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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妻勾火,上校把持住》章 節目錄 106◆ 賭場(上) 文 / 冷優然

    君卿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黑暗的東西包圍了,她全身好想被纏上了什麼讓人覺得煩悶的東西,她奮力掙扎扭動著身體卻得不到解脫,全身忽冷忽熱的感覺也折磨得她非常痛苦。一開始她還有耐性冷靜下來思考著如何解脫,但當這種情況持續得越來越久,她用盡了千萬種辦法也無法將自己從黑暗恐怖的困境解救出來時,因為她睜不開雙眼,因為她動彈不了除了手指以外的身軀,因為她聽不到人的聲音,因為她找不到溫暖,所以她哭了。

    那是她自以為已經撕聲竭力的哭聲,可真的哭出來時卻低弱得可憐,她不甘心,不甘心連哭泣都要這樣軟弱,所以一次又一次奮力地想扭動身體,想要張嘴高喊。

    這種痛苦到令人絕望灰心的處境延續了很久,久遠到她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得到救贖的一天,然後,突然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嗅到了冷冷的淡香,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她猛烈掙扎起來,嗚嗚叫著,耳邊不時傳來了衣帛崩裂的聲音。

    當羅曼諾夫被滿頭大汗的福克斯找來時,他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那個不久前倒在他懷裡暈倒的女孩漲紅了臉,神色痛苦地在被子裡掙扎,小嘴明明已經完全張開,可吐出來的聲音真的低弱得像一隻貓兒,就像他們上一次見面時一樣,可憐極了,讓人心頭柔軟。

    「老大,我們怎麼也叫不醒她,她似乎很焦慮。」福克斯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突然覺得就算在敵人的戰壕裡衝鋒陷陣也沒有看著一個漂亮的小可憐這樣哭叫來得艱難!他那為數不多的同情心第三次被這個小女孩勾了出來!

    當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束手無策的時候去找冷酷加厭惡女人的羅曼諾夫,而不是溫和的安德烈或友善的阿利克塞。

    羅曼諾夫悶聲不語地站在床邊,他看著女孩漲得通紅的小臉,還有那咿咿呀呀的斷斷續續的脆弱的呼喊,晃神之間他就掀開了緊緊裹著她身體的被子,下一秒他就被女孩猛烈揮舞的雙手抓住了衣袖和衣擺,他下意識就要把這個女性生物給甩開,可她那幼貓兒似的哭叫和滿面的眼淚讓他硬生生地收住了手。

    女孩還在像隻貓兒似的哭泣,時而還要咳嗽兩聲,白白嫩嫩的小手揪著他的衣擺慢慢在扯破了他一顆又一顆扣子後終於抓緊了他的衣襟。羅曼諾夫愣了半天,然後在福克斯瞪大了的眼睛下主動環住了女孩細得一手就能掐斷的腰上。

    「爸、爸爸……」

    女孩柔軟的哭泣聲在她的小腦袋夠到他肩膀時變得清晰起來。他聽到她在哭喊著爸爸,他聽見她無助地低聲嘶喊要她的爸爸別走。

    羅曼諾夫摟著她削瘦的後背,環著她的細腰,在她這一聲聲的「爸爸」中讓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漲滿了胸口。齊天毓,他該是有多狠心才捨得追殺他這樣可憐的小女兒?哪怕是她只是養女。

    他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脊,事實上這個「輕輕」的力道是他猶豫了很久才掌握好的,他怕自己像在她下巴上捏出的青紫一樣拍得她後背發痛。

    「老大……?」福克斯第五次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清晨五點,游輪到達聖彼得堡目的港了。

    「帶上她的東西。」羅曼諾夫看著依然窩在他懷裡哭泣的孩子,低聲說,然後拉過珍貴的絲綢薄被裹住了她的身體,一手拖著她的臀部將她抱在了懷裡頭。

    在福克斯張大的嘴巴裡,羅曼諾夫抱著他的小貓咪走出了房門,他不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對於二十多年來第一個不厭惡的女性,他覺得她值得自己一點特殊的對待,更何況,她只是一個比他小了快二十歲的孩子,作為一個已經三十五歲的男人,完全可以把她當作女兒看待。

    不得不提一下,他的這個坑爹想法竟然和他手下裡最不靠譜的福克斯一樣。

    五月初的聖彼得堡,它的清晨還瀰漫著參雜了冷空氣的濃霧,陽光還未眷顧這一片高緯土地。福克斯五人跟著羅曼諾夫踩在港口一條水泥路上,前方有十輛黑色轎車等待著,直到羅曼諾夫等人走近,轎車上的人就紛紛開門下車,在靜謐的濃霧中無聲地朝著他躬身行禮。

    君卿清醒過來,看著頭頂陌生的掛著水晶琉璃燈的天花板,她狠狠壓制住了去找尋手槍或者匕首的本能。她露出迷茫的神情,眨巴了幾下大眼睛(這是她向囡囡學習的),然後扭過了頭。下一秒,她就恨不得自己沒有在這時醒來過。

    因為那個一臉溫和的男人一如上次那樣把玩著他的沙漠之鷹,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君卿動了動有些沉重的手指,真心覺得自己以後再不能這樣糟蹋身體了,不然沒等她去爭奪軍權,她就先被送進療養院了。

    「我想喝水,安德烈哥哥,可以嗎?」君卿舔了舔乾澀的下唇,無辜清澈的大眼睛看得安德烈不自覺地將沙漠之鷹塞回了褲腰帶上。

    「當然可以,我親愛的小狄娜。」安德烈手腳迅速地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君卿默默無語地將水喝下去,說實話,她其實連所謂的小狄安娜都不想聽到,更何況是更加親暱的小狄娜,不過好吧,為了裝嫩的偉大事業,她忍!

    「這是哪裡?安德烈哥哥?我們還沒有到聖彼得堡嗎?我聽船員說,這趟游輪的目的地是聖彼得堡。」喝完水,她問。

    「哦不,這裡是車臣,不在聖彼得堡,車臣,不在聖彼得堡,你和亞歷山大都是軍械師,車臣這邊有非常完備隱蔽的實驗室供給你們使用。」安德烈的這一句差點沒讓君卿把心頭血都噴出來。別以為她裝未成年小屁孩就真的是小屁孩一枚了!狗屁的隱蔽實驗室!全世界都知道你們羅曼諾夫家族在車臣有實驗室好不好!而且這個實驗室根本不是用來理論研究的地方,而是實驗成品武器的地方!

    而顯然,她的目標絕不是這種類型的實驗室!她需要的是最安全最隱蔽最靠近聖彼得堡的實驗室,只有這種實驗室裡才可能有那種武器的技術資料!

    她在心裡吐槽了個痛快,面上卻乖乖點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怎麼辦,最好的結果就是能把阿利克塞騙著留下來陪她。至於直接要求跟他們去聖彼得堡……只有不合格的間諜才會這樣直白地向目標人物露出自己的隱秘用心。

    「好了安德烈,不要再逗小可憐了。」福克斯從外面走進來,握著一瓶藥,他說:「我們已經在聖彼得堡了,這裡歷代羅曼諾夫大公的居住城堡。」他眨了眨眼睛,調皮地說:「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黑薔薇城堡。因為羅曼諾夫家族的家徽就是一朵黑色薔薇花。」

    君卿先是埋怨地瞪了故意騙自己此時正在偷笑的安德烈一眼,嬌滴滴地嘟囔了一句「安德烈哥哥!」然後聽到福克斯說她竟然已經在黑薔薇城堡了,不禁心口猛跳。

    艾瑪!她計劃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推演了多少遍事情發展的情況和意外情況才敲定了一個那樣完美的接近目標人物計劃,可現在,她不過是昏過去的那麼一會兒她就跳過了接近阿利克塞這一段,直接進入了多少黑道大佬都不能有幸參觀的黑薔薇城堡!

    計劃果然是趕不上變化的,她那些預備方案也通通不管用了。不著痕跡地摸了摸眼角,遮住了其中古怪的目光,她抬起頭說:「我可以住在這裡?還是暫時住在這裡?額,我是說,我從來沒有住過城堡,感覺好神奇的地方,就像童話故事一樣。」她表現得像個鄉巴佬,她知道,不過沒關係,得到想要的效果就行。

    阿利克塞走了進來,聽到君卿的話就哈哈一笑,湊近了床邊就揉亂了她的黑髮,說:「你被不被允許住在這裡我們不確定,不過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住在這個城市其他的城堡裡——我名下的。當然,如果你叫我一聲阿利克塞哥哥,我會更加開心地為你提供這樣的住所。」

    「阿利克塞哥哥!」女孩甜蜜的呼喊讓那個大鬍子腳下感覺要飄起來了,哦,真是個可愛的女孩,黑薔薇城堡裡從沒有這樣讓人喜愛的小孩子了。

    黑薔薇城堡和羅曼諾夫的家族史一樣古老,它屹立在空曠的郊外,迎著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威嚴肅穆。春天已經來到,護城河的冰面也融化了,流水緩緩地繞著整座城堡浮動。從塔樓的陽台望出去,清晨的朝陽看起來充滿了生機。腳下拖著蕾絲長裙,外罩著黑色裘衣的女孩將雙手搭在陽台冰冷的石塊上,仰望著那遠處暖色的太陽,就像看到了一生的希望,心間充滿了力量——哪怕,她恨入骨髓的仇人們也同樣可以看到這一抹朝陽。

    羅曼諾夫剛剛從塔樓的石塊階梯走上來,就看見了那張隱藏在明亮陽光中的臉孔,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總覺得她好像在哭。這個想法讓他很不愉快,她可憐得好像隨時可以乘風而去化為灰燼。

    於是他走上前,站到了她身側。

    在察覺到羅曼諾夫靠近的瞬間,君卿就調整了神色,扭頭揚起一個明朗的笑容,輕快地說:「先生也來看朝陽嗎?」

    羅曼諾夫抿唇不語,低頭看著只到他胸口的女孩,見她又是疑惑又是笑盈盈地回望著自己,便終於開了口:「換衣服,三分鐘後大廳集合。」說完,他就轉身下樓了。

    「啊?」君卿詫異了一把,回過神時那男人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徒留下女孩發傻了好一會兒才尖叫一聲高呼著「集合什麼?我還沒有吃早餐呢!」

    她奪命狂奔,衝過羅曼諾夫身邊時就自以為隱蔽地狠狠瞪了他一地跑了。她在聖彼得堡已經一周了,對很多事情還一無所知,但她最清楚的就是——千萬不要忤逆一個羅曼諾夫,不然之後有你好受的!

    對於這句話,阿利克塞是狠狠點頭表示了肯定,但福克斯卻這樣說:「嘿得了吧,這條鐵律是對別人有用,對你可不好使!老大從沒罰過你!說實話,我很嫉妒!」

    君卿是這樣回答他:「滾!他哪裡沒罰我!我下巴每次都被捏得很痛!」

    她說完,除了還跟在羅曼諾夫身邊的伍德,薩布林三人組和亞歷山大都拋給了她一個白眼,其中「得了便宜賣乖」的意味不言而喻。由此,君卿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羅曼諾夫對自己的親信手下都嚴格得要命,以至於他們認為下巴差點被捏碎這點痛只是小事!

    被她拋在後頭的男人對於有人竟然從自己身邊這樣囂張地跑過感到詫異和不悅,他皺了皺眉,彎腰撿起了被女孩不小心丟在地上的輕裘,側身交給了伍德。

    「去給她。」羅曼諾夫說。

    伍德沉默地頷首點頭,然後大步追了上去。

    三分還缺十秒的時候,福克斯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的手錶咧嘴大笑,順便數道:「十、九、八,額哦,可惜,她趕上了。」

    亞歷山大歎著氣搖了搖頭氣搖了搖頭,道:「可惜形象太差,真是不淑女。」

    「你不能要求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注意淑女形象。」阿利克塞口吻蒼白地為某人辯護。

    安德烈撫額一歎,道:「雖然我也很想為小狄娜說一句,可是阿利克塞,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我們俄羅斯帝國的貴族女孩十歲不到就已經能夠舉止得體了。」

    「所以說。」福克斯總結道:「其實從她容貌、舉止和……壞脾氣(這是他咬牙切齒說的)來說,如果不是那一米六的身高,我覺得她比較適合**歲的年紀。」

    「當然,以現在這種形象,我覺得說她十歲出頭也不為過。」安德烈笑著揚了揚下巴。

    眾人望去,只見一個穿著小熊白色針織衫,露出襯衫領口和下擺的女孩嘴裡叼著一塊土司,手裡抓著一杯橙汁衝了過來,她的鞋帶甚至還沒有繫好,另一隻手一直在扯著歪歪扭扭的裙擺。

    「魂淡福克斯!別以為我沒聽見!你在說我壞話!」女孩拿下土司,憤憤地說,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呼了口氣道:「還好還好,兩分59秒!」

    「咳!」羅曼諾夫冷聲咳嗽,君卿立刻諂媚一笑湊了過去,對他說道:「先生,您要來一點嗎?這面沒吃過。」這幾天對於這種扮傻行為,她已經如火純清,雖然每天晚上回想時都會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自己真是傻得越來越「自然」了!

    羅曼諾夫看著遞到他下巴下的土司,那大大的兩個牙印讓他直接黑了臉,看了伍德一眼,伍德會意,立刻就上前把她手裡的土司給拿了下來。

    君卿忙護住自己只喝了一口的橙汁,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掏出手帕抹了抹。

    「這是我大清早看到的唯一一個不傷眼睛的動作了,親愛的。」福克斯擠眉弄眼地說,得到了女孩一個白眼和扔過去的一條手帕——還沾著水漬。

    坐在車上,君卿瞄了身邊沉默冰冷的男人一眼,撇過頭嘀咕了一頓,摸著肚子半天,可還是沒見到那男人有心軟的跡象,只得悻悻作罷,乖乖餓著肚子吧。

    君卿很少來聖彼得堡,這一周也沒什麼機會出門,所以看著路上人來人往的,覺得蠻有趣。不過很快,當車子的速度減慢,一行步履堅定,裝備整齊的軍人走過後,她就皺起了眉頭。

    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人捏住,強行把她的臉給轉了過去,那手的主人說:「別多想。」

    「啊?哦。」對於這位沉默寡言,不出聲則已,一出聲讓人聽不懂的黑道大佬,君卿只能不懂裝懂。

    亞歷山大正在開車,他從前面回過頭來說:「前幾天據說有可疑的華夏人潛入聖彼得堡,所以路上多了軍隊巡視。我覺得有可能是齊天毓派來的,不過你別擔心,我們現在就要離開聖彼得堡了。」

    君卿點點頭,乖乖沒問去哪裡,因為身邊的男人已經閉眼休息了。君卿靠在車窗上,想不著痕跡地看羅曼諾夫一眼,不過腦袋剛剛靠上去就被一隻大手給撥了回來。抬頭就見那本來會被自己偷窺的男人睜開了銳利清明的藍眸,沉聲對她說:「不要靠在窗上,除非你不要命了。」

    君卿撇嘴點頭,她才不會傻得前後情況沒看清楚就往車窗靠呢,不過這話當然是不能說的,於是只能哼唧了一聲表示不服氣,然後在某人的冷眼下迅速萎了下去,這才得到了某人滿意的冷哼。

    **!獨裁!霸道!……禽獸!

    最後兩個字君卿幾乎是捂著嘴巴在心裡高呼的,她可不想再把這兩個字脫口而出。

    車子一直在寬闊的國道上行駛,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她迷迷登登地點著腦袋,然後放任著自己睡入了夢鄉。在進入黑甜的夢神懷抱前,她想,這次任務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這樣毫無防備地睡覺,因為演戲需要。

    迷糊之間,她好像被一個**的懷抱接住,然後全身都溫暖了許多。

    羅曼諾夫攬著她的後背將她抱上了自己的雙腿,這個動作他這段時間沒少做,這貨除了有一顆在軍械研究方面很好使的腦子外,就只剩下貪吃貪睡貪玩的德性,要說她是被華夏軍部派來的奸細,他還真是很難相信。

    由此可見,某人的毀形象做法非常成功。

    亞歷山大從後視鏡裡看到他們英明神武,冷若冰霜,沉默寡言,小姑娘看上一眼要飆淚(福克斯語),具有小兒止哭功能(君卿語)的羅曼諾夫當家就這麼熟練地將倒在他身上的女孩抱到了懷裡,一手圈著她的腰,一手給她整理褶皺的衣領。

    然後,亞歷山大死死地盯著君卿那沒有扎進裙子裡的襯衫下擺,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不知道當家會不會給她整理好這個……

    顯然,他失望了,羅曼諾夫看了那衣擺一眼,扯了下唇就把女孩扔回了原位。不過從女孩沒有被徹底驚醒的程度來看,他「扔」的動作和「放」沒什麼區別。

    君卿被一扔就迷迷糊糊醒了,不過聽到耳邊還是熟悉的風聲,身邊那股冷香也還在,就又撲進了夢神的懷抱。

    等她徹底清醒過來時,她扭頭就看見了圓形的窗子外,那片蔚藍的大海,真像……那個人的眼睛。

    「哦,豬小姐,你終於醒了。」福克斯站在門口吹了聲口哨,君卿知道,他又在欠扁了,於是操起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

    福克斯抓住了那枕頭,卻沒能防住那迎面防住那迎面飛來的第二個枕頭。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枕頭往自己面門上狠狠一砸,然後挫敗地將那掉在腳邊的枕頭踢到一邊,走過去對君卿說:「狄安娜,我不得不說你扔枕頭的能力和你的槍法一樣好,快准狠,難怪你能逃過齊天毓的追殺。」

    「謝謝誇獎,槍法奇差的薩布林先生。」君卿不遺餘力地挖苦。

    福克斯翻了個白眼,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只是叼著,很識相地沒有抽。自從上次老大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不要讓未成年吸二手煙」後,他就不在君卿面前吸了。

    「我們現在在哪裡,先生呢?」君卿的俄語還算流利,但單詞量卻少得可憐,所以在發現羅曼諾夫等人說英文也跟母語似的以後就不再折騰自己,改口說英文了,不過福克斯為此給她買了許多俄國幼兒用書,她一拿到手就通通砸在某人胸口了。

    「公海。老大在休息,你有事?」福克斯說。

    「隨便問問不行嗎?我才沒事找他!」君卿憤憤地說,然後迅速從手腕腳腕上把重力帶給拆了下來,氣鼓鼓地砸在了床上,「不過現在我可以輕鬆一點,這東西戴著真難受。」她演得像極了一個有點任性有點嬌弱的未成年。

    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一下,君卿扭頭看去,只見福克斯正盯著那四個藍色重力帶皺眉,她就說:「你不會是想讓我帶上去吧?」

    「狄安娜。」福克斯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臉上,「聽我說,老大讓你帶著這些東西是為你好,你太瘦了,如果沒有手槍和武器,你的戰鬥力就只有零,你這小身板恐怕連逃跑都困難。如果你真的要跟我們一塊,你就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我們不可能永遠站在你身邊護著你,你的生命要你自己負責。」

    「福克斯說得對,我們不希望一回頭就只能看見你染血的身體。」安德烈靠在門口,說。

    「安德烈哥哥……」君卿愣愣地看著他們,微張著嘴,半響,才低著頭嗯了一聲,然後把重力帶老老實實帶了上去。她輕輕地說:「我知道了,謝謝安德烈哥哥。」

    「知道就好,這才是乖孩子……」福克斯欣慰地點點頭,隨即一愣,跳起來叫道:「不對!你怎麼不感謝我?」

    「謝什麼,咱倆誰跟誰?」君卿說,氣得福克斯翻了個好幾個白眼扯著安德烈就閃人。

    「哦!狄安娜,你果然還在睡,今天郵輪上的賭場很熱鬧,聽說晚上還有一場來自東西方十位賭王的糾集比拚,你想去看嗎?」福克斯兩人前腳剛走,亞歷山大就衝了進來。

    「我們來公海幹什麼的?」君卿先問這個。

    亞歷山大抓抓頭髮,然後咧嘴道:「賭博。」

    「我不懂。」君卿心裡有了猜測,不過面上卻表示疑惑。

    「這、就說來話長了,首先要從春天是播種的好時節說起。」亞歷山大故弄玄虛地摸了摸根本沒有鬍子的下巴,慢悠悠地走到了君卿床邊,被她掀開被子踹了一腳,她柳眉一豎,道:「快說!」

    「嗷——」亞歷山大立刻摀住屁股跳開,然後顫抖著手指控訴道:「你、你、你!」

    「我什麼?誰讓你總廢話。」君卿理所當然地開口,一邊蓋好被子。

    然而,奇跡性的一刻出現了,亞歷山大的一張臉竟然漲得通紅,顫抖著手指繼續說:「你、你、你耍流氓!」

    「噗——」君卿剛剛含進嘴裡的橙汁就噴了出來,灑在了亞歷山大身上。

    「狄安娜!」亞歷山大看著自己白襯衫上的污漬,大吼道:「你不但耍流氓,你還噴我口水!」

    「我哪裡耍流氓了?而且那不是口水,那是橙汁,我還要問你賠我橙汁呢!」君卿不服氣地說。

    「你你你,孺子不可教也!」他古怪地說了一句華夏語,然後又轉回了英文:「你剛剛怎麼可能對著我這樣一個血氣方剛、英俊有為的矜持的男人掀被子!這不是耍流氓是什麼!」

    「放——屁——!」君卿黑著臉一枕頭扔了過去,她明明穿著睡褲好不好!

    亞歷山大回房換衣服時,君卿才下床把房門鎖好。她靠在門口,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接下這個任務,因為她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喜歡上了這種和他們四個人打鬧的生活,她有些不敢想像,當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他們幾個人看著自己時的表情。

    她乾嚥了下,然後蹲坐在地上看著細白的腳踝上那一根紅線金鈴,又扯著嘴角笑了。有得必有失,有捨才有得,不管今後為了這個任務要失去什麼,至少她知道自己拿回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說實話,那禽獸雖然冷酷、寡言、惡劣、討人嫌,可對她還是不錯的,至少她一問他那天在雙河鎮的小破屋裡有沒有看見她的金鈴,他就立刻讓伍德把她的金鈴交給了。她檢查過,金鈴原封不動,沒有被人撬開研究過,她一下子就放心了許多。

    門板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君卿本就靠在門板上,這一推就是一個前撲,嘴巴生生地撞在了冰涼又堅硬的地板上。

    羅曼諾夫在門外愣了一下,然後沉著聲音道:「你堵在門口幹什麼?離遠點。」

    君卿剛剛站起來準備開門教訓對方一頓,她覺得那不是福克斯就是亞歷山大,這兩人從來不敲門,從來不知道他們走進的是一位淑女的房門!不過聽到這冷冰冰的聲音,她就一個激靈,撇著嘴想,撇著嘴想,難道禽獸也不認為自己是個淑女?

    羅曼諾夫試探著推了下門,沒有阻礙後就把門徹底打開了,他皺著眉看著赤著腳的女孩,聲音既冰冷又陰沉,「夢遊了?」

    君卿臉皮一僵,竟然點頭了,然後他就看著羅曼諾夫那張冰山臉染上了青黑色,顯然是氣的。

    自己推門撞倒了我,你還用黑臉嚇我?!君卿腹誹起來,深深地覺得面前這位黑暗世界的王者不好伺候,比齊天毓還難以猜度,讓她琢磨不定他對自己的底線到底在哪裡。她最近一兩天都在悄然試探著他的底線,可是每一次的逼近,他都是黑著臉把自己的下巴給差點捏碎,捏完了他卻也照樣給飯吃,並且當天晚上一定會加菜——她最愛的雞翅!

    這樣矛盾的反應讓她真是琢磨不透,不過有一點她是堅信的,他果然厭惡女人,看見她就皺眉,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她下巴就遭殃!

    然而這一回,她的下巴竟然沒有遭殃,她只能驚愕地看著男人把自己抱了起來,粗魯地好像扔廢品一樣扔在床上。

    是的,又是扔廢品!

    君卿扭曲了一把臉孔,羅曼諾夫卻好像有些愉悅,眉梢都好像揚起了一點弧度,剛才的青黑臉色消失殆盡,只留下最原始的冰山表情。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會玩牌嗎?」

    「斗地主?」君卿故意傻乎乎地問,見他皺眉這才明目張膽地「偷笑」一聲,說:「德州撲克會一點。」

    「嗯。」羅曼諾夫冷淡地點頭,然後轉身走到了門口停住,想到君卿還沒穿著睡衣,便用略有些不耐煩的口氣道:「三分鐘,一樓大廳。」

    「……又來?」君卿抹了把臉,認命地開始換睡衣穿鞋子,順便啃了一口土司,又是土司,她恨土司!恨每次都只來得及啃兩口的土司!

    她匆匆穿好衣服,嫌棄地摸了下胸口上的小熊圖案,嘖,誰給她買的衣服,這麼幼稚!

    衝到一樓時,她一眼就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裡看到了那個高大的男人,如海的藍眸一下子就把她的目光給吸引住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眼神有多深邃。

    那老男人好像永遠都這樣能夠吸引人們的目光,瞧,他不過是往大廳那麼一站,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投注在了他身上,不管這些目光的主人中是否有認出了他的。

    「伍德!又麻煩你把我抱上船了!你的懷抱真穩當!我一點兒也沒醒過來!」君卿衝到大個子伍德身邊就踮著腳尖,試圖圈著伍德的脖子來一個哥兒倆好。

    「得了吧,你怎麼不說你自己睡得深沉?」亞歷山大也站在了一旁,他看羅曼諾夫漠不關心,就沒有澄清事實——是羅曼諾夫親自把人抱上的船,而且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而不是君卿以為的伍德。

    伍德不愛說話,見羅曼諾夫什麼表情都沒有,就默認了。

    「我們去幹什麼?」君卿湊在羅曼諾夫身邊問。

    羅曼諾夫很喜歡她這樣的動作,面上沒什麼表情,但聲音卻好像暖了一兩度,「去賭場。」

    「賭博?德州撲克?」君卿問,見他點頭後扭著手指期期艾艾地問:「我也一起玩嗎?」

    「你不想?」羅曼諾夫問。

    「不不,我喜歡。不過……」君卿嘿嘿一笑,腆著臉湊在他臂膀旁問:「籌碼誰買?我可沒錢啊。」

    「老天!狄安娜,這難道是繼你貪吃貪睡貪玩以後的第四貪嗎?貪財!」亞歷山大終於受不了,撫額道。

    「要你管!你這個連態疊加原理都背不通順的傢伙!」君卿靠近他,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

    「嗷——痛!快放手!你不能老抓著我上次不小心被錯的一個單詞就說我背不出這個基本原理!你這是在侮辱羅曼諾夫家最優秀軍械師——我!」他挺了挺胸膛。

    「……蠢貨。」君卿鄙視道。

    羅曼諾夫見她和亞歷山大拌嘴,覺得這畫面有些刺眼,就伸手把人給抓了回來,也不回答她剛才的話,只是掐著她的肩膀往賭場走。

    他一走動,有些擁擠的大廳就好像摩西分海似的分了開來,有些人安靜地看著他們四人走過,有些人交頭接耳想知道那個頗有氣勢的男人是誰。而等君卿他們推開了賭場大門,大廳裡的聲音就立刻爆炸了,那些原本安安靜靜的人最為激動,他們七嘴八舌,但討論的重點都是——羅曼諾夫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天!那真的是一個女人?女性?

    ------題外話------

    嗷,還差一千,麻麻已經虎著臉要我睡了,我先睡了∼

    下面回復留言區(在回復區寫好了複製過來的,趕腳可能怪怪的,要對照著那留言看啊):

    寫得很怪……寶貝再幫我明確說下吧,這樣我好聽取你的意見。

    ps:好像是從半年前開始,我就挺喜歡看翻譯過來的東西,所以在對話時就會不自覺有「你知道」「那麼」「或許」「我假設」這樣的話,不過既然寶貝覺得奇怪,那可能真的會奇怪吧,我以後注意,寫中國人之間談話時就避免這個,但外國人說話的話,額……好吧寶貝兒,你說說看如何才能不怪異,畢竟他們總喜歡說「asyouknow」「so」「iwonderif」「iassume」。

    還有額,我不清楚俄國人之間腫麼對話,我明天可以去看看∼

    本院,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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