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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文 / 田邊野草

    很多曾經夢想的事情,真要實現了才會發現,以前只是在做夢,身臨其境之後才發現一切並不如曾經想的那麼美。()

    林瑾這一次在家裡呆了三天,三天裡和姚子清極盡肉麻,姚子清也願意配合著他,讓他高興。三天後,他依依不捨的走了。走時越發覺得他就是個沒出息的情種,越和子清相處,越覺得不夠。還當千古流芳的賢良呢。他要是做了皇帝,沒準就是那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林瑾走後,姚子清打算搬到小青山的半山腰去住,山下還在動工,太吵了。

    但是,他們還沒能搬家呢,就收到了紅姐的一封信。

    「怎麼辦?」小青蛇的台階上,林睿拿著信問姚子清,「你要不要裝病?你這都抖個多月了,趕車路車馬勞動,出了事怎麼辦?我聽說女人懷孕最要緊的是三個月和六個月。」

    「那大明王死了就死了。」林煜道。

    紅姐來信,說大明王這次北伐很不順利,原本忙著和幾個弟弟爭權奪利的皇甫嵩居然又出現了。這一次的他,比上一次守東洲時在領兵作戰上成熟了許多,也激進了許多。他們的軍隊製作出了一種新的連弩,一種新的投石機,武器方面比大明軍先進了許多,猝然出動,讓大明王吃了個大虧不說,大明王本人也受了傷,胳膊上中了一箭。

    只怕,大明王回來請姚子清去給醫治。

    「忽然間改進了好幾種兵器?」姚子清眼睛裡閃過一抹厲光與殺氣。

    這件事定然出自姚珠之手。姚珠是因為她,才穿越這個世界的。她自己都老老實實,不干涉這個世界的秩序與自主發展,姚珠卻利用現代知識,跨越式的加快兵器進化的步伐,簡直就是加快人類滅絕的步伐!

    姚珠既然能改進連弩,投石機等兵器,會不會做出火藥?做出一些更厲害的兵器?林辰可是也在大明王麾下呢!這一次受傷的是大明王,受損最重的是第三陸軍,聽說第三路軍的主帥,一個姓劉的將軍當場就被射死了。那麼下一次會不會是林辰?

    可惡!她以為姚珠應該也是和她一樣,從那個歷經七年戰爭,空氣污染嚴重,人類掙扎求生,幾乎滅絕的世界來的,應該和她一樣知曉兵器發展迅速不是什麼好事情。沒想到為了幫她男人,她什麼都不顧忌了。

    「小五,你回去收拾行禮,我們隨時準備過大青山吧。」姚子清沒有停在小青山腳下的台階上道。

    林煜一愣,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就走了。

    「你擔心大哥?」林睿的臉色也很不好,「你放心,大哥不會像大明王那麼沒用的。皇甫嵩這次只是僥倖而已,如今大明王已經知道了他們連弩的厲害,不會再吃他的虧了。」

    說是說,林睿其實也很擔心。他本就是個愛操心的人,在林辰離開時他就很擔憂,但是一想到大明王舉義以來的所向披靡,想到大哥的本事,他覺得不該小瞧了大哥。如今,連大明王都受傷了,他也不敢對大哥盲目自信了。

    大明王雖然個人的武力上很一般,可他作為五十萬大軍裡最重要的人物,身邊必定層層保護,他都受了傷,林辰又能安全多少?皇甫嵩對林辰的恨,只怕不比對皇甫嵩的少,一旦有機會,絕對會格外照顧林辰的。

    「等著吧。白晨定然也會給我們送信的,到時候就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了。楚軒的暗影裡雖然消息靈通,但也比不得直接與大明王通信聯繫的白晨。」姚子清面色凝重的道。

    林睿深吸了一口氣,也鎮定了下來。雖然在姚子清跟前,他總是忍不住的會幼稚起來,會婆婆媽媽,但他畢竟是幫著林辰分擔過重擔的人,心裡素質也是很不錯的。這種時候,他要是亂了陣腳心神,定然會影響到家人?

    下午的時候,白晨果然請林睿和姚子清去東洲城。

    東洲城,林府後花園裡。

    白晨沒有公開大明王出師不利,吃了大虧的消息,更沒有公開大明王受傷的消息,他直接就和往常串門一樣,來了林府,連妻子都沒有帶。

    湖心的一座亭台裡,姚子清、林睿和白晨圍著一張圓桌而坐。

    「自從翻過大青山以後,大王處處受阻。先是第一陸軍吃了大虧,士卒損失了整整三成,手下的五萬兵馬只剩下了三萬五千。你們家林辰,為了救第一路軍,也折損了兩百人。然後大軍還算順利的連著攻下了五個縣,在大青山那邊站穩了腳跟。再然後又攻下了明陽府,慶元府等三個州府城池。但我們也損傷了很多人。第一陸軍只剩下了三萬人。」白晨知道姚子清是個奇女子,也知道林睿就是有意不涉足這方面,實則懂得也不少,知道他們都是聰明人,也並不隱瞞他們,直接就說起了軍情。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哪能真的百戰百勝?就是當初的戰王也曾吃過敗仗,大王也吃過好多虧的,只要最終更夠獲勝就行。大青山北邊我們遇到的阻力比不堪一擊的大青山南邊打了許多,但也沒有超過我們的預估。」白晨又道。

    林睿和姚子清都耐心的聽著,到了此時,姚子清才道:「所以,你們就驕傲了?」

    白晨有些尷尬的微微一笑,「是大王和大王手下的將士驕傲了。結果吃了大虧。在一個叫落陽谷的地方遭到了埋伏。那皇甫孫子太奸詐,竟然放前軍安然過谷,看大王出現了,才弓弩齊發,把大王的中軍射成了刺蝟,大王也受了傷,劉將軍為保護大王戰死。」

    姚子清和林睿全都露出鄙視之色,說起這樣的事,這個白晨還這麼搞怪。皇甫嵩奸詐,用在兵事上,不是很正常嗎?自己的士卒被人堵在一個山谷裡,差點全軍覆沒,還用刺蝟來形容。這人真不知道是該說他淡定超然呢,還是說他沒心沒肺,冷漠涼薄。

    「第一路軍和第二路軍分兵,一部分折返回身,重新殺入谷中,一部分去抄伏兵後路,才救出了大王。不過,第一路軍卻是徹底完了。」白晨的面色終於悲愴起來,「大王出征之時,意氣風發,號稱帶著十員虎將,如今十員虎將折損了兩個,只剩下了八個。大王的『十虎將』可不是吹的。除了你們家林辰外,都是戰場上實打實的拼出來的戰將,讀書雖然不多,但帶兵打仗卻是無師自通。」

    「大明王如今在哪裡?」姚子清問。

    「大王還是過了落陽谷,如今在懷洲府的淮河便駐紮。」白晨到。

    「有地圖呢?我看看。」沒有地圖,只聽白晨說,就算是想像裡比較強大,也想不出具體的情況。姚子清想要看看,大明王他們如今的處境究竟如何。

    「這個,有地圖也不能給弟妹看。」白晨一點都不尷尬的拒絕。地圖可是機密之物,除了皇帝和領兵的大將,一般的文職官員都不能看,何況姚子清只是個百姓。就算姚子清是林辰的妻子,他也不會破這個規矩的,「我請弟妹來,只是想要弟妹去給大王看看。大王胳臂受了箭傷,本來並不是很嚴重,卻總是不好,還著了風寒,情況很不好。」

    林睿不高興了,幫著姚子清討價還價,討要了一番,可看似隨和好說話的白晨,無論林睿說什麼,就是不同意給他們看地圖。

    「你打算讓我什麼時候出發?」姚子清實在不願意和白晨扯皮,她也知道,古代社會的繪圖技術還很落後,地圖很不好繪製,屬於軍事機密,確實不是誰都能隨便看的。

    林睿冷哼了一聲,也不再和白晨掙了,他看出來了,白晨這是也有些防著他們兄弟了。東螭國那老皇帝已經六十七歲,聽說病的就要死了。他們兄弟也是那老皇帝的親孫子,只是被逼無奈,為了活下去,為了替父親報仇才投靠大明軍。如今大明王情勢危機,膽氣不足,便不敢和以前一樣豪氣干雲,宰相肚裡能撐船的信任他們了。若是林辰生出野心,乘機做出什麼亂子來,大明王只怕會一敗塗地,就此完蛋了。

    「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就走吧。」白晨臉皮厚如城牆,依舊面帶微笑,隨和而又閒適優雅,不溫不火,不疾不徐的道。

    姚子清也忍不住嗤笑一聲,「白將軍還真是會用人啊!連我這個大肚子都不放過。只是,白將軍也是有妻有子的人了,應該知道挺著個大肚子舟車勞頓,長途跋涉的不容易,半路上我要出了什麼事情,耽誤了救治大王,白將軍可要體諒啊!」

    「呵呵,」白晨這次是真的尷尬愧疚了,「這樣,讓你白大嫂陪你一起吧。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一路上小心點。」

    「不敢勞煩白夫人!我這府裡也早就準備了幾個僕婦,很會伺候人的。」姚子清是徹底不願意給白晨好臉色了。她知道,在白晨看來,她的安危遠沒有大明王重要,為了大明王,就算是犧牲了她也是應該的。

    從大局上出發,白晨這樣想沒有錯。

    大明王如今可謂是陷入了進退維谷之境,他若是不退兵,自己身受重傷,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說,更不用說攻城略地,爭霸天下了。但他若是退兵,皇甫嵩定然會隨後掩殺,緊追不放。在他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手下八員大將和幾個謀士就算真的是『虎將能臣』,也未必有統領全軍的帥才。就算有帥才,威望不足,不能服眾,不內部亂鬥就不錯了,很難替代大明王在軍中的作用。那種情況下退軍,就算能逃回東洲,大明王也將元氣大傷,前景堪憂。

    事實上,大明王能不能等到他們去接應救援,都很難說。

    如今,這個新的大明王朝的政權,岌岌可危,即便是白晨,應該也害怕了吧?

    林睿道:「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大明王真要身受重傷,只怕軍中群龍無首,情況堪憂。聽說你在大明軍裡的威望很高,人緣也不錯,又是大王的心腹。你去了也許能穩定大局。實在不行,退軍之時有你調度,也不至於亂了方寸。」

    就算討厭白晨,但林睿也不得不承認,白晨是個有大才的人,就算是取代了大明王的位置,也可以做的很好。

    白晨搖了搖頭,有些悵然憂慮的道:「越是這種時候,我越是不能離開東洲。南邊可還不是我們一家的天下呢!聽說大義王就要稱帝了。」

    新的大明王朝畢竟底蘊不足,根基太淺,大明王一旦出事,必將宛如天塌地陷,只怕會很快奔潰。白晨想要牢牢地穩定住東洲,穩定住大後方,就算是發生了最嚴重的後果,也能給大明王朝保存住一定的根基。

    至於自己稱帝,他還真就沒想過。但若是大明王這次真要……總之,不論這次大明王能不能安全回歸,他都要固守東洲。

    林睿被白晨一提醒,也想到了這些。西南邊可還有個大義王呢!前線固然重要,但大後方同樣重要。老巢都被人滅了。這個勢力真的就完蛋了。老巢不滅,就算大明王這次大敗,甚至大明王本人都完蛋了,他們也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明天就明天吧!」姚子清道。不論如何,這次她都要去找林辰。

    「子清,我也和你一起去。」林睿道。

    當天,林睿和姚子清分別安撫住了林文、林寶和繡春,又給林瑾送了一封信,林瑾連夜趕了回來。

    聽說姚子清要去給大明王治傷看病,去找大哥,林瑾堅決反對。女人懷孩子把命都搭上的事情,他都聽說過。就算是莊戶人家的女人,也沒有挺著六個月的大肚子出遠門的。受傷的是大明王,又不是他大哥,他不允許姚子清冒險。至於這樣做的後果,牛脾氣上來的林瑾,才不會去計較。

    對於白晨,對於這個大明新政權本來充滿幻想與希望的林瑾,有一次被打擊到了。

    次日,天還沒有亮,姚子清就收拾行禮,把他們自己家的兩輛馬車收拾的乾乾淨淨,裡邊鋪上厚厚的毯子,放上了被褥。這兩輛馬車是她親自設計的,配有減震裝置,不如普通的馬車顛簸,鋪的厚一點,應該不會傷到她。

    「林睿,你怎麼回事?你不是最會操心,最愛多管閒事嗎?這次也由著子清胡來?」林瑾看林睿和林煜居然幫著姚子清安排行程,早就被姚子清不聽話氣的要爆炸了的他,不由得衝著林睿大吼起來,甚至對從來都不捨得用重言語的林煜,臉色都很難看。

    林睿和林煜都是見過林瑾發脾氣的,姚子清卻是第一次見林瑾真正的爆發,臉紅脖子粗,額頭上青筋暴起,格外嚇人。

    「你喊什麼喊?」林睿心情也很不好,對於在這關鍵時刻『犯病』的林瑾很不滿,「別忘了大明王雖然沒有稱帝,平時也禮賢下士,視手下臣子將領為兄弟,事實上他和帝王沒什麼兩樣。別忘了我們如今也是大明王的百姓。就算大明王不在,還有白晨呢!你真當白晨是好人,把我們當兄弟呢?」

    林煜也道:「三哥,子清姐一定不會有事的。」

    林瑾哪能不知道,他們違抗白晨命令的下場,可他就是很生氣,就是不願意讓姚子清冒險。姚子清不是大明王的麾下,不是大明王的臣子,她只是個女人,還是個懷了孩子的女人。他覺得姚子清真要不想去,還是有辦法的,白晨就算不高興,也不可能明著因為這個就把他們怎麼樣。

    於是,兩兄弟吵了起來。姚子清聽說,在她來之前,林睿和林瑾就曾經吵過好幾架,但她來了之後,雖然兩個人也曾爭執過,相互譏諷過,但都會你進我退,沒有真的吵起來。她其實也很不喜歡林瑾今天的所作所為的,太倔強固執了!但她也知道,人和人的性格本就是不同的,觀念和遇見同一件事情時的抉擇也會不同,就算是一家人也難免吵架,或者說越是一家人越容易吵架就像很多兄弟姐妹與夫妻一樣,明明是相互關心,感情很不錯的,卻比跟旁人相處時更容易發生矛盾與不睦。

    她和林瑾在性格上,其實是最合不來的。但也不願意因此就真的生氣,惹愛悲春傷秋,多愁善感的林瑾傷心。

    姚子清索性不理林睿和林瑾,指導者林煜去做吃的。

    林煜也不理兩個哥哥的爭吵,乖巧的就去廚房準備吃的了。吃飽了東西才好上路。

    「子清!」林瑾看姚子清這樣,越發生氣了,這是根本不把他當回事嗎?都不把他當回事,又怎麼會聽他的話?她還是不愛他吧?她心裡還是大哥最重要吧。

    姚子清歎了口氣,從餐桌前站起來,一把拉住了林瑾的手,也不管一邊還有僕婦在呢,跌起腳在林瑾臉上親了一下,柔聲道:「乖!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一定不會有事的。」或許她對林瑾是太過冷淡了些。

    林瑾瞬間僵硬,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心裡還流淌過一陣甜滋滋的泉水。

    正如姚子清所想的,林瑾之所以會越來越生氣,越來越激動,除了性格固執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姚子清不聽他的,對他的態度太淡定冷漠了,林睿也不把他的話當回事。於是,他就鑽起牛角尖了,覺得他是為姚子清好,為姚子清肚子裡的孩子好,卻沒有人另他的情。都瞧不起他,不認同他。甚至把著一些跟感情扯到了一起,覺得姚子清不愛他。

    看林瑾臉色緩和了,姚子清便主動抱了抱林瑾,道:「好了。你看我們三個人都是一個意思,少數服從多數,你就聽我們的吧。」

    這還是姚子清第一次這麼溫柔低姿態的哄林瑾,林瑾頓時像是沙漠裡的孤獨旅行者,在饑0渴之時得到了清泉的滋潤一樣。整個人都溫潤而充滿生機起來。他早就羨慕姚子清跟林辰的撒嬌耍賴了。姚子清雖然對他也不錯,也經常順著他,可是卻很少跟他撒嬌,這也是他覺得姚子清對他的愛遠不如林辰的原因。

    「咳咳。」林睿也是第一次看姚子清這麼哄林瑾,不由得有些吃醋,他也很生氣呢。怎麼就不哄他呢?卻是趕緊將屋子裡伺候的僕婦趕了出去。他可不如姚子清和林瑾臉皮厚,這種事情哪能讓外人看見?

    面對忽然乖的像小貓一樣,又像是得了糖的小孩子似得林瑾,以及一臉嫉妒,卻紅著臉害羞惱怒的林睿。姚子清的心裡忽然一陣柔軟。或許,她對他們真的不夠好。

    林瑾這人明顯是個缺少感情的滋養,就像是營養不足,內分泌失調一樣的個性,她只需經常和他甜言蜜語,肉麻一番,他就能很高興,很滿足了。這些事對她來說,根本沒什麼難度。她卻總是各種悲觀自私,想著守住自己的心靈,防著自己的心陷入感情裡,受到傷害,不願意拉低姿態多關心林瑾。

    林睿其實是個在一般事情上很精明甚至陰狠,但在感情與家人上卻很單純的性格。他從不嫉妒大哥,也很少嫉妒林煜和林冽,只是由於和林瑾年紀等各方面太相近,才會偶爾爭吵嫉妒,在對待她的時候,也只是很純粹質樸,很害羞的與她相處,就算想要得到她更多的愛,也從不明著爭取要求。

    她真的是太自私冷漠驕傲了一些,對不住他們對她的好。

    姚子清鬆開一隻手,但另一隻手還拉著林瑾的手,又在林瑾的另一邊親了一下,柔聲道:「你就聽我這一次吧。不然我就不愛你了!」另一隻手又拉住林睿的手,也在林睿臉上親了一下,笑道:「好了。吵什麼吵,省點力氣趕路吧。」

    這一手果然好使,林瑾和林睿都不好意思起來,也就都不吵了。

    「那我也跟你們一起走吧。」林瑾道。

    「好啊。」姚子清知道,若是拒絕,林瑾又要不高興了。

    唉,誰說的,男人就像小孩子,要用哄的?這話太精闢了!姚子清有些怨念,她還想要裝小孩子,等著享受林辰的嬌慣寵愛呢,沒想到先哄起了林睿和林瑾。

    林瑾終於回過了神來,在這方面,他的臉皮絕對不是林睿能比的,笑的甜蜜蜜,喜滋滋的,忽然也在姚子清的左右臉上各親了一口,最後還在姚子清的嘴上親了一口。

    姚子清臉頰發燙,有些無奈的瞪了林瑾一眼,眼波流轉,頗有些嬌羞,看的林瑾心忽然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

    林睿剛剛好轉的的臉色又黑了起來,彆扭的撇開頭,譏諷道:「大清早的,都注意點哦!這都要上路了,別又發情!」

    林瑾和姚子清的臉都黑了,這話太惡毒難聽了!

    姚子清忽然冷哼一聲,又在林睿臉上親了一口,還在他嘴上親了一口,這才鬆開他們的手,回了自己作為。

    林睿剛黑了的臉瞬間又紅了,心也忽然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

    林瑾卻又不高興了,幽怨的道:「子清,你偏心!」

    姚子清沒辦法,又站起身,在林瑾的嘴上也親了一口,道:「現在行了吧?好了!你們兩個都體諒一下我,我挺著個大肚子真的很幸苦的,還等著你們寵著我,哄著我呢。不要在惹我不高興了哦。」

    林瑾和林睿看了看姚子清的大肚子,都不好意思起來,好像他們真的幼稚了。好像真的要姚子清哄了。他們還曾經嫉妒姚子清和大哥好呢。他們好像真不如大哥,大哥對姚子清那可是真的嬌慣寵溺,也難怪姚子清在大哥跟前喜歡裝弱小,撒嬌耍賴,格外嬌嗔乖巧。

    不多時,林煜親自端著兩個餐盤走了進來,繡春也帶著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

    今天的早餐是林煜特別用了心的,有銀耳燕窩紅棗粥,有糯米花生粥,還有水晶餃,酸蘿蔔,籐蘿蛋餅,種類不多,但看著就很精緻。其實他現在完全可以指使廚房的廚娘做這些,可以前連飯都吃不飽都不忘挑剔講究的他,如今毛病更多更嬌氣了,除了自家人做的吃的,他也就能吃得下徐嫂子做的東西。姚子清,繡春不動手,徐嫂子又不在,他寧願自己動手。

    餐桌上,姚子清和林睿又安撫了繡春一番。至於林文和林寶,早就被林睿趕去書院了。

    正吃東西時,白晨來了。

    姚子清他們也不清白晨一起吃東西,明擺著表示對白晨的不高興。

    白晨知道他這次的做法太不厚道了,把已經六個月身孕的女人當手下的將士一樣使喚,白大嫂昨晚聽說以後,都大罵了他一頓,擔憂不已。

    白晨說給姚子清派來了一百多個貼身保護的親兵,還會派一個武將,領兵兩千保護他們,另外已經給越鵬送了信,越鵬會在半路上等他們,他們可以和越鵬運送軍糧的隊伍一起去淮河大營。

    白晨正厚著臉皮,一邊暗暗吞著口水,一邊說著他的安排,忽然有僕婦稟報說姚旭恆求見,還說是有要事。

    白晨不想讓姚旭恆進來,姚子清訣不管他的反對,讓人把姚旭恆請了進來。

    聽說姚旭恆來了,本就胃口不佳,食不下嚥的繡春告辭離開了。

    「姚老爺,吃了沒有?請坐!嘗一下我們的早餐。」姚子清今天對姚旭恆還不錯,也不管他們已經開吃了,就請姚旭恆坐下和他們一起吃東西。

    姚旭恆有些尷尬的看了白晨一眼,便狡黠的一笑,也不嫌殘羹剩飯,坐在了餐桌旁。

    白晨臉一黑,真的很生氣!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他們吃飯,把他涼一邊看著他們吃也就罷了。如今都請姚旭恆落座了,卻還是把他涼一邊。還有這個姚旭恆,也不是個好東西!商人都不是好貨!

    「雪兒,你娘呢她知道你要走嗎?」姚旭恆一邊夾了一個水晶餃放進嘴裡,一邊狀似很隨意的問。

    白晨陡然警惕,這個姚旭恆是怎麼知道姚子清要去大明王那裡的?

    「她知道。」姚子清道。

    繡春真是個一次次讓她眼前一亮的女人,得知這事以後,比林瑾還要冷靜,幾沒有哭哭啼啼,也沒有勸說阻攔,只是說她會好好照顧林文和林寶,等他們回來的。

    姚旭恆憂慮的看了一眼姚子清的肚子道:「她沒有勸你不要去?」

    姚子清鄙視了姚旭恆一眼,道:「英雄不問出身。實在搞不懂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待她。」

    以前,姚子清不懂姚旭恆為什麼要娶一個大她七歲的丫鬟婢女為妻,如今和繡春越是相處的久,越是能發現她身上確實有著足以讓男人和女人著迷喜愛的魅力。如果姚子清當年能頂住壓力,堅持他們的誓言,就算不能與繡春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真的娶繡春為正妻,他在事業上未必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家庭上更不會有今天的悲劇。姚夫人的父親家族只不過是個三流世家而已,只要有錢肯鑽營,捨得下大本錢,姚旭恆就算得罪了姚夫人家,以姚旭恆的能力性格也能勾結其他官宦世家,替他的生意保駕護航的。

    姚旭恆如今也想通了這一點,娶妻娶賢,他這一生幾乎是被姚夫人給毀了!

    那樣一個自私腦殘,膽大妄為的女人,他當初就算是付出沉重的代價,都不該屈服於她,娶她進門,更不該一時貪戀她的美色,貪戀她對他的癡愛,洋洋得意。

    他怎麼就沒有想過,她當初為了愛他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可以不顧父母家族,一意孤行,任意妄為,以後為什麼不可以為了別的她所愛的人,同樣不顧及他與他的家族?他對她的愛與付出,難道會比她的娘家對她的愛與付出還要多嗎?

    幸虧,姚夫人是為了她的女兒女婿任性胡為為禍害他的,若是為了某個男人,他就算是肚量再大,再堅強,都會羞臊悲憤而亡的。

    繡春雖然出身卑微,卻是個聰明懂事識大體的女人,當初在他最困難痛苦之時對他的幫助與關愛,幾乎讓他到現在想想就覺得溫暖甜蜜。他確實錯了!他對不起她!

    白晨還是沒有忍住,含笑問道:「姚老爺,據說你的家業都讓你夫人和女兒送給了皇甫嵩,剩下的皇甫嵩用不了也帶不走的,又被我們大王給充公了。如今你手底下只有一個空殼子和一個不大的山莊,可是你的消息好像還是很靈通啊?」

    姚旭恆心裡嗤笑,臉上卻比白晨還要儒雅謙和會裝相,笑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那二女兒雖然把姚家搬去了京都,大青山南邊的鋪子都轉手變賣,北邊的鋪子也都……說句丟臉的話,被我那二女兒和女婿,夫人和三女兒一起給換掉了許多人,安插進去了他們的人,實際掌控了。不過,他們幾個女人家家,就算有皇甫嵩幫助,又怎麼能真的架空我?我手底下還是有些人脈與勢力的。」

    白晨毫不掩飾他的幸災樂禍,哈哈大笑,「姚老爺,你可真行啊!只聽說過皇子為了那個位置,逼迫他父皇退位當太上皇的,沒想到你們商戶人家也有這樣的事情。你姚旭恆那也曾經是個英雄呢!白某還曾經欽佩過你呢!」

    姚旭恆臉色有些僵硬,他確實被妻子女兒和女婿給玩的太淒慘可憐了!被妻子女兒慫恿著,辛辛苦苦替女婿去西羅國販馬,回來之後才發現,妻子和女兒居然造他的反,想要逼他做太上皇。還不但不心存愧疚,反而怨恨他,說他對姚夫人和她們不好,說他偏心,說他寵妾滅妻!

    那時候,他真的差點沒被打擊死!當初可是姚夫人死纏爛打,威逼利誘,不顧女子的矜持,不顧娘家的臉面要嫁給他,還說會把繡春當親妹妹。可是她嫁進來之後,都做了些什麼?她害的他違背了對繡春的誓言、承諾與感情,害的他……好吧。作為男人,不能總把錯誤推給別人。可是,他哪有寵妾滅妻了?就算對繡春和雪兒偏寵了一些,但也絕對沒有做出什麼過份之舉,沒有對不起她們三人!

    他真正對不起的人是繡春好吧?

    什麼叫糊塗腦殘自私任性,他總算是徹底明白了。可惜卻晚了。

    「白將軍,你對於爭權奪利好像也很懂行啊?」林睿笑的比白晨和姚旭恆還要燦爛的道。他自己也曾嘲笑譏諷幸災樂禍過姚旭恆,但也不願意看著白將軍當著他們的面奚落姚旭恆。

    姚子清也悠然而肯定的說了一句,「白將軍如今可是比姚老爺還要英雄呢!我想著若是有那家年輕漂亮的千金小姐,心甘情願的給白大嫂做妹妹,白將軍一定經受不住誘惑!」白大嫂如今還真就有些配不上白晨呢!

    白晨的臉又黑了,最近他是有些動了色心,作為一個男人,他能夠理解姚旭恆當初的選擇。姚旭恆應該是真的愛他那個丫鬟,就像他愛白大嫂一樣。可是,面對那麼一個美貌的千金小姐的威逼癡纏,真沒幾個男人能抗得住。換作他,也定然抗不住。堅決抵抗,會受到報復。若是屈服了,則會收穫一個千金小姐的美女,享齊人之福。誰能想到後面的事情啊?

    只是,這麼被一個女人說,他還是不怎麼愛聽,若是被家裡的母老虎聽去了……美女權勢他雖然愛,但他更愛白夫人。

    姚旭恆也是個臉皮超級厚,心理素質絕對過硬的人,再加上如今算是大徹大悟了,很快便又恢復了過來,道:「雪兒,我這次來是想用幫你。我正好組織了一個商隊,要去北邊,你和我一起走吧。」

    林睿警惕的看向姚旭恆,姚旭恆似乎並不是特別恨皇甫嵩啊,好像妻子女兒的背叛對他打擊不大,不會心裡還念著對妻子女兒的情,幫皇甫嵩害他們吧?

    吃完早餐,幾個人又商量了幾句。姚子清還是決定帶著白將軍給安排的兩千兵馬和三百個訓練有素的親兵一起走。雖然這樣有可能遭到皇甫嵩的埋伏,但是跟著姚旭恆的商隊,沒有人保護,也不能確保安全,一旦發生意外,更家不容易抵抗。

    但是,白晨也同意姚旭恆的商隊跟著他們一起走。

    林睿這次選了四個年紀在二十到三十歲的僕婦伺候姚子清,小丫鬟一個都沒有帶。這些僕婦都是生過孩子的女人,對照顧孕婦更懂行,也不像小丫鬟那麼嬌氣不懂事。

    白晨也給安排了兩輛馬車和四個聰明幹練,辦事穩妥,身體健康的僕婦。

    姚子清親自又挑選了一次,在八個僕婦中選了林睿找的馮嫂子,白晨帶來的一個姓馬的三十好幾的僕婦和叫菊花的才十九歲的小媳婦,其他的都不打算帶。車子也只留下來他們家的兩輛和白晨送來的一輛,另一輛沒有要。

    輕車簡從,再加上昨晚和早上的收拾,吃完飯他們就動身了。

    林府外,一個身穿鐵甲的將軍帶著兩千騎兵等候著,居然是高朗。看見白晨,姚子清,林睿他們走了出來,高朗立刻翻身下馬,先沖白晨抱拳行禮,然後很高興的問候林睿和姚子清。

    姚子清他們和林睿看見高朗,也很高興,也問候了幾句。

    林睿和林瑾親自扶著姚子清上車,林煜也跟著姚子清上了車,林睿又安排馮嫂子也上了姚子清的車。

    姚子清這輛車空間很大,一邊的座椅下有好幾下抽屜,裡邊可以放一些點心水果,書本硯台等小件的東西;另外兩邊的座椅都可以折疊起來,這樣一來,車廂幾乎等於一張不是很大的雙人床。車裡還有一個折疊桌子,用的時候能卡在車廂上,不用的時候就折疊收拾起來。

    林睿和林瑾不放心的也上了車,把兩邊的座椅折疊了起來,在鋪著厚毯子的車廂裡又鋪了兩張厚厚的褥子,讓姚子清靠著兩床被子直接坐在車廂裡。還一個勁的叮囑馮嫂子照顧好姚子清,囉嗦的姚子清煩躁不已。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身體怎麼樣,怎樣還會更舒服心裡都有數。耐著性子任他們發揮了一陣,便把他們趕走了。

    林睿和林瑾作為戰王之子,早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父親慫恿著學會騎馬了。不過,林睿覺得騎馬太幸苦,和馬嫂子,菊花一起坐在後邊的一輛馬車裡。只林瑾一個人也騎著一匹馬,跟在姚子清的車邊。

    最後面的一輛馬車裡則放著他們的一些衣物被褥等雜物。

    白晨本來不想要林瑾走的,想要林瑾留下來幫他。他看出來了。以前沒怎麼注意過的林瑾,雖然沒有當武將的天賦,也不是很陰險奸猾,但是鍛煉一番,在處理一些雜事與文官的事情上很有一套,頗有幾分做能臣忠臣的潛質。當然,白晨主要是想要多留一個人質,面的前方情況失控,林辰他們生出別樣的心思。可是林瑾的固執倔強不聽勸,他今天也見識了一把,強大堅韌如他都有些抗不住。

    姚旭恆最終沒能見繡春一面,只得告辭,去招呼他的商隊了。

    太陽剛剛升起之時,三輛馬車被裹在兩千騎兵裡,試出來東洲城。

    不多時,姚旭恆的商隊也出了城。

    林府門外,繡春兩眼紅腫的在一個小丫鬟的陪伴下,看著姚子清離去的方向,落下了眼淚,口裡頭唸唸有詞,祈禱著姚子清能夠平安無事。

    路過林家村時,姚子清他們沒有下車,只是讓馮嫂子去把徐嫂子也喊了來。

    過了林家村,又經過好幾個村莊,快到中午時,他們才上了大青山。大青山說是一座山,其實是一片山脈。從這裡有路徑能翻越大青山,但路徑並不是很好。剛一上山,馬車就開始顛簸起來。

    林瑾的騎術實在不怎麼樣,騎了一上午的馬,早就受不住了,乾脆也上了姚子清的馬車。

    高朗讓人徵詢了一下林睿的意見,隊伍在一處山崖下陰涼處稍是休息。

    姚子清在馬車裡晃悠的頭暈噁心,乘機走下了車。

    「子清,你也吃點東西吧。」林瑾端著一個木質的餐盤走了過來,裡邊放著幾樣點心和一個切開的綠皮翠甜瓜。

    林睿也走了過來,問,「子清,小五,你們兩個怎麼樣?沒有不舒服吧?」

    姚子清笑了笑,走到一棵大樹下,悄無聲息的又吸取了一些生命之氣與草木精華。林煜懷裡抱著他那用白綾包裹著的青虹寶劍,也沖林睿笑了笑,表示他沒事,然後便去打坐練功。兩個人都沒有吃東西。

    林睿和林瑾卻一人喝了點水,吃了兩塊點心。

    接下來的行程還算順利,既然林睿和林瑾都不喜歡騎馬,姚子清和林煜便偶爾騎一會兒馬,但凡休息之時,他們都會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運動量大了些,但沒有超過他們的負荷,每天都沐浴在大青山濃郁的生命之氣與靈氣裡,身體反而覺得好了很多。

    林睿和林瑾管了姚子清和林煜幾天,卻管不住,只得放棄。

    晚上,姚子清和林煜都睡在馬車裡。

    要翻過大青山,直線距離只需兩天,但翻山越嶺難免會有有多曲折,一走就是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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