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得漫不經心又勾魂奪魄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色襯衫和深灰色西褲,雙手懶洋洋地插在褲袋中,施施然地踱了過來。他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直直地看著君卿,唇角帶著邪肆的弧度,走到近處時抬手撫了一把額前金棕色的清爽短髮。
將男人剛才的話在舌尖回味了一遍,君卿抬起頭看過去,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在他的身後看到了片片瓊花雨。這種被維護的感覺,奇異地讓人覺得心酸。
「我就說卿卿怎麼還不來,原來是被……人擋了道。」齊放一般罵人都不吐髒字,略微的停頓就能讓一個正常人想到他想罵的是什麼。
君卿聽了,勾唇淺淺一笑,還真是呢,好狗不擋道,這兩隻還是打扮時尚的貴賓犬。
齊放攬著她的細腰,將她強勢地圈在懷裡,她只能抬手推了推他緊貼過來的胸膛,淡聲道:「走吧。」這裡畢竟是齊家,不是她能隨便教訓人的地方,更何況,如果她真想收拾張家姐妹,也自有齊天毓會派人出手,她可不認為剛才的事情能瞞得過那個習慣於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大將軍。
「嗯。」齊放看了對面兩個女人一眼,眼神微冷,低下頭對著懷中人時又變得溫柔如水,他口吻寵溺,只一個字就能聽出其中無限的柔情。
這種區別對待下的柔情看得張家姐妹一陣嫉妒,但君卿卻沒什麼觸動,因為這種戲份她和齊放半年來一直都在演,久而久之,在她心裡,齊放表露出來的柔情都不過是演戲,而她只需要配合。
兩人正要相攜而去,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尖叫,不遠處的門衛們聽了差點沒把步槍給抖在了地上,靠之,這是什麼神尖叫?殺傷力太大了!
君卿的手本來是放在齊放臂彎中的,聽到身側的聲音一瞬間就捏住了他的皮肉,痛得他差點沒能繃住優雅的姿態也跟著痛呼出來。
「咳,抱歉。」君卿嘴角一抽,鬆開了自己的右手。她側頭看過去,只見那白裙美人臉色蒼白,雙手捂著胸口倒在了她大姐的懷裡,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幽怨地看著齊放,就好像他是她的負心人一樣。那不敢置信的眼神,痛苦絕望的表情,虛弱得站不腳的樣子,真是可憐極了。就是君卿,都忍不住轉回頭將齊放上上下下看了個遍——齊放不會是玩過她吧?
齊放終於撕破了優雅的外衣,額角猛地爆出一根青筋,惡狠狠地捏了捏未婚妻的小手——你那是什麼表情?本少跟那女人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那她一副被拋棄的可憐樣是怎麼回事?君卿翻了個白眼,看了看手錶,說:「你的風流債,好好處理,我先走一步。」齊放是什麼樣的人,她自認是清楚的,這人風流成性,說不定就在什麼時候招惹過了張婉茹。這裡是齊家,她作為齊放的未婚妻,直面未婚夫的桃花債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而且她相信齊放會處理好這些事情,更有把握相信齊放不會再招惹張婉茹,除非他準備放棄自己這個完美的合作者。
君卿瀟瀟灑灑地走了,留下齊放一人呆愣當場。未婚妻這個表現說明什麼,他自然看得出來。她不在乎自己在外面有多風流,她只需要他處理好這些風流債就行。往深了說就是,她根本不喜歡他!
這個認識讓他惱火異常,左胸口也隱隱作痛,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裡煩躁得很,很想追上去卻不知道追上去後該說什麼。偏偏這時張婉茹還一聲聲地叫著他的名字,該死的,本少的名字是你這種女人能叫的嗎?!
齊放瞇起桃花眼,猛地扭過了頭,凌厲的目光投射在了張婉茹身上,令她吐出口的齊放二字徹底變了調,原本嬌軟的聲音變得粗噶難聽。
「齊、齊放……」張婉茹委屈極了,為什麼齊放要對那個女人這麼溫柔,為什麼齊放看著自己的眼神這麼凶狠?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齊放要背叛她?
你委屈個毛線?齊放不爽地噴了噴鼻息,只覺得這女人真是無可救藥,他和她好像才見過兩三次吧,她這幅「你對不起我」的苦逼表情是毛個意思?本少潔身自好,連女人的小嘴都沒親過,你他媽幹嘛一副本少怎麼了你還不負責的樣子?
「張婉茹,是吧?」齊放皺眉,沉聲道。
「齊放,你可以叫我婉茹……」張婉茹窩在她大姐懷裡,一改方才蒼白可憐的小臉,羞澀地笑了。
婉茹你妹!本少跟你很熟嗎?齊放的雙眉簡直快擰到一起去了,難怪劉青航那混蛋說張婉茹長得是好看,床上功夫也不賴,就是性格非常讓人受不了,這哪裡是受不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還讓他無端端地覺得噁心極了。
「張婉茹,有事快說。」齊放還在笑,但笑容有些僵硬,他不動聲色地倒退幾步,防止這個神情羞澀又激動,神經好像有點問題的女人撲過來。
「齊放……叫人家婉如就行了,我不介意的。」張婉茹嬌滴滴地撅了撅嘴,終於從她大姐身上站直了,不過依然是一副風一吹就倒的模樣,她扭扭捏捏地紅著臉說:「齊放,人家是第一次來這裡,你帶人家去宴會地點好不好?我怕迷路……」
迷路個鬼!他堂堂齊家五少,是你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用得起的嗎?還帶路呢,滾蛋!
齊放心中腹誹,不過倒是仔細端詳了一下張婉茹的樣子,再想起損友劉青航的描述,不屑地想,五官沒有卿卿精緻,臉蛋沒有卿卿粉嫩,頭髮沒有卿卿柔順,身材沒有卿卿完美,氣質更是不能和卿卿比,就這種女人,也叫長得好看?劉青航的審美水平真是越來越低下了。
不過……齊放摸了摸下巴,看著張婉茹那羞澀的表情,想像著君卿也這樣嬌滴滴地嘟嘴,用軟軟糯糯的聲音跟自己撒嬌……天!如果君卿能這樣對他的話,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失去理智不擇手段地用宇宙飛船載回來一顆!
嘖嘖,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怎麼這麼大,同樣的表情擺在不同的人臉上,效果也差太多了,這就是傳說中東施效顰的正解吧。
齊放在想著君卿,臉上就不由自主露出了一個迷醉的笑容,讓張婉茹一陣誤會,心裡激動地差點就想撲上去獻身了!她拚命地忍住這種念頭,矜持地扭著身子躲進張婉瑜的懷裡,一張臉紅得像猴子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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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寫得我快吐了,腦殘女真不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