清晨,陽光透過窗欞射了進來,寧芷緩緩地睜開眼,許是很久不曾睡這般沉了,剛睜開眼有些不能適應屋外的陽光,手不禁擋在眼前,瞇著眼,回想著昨夜的一切,似是想到什麼急忙伸手探向一旁,冰涼的,沒有絲毫餘溫,眼中不禁有些鹹澀。

    還記得從前,曲卿臣總是喜歡親吻下她的額頭再出門,那個時候他們的生活是貧苦的,但卻也是溫馨的。

    想到這,她內心的那種荒蕪感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只覺得渾身都是冰涼的,從頭到腳。再想到昨夜,她生平第一次那般主動示好勾引,不知是不是會讓他覺得自己輕浮,而他在跟她那樣一夜之後,卻是消無聲息不含一絲一毫的暖意就走了。下次再回來是不是又是一周?或者是一個月?

    寧芷的心猛地一疼,整個人蜷縮起來,她想要找到他,想要找到他到底還愛不愛她?他們七年的情分為何如今會走到這樣一步?相見兩無言。還不如陌生人來得知心,一定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一定是的,她要找到那個問題,這樣他們之間就會好了。

    於是她急忙披了一件單衣就走了出去,在門口碰到一早起來侍候的翠儂。

    「看到將軍沒?」

    翠儂看著神色倉皇的寧芷搖了搖頭。

    她踉蹌了一下,急步走了出去,一路上見到人就問,弄得整個將軍府都沸沸揚揚的,以為將軍跟將軍夫人出了什麼事兒,一大早就見到夫人跟瘋了一般地在尋找著將軍。

    校軍場上,將領們呼喝的聲音不斷傳來。

    「左翼,呈包圍式退散——」

    「右翼,跟上,伏地前進——」

    「中鋒,蘇毅打頭陣,龐巍跟進——」

    ……

    ……

    只聽校軍場上,那模擬作戰的號角聲異常嘹亮。

    站在高台上的曲卿臣眉頭緊鎖著,神色嚴肅地注視著場上陣型的每一次轉換。並適時地在圖紙上塗畫著什麼……

    「將軍——」呈鏡走上前來,躬身道。

    正在圖紙上畫了一個圈兒的曲卿臣面色不郁地抬起頭,那眼神直叫前來稟報的呈鏡頭皮發麻,心下埋怨道,仁語姑娘,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素來都知將軍在模擬演練時最恨打擾……

    呈鏡一邊在心中措著詞,一邊給自己鼓著勁兒,只是臨到曲卿臣面前,到嘴的話又不禁吞回去大半,直到心底浮現起兒子九歲得病那年,夫人在大雨天裡撐著油紙傘親自送來的那十兩銀子,才又咬了咬牙,道:「稟報將軍,夫人不知出了什麼事,正滿院發瘋一般地尋您呢,仁語姑娘正等在外面,讓我進來向將軍通報一下,希望……希望將軍您能回去看看……」

    靜,死一般的靜,半晌,一道沉鬱中略帶不快的聲音傳來,「不是說過在操練的時候沒什麼特殊事不要來打擾嗎?」

    「屬下知錯……但夫人似乎很著急……」

    眉頭鎖得更嚴重了,「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袖子一揮,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是。屬下遵命。」說著歎了口氣,忙退了出去。

    曲卿臣站在一旁,握著筆的手緊了緊,似是想到什麼,沾了墨跡的筆尖在紙上停留太久,生生成了一塊黑烏烏的印記,原本勾勾畫畫的圖紙烏了大半……

    而一直等在外面的仁語始終未等到曲卿臣的哪怕隻言片語,緊了緊袖衫裡的手,深深呼了口氣,順著原路往回走去……

    將軍府中——

    寧芷正喝著那尚好的女兒紅,是西蠻小國進貢的,府裡堆了很多,曾經她倒也喝過低劣一些的女兒紅,那時是寒冬裡受了寒,也不知曲卿臣從哪裡弄來的酒,喝了便覺得胸口火辣辣的,但也著實暖了很多。一股寒氣就趁著那酒水下肚化解了大半。

    想到這兒,罈子中的酒去了大半,不稍一個時辰,堆在桌子上的幾罈酒就都見了底兒。喝了酒的寧芷整個人暈乎乎的,素來壓制的內力似也被酒勁兒衝去了大半,再加上此時的她意志已有些模糊,體內那龐大的內力沒了主人硬生生的壓制,似脫了韁的野馬,奔騰開來。

    一個縱身,女子到了書房,拿了桌子上的凝月琴,便運氣飛出了府邸。此時天色已晚,一輪皎月懸掛於長空之上,偶有風吹過,刮起女子輕薄的群裳沙沙作響。

    也許是人喝多了,總是格外執拗於心裡的某些執念,於是,順著那些殘影,便有了自己的意識。寧芷半夢半醒之間向著那皇城附近的紫竹林掠去。那裡曾有一段她今生最美好的回憶。

    不知是不是累了,尋了一塊石頭便坐了下來。

    抬起頭,迷濛的雙眼透著幾分癡迷,歪著腦袋想了想,隨即試弄了幾個琴音便彈了起來,所彈之曲不是別的,正是那天皇宴之上,曲卿臣與贏流月蕭瑟和鳴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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