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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妻勾火,上校把持住》章 節目錄 087◆ 我們結婚吧 文 / 冷優然

    冷雨下了一整個午後,皇城華燈初上時街上行人匆匆,天空被陰雲遮蔽,顯得沉悶異常。

    與略微寂靜的街道相比,幾個酒吧的門口倒是人來人往。君卿吃過秦佑臣親手做的晚餐後就出了門,同時秦佑臣也表示自己有些事情要處理,兩人是一起來的市區,不過在市中心就分道揚鑣了。

    君卿路過藍葉的那家酒吧時,低頭摸了摸被冷雨吹拂的鳶尾花葉片,捧著它放在了不受風雨驚擾的窗台。她朝著正在裡面給人調酒的藍葉點了點頭,轉身又走進了黑色的雨裡。

    「等一下!」後面傳來清爽的聲音。

    君卿轉頭看去,原來是服務生葉維。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揚著靦腆的微笑,將手中紫色的雨傘遞給了她,「君卿,傘。」

    君卿微愣,隨即拿了過來,笑道:「謝謝你葉維。」她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防水風衣,頭上戴著一頂復古禮帽,堪堪擋住了落在頭頂的雨絲,長髮在雨水的浸潤下更像一段黑色的絲綢。

    她想了想,又道:「我去旁邊的酒吧見一個朋友,離開後就把傘送回來。」

    葉維連連擺手,笑著說:「不用著急還,晚上肯定還得下雨,你拿著回家吧,天氣比較涼,你可別著涼了。」

    「謝謝。」君卿轉身走進了一旁酒吧的大門。

    這家酒吧和藍葉的酒吧只有一牆之隔,但風格卻是迥異,與那邊的舒心相比,這裡顯得嘈雜和浮躁。人一走進這個充滿重金屬音樂的地方,情緒就容易產生極大的波動,無論是煩躁還是興奮。

    不過必須得承認的是,這的確是一家高消費高檔次的酒吧,從佔地面積到硬件配備,從調酒師到舞台表演的樂隊都可以看出這一點。

    她剛剛走進門將雨傘放進門口侍者的手裡,站在樓梯口張望的武修德就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將她領上了樓。

    「卿卿……」一邊走,武修德一邊搓了搓手,笑得格外猥瑣。

    君卿柳眉一挑,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鑰匙,武修德立刻就抓了過去,抱在手裡親了好幾口,她露出嫌惡的表情,故意諷刺道:「瞧瞧你現在的德性,不就一輛車麼。」

    「嘿!嘿!什麼叫就一輛車?」武修德立刻跳起來,引來過路客人的注意,然後被他一一凶神惡煞地瞪了回去。他大驚小怪地用誇張的語氣說:「這可是我從意大利偷運回來的賽車,全世界獨一無二!當然了,經過你的改裝性能一定會更好了。」他以前只知道君卿改裝機械的能力很高,所以才想著把自己剛買來的賽車交給她改一改,而他今天之所以會這麼興奮,完全是因為昨天知道的君卿的另一個身份,老天!那可是賽車界的一大神話!這樣的人物給他改的賽車,他能不垂涎麼?!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去開開看了!

    「偷運?」君卿露出一個揶揄的笑,看得武修德毛骨悚然後才開口道:「看來你需要給我一筆封口費,我要求不高,一支pg—1就行。」

    武修德瞪大了眼睛,罵道:「pg—1?太無恥了!那可是有價無市的收藏類狙擊槍!早八百年前就賣光光了!你就給我改一輛車我怎麼可能給你?!」

    「哦……」君卿雙手抱胸,挑高了細眉說:「也就是說你是有的嘍?我們的大收藏家。」

    「額,呵、呵呵……我有這樣說嗎?那東西老大都沒有我怎麼可能有嘛!」武修德這傢伙戰鬥力極高,但謀略欠佳,特別是這張嘴,容易得罪人的同時還會說漏嘴,不過關鍵時刻這傢伙的嘴巴還是很牢靠的。

    君卿摸著下巴點了點頭,站在包廂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悄聲道:「我聽說聞人也很喜歡收藏這類東西,鑒於我覺得pg—1到了我手裡有一天可能還會再還給你,而到了他手裡……嗯哼,你知道怎麼做了?」

    呱呱……

    武修德突然覺得這個推門而入的女孩非常不討喜!

    君卿進門後郭讓就從門裡走了出來,見武修德一副就要被風化的雕塑樣,不禁同樣地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剛才就站在門口,他們的對話雖然沒聽清但也聽出了大意,他反手關上房門,然後低聲安慰:「兄弟,小不忍則亂大謀,小不捨則丟大財啊。這可是咱未來大嫂,你一把pg就把人哄高興了的話,以後老大再奴役你你也有人撐腰不是?」

    武修德一秒鐘治癒,以拳擊掌,興奮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想到這些年來一直莫名其妙地被老大各種奴役,真是各種心酸有木有?!武修德握拳表示,他一定會竭盡所能討好大嫂的!

    郭讓看著自家兄弟那激動的表情,表情僵硬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剛剛把兄弟推進了另一個地獄。兄弟……你這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貼到君卿腿邊蹭蹭的表情是腫麼回事,您想被愛吃飛醋的老大踢到西伯利亞麼?

    不過,郭讓想,那一定很有趣!

    所以說,如果要總結武修德那悲慘苦逼的一生,就該從他有一個心眼針尖大的上司,愛看好戲的兄弟入手。

    包廂是黑金風格,貴氣逼人。聞人坐在表面用黑色絲絨覆蓋的高背椅上,低頭喝著一杯紅酒,從君卿的角度只看得見他削瘦好看的側臉。

    華麗、傲慢、騷包、裝逼。

    君卿一瞬間想到了這三個詞,隨即又有種聞人被阿爾弗雷德上身的詭異錯覺。

    「你準備喝完這杯酒再和我聊你想要聊的事情?」君卿拉開一張椅子,順手又把頭頂濕透的帽子和風衣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她從齊家出來後心情就不怎麼樣,但看到聞人這幅做派時又忍不住愉快了一點,不明所以的。

    「當然不。」聞人放下酒杯,他其實緊張得一口酒都沒有喝進嘴裡,只是端著酒杯裝逼而已,這一點不得不說君卿真相了。他從身旁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文件夾,放在桌子上推給了她。他說:「事實上,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你我今天的目的,而我希望我能收穫我想要的結果。」

    君卿對於聞人突然顯得特別火熱的眼神有些不解,這傢伙不會是腦子壞了?她半信半疑地將文件夾拿了過來。

    聞人為君卿的淡定在心裡讚歎了一聲,他看到君卿打開文件夾後只是瞇了瞇眼睛就再沒有其他表現,一時間說不出是欣賞多一點還是失落多一點。

    「所以?」君卿「啪」一聲蓋住了文件夾,斜著漂亮的唇角抬頭看他:「或許你願意,嗯,『迫不及待』地告訴我你的目的,我想如果是為了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很多要求,當然我也相信聞人大少不會乘火打劫。」

    文件夾裡是關於她就是東南亞黑幫青幫的人的證據,上面還附了她身穿阿拉伯女性傳統服飾黑袍的照片,以及她穿著黑色賽車服的照片。她在青幫用的名字是閻青,新加坡籍,多次參與涉黑違反活動,並且是青幫軍火買賣中的一大主力。這本身沒什麼大不了的,在混亂的黑暗世界裡,這種身份並不特殊,但問題就在於,她還有一個非常光明的身份。華夏國國籍,中央海軍上尉,第一特種部隊隊長。兩者聯繫起來,如果軍事法庭緊咬不放這一點,那麼她的叛國罪就落實定了。

    而在這種與齊天毓決裂的關鍵時刻,君卿想她無法為曝光這一切後的代價買單,所以只希望聞人夜寒的目的是她所能夠接受的。

    「原來你的英文名是艾瑞爾,我一直以為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告訴我的『狄安娜』。」這回,聞人倒是不著急了,但實際上他心裡很急,不過父親說過,對待心愛的獵物要有耐性。

    「反正都不是真名。」君卿說:「不過我對於你能把這件事查出來感到很驚訝,我以為我掩飾得很好。」

    「不,事實上武修德為了查這件事差點跑斷腿。而如果我沒有在洛杉磯碰到你,我想我恐怕永遠都無法知道這些。」聞人開玩笑似的說。

    「我希望你最後一句話是真心的,因為今天也就這句話能讓我感到一點安慰。好吧,你的目的是什麼?」君卿揉了揉額角,示弱一般露出一點疲憊來,她懂得什麼時候該用什麼態度,這時顯然不是她硬碰硬的好時刻。她說:「在我剛剛失去了年底進入軍部的資格後,我可以知道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值得你不惜讓武修德跑斷腿。」

    聞人卻躲過她疲憊的眼神,他怕自己忍不住心軟。他了然一笑,顯然已經知道她是剛剛從齊家出來的,他故作驚訝地說:「哦?齊天毓終於厭棄你了?這真是個好消息!」

    「別告訴我你是聞人將軍派來做說客的。」君卿想到了這個微薄的可能,她半是開玩笑地說:「不過我想我無法答應轉入陸軍。一周後我就會離開華夏國。」大半年前聞人皓就曾經邀請過她,當時她口氣委婉,但神情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離開?為什麼?」聞人這才詫異和激動了起來,他猛地站起身把雙手按在了桌子上,他皺緊了眉頭,終於露出了君卿熟悉的神情。

    君卿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是不習慣聞人夜寒在她面前展現出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感,她還是喜歡看他皺眉,看他瞪眼,看他跳腳。

    「因為我將和齊放解除婚約,而這一點將對我以後進入軍部有所影響,畢竟輿論的力量不可小覷,我可不想還沒進軍部就被人指指點點,不如用時間讓大家先淡忘我的事情,然後我再回來。」她說得輕鬆,其中要打通的各個環節卻是極為複雜的,更別說她還需要一個高貴的身份。

    在軍部大樓,沒有一個得體的身份怎麼可能立足,沒有一個高貴的身份又怎麼讓那些封建派的老頑固心服口服?所以說,在明年夏天之前,她必須得到一個好的身份,一個齊天毓無法影響到的身份。

    她想,也許周達會有所用處,不到逼不得已,她並不想尋求養母的幫助,那個女人已經給予了她太多的溫暖和體貼,她不能再用自己的事情使她煩惱,甚至將她拖入這灘渾水。

    「你說你要和齊放解除婚約?!」聞人太過興奮,根本不在意她後面的話,他抓住了這一點,然後說:「君卿,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我甚至沒有任何風聲!」他的確做了很多部署,也知道齊天毓最近對她的態度很冷淡,甚至已經明確撤回了她的入職申請,但他不知道齊天毓怎麼會做得這麼突然,畢竟他的那些部署以及阿爾弗雷德的影響應該不會這麼快出效果。

    不過不管怎樣——聞人下意識地將手伸進了西裝褲袋裡,摸到了那個小巧的方形盒子,兄弟,也許等下我就能把你送出去了。他眼神裡閃過明亮的光芒,他以為他至少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而現在,這個機會他必須立刻抓住,不能讓高陽搶先!

    「你的表情……」君卿柳眉微蹙,神情古怪地說:「不要告訴我,你正在愉悅當中。嘿聞人,解除婚約這種事一點也不讓人高興,你這樣不厚道。」

    「哦得了,厚道能娶到老婆嗎?」聞人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句,君卿沒聽清。

    「什麼?」君卿問。

    「沒什麼。」他突然挺直了腰板,將原先所有想好的台詞通通扔掉,然後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地說:「君卿,你也許知道,哦算了,不管你知道不知道,反正……餓,就是……」他嚴肅的神情一下子變了,他懊惱地抓了抓頭髮,原本梳理好的短髮被他抓成了鳥窩。

    這讓君卿忍不住勾了勾唇,她表情柔和,手指就緊緊抓住了文件夾的邊緣,道:「我聽著,你慢慢說。」

    聞人突然覺得很丟臉,不就是想求婚嘛,扭捏什麼!就當是上戰場啊,眼睛一閉就衝出去了!(眾看官:……好詭異的比喻。)

    「君卿,你能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嫁給齊放嗎?別告訴我你是喜歡他。」聞人直白地問。

    君卿不明白為什麼話題突然轉到了這裡,不過還是挑眉道:「齊家五少夫人這個身份能讓我順利進入軍部,並且不會被使喚著只是打打雜。你知道,軍部的老封建們對身份很看重。」

    「那麼現在,君卿,我有一個提議。」聞人說,君卿突然有了一種預感,果然,他這樣說:「等你和齊放解除婚約就嫁給我。」

    「……」君卿即使有了預感,也還是驚訝得沉默了很久,久到對面的男人都已經覺得如坐針氈時她才張開嘴:「為什麼?你是將軍獨子,注定的繼承人,娶我並沒有什麼好處,並且我是海軍出身,即使你父親的確曾經對我有些欣賞。」

    「不,不是曾經,也不是有些。父親一直對你很欣賞,不過這不是我想娶你的原因。」聞人暗暗吸了口氣,說出了人生中第一個告白:「我喜歡你,所以我想娶你。」

    「……」這回,君卿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她手指僵硬,看著聞人故作鎮定,耳尖卻已經漲得通紅,突然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挺神奇的。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了許多畫面,她和聞人的第一次見面,他們的第二次見面,在基地時他們的相處,在雙河鎮時平靜愉快的經歷,之間他對她的種種挑釁和最終的忍讓,然後,她抬起頭看向對面緊張地摩擦著褲腿的男人,只這麼一會兒,她就覺得他喜歡自己這件事情並不那麼難以理解了。

    「我是說,反正你和齊放的婚約快解除,而你又正好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那為什麼不嫁給我呢?至少比起齊放來,我是喜歡你的,你嫁給我沒有任何壞處。」聞人覺得自己說起話來都有些結結巴巴的,雖然他已經在努力保持鎮定了。

    「是的,沒有任何壞處。」君卿靠在椅背上,她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文件夾,心裡也不知怎麼的,有種煩悶的感覺,她沉著聲音問:「那麼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用這份東西脅迫我嫁給你?」

    聞人聽此,皺了皺眉,「我的確有用你的秘密迫使你嫁給我的意思,但我並不想傷害你,我希望你可以考慮嫁給我,雖然你可能還不喜歡我,但你當初想嫁給齊放時也並不是喜歡他。我會幫你轉到陸軍,並且讓你在年底如期進入軍部,只要你嫁給我。君卿,你想要軍權對不對?嫁給我,以聞人少夫人的身份,你可以在軍部橫著走。」

    君卿看著靠在她身邊,低聲誘惑的男人,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將他推開,冷聲道:「我以為你是個正直的軍人,在知道我就是閻青後,你就算不把我送到軍事法庭也不應該這樣縱容我,讓一個東南亞軍火商獲得華夏國的軍權?嗯?這不是很可笑嗎?而且你認為我的目的是什麼?總不可能是單純的權力慾重吧。」

    「你的目的我希望你以後可以心甘情願地告訴我,我不想去猜測。至於這件事可笑?不,我不這麼覺得。」聞人直起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喜歡的女孩,張揚一笑:「只要我聞人夜寒願意,哪怕你要顛覆國家政局,我也樂意助紂為虐。君卿,我不是在說笑。」

    君卿深吸了口氣,是的,聞人夜寒打動了她,就是後面的那句「顛覆政局,助紂為虐」。但她不想他這麼快就得逞,畢竟被人脅迫著答應嫁給對方這種事情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而他囂張的口吻也讓她覺得有些難堪,好像自己的婚姻成了一個可以被送出的貨物。

    「我想我需要一個消化這件事的時間。」君卿略微諷刺地一笑,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哼笑道:「鑒於,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所以我的說法就不是『考慮一下』了。」

    聞人一愣,然後欣喜道:「這麼說你同意嫁給我了?」

    「我有第二個選擇嗎?」君卿冷淡地問,然後在走出門前,最後問了他一次:「你真的喜歡我嗎?三天之內你還有反悔的機會,因為一旦我得到了你妻子的身份就絕不會放手,至少十年內是不會放手的。」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去一次又一次為了失敗的計劃而重新部署,如果聞人夜寒不能給她她想要的,她就不必在這裡浪費時間。

    她沒有去聽聞人的回答,走出門就反手關上了門,把聞人的話攔截在了門板後面。聞人看著門板一愣,然後捏緊了褲袋中裝著戒指的盒子……還是沒機會拿出來。

    與此同時,一樓的一個幽暗角落裡,齊放和劉青航兩人坐在暗紅色的沙發上,偶爾低頭抿一口酒,漫不經心地聽著身邊的男男女女嬉笑玩鬧,耳朵裡充斥的都是淫詞艷曲,放蕩不堪的話語。

    這本是齊放最熟悉的環境,他卻總是走神,皺眉中想起了那女人清淡精緻的臉。

    舞姿性感的女人們扭腰擺臀吸引著男人們為她們砸下金銀珠寶,圍坐在齊放等金主周圍的女郎們也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期望他們能看上自己,說不定在收穫錢財外還能一朝麻雀變鳳凰。

    「嘿!五少,你很久沒跟咱們聚聚了,是你那未婚妻管你管得太嚴了?」一個男人對坐在中間的妖孽般俊美的男人說,話音一落,其他人都哄笑起來,顯然一致覺得這很可笑。

    齊放也跟著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用劉青航擋開幾乎要趴在他身上的穿著暴露的女人,攤手,漫不經心道:「怎麼可能?對我來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只是這段時間太忙了。」

    「哦?是嗎?」這時,清清淡淡的三個字從天而降砸在了齊放頭頂,他猛地扭過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段妖嬈的美人手中挽著一件黑色風衣,纖細的手指勾著黑色禮帽,款款而來,臉上帶著令他心慌的微笑。

    君卿走到齊放跟前,視線在齊放的那些狐朋狗友之間掃了一圈,特別是在葉子信的臉上,她停留了幾秒,據成浮的調查,這個葉子信和張汶汐有所牽扯。

    「卿卿你怎麼在這?」齊放想到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差點沒懊惱地甩自己一個巴掌,不過現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也還真是拉不下臉推翻剛才自己的那種話,只能勉強裝鎮定。

    「和朋友見面,約在了這裡。」君卿回答,然後朝著劉青航點了點頭,又對齊放說:「如果你明天有時間的話,我們談談。」

    「談什麼?」齊放有種不好的預感。

    「明天再說。」君卿轉身離開,齊放卻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直覺告訴他他應該現在就追出去,可面對周圍這些人的目光,他只能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不去追可以嗎?」劉青航已經瞭解到齊放對君卿的喜歡,所以低聲善意的詢問。

    可不等齊放動搖,又有一個人開了口:「嘿這美人是誰?五少你新交的女友?長得真漂亮,就是脾性有點傲,五少還需要花點時間調教啊。」

    調教個屁!她不調教我就不錯了!

    齊放暗自腹誹,看著女人走遠的背影,忍下了拔腿衝出去的衝動,他露出無懈可擊的瀟灑笑容,正要轉移話題就見樓上走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而那個人影就直直地朝著他走來。

    他的笑容一滯,臉色瞬間變得特別難看,他想起君卿出現在這裡的理由,難不成那個朋友就是他?!

    聞人夜寒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齊放,而剛才從樓上看下去,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不怎麼樣。

    「原來五少也在這,那剛才看見卿卿下樓了嗎?我好像惹她不高興了,正想去哄哄呢。」這是聞人夜寒第一次這樣稱呼君卿,不過他覺得還不賴,既親暱又能把頂著君卿未婚夫的男人氣得臉色發青。

    「卿卿高不高興,恐怕還輪不到聞人大少關心吧?你這句話說得越界了,要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齊放冷著臉說。

    「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你和君卿還沒正式登記,我就還有機會。」聞人夜寒露出特欠扁的笑容,看著旁人那八卦的眼神,意味深長道:「我可是愛慘了她,不得到她我絕不會罷休的。」

    聞人大步離開口,幾個人看著齊放鐵青的臉色紛紛面面相覷,原來剛剛那女人就是君卿啊。葉子信眼珠子一轉,試探著道:「齊少,我聽說齊將軍駁回了君上尉的入職申請,那你們的婚事……?」

    「我們的婚事還輪不到你來多嘴!」齊放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隨即拿上西裝外套衝了出去,這時候他根本管不了什麼狗屁的面子了!從父親駁回了君卿的入職申請後,他就有些心神不寧,問君卿君卿卻說過幾天告訴他,而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直接去問父親到底出了什麼事,至於那個似乎知道真相的可惡的齊瑆每次看到他都只是幸災樂禍地笑,一個字都不肯擠出來。

    他靈光一閃,想起了昨天在張家看到的事情,難道是父親也發現了君卿有私軍的事?他臉色大變,上了車就往君卿家開。

    劉青航被留下來結賬,他冷眼看著葉子信難看的臉色,一點誠意都沒有地哼笑道:「葉少海涵,五少對君上尉比較在意,所以口氣不怎麼好。」

    其他人看氣氛糟糕,都呵呵笑起來打哈哈。不過他們心裡的八卦之魂卻燃燒了起來,齊天毓對君卿的態度的確冷淡了不少,加上駁回她入職申請的事,大家完全有理由相信君卿已經失寵,那麼她和齊放的婚事就的確岌岌可危了。而現在聞人家的少爺又來參了一腳,看那情形還是正在狂熱追求當中,嘖嘖,看起來那位君上尉的魅力果真非凡。

    不管這裡如何猜測紛紛,第二天齊放和君卿解除婚約的消息就傳遍了軍界,一時間君卿成了一個眾人圍觀的大笑話。當君卿以平民身份得到齊天毓青睞得以嫁入齊家的時候,大家都在誇獎君卿如何如何有才,如何如何貌美,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當君卿被齊天毓厭棄,失去這個婚約時,牆頭草們又開始了對她的討伐,說她攀附權貴,癡心妄想。

    但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語如何多,君卿只是窩在家裡吃點心喝橙汁玩超級瑪麗,手機不開,電話不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過起了奼女生活。

    秦佑臣欣然接受了這個消息,當天晚上將臉色鐵青的齊放送出門後就迫不及待地給君卿做了一頓豐盛的宵夜。

    滿城風雨終於停歇時已經是半個月後,君卿也在眾人面前消失了半個月。半個月後全城都知道了聞人將軍的獨子正在熱切追求君卿的事情。那被傳的瘋狂程度讓君卿都忍不住咂舌。

    對於嫁給聞人夜寒這件事情,君卿心裡是牴觸的,因為這並不是她的意願,但她也知道這是最好的一條路,所以她沒有抗拒。但這半個月來她並沒有給聞人夜寒一個好臉色過,直到「聞人大少追求君卿」這件事情傳進了她的耳朵裡,她才恍惚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這連日來的行為對聞人其實很不公平。

    他在為了她的名譽而損害自己的名聲!

    君卿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追求一個被退婚的女人,一個「無恥地攀附權貴卻被拋棄」的平民女人,這有多損害名聲她當然知道,可聞人夜寒卻義無反顧地做了。

    她記得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你只要同意嫁給我,其他事情我都會解決。」

    一個剛剛和齊家解除婚約的女人突然又要和聞人大少閃婚,她早就做好了婚後被人暗地裡鄙視加唾棄的準備,可聞人卻在這之前就讓所有人都認識到一點,那就是,不是君卿巴巴地攀附他聞人夜寒,而是他聞人夜寒死皮賴臉地纏著她。

    這是君卿第一次同意和聞人約會,在一家花園式餐廳裡。

    花園的周圍在冬季會豎起透明的玻璃遮擋寒風,溫暖的地熱在花園中散發著暖氣,各式鮮花爭相盛開。

    花園裡只有聞人夜寒一個人端坐在椅子上,他不時地摸摸玻璃質地的高腳杯,然後偶爾眼帶期許地看著門口。這時是晚餐時間,花園裡側的非露天餐廳裡還有不少客人,他們中大半的人都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聞人大少,所以紛紛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是聞人默許的,他本來可以清場,但為了讓人們更加清楚他和君卿之間到底是誰纏著誰的問題,他不介意多曝光幾次。更重要的是……聞人摸了摸口袋裡方形的小盒子,更何況,他也想要更多的人為他見證這一刻。

    君卿穿了一身藏藍色毛呢裙,披著一件白灰相間的水貂短外套,頭髮被一個由藍寶石製作而成的夾子盤起來,這一身都是聞人前兩天送的,第一次赴約,她覺得穿上他送的東西比較好。

    聞人顯然也很高興看她這幅裝扮,他看高陽忙前忙後給君卿準備各種東西的行為不爽很久了!那是他老婆!她的一切都必須是他給予的!

    簡短的寒暄,精緻的晚餐後,聞人咳嗽了一聲,同時坐在外面圍觀的人們也跟著繃緊了神經,翹首期盼期待著什麼。

    對於這種光明正大的偷看行為,君卿斜了他們一眼,額角無語地抽搐了下,她剛剛回頭,就見聞人夜寒走到了她跟前,然後毫不猶豫地單膝跪了下來,他在眾人善意的歡呼聲中把手塞進了褲袋裡,卻因為跪地的動作而沒能一下子把東西掏出來,急得滿臉通紅。

    聞人夜寒動了動腿終於把小盒子掏了出來,他羞惱地咳嗽了幾聲,然後抿著嘴一本正經地抬起頭,將小盒子打開,露出一個銀色的戒指,戒指上的花紋很古樸,看得出已經有些年代了。

    他認真地問道:「卿卿,你可以嫁給我嗎?」

    「聞人你?」這太突然了,而且君卿從沒想過有一天有第二個人會向自己求婚!

    「啊不對!」聞人的臉更紅了,他朝著那邊扒著門框一臉陶醉的武修德擠眉弄眼,武修德卻一點也沒發現,只想著大嫂怎麼還不答應啊。

    「蠢貨!」聞人夜寒憤憤地罵了一句,飛速站起身跑到了武修德身邊,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側,然後抓過了他手裡的一束玫瑰花,轉身又跑回了君卿跟前跪下。

    「噗——哈哈,呵呵呵呵呵……」君卿再也忍不住,坐在椅子上就大笑了起來,那一刻,她清冷的眉眼竟然嬌俏可人了起來,柔和得不可思議。

    聞人傻傻地跪在地上,他看著笑得日月無關的女人,捶了捶心跳如鼓的胸膛,他知道,今天這一幕,他會銘記一生。

    他想,如果剛才的行為能讓她這樣開心的話,那他就原諒武修德那個蠢貨好了。

    「我要重新問我一次嗎?」君卿抹去眼角的淚,那不知是喜悅還是感動而滲出的淚水。

    「啊?要!」聞人先一把將玫瑰花塞進了君卿手裡,然後把戒指套進了她的無名指上,抓了抓頭,想把戒指給取下來,但又覺得這樣不太好,於是懊惱道:「求婚怎麼這麼麻煩?那個,卿卿,我們結婚吧,你願意嫁給我嗎?我會一直對你好的。額,這個戴戒指的順序就當作是對的吧。」

    君卿莞爾,難得溫順地點了點頭,就為了這男人為她做的事情,她覺得嫁給他也是不錯的,只是這個想法一閃而過後,就出現了高陽那沮喪的臉,還有憨厚又傻缺的笑容。

    在她點頭後,聞人咧嘴笑開了。武修德從後面衝出來嚎叫,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十多個壯漢,他們把君卿兩人圍在了中間。她聽著他們一口一個大嫂好,有些迷茫地看著聞人。

    「這些都是我的部下。」聞人攬著她的肩膀,對於她疑惑的挑眉,解釋道:「來自一個陸軍秘密部隊。具體的等你嫁給我我就告訴你。」他狡猾地說,不過君卿只給了他一個白眼。

    正在外面辦事的郭讓進來後就帶著武修德他們離開了,把空間和時間留給了這對剛剛確立關係的未婚夫妻。

    君卿看著手指上的戒指,這是她第一次在無名指上戴上戒指,真是不可思議,她真的要結婚了,可新郎卻是另一個男人。

    「即使我不喜歡你,你也要娶我嗎?」君卿問。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了不是嗎?」聞人挑眉道:「而且你不可能一直不喜歡我,我不相信我的魅力比齊鈺差。」

    「你倒是不怕戳到我痛處。」君卿並不意外他知道齊鈺的事情。

    「因為你不是說你已經不愛他了,那我說說應該也沒關係吧。」聞人一副吃醋的模樣,逗笑了懷中的女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街上下起了飛雪,君卿只聽到屋內有女人輕呼——「啊,下雪了」,她抬起頭看出去,透過玻璃牆,她真的看到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聞人,如果我一直無法愛上你,我想我也不會離開你。」君卿頓了頓,說:「如果以後你喜歡上了別人,告訴我,我會給你們安排,讓她堂堂正正進你家大門的。」

    聞人突然勒住了君卿的細腰,臉色不愉道:「你這女人怎麼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上次不是還說不准我反悔喜歡別人嘛,怎麼現在就這麼大度了?我可不喜歡我的女人大度!」

    上次?君卿失笑,上次她那樣說,是因為只想著自己的利益,而現在,她是真的有點感動,所以在為他著想。

    她開玩笑地問他:「那你喜歡我小氣?」

    「對,小肚雞腸更好!」聞人理直氣壯地說,頓了頓,他急切道:「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再說一遍,我要錄下來,省得你抵賴,你知道我永遠都說不過你,只有留下證據才行。」

    「什麼話?」君卿眨了眨眼睛,說完轉身走出了大門,聞人忙追了上去。

    ------題外話------

    坑爹,明明寫得也不是特別感人呀,一邊聽著時間煮雨,一邊就哭了鳥,是歌兒太傷感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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