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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農家辣女 第七十六章 救人 文 / 風染煙

    「好,只要姑娘能救活我家主子,就是我的命,只要姑娘願意,都可以拿去。」

    聽著花朵終是願意救人了,那褐衣男子,倒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手中佩刀匡啷一聲便是落了地。

    「那還不放人?!」

    花朵看著那幾個制住老爹的人,眼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那褐衣人似乎是幾人中最有說話權的,用眼神暗示了一下狗子幾人便是得了自由。

    看著自己兩個兒子沒事了,花氏似乎心裡鬆了一大口氣,那抱著褐衣人的手一鬆,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似的,再是站不住,雙腿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娘!」

    花大成一把推開那人,跟著狗子幾人將地上的老娘扶起來,臉上滿是焦急,生怕花氏出了什麼問題。

    「娘,您沒事兒吧?」

    狗子一邊搖著花氏一邊大聲地呼喊。

    「沒,沒事,沒事。」花氏就睜著眼睛失神了良久,才緩過神來,看著周圍的兒子媳婦兒都是平安無事,才放心了下來。

    「爹,二叔,你們,帶祖母進去休息一下,給她壓壓驚。」

    花朵的心裡,突來襲來一陣無助和惶恐,剛才二嬸兒的話,老爹的那一跪,一下子就將她和他們的距離拉開了好多,好多,似乎是,一下子便是從親人的關係,轉變成了陌生人,她也再不是他們中的一份子二嬸眼裡的失望,爹眼裡的苦澀,就跟刺一般,紮在她的心裡,生疼,生疼,從來自認為聰明的她,卻是這一次,被自己聰明誤了,她清楚地知道,這件事之後,二嬸兒,爹,再不是原來的二嬸兒和爹了,雖然她還將是原來的二丫。

    她不敢走近他們,甚至連說話,都變成了小心翼翼。

    「二丫,你自己小心些。」

    花大成衝著她點點頭,便是和從頭至尾沒有再看花朵一眼的狗子將花氏給扶了進去,那劉氏和兩個子女看她的眼神,也是冷漠了起來,扯了扯大熊和大丫兩人的袖子,便是跟著進屋去了,「彭!」的一聲,那主屋的門便是被最後進去的大丫從裡面給關上了,花朵最後一眼,只看到了大丫滿臉的冷漠和鄙夷。

    使勁地拍了拍腦袋,暫時不去想腦子裡那些混亂的思緒,現在,剩下的只是好好看看那地上的人的情況再說。

    草蓆上的人,只是著了一身簡單的粗布衣衫,看似尋常之人,那眉宇之間卻是透著高貴和威嚴,彷彿天生,花朵有些好奇地蹲在草蓆邊,打量著這人的長相,略帶國字臉,也值得用一「俊」字來形容,尤其是那一雙青鋒劍眉,英氣逼人,只是唇色蒼白得過分,給他臉上多帶了幾分病態,倒也顯了一些魅惑妖嬈來,一想到那四個字眼,花朵腦海裡便是出現了一白衣飄飄的妖孽男鬼,那廝,才叫禍水三千,去禍國殃民,足矣!

    抬手摸上那人的額頭,也是燙得厲害。

    花朵將那人腰間隨意綁上的黑色腰帶解開,那身上明顯是胡亂套上去的衣衫,便是輕易地散開了,果然,下面便是上好的絲質黑色裡衣,只是左胸之處,衣服上破了一小處,那裡,卻是有一小截凸出來的圓棒狀東西,似乎是被砍斷了的箭頭,那處的衣物被滲出的血染得顏色有些暗,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干了的血塊和新鮮的血,就那樣混雜在一起,幾乎將整件衣服黏在了身上。

    皺著眉頭看著那人的情況,估摸著這箭頭的位置著實危險,一般的大夫才不敢輕易去取出來。

    「剪刀。」

    那人身上的黑色衣服根本就快和皮膚完全粘在一起了,花朵也懶得去給他脫,直接頭頭不抬地向著旁邊伸手要著東西。

    一陣微微的薄荷清香從鼻尖劃過,花朵便是見著一抹青色的衣角入了自己的視線,抬頭,便是看到剛才一直倚在黃果樹下的青衣人,正蹲在自己的旁邊,將一有些像是現代的急救箱的小木箱子放在地上,從裡面拿出一類似手術剪的剪刀放在自己手中。

    「不知這把剪刀花姑娘能用否?」

    手中的剪刀,倒是有些意思,花朵真沒想到,這落後的古代,居然也能見到手術剪,只是,花姑娘?這稱呼聽得她直皺眉頭,轉頭看著身邊似蓮花般清雅的男子,「我叫花朵,不叫花姑娘」。

    接著手中的剪刀,花朵小心地將傷口周圍的裡衣剪開,將傷口盡量地暴露出來。

    「你可懂醫?」這青衣男子的箱子裡,花朵倒是看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手術刀、鑷子、乾淨的紗布、上藥之類的。

    「略懂。」

    青衣男子點頭。

    「說說你們拿這箭頭無法的原因,傷了幾日了。」

    目前看來,這人的情況的確是很棘手的,花朵首先得瞭解他受傷的情況,再想思考下手的辦法。

    「他所中箭矢頭上有四角,均是倒鉤,且箭頭離心臟不足一指,隨便拔出,恐難活命,已昏迷兩日。」

    聽著花朵那般問話,青衣人很是欣賞地點了點頭,便是將情況大致地說了一下。

    「是麼,原來如此」,聽著這般情況的花朵,皺了眉頭,這尼瑪這人運氣不知該說是好,還是差?「我要那箭矢的圖紙」。

    男子想了想,便是微微抬起有些寬大的衣袖,從一旁撿過一枯枝過來在手裡,將箭矢的頭部詳細地畫了出來,動作倒是優雅至極,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乍一看來有些像是名家在作畫,一派大家風範。

    看著地畫的很是不錯的畫,花朵點點頭,便是站起身來,看著院子裡分散站開了注意著周圍一切動靜的九人說道:「你們中間,拿一個人出來,去灶房去燒一壺開水,再派兩人出來,柴屋裡的兩張板子拿來,拼成一個桌子,將你們主子抬上去」。

    反正花朵心裡頭對這些人不是怎麼爽,要她救人,便是要聽她的命令行事。

    關乎那地上人性命的事情,褐衣人倒是一點不含糊,很快便是派了人手出來,自己也親自根據花朵的指示在院子裡搭了一個簡單的接近人腰部高的簡易手術檯子。

    手術要用的東西,這青衣人這裡齊備,一切準備就緒,花朵才挽起袖子,用開水將手術刀具都重新清洗了一遍,然後扔到有清酒的盆子裡泡著,然後將開水煮過的紗布取出一塊,擰乾了,小心地將傷口周圍的血漬擦拭乾淨。

    「你在一幫幫我可好?我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

    花朵看向一直在一旁好奇地看著的青衣人,既然他那麼好奇,便是讓他看個夠。

    「好啊。」

    青衣人似乎對花朵接下來的動作很是期待,便也跟著她學將袖子挽起來,洗乾淨了手,站在了花朵的左手邊認真地看了起來。

    鋒利的刀子,向著那傷處,一寸一寸地接近,看得一旁的青衣人眼裡越是有些興奮起來,挑著眉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拿著刀子的手。

    刀子,就在離傷口一指的距離,停住,再也不前進。

    「怎麼了?」

    青衣人抬頭,不解地看著花朵。

    「我忘了給他麻醉。」花朵咧嘴,訕笑道。

    「麻醉?」這種現代醫學才會出現的字眼,聽得他有些糊塗。

    「所謂麻醉,就是讓他能不知道痛覺,不然的話,我幾刀將他皮肉劃開,他痛的蹦起來咋辦?」

    「世上還有這種藥物?」

    青衣人第一次聽說「麻醉」這東西,倒是神奇,他的「羽冥散」都沒有這樣的效果,至多讓人沉睡不醒,這藥卻是直接能讓人不用感知痛覺。

    「有……」一時之間,花朵也懶得給他解釋什麼叫麻醉。

    「在下倒是給他用了一味藥,至少能讓他暫時不醒來,姑娘可以試試。」

    青衣人摸著下巴,心忖著待會兒一定要向這花朵討教一下那「麻醉」的藥方。

    聽著他那麼一說,花朵也是驚了一下,看著手中的刀子,有些猶疑不定,「你確定?」

    尼瑪這人命關天,可不能開玩笑啊,要是這人半途被痛醒了在「手術台」上亂掙扎那不得直接痛死?

    「應該沒什麼問題,試試便知。」

    被花朵那麼一問,青衣人也有些不敢確定了。

    兩人一襲話下來,聽得三步之外看著的褐衣人黑了臉色,這兩人分明是沒有將他們的主子放在眼裡!幾次想上前討個說法,卻又生生忍住了,只是手中死死握住的拳頭,青筋直冒。

    「喂,這位大哥說讓試的哈,待會兒你們主子給痛死了別找我負責。」

    花朵轉頭,向著旁邊的褐衣人說到,這種責任,她可不想去擔。

    眼看著主子的呼吸越是微弱了,褐衣人哪裡還等得了讓人再去離這裡最近的鎮子去抓藥?眼看著主子都燒成那樣了,再拖下去,估計大羅金仙都救不了,狠了狠心,便是點頭,「姑娘放心,若是中途出了什麼事,絕對不會找你的麻煩」。

    「那我下手咯?」

    花朵轉頭,再次向青衣男子確認道。

    「下吧。」

    「我真的下了。」

    「下。」

    「好。」

    手起刀落,花朵便是毫不猶豫地從傷處將傷口一點一點地劃開,低頭仔細注意著手中的活計,再是不理周圍的人。

    看著一弱女子眉頭都不皺地將以活人的皮肉切開,那青衣男子看著花朵的眼神,越是感起了興趣。

    「用紗布,將血擦乾淨。」

    聽著花朵的吩咐,青衣人便是乖乖地將從皮肉裡滲出的血給擦去,看著花朵一刀一刀,小心地往著那面割去,慢慢將傷口擴大到大概一指長,遇著出血嚴重的地方,她便是用針線將之結紮,那靈活快速的手法,青衣男子幾次都沒看個仔細。

    這人受傷之處,在左胸偏左側一些,花朵邊小心地將創口擴大,邊注意著周圍的重要血管走向,心中大致推算著各處血管的位置,盡量避免將大血管傷著,一盞茶的功夫,便是能見到那穿入肺中半截的箭頭,那帶著倒鉤的箭頭,卻不是離心臟一指的距離,心臟舒張之時,幾乎與之碰在一起,再右邊靠近一寸,這人鐵定下去見閻王去。

    「這箭頭有毒?」

    花朵看著下面有些變了顏色的地方,抬頭看向青衣男子道。

    「是的,在下用了藥將毒物去了,暫時構不成威脅。」

    青衣男子點頭答道,眼睛始終不離開花朵拿著刀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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