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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文 / 田邊野草

    「沒錯。」紅姐點頭。

    「我願意用這些東西的配方與秘技更暗香樓合作。另外,若是有需求,我還可以按照每個人的體質,兩身定做,製作只屬於她的東西。比如說紅姐,看似蓉光照人,實則身體虧虛,陰虛火旺,皮膚也粗糙暗沉,還經常瘙癢起皮吧?我有辦法讓紅姐在一年之類,肌膚白嫩上三成。我還能配置出豐胸秘方。」姚子清不想你來我往,把一件簡單的事情複雜化,索性一次性就將該說的話都說的很清楚。

    紅姐徹底被驚嚇住了,這怎麼可能?

    東螭國雖然富庶,但在化妝方面卻還很落後。這些年流行白眼妖嬈之美。皮膚要白,越白越好,但還要白裡透紅,越紅艷越好。身材方面,以肥為美,但這個『肥』不是指真正的肥胖,而是指身材要豐腴,最好是豐胸肥臀外加細腰長腿,同時不能有病容,不能顯得暗沉,沒有光彩。

    有些上流女子在化妝方面近乎誇張,為了追求濃艷,不惜把自己畫成妖魔。

    所以,女兒家的化妝品除了養護用的頭油,其他都是增添顏色的。比如說追求白膚的粉,追求紅艷的胭脂,以及畫眉用的黛和柳條,額頭貼的花黃。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養膚護膚之物了。

    至於豐胸,在一些特定的圈子裡,秘方倒是不少,可真正有用的幾乎沒有。

    如果暗香樓真的能得到這些秘方與秘技,那麼暗香樓那些真正的精英美女一定會提升一個檔次,把風情樓比下去都有可能。

    暗香樓其實是個很大的組織,在東螭國,甚至西羅國和其他一些國家都有分樓。暗影裡的消息,很大一部分源於暗香樓。但這一行做的最大最好的卻不是暗香樓,而是風情樓。他們的組織畢竟是以買賣消息與刺殺的暗影裡為主,暗香樓為輔。可風情樓卻是實打實的以這一行為主。

    如此一來,她豈不是給暗香樓立了天大的功勞?

    「你想要把這些配方秘技賣給我們?」

    「紅姐,就不要裝瘋賣傻,顯擺你的聰明了。我這秘法就算賣給你們,你們也只能做出殘次品。我說了,是和你們合作。當然,若是你們想直接賣下秘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做出來的東西不如我做出來的,不能怪我。」

    姚子清漸漸的露出了不耐煩之色。在這方面,她和林辰其實是一類人,實在是不想為這麼一件事就拖拖拉拉,勾心鬥角,浪費時間。

    她還有許多事情想做呢。就算是無事可做,睡睡覺,曬曬太陽,修煉一下功法,那一樣不比和這個她雖然比較欣賞,卻一點都不喜歡的女人就這麼件事情糾纏的有趣愜意?

    「賣的話,你想要個什麼價?」紅姐看出了姚子清的不耐煩,知道姚子清之前雖然玩世不恭過一陣子,但骨子裡卻是個雷厲風行,我行我素之人,而她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立刻便調整狀態,直接了許多。

    「你能給個什麼價?不論你給個什麼價,繡春我必須帶走。」

    「呵呵,姚大小姐還真是,都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帶走繡春了,但還一口一個『繡春』的直呼其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其實是冒充的呢,根本不是真的姚大小姐。」

    「我本來就不是姚大小姐了。至於我怎麼稱呼對待繡春,是我的事情。紅姐,看你也是個女強人,還是爽快一點,不要這麼磨磨唧唧的!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情,何必搞這麼複雜?你到底是同意不同意和我合作?若是想要直接賣下,能給多少錢?」

    「呃……林娘子還真是心直口快!好吧。那你想要賣多少錢啊?」

    「既然紅姐這麼為難,那就我開價吧。三十五萬貫錢,外加繡春。如果你們願意,這幾盒東西的秘方我立刻就能寫下來,秘技的話,我也可以手把手的教你們的人三天,能學到多少,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

    「三十萬?!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這不可能!三千兩,不包括繡春。」

    「那就三萬兩銀票吧。繡春我必須帶走。」

    「只繡春的身價,就要三十萬兩了!」

    「那麼,這些東西給你們,拜託你們照顧好繡春,不要再為難折磨她。等我什麼時候湊夠了三十萬兩銀子,再來贖她吧。至於秘法和秘技。三千兩銀子,我只需賣出去幾套東西就能掙得來,除非傻了,不然是不可能賣出去的。」

    「……」紅姐沒想到姚子清會忽然這麼回答。看似對繡春,也沒有那麼勢在必得嘛。就算這只是裝的,也證明想要用這一點要挾姚子清是不可能了。何況,她說的確實在理。三千兩銀子,只要不是傻子,就不會賣的。

    「這樣,你們先做會兒,我去和老大稟報一聲,看看老大怎麼說吧。」紅姐算是看出來了,這姚子清絕對是個怪物,而且還是個冷血無情的怪物,想要用對付正常人的手段對付她,很難很難。還有一個林辰,和她不愧是一對,也是個不管你多少鬼心眼,都只按照自己的意志與本心直來直去,不受舒服與蠱惑,在一邊給她壓陣壯勢。

    姚子清也發現這件事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解決,事到如今,確實需要比紅姐更能做主的人出現。

    「好。」姚子清道。

    紅姐嘴角抽搐,這位還真是……惜字如金。

    「希望紅姐能快一點。」林辰也道。

    「哎。好勒。二位請稍等。」紅姐爽朗妖嬈的一笑,命令小丫鬟給兩個人換茶點,並且去廚房說一聲,準備一桌酒宴來。便扭著腰肢,風情萬種的離開了。

    「做作。」看著紅姐的背影,姚子清忽然鄙夷的嘀咕了一句。

    分明是個精明強勢,心機深沉,野心勃勃不屬於男人的女強人,卻故意做出這麼一副風情萬種的妖嬈模樣。還不如乾淨利索,爽快一些的讓人舒服,更符合她的本性。這種類型的女人她也曾見過,這個紅姐顯然演的不怎麼自然。

    林辰點了點頭,「如果她爽快一點,哪怕出身在這煙花之地,也不失為一個令人敬佩的女中豪傑,巾幗英雄,不比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名門夫人遜色。但這麼裝模作樣,卻落了下乘,反而讓人輕視。」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議論,使得屋子裡伺候的兩個小丫鬟不由得撅起了嘴,露出不快之色,差點沒頂撞爭辯。

    姚子清和林辰自然不會在意一個小丫鬟的態度,扶著繡春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以後,又坐回了椅子上。

    不一會兒,就有丫鬟撤去舊茶點,換上了新茶點。

    從茶點上就看得出,暗香樓對他們更加看重了。不但茶的檔次上升了整整一個檔次,就是點心也更加精美,看著就很誘人。

    兩個人也不客氣,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

    暗香樓第二進院子的正房暖閣裡,紅姐畢恭畢敬的低著頭,和一個盤膝而坐在矮塌上的男子匯報著林辰和姚子清的事情。

    這是一個和林煜一個級別的美男子,而且比林煜更加成熟健康,一身白衣,卻襯的他容顏更加妖艷,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紅艷的雙唇性感飽滿宛如花瓣,細長的美貌,水潤的杏眼。如果男扮女裝,即便是姚子清也未必能比得上他的姿色。

    不過,這人的個頭其實並不矮,反而很高,肩膀腰身也寬闊有力,並不顯得女氣十足。

    「上面並不想為難得罪戰王之子。說起來,戰王是個真英雄,就是我也很欽佩呢!三萬兩銀子,對我們來說,只是小錢,就是你也能輕輕鬆鬆的拿出來吧?不過,繡春不能放手。大不了答應他們,以後不會再可以為難折磨與她。給她安排一個輕鬆的打雜的活計。」男子聽完紅姐的匯報,不疾不徐的道。風情萬種的眸光轉動,看似靈氣十足,妖嬈魅惑,可眼底深處卻一片冰冷,波瀾不驚,彷彿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他真正動容。

    紅姐偷偷抬頭,瞄了男子一眼,男子的聲音雌雄莫辨,太過好聽,讓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要一睹他的真容。但也只是偷偷地一眼,她就立刻又低下了頭,不敢再看男子一眼,也不敢對男子生出任何異樣的心思。

    得到了指使,紅姐很快就回來了。

    最終,紅姐還是選擇了與姚子清合作,先用三萬兩銀子買斷了這七套秘方與秘籍,然後用分紅入骨的方式,希望姚子清能長期對他們的製作工藝教導負責。實在不行,就只能完全將製作教給姚子清了。

    三個人又就細節方面進行了一番商討,最後立下了契約。

    繡春暫且留在了暗香樓,但紅姐保證,以後定然會好好待她。

    在無權無勢的情況下,遇見如此棘手的問題,能取得這樣的效果,已經很不錯了。姚子清也沒有再堅持要帶走繡春,只是給她留下了幾個方子,讓紅姐給她好好的調養一番。

    紅姐見狀,也連忙給自己要了個調養的方子,又想要姚子清給她定制一套化妝品。

    「一個藥方一百兩,一個秘方三百兩,若是要我親手做的東西,一套一千二百兩。」姚子清對紅姐真是有些生氣了,看得出這是一個肥羊,一開口就明目張膽,毫不客氣的宰起了肥羊。

    「……子清妹妹,你還真是……」紅姐無奈的搖頭而笑。

    「哼。叫姐姐也沒用。」姚子清對於紅姐忽然親暱宛如朋友一樣稱呼她『妹妹』毫不動容。

    一件在她看來,只需三五刻鐘就能辦好的事情,硬是讓這個女人彎彎繞繞,勾心鬥角的磨蹭了大半天,早就磨得她耐心盡失,心裡煩躁了。看得出,這女人沒有和她們做對的打算,索性也不裝模作樣,直接表達她的不滿。

    「好吧。」紅姐最擅長察言觀色,自然知道姚子清為什麼不高興。直接就掏出三千兩銀子,讓姚子清先給她做兩套貨出來。

    別說三千兩了,就是三萬兩,對她來說都只是小錢而已。

    在紅姐那裡吃了午飯,又親自看著紅姐將繡春安頓在了廚房,並且言辭敲打廚房的幾個廚娘,她安排繡春在這裡只是為了照顧繡春,若是有人欺負擠兌繡春,那就是不給她面子。

    幾個廚娘哪裡敢得罪這暗香樓的二把手?自然誠惶誠恐的答應。

    繡春眼神渾濁,眼珠子充血,顯然是許久沒有哈好睡一覺了,所以姚子清沒有喊醒她,看著繡春讓人將她送到一間獨立的房子裡。房子雖然不是特別奢華,但也乾淨整齊,一應物品俱全。

    「林娘子,繡春說是姚家的姨娘,其實是地道的婢女出身。如今要不給她安排個活計做,只讓她閒著,她反而不習慣。」

    安頓好繡春,紅姐一邊送姚子清和林辰離開,一邊和姚子清說了一些繡春的過往和性格。她已經猜到了,這位林娘子雖然是自稱是姚家大小姐,可對與姚家的事情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對待繡春和姚家的態度也很奇怪。

    「這麼說,繡春和姚旭恆還是姐弟戀了?」姚子清也不忌諱她不知道姚家過往的事情。

    「可不是,繡春大姚旭恆整整六歲呢。如今她都四十歲了,姚旭恆才三十四歲。我想,姚旭恆一定是幼年時過的太艱難坎坷,是繡春衷心耿耿與溫柔體貼打動了她吧?所以後來才會有那麼驚世駭俗的舉動。」

    「姚旭恆幼年時也過得很艱難?不是說他父親去世以後,族人們才開始擠兌掌控他嗎?」

    「其實,姚旭恆不是姚老太太的親兒子。姚老太太根本就不能生養,所以把她一個婢女給了姚老太爺,生下姚旭恆之後,姚老太太便去母留子,弄死了姚旭恆的生母,把姚旭恆養在了身邊。由於不是親生兒子,又親手害死了人家母親,所以姚老太太對姚旭恆格外溺愛,但也格外嚴厲,幾乎整顆心都撲在了姚旭恆身上,一言一行,吃飯穿衣什麼的,都要親自過問。姚旭恆做什麼,她都同意,唯獨受不了姚旭恆對她有一點點的疏遠、不敬與不聽話。可是,就算是親生母子,當兒子的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想法與喜好?好幾次,姚旭恆都差點被姚老太太給打死了。繡春是姚老太太親自派到姚旭恆身邊的,本意是監視姚旭恆,但卻總是幫姚旭恆打掩護,讓姚旭恆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如此說來,姚旭恆這一生還挺悲催的?幼年時雖然是大家族唯一的少爺,卻有那麼一個強勢的,把他當寵物一樣,向寵愛就寵愛,想虐待就虐待,唯獨不許對她有一絲一毫的忤逆之心的母親。長大後雖然成了一家之主,又有那麼一些把他當小孩子一樣,教訓指導,不給他一點獨立抉擇權的族親長輩。娶妻之後,又有一個看似在他的事業上是大助理的妻子,實則是個心如蛇蠍,女霸王一樣的妻子?」

    「呵呵,可不是挺悲催嗎?姚夫人當初可是仗著父親的權勢,要挾誘惑姚旭恆,死乞白賴,不顧一切的嫁給他的。不知道男人被女人強迫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女人被男人強迫,誰不說那女人可憐?這幾年來,姚夫人送進我們暗香樓的女奴女婢都快有十個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就算是心如蛇蠍,也沒必要把那麼多女奴奴婢賣到這種地方啊?打死弄死不就得了?何況,那些女奴裡有一些真是又老又醜,姚旭恆就是再好色,也不會對那種女人有心思啊?再說了,有她那麼一個母老虎,姚旭恆又是個情種,這些年來還真是潔身自好呢。」

    說話間,幾個人從後面園子裡一個小門走了出來。

    呼——。

    看紅姐返回去了以後,姚子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雖然沒能贖出繡春,但這個結果她還算滿意。以她們家現在前途未卜的處境,贖出繡春不一定是好事。

    而且,這個紅姐似乎消息很靈通,連一些隱秘之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從她那裡,又得知了不少姚家的事情。她可以初步判定,繡春和以前的姚雪確實是無辜的,是被人給害了。而害她們的人,看似是姚夫人和姚家二小姐與三小姐。實則姚旭恆也有很大的責任。

    沒有那個決心與魄力,做什麼驚世駭俗的情聖啊?既然要做情聖就做到底啊?被人一威脅就妥協了。

    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娶了姚夫人的,哪怕真的是被迫的,作為一個男人,她也該管好姚夫人啊?怎麼能讓她在家裡那麼胡鬧?男人家的骨氣呢?尊嚴呢?就那麼被一個女人給拿捏住了?

    她敢保證,別看林辰對她很好,可她如果做出什麼超越林辰底線,對不住林睿等人的事情,林辰絕不會原諒縱容她的。她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誰說愛一個人,就要失去自己原則與骨氣呢?

    「大哥。」林睿從一邊一個茶樓裡走了出來,迎住了兩個人,「事情辦的怎麼樣?」

    「回去再說。」林辰道。

    幾個人再次回到了小院裡。

    將旺財和范明打發出去以後,林辰將暗香樓的事情和林睿說了一遍。

    「這樣也好。我們如今的日子看著烈火烹油,風光無限,實則前途未卜。銀票這樣的細軟之物最靠得住。再者說,以我們的情況,就算手裡握有秘方與秘技,也不敢在東洲和京都這樣的大地方大幹一場。」

    林睿對於姚子清將秘方和秘籍賣出去的事情也完全贊同,只是對姚子清只要了三萬兩銀子的價錢很不滿意,「如果讓我去談判,少說也能賣十萬兩!」

    「你就知足吧!想當初連十文錢都攥的緊緊的日子,你忘了?三萬兩銀子已經夠多了。能賣幾千畝的良田了。」姚子清對此不以為然,「你放心吧。就算他們得到了秘法與秘技,以後還是會來求我的。到時候……講價錢的事情就交給你好了。我實在是不願意和那女人扯皮。」

    「地就不要急著買了。聽說大明王搞什麼均田制,每攻佔一個地方,就將那裡的大戶地主的田地家產全部充公,然後將大多數銀錢與糧食收做軍糧,剩下的分給當地的百姓或者附近的災民。土地和房屋也都會重新測量劃分,分給窮人。東洲雖然不像南邊一樣遍地災民,大多數人都不用怕餓死,可他真要打了來,財產多未必是好事。這些錢還是藏起來的好。」

    「那你還要銀子嗎?」姚子清問。

    「暫時還不要。不過,你能給我們再配一些做菜用香料嗎?」

    ……

    冬天終於來臨了,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到了臘月,陸陸續續的下了好幾場雪。

    林文和林寶上學的也暫停了,冬日裡村裡的學堂會停學一個月。

    林家決定搬家了。

    林家村的習俗,搬新家,開新灶要『入煙』,祭拜灶神,請人吃酒,來的人越來多好。

    姚子清當然不會去祭拜灶神,倒不是因為她有多麼講究科學,而是潛意識裡對此非常排斥。何況,上一世她信的可是基督教,怎麼能祭拜所謂的灶神呢?

    但酒宴他們必須要擺,這是一次進一步融入林家村的機會。

    這一天,林辰特意請了房敬軒等村裡的一些較有名望的長輩,林瑾和林冽也請了一些和他們年紀差不多,有一定交情的熟人,姚子清也不得不請了喜兒母女等一些女人,來家裡吃了一頓。

    林辰和林瑾,對於這些關乎禮儀的事情,都很重視,不願有任何敷衍小氣的心態。

    一大早,兩個人就要給姚子清幫忙做酒席,卻被來幫忙的喜兒母女和其他一些女人給笑話著趕走了。

    在林家村生活了好幾個月,很少與別人打交道的林家,這一天熱鬧非凡。

    喜兒娘雖然是個村婦,卻比大小姐還要嬌氣體弱,在幹活上面不怎麼樣,但是喜兒卻是個能手,不弄是什麼活,都干的麻利又乾淨。

    志文、志武的母親,也被姚子清請了來幫灶。

    這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女人,叫『穗花』五官輪廓,身材比例都屬於中上等,但卻和絕大多數從小幸苦的村婦一樣,皮膚粗糙黑紅,胳膊、腿、腰身都很粗壯的女人。

    在林家村,只有關係親近友好或者廚藝高超的女人,才會被請去幫灶,關係普通疏遠一點的,只需吃席就行。所以,幫灶雖然幸苦,但也是主人家的抬舉與示好。穗花是林文和林寶在林家村教的最早的兩個朋友的母親,而且手很巧,廚藝很不錯,許多人家有酒宴,都會請穗花負責廚房。

    另外,姚子清還請了一個叫玉霞的女人。

    這是一個二十六歲左右的女人,因為是家裡最小的妹妹,父親又很寵愛,相較於一般村婦,從小就被嬌慣著,沒幹過什麼重活,性格也比較活潑任性,長的很好看,而且比較風騷潑辣,據說和林大少爺有一腿,在村裡也算是比較出風頭,比較體面的女人。

    不過,在廚房的活計上,玉霞也做的很麻利,很有一套。

    有碎花和玉霞倆人,姚子清也樂的偷懶,不往鍋台前邊湊,給兩個人一個出風頭,一展才藝的機會。

    沒錯,對於村婦們來說,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離她們太遙遠,廚藝、針線以及大嫂歸整房間這三樣東西才是屬於她們的才藝。這三樣做得好,便會贏得男人們的誇讚與欣賞,女人們的欽佩與嫉妒,自己也會因此而自豪自傲,增長許多自信。

    可惜,姚子清做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穗花和玉霞都屬於掐尖要強,比較出風頭的人,但性格又大不相同,穗花屬於純粹的母老虎型,潑辣凶悍,性格直爽,為人還是很正派的;而玉霞屬於外表風流多情型,為人開朗大方講義氣,但卻過於風騷大膽,也是不夠大膽潑辣的話,哪個女人有膽量搞婚外情啊?

    兩個女人湊到一起就開始明爭暗鬥。穗花嫌棄玉霞菜切的不勻稱,玉霞嫌棄穗花霸著鍋台掌勺,但油還沒有熟好,就把菜放裡頭了,做出來的東西肯定不夠好;穗花看玉霞濃妝艷抹的就不順眼,一個勁的瞪眼睛,還話裡夾刀,罵玉霞是到處發情的母狗,惹得村裡裡那些賤男人都把這她,連她男人都沾她的光,和大少爺成了朋友,當然,這樣一來也捎帶著罵了玉霞的男人是軟骨頭;而玉霞則中傷譏諷穗花是瘋狗,滿村子全是她的聲音,不是和這個吵架,就是再罵那個人,無比『同情』被穗花一罵就是一陣天,不敢換口的穗花婆婆。

    喜兒娘則是個白蓮花一樣的女人,同情心氾濫,又無比重視別人的看法,所以,和大少爺的四爹有一腿,因此和玉霞關係不錯,但她也和穗花處的還可以,於是夾在裡頭兩頭說和。

    只有喜兒一個勁的傻笑,說一些二里吧唧的話,看熱鬧看的好不快活。

    「真是麻煩!怎麼哪裡都有這種無聊的爭鬥啊?」姚子清眼看著幾個女人亂成一鍋粥,就要打起來了,只得站出來,以強硬的姿態調和智慧。

    「玉霞,聽說你菜炒得好,不過你的刀工確實差點火候。切菜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專門掌勺吧。」

    「穗花,聽說你也是林家村的女廚子呢,不過既然玉霞已經炒菜了,你就負責切菜吧。我看你的菜切的都快趕上我了。」

    「噗!」

    不待玉霞和穗花表態,喜兒忽然大笑出身,道:「子清姐姐,你這是誇穗花嫂子呢,還是誇你自己啊?難道你的菜切的比穗花嫂子還要好?」

    「那是!你姐姐我切菜炒菜麵點燒火,樣樣都拿得出手呢!」姚子清毫不掩飾她的得意。

    「噗哈哈……」喜兒笑的越發忍不住,「子清姐姐,沒看出來,你也是個會耍怪的人。」

    被喜兒這麼一笑,穗花和玉霞也都忍住了脾氣,畢竟這是這是人家的好日子,她們來幫忙反而吵鬧起來,就不厚道了。

    「喜兒,你去蒸饅頭吧。我看你人高馬大,揉面一個頂兩,做出來的東西一定好吃。」

    「唉!好的!子清姐姐你這就說對了。我做的麵點絕對比那些做了幾十年的老女人還要好!」喜兒正一個勁巴結姚子清呢,自然是姚子清說什麼,都極力支持與捧場。

    「喜兒娘,我們兩個就給她們三個打雜跑腿吧。」姚子清最後對喜兒娘道。

    喜兒娘對於這個安排很不滿意,可有什麼辦法呢?在切菜掌勺上她確實不如穗花和玉霞,在力氣與麵點上又不如女兒,只能做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活計了。

    「子清,我也聽說你吃的做的很好呢。十里鎮的張鋪頭吃了一頓你做的酒席,連十全樓的宴席都覺得沒有了味道。」玉霞見姚子清從一開始就往後溜,剛才吹噓玩笑了一番,又開始往後溜,忍不住試探調侃起來。

    「你聽誰說的?」姚子清笑道。

    穗花不禁再次冷哼譏笑一聲,「我們村子裡,認識張鋪頭的人能有幾個?聽說那張鋪頭也是個騷驢呢!」

    喜兒娘立馬變色,緊張的看了玉霞一眼,連忙道,「應該是大少爺說的吧?大少爺和玉霞家男人挺能說的來呢。」

    穗花再次譏笑,卻沒有說什麼。

    玉霞對於穗花的冷笑毫不在意,就算她和林大少爺不乾淨又怎樣?就算她和村裡好幾個男人曖昧不清又怎樣?只要她男人相信她,穗花怎麼看她與她何干?再說了,她又沒有勾引穗花男人。

    「子清姐姐,聽說大少爺和你們家關係也不錯?」喜兒嘿嘿一笑,有些猥瑣的道。

    「閉嘴啊!你看看你那什麼眼神?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姚子清故意陰森森的恐嚇。

    「嘿嘿。」喜兒還真有點被嚇住,但她是個傻大膽,知道姚子清這是和她說著玩呢。

    玉霞健壯,立刻斜挑起雙眉,冷聲道:「子清,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誰家和大少爺關係好,就一定是那個原因?照你們這麼說,大少爺成什麼人了?大少爺簡直就不能和人打交道了?」

    姚子清沒想到這個玉霞如此彪悍,果然是物以類聚,能和林岳大少爺搞在一起的女人都不是好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決定不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大少爺是什麼樣的人,我還真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只是,你看看喜兒那眼神,想不讓人多想都不能啊。好了。喜兒還是個姑娘家呢。你們就不要當著人家孩子的面胡言亂語了。」

    「子清姐姐,你這話說的。什麼叫『人家孩子』,我看你還沒有我大呢!」

    「誰說的?我過了年就要十七歲了。你最多也就十五歲吧?再說了,誰大誰小可不能光看個頭和年紀。」

    ……

    吵吵嚷嚷的,廚房裡終於暫時各司其職的正常運轉起來。

    廚房外,新院子裡擺了十二張桌子,熙熙攘攘,一片熱鬧。林家幾兄弟,除了林煜躲在老院子裡練功,不願意見人湊熱鬧之外,齊齊出馬,招待鄉鄰。連林文和林寶也跑來跑去的招呼人。

    像『入煙』這樣的小事情,一般只要吃一次席就行。

    最先上桌的自然是涼菜,一葷一素,還有一道半葷半素,素菜沒什麼稀奇的,是穗花的手藝,大家早就嘗過。但葷菜和另一道涼菜,是林睿從陶小ど那裡帶來的。

    陶小ど那裡,果然還是選擇了做餐飲,一邊賣熟肉,賣的是姚子清當初嘗試過的鹵豬肉;一邊賣涼拌菜,是將適合做涼菜的各種菜切好,如果講究點,還可以加一些豬耳朵,做成半葷半素,然後兌好調料,調料是姚子清親自配比調製的,賣涼菜時可以直接拌好,也可以買一些調料,等吃的時候再拌好,物美價廉,比酒樓裡的涼拌菜便宜多了,比自家做的涼拌菜好吃著十倍。

    不論是熟肉還是涼菜,如今都已經是東洲城一種名聲大噪的美食。

    涼菜之後是熱菜,一共七樣,加上三道涼菜,一共十道,正好附和東洲一代擺酒席喜歡擺『十全』的風俗。

    讓林辰他們沒想到的是,除了他們邀請的人,村子裡一些和他們不太熟悉的人,也主動來了不少。

    當然,他們來的時候都不會空手,就算帶的賀禮不夠酒宴的錢,那也是給他們面子,他們自然不能因為人家不請自來就趕出去,同樣要熱情招待。

    這種事情,林大老太爺和二老太爺一家,自然不能不請。

    按理說,林家村兩個老太爺家,是不會輕易去吃村裡人的酒宴的。他們雖然也是林家村的村民,但在身份上已經遠遠超脫於一般村民了,有了更高一級的交際圈。

    抽了個空子,林辰和林睿躲在一邊商量,「大哥,看樣子林岳是不會來了。」

    「嗯。不過就算是來了,我們也要客氣點,不能失禮了。」

    可惜,他們沒能高興多久,一派喧嚷的院子裡忽然一下子寂靜了,再看門口,一下子進來好幾位打扮的明亮璀璨之人,走在最前面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穿著一身藍寶前紋的綢緞面料的棉袍,頭上金燦燦的,戴著個小金冠,大肚翩翩,一副富態樣;身後跟著以四十來歲的男人,一身紅色緞面棉袍,頭上插著金簪,臉上敷著白粉,遠遠的就聞到一股濃香位,宛如人妖;在後面一身穿寶藍色錦袍,高大俊美,風流倜儻的男子則是林大少爺林岳。最後面是一個半大的少年,一雙眼睛格外大,瞳孔格外黑,透著股凶狠與野性,極具侵略性,正是那個曾經虐打過林寶的二少爺林山。

    林家兩個老太爺子嗣都不旺盛,大老太爺四個兒子娶了一個媳婦,也只生了大少爺一個兒子和四個女兒;二老太爺兩個兒子,其中長子一妻兩妾卻只有長子生了一子一女;次子則遠走他鄉,給人當了上門女婿。

    「阿文,小寶。」林山一進來就去找林文和林寶了。

    雖然,三個人第一次見面就差點成為生死仇敵,可之後的日子裡,林山居然奇跡般的沒有再找他們兩個的麻煩。而林文和林寶雖然心裡怨恨,也只得暫時隱忍。後來三個人都在一個學堂裡讀書,林山因為太過野性任性,比林文和林寶早讀了將近十年的書,卻很快就被林文和林寶趕超了。

    而且,林文和林寶比一般孩子更聰明沉穩,不卑不亢,林山倒是對他們頗為另眼相待。

    林辰和林睿相視一眼,也連忙迎了上去。

    「辰兄弟,睿兄弟,這是我大爹和四爹,聽說你們搬新家了,特意來給你們暖房。」林岳一如既往的熱情親熱,不待林辰和林睿說話,便主動介紹。

    「原來是林大爺和林四爺!」林辰施禮,「沒想到大爺和四爺真的會光臨寒舍,林辰真是受寵若驚。」

    林睿也跟著林辰背後施禮,一副乖弟弟的樣子。雖然為了掙錢,他可以豁出臉皮不要了。但在骨子裡,他還是傲氣之級,瞧不上林老太爺家的所謂的幾位爺。自然不會慇勤表現。

    就是林辰,也總是言語上挺謙卑,可眼神態度卻不卑不亢,絲毫看不出他有多麼受寵若驚。

    「辰少爺客氣了!」林大爺哈哈大笑,一副很爽朗的樣子道。

    「這位是睿少爺,長的可真俊,不知道有沒有成親啊?還是和我們兄弟一樣,打算哥幾個要一個媳婦就行?」林四爺則更關注林睿。

    林辰和林睿都皺了皺眉,這個林四爺是怎麼回事?怎麼剛見面就說這個?同時又有些臉紅尷尬。他們家的情況卻是容易引起人的誤會,很難說的清楚。

    「大爺,四爺,屋子裡請。院子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林辰叉開話題道。

    林瑾和林冽也都過來,和林大爺、林四爺見禮。這可是林家村的地頭蛇,土霸王,就算不巴結,也不能施禮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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