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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一百零四章 醍醐灌頂 文 / 寂寞佛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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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大家越勸,三小姐就覺得越是委屈,咱被老天扒拉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界兒來了,好容易有爹疼有娘愛有哥哥姐姐了,今兒竟挨了打,「哇——」

    當過爹娘的都知道,孩子的哭聲,最是鋸斷爹娘肝腸的一把利器,原本終於揚了一把當爹的威風的張大柱子,松噠噠的敗下陣來。

    「渺渺小閨女啊,是爹錯了哩——」好嘛,終於擠進閨女的包圍圈,低三下四的來賠禮,那四個觀眾還不肯散開,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的舉動呢。

    大柱子哪兒還有膽子再下手?這眾叛親離的滋味兒可不好受呢,剛剛新媳婦還說了,要把自己攆出去的,大晚上的,好不容易才湊到一起了——

    渺渺從手指縫裡就看到大柱子那表情了,立刻放出了更大的音量,咱學過從胸腔發聲呢,那氣勢,非給你一個震耳欲聾不可!

    大柱子便更慌了,這小閨女老這麼哭,可會得病的,於是蹲著身子搓著手,圍著閨女轉悠:「不哭了啊,爹不是想打你,爹是怕你這脾氣吃虧呢,你要是真被人欺負了,爹要心疼死了哩,以後爹不說你,也不打你了好不好?」

    貌似,以後要是真的不被張大柱子說教了,也不怎麼舒坦,那不成了兩姓旁人了嗎?渺渺「哇——」的一聲,勁兒又大了。

    大柱子已經沒轍了,搓著手囁嚅:「這不是——你老死啊活啊的說,讓爹揪心惹得麼?爹還在呢,你就說隨便死。渺渺,誰家的孩子說話——這麼戳大人的心窩子呢?」

    這麼說著,大柱子的聲音也哽了,被扣在外面那兩年,吃虧受罪的時候,可不是就會想,家裡的三個娃子,會不會被餓死了?沒爹娘的護佑,會不會被人欺負?

    卻原來,老爹出手砸自己。還是源於心疼的。渺渺好像有些懂了,對著父母,不可以把自己的死亡掛在嘴邊上。孩子的生命裡,還有父母的希望,或是寄托什麼的沉重的東西,誰也不能輕易的捨棄,更不能當玩笑掛在嘴邊兒。

    哭累了的三小姐。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似乎,有一隻粗楞楞的大手掌,為自己擦了手臉,還聽得有人低聲吵了幾句什麼「小笨笨出去——」之類的話,然後就埋在柔軟的被褥裡夢周公去了。

    九歲的小身板。完全可以忽略掉在家人面前的形象問題。

    半夜裡,忽然被小笨笨的吠聲吵醒,二丫也爬了起來。對著拚命扒門的笨笨狗納悶:「怎麼關到屋裡了?笨笨,叫什麼啊?」

    那小狗子就像瘋了一般左奔右突,就著月光,還能看見它間或對自己做個揖,明顯是要出去。叫的又這麼淒厲,幾間屋子安歇的人。都被吵了出來。

    大柱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二丫,渺渺,沒事吧?怎麼把狗關到屋子裡了?快放出來吧!」

    二丫披了衣服,抱起狂怒的狗狗開門,取笑道:「外面有大黃看門,它可比你強,用不著你躲到屋子裡瞎叫喚。」

    屋門打開,小笨笨向下一蹦,箭一般衝出去,圍著狗窩再次狂吠,夾帶著「嗚嗚咽咽」的低鳴。

    而大黃,竟然絲毫的動靜也沒有。

    就連還窩在被子裡的小渺渺,也覺出了危險的氣息,大黃,是不是出事了?

    荷花掌了燈,一家人圍攏過去時,只看到大黃的屍體,正在慢慢兒的變涼,偶爾,還有幾下抽搐。

    嘴角上,還有一點兒肉包子的碎渣兒,地上,也還有嘔吐、掙扎過的痕跡,一股腥臭,瀰漫在院子裡。

    這是——被人下了毒?是誰?想要做什麼?

    也披衣起床的三小姐,呆呆的站在一邊,聽著家人的判斷和議論。是不是咱太懶惰了,明知道養狗的話,最好是只讓它吃主人喂的食物才安全,可是在這個被她一直鄙視為最愚昧的時代,自覺沒有必要,又總是把狗關在店舖裡,倒是還教育它們友好些,不可以隨便咬人,莫非,就是這些個原因,才送掉了大黃的一條性命?

    已經乾涸的淚水,再次湧上眼眶,失去並不多在意的一條狗,尚且心痛,那老爹聽得自己把被人燒死害死掛在嘴邊上,怎麼能不心憂心碎呢?

    渺渺把臉貼在老爹的胳膊上,默默地落淚。誰說支三小姐不懂親情感情?這一刻,她已經懂了什麼叫牽掛,什麼叫傷心。

    大成和良子從院門外回來,一無所獲,外面人聲寂寂,了無聲息,但是,一種危險的第六感,已經關照到每一個人的身上,像一塊石頭,悶悶的壓在心頭。

    若是今夜,小笨笨沒有躲在屋子裡,而是與大黃一起分食了肉包子,同樣無聲無息的被毒死了,熟睡著的家人,會面臨怎樣的災難?若是今夜,父子三個沒有來鎮上住下,剩下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女娃兒,又會面臨什麼樣的屈辱?

    張大柱子再難睡著,當黎明來到,他已經下了一個大大的決心,要麼,母女三個回去李家村,要麼,自己和兒子們來鎮子上。()

    早飯時,氣氛依然沉重,眼睛腫的鼓鼓的三丫頭,也沉默了。

    「孩子娘,你們要是實在不想回村子裡,那我們就搬來,咱在附近租間房子,一家人在一起,也好互相照應著,要不然,我實在是不放心。」大柱子說著說著,眼圈子就紅了,越是老實的男人,越會更眷戀家庭一些,因為在他們的世界裡,家人就是唯一的精神寄托。

    大柱子說了自己的想法,沒有人有異議,那份未知的危險不清除,誰也安心不了,雖然。大多數猜測的是李家,但是,畢竟沒有證據,而且,誰又敢說一定不是別的小偷小賊,看著鋪子紅火,來偷盜的呢!

    「那就去打探打探周圍有沒有租房子的人家,越近越好,以後這店舖裡,不能只留女人家。」大柱子第一次殺伐果斷的模樣。倒也有點氣勢。

    大成和良子,先去鎮子外面埋了大黃,到底是與自家人一起生活過的有知覺的東西。總捨不得隨意丟棄了屍骨去,民間又有傳說,自家院子裡是不可以埋狗的,否則,這個院子裡。就再也長不大一條狗。

    小笨笨總是不安的圍著渺渺,或者作揖,狗狗的心靈裡,不知道懂不懂得死亡的含義,危險的含義。

    渺渺顧不上搭理它,這一整天都有些癡傻。手裡的棉線襪子倒是織的飛快,店舖裡的東西急需補充,另兩個女人也沒閒著。按照訂單的先後趕工。

    二丫最後收了針,梁小姐的兩雙棉襪子完工了,遞給渺渺去鉤花邊:「你教教我,以後,就不用你了。」

    其實。鉤針的使用,比毛線針還要簡單出活兒。二丫又是個好學生,很快就掌握了技巧,左手的食指纏住線頭,右手靈活的鉤進鉤出,渺渺愣了會兒神的功夫,就鉤好了全部的花邊兒。

    襪子完工,二丫擔憂的看看妹妹,竟然還在發呆,眼睛也沒有消下去腫脹,月牙兒形鼓成了圓鈴鐺,端的是讓人心疼。

    「那我去亭長家送襪子吧!」二丫對荷花娘說了一聲,包了襪子出門去,妹妹不願意讓梁小姐幫忙解決,那自己總可以告訴一聲的吧。

    發呆的渺渺眼前,不斷閃現著她曾經夢到過的前世的院落,美麗的合歡樹,她的房間裡,那個落淚的男人。

    自己這個並不為他所喜的女兒,以那樣一種方式死去,也是會深深地傷害到那個生身父親的心吧?還有兩個姐姐,縱然對她失望,聽到她的死音,也是會難過的吧?

    卻原來,自己一次一次的打架、受傷、飆車、酗酒、直至死亡,都是在摧殘自己的親人,像零刀碎刮般的切割他們的關愛,用自己的傷痛去延長他們的傷痛,用自己的死亡來粉碎他們的希望。

    木訥老實如張大柱,在聽到自己輕易說燒死害死怕啥的時候,也是怒不可遏的拿筷子砸自己,那麼,當初的父親,在自己一次一次犯錯受傷甚至自殘的刺激下,又怎麼能再給自己一個好臉色?前世的親情之路上,最終,是自己割斷了修補感情的通道吧?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沉重的一天過去了,在外面跑了一整日的三個男人,沒有找到合適的租房,歸來時,俱是失望。

    安靜的晚飯桌上,渺渺終於開口:「別再跑租房了,咱買一處院子來住,或者,就把這幾間重新設計翻蓋一下,把店舖與居住分開,起個兩層樓,一家人,就夠用了。」

    「可是,翻蓋房子的話,買賣就得耽誤,咱這才剛剛打開銷路,每日裡都有進項——」荷花猶疑了,幾個孩子都在長大,兩個兒子很快就要說親事了,把錢都花在蓋房子上,行嗎?

    「我看行!」張大柱子再次殺伐果斷一把:「別怕耽誤掙錢,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在你們三個的安全面前,錢,就是王八蛋!」

    被這麼一句粗話給刺激的,一家人都想發笑,又沒有笑出來,這話說的是糙點兒,可其中的道理,不對嗎?

    這個重建的家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更緊密的融合在一起。

    這股力量,應該叫做——愛與責任。

    在這種力量的面前,貧窮或者災難,真的不算什麼,何況荷包裡還有餘錢,三小姐的腦袋瓜兒,還是一個豐厚的寶藏呢!

    第二日的羅家酒店裡,來了一個老熟人,正是思謀著在此地掙一把銀子的三小姐。

    小渺渺與大家逐一寒暄,還著實在灶房裡跟大師傅們攀談了一會兒,才在林一小子不依不饒的緊跟下,與林掌櫃面對面坐在一起。

    如今的林一,聽了渺渺的建議,每日裡誠懇的向各位大師傅求教,基本功練得紮實多了,當然,獨家秘方的那兩道菜,也沒丟下,整個人顯得沉穩了不少。

    林掌櫃照舊笑呵呵:「小渺渺,鋪子裡沒問題吧?聽說生意火爆,客人連門都要擠破了?」

    「哪兒啊!」渺渺也跟著笑了:「林叔不知道,前兩天有人搗亂,被我一時衝動打出去了,這不,我爹擔心,怕我得罪了人遭報復,非要也搬過來住到一起,我需要找房,或者蓋房。」

    「你?還會打人?」林一的眼睛瞪成了銅鈴鐺,他心目中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能同站在大街上揮棍子打人的形象牽連在一起?

    倒是林掌櫃心裡有數兒,當初,渺渺和羅少爺從賭場裡抱了銀子,毫髮無傷的跑回來,還沒遭到後續的侵擾,他就知道這小丫頭不簡單,膽子大,敢動手,還有幾個鬼心眼兒。

    「想找這附近的房子?租還是買?我讓人問問去。」林掌櫃打斷了林一的大驚小怪,這個打小頑劣的侄兒,年齡可不算小了,偏偏就喜歡聽這小丫頭的話,這段時間本事見長,卻也是因為渺渺的指教,那還用渺渺指教嗎?自己跟他說過多少次了,要他在灶間多跟大師傅學學基本功,他非得等小姑娘說了才聽,真琢磨不透!

    還有東家少爺,明明也比小丫頭年齡大,就是沒有自己的主意,還是渺渺激他要寫一筆好字,才算是讓老爺夫人開心了不少,這鬼丫頭,天生能拿捏住小子們呢!

    「還是買吧,租來的,總是住的不踏實,要是實在找不到想出售的,我就在原地翻蓋個兩層樓,也能住的開。」渺渺拿定了主意,在花錢的大事上,張家人已經習慣了由她來做主。

    林掌櫃叫了小安子去打聽房子,開始關心渺渺的金錢問題:「我估摸著,你那些錢也花的差不多了吧?要是缺銀子——」

    渺渺笑了,人家能主動提銀子的缺口,自己就很感激了,哪兒能真就隨便開口相借:「林叔,我缺銀子,你缺菜譜不?」

    這鬼丫頭,是想再賣給自己新鮮點子呢!林掌櫃捋捋鬍子,當然點頭:「過完年了,客人又該多了,要是多幾道新式的菜,可不正好?」

    這也是在有心幫扶自己呢!渺渺心裡溫暖,倒也不小氣了:「林叔,林一,你們聽聽我這幾道菜,揀那能用的再寫下來菜譜,要是沒大用,也不用買了,就當給你們多添些做菜的思路。」

    人家小姑娘大氣,老爺兒們自然不能叫人瞧了短去,林掌櫃不多說,取了筆墨紙硯在一旁靜候。

    渺渺想要拿出來的,就是過年時自家享受的那幾道牛肉配菜,牛肉乾、燉牛腱子肉、煲蘿蔔牛肉腩,這些已經通過了試驗,凡是吃過的,哪個不記得那味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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