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儀風為他說話,鑄劍師忍不住轉頭朝他看了一眼,面色雖冷,眼中卻露出一絲驚異與動容,只是仍沒有多說什麼。
林儀風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頭看去,頓時四目相對,林儀風不由微微一笑,對方這回終於明顯地愣了一愣,隨即轉回了頭。沈則容見此不由皺了皺眉。
林儀風並沒有討好鑄劍師的想法,畢竟他剛才已有答應為自己鑄劍的意思,自己也不怕他反悔,如果他真是原著裡的鑄劍奇才,那麼他的鑄劍技藝理應得到肯定,而且他師兄那副笑裡藏刀,打壓自己師弟的姿態,林儀風也看得不爽,也想打打他的臉。
那位師兄笑瞇瞇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看向林儀風的眼睛露出一絲陰鬱,但是很快就掩飾了下去,而是搖頭做無奈狀道:「我已出言提醒,聽不聽就隨道友的便吧。只是到時候我師弟煉壞了道友的東西,道友可不要出言抱怨神劍宗技藝不精啊!」
「夠了,蔣興,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出手!」待聽到他師兄挖苦完自己之後,又開始出言威脅別人了,鑄劍師終於消磨掉了最後一點忍耐力,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
蔣興?林儀風挑了挑眉,眼中略驚,他對這個名字可不陌生,此人便是在原著裡陷害暗算殷劍平的那位缺德師兄,原來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們,那麼他身邊的玄衫客就是殷劍平無疑了,真是相當地湊巧啊!
「你敢!」蔣興冷笑起來,然而這個「敢」字還沒有完全吐出來,他便看到他師弟全身騰起了熊熊烈焰,頃刻間化成一隻體型龐大的白色火鳳沖天而起朝著他撲來。
「火鳳燎原!」只聽圍觀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瞬間感受到了一陣灼人的熱浪撲面而來。
蔣興臉露慍怒,他想不到對方真敢對他出手,不過隨即又泛起陰森的冷笑,哼!打就打,自己不光要當著眾人的面乾淨利落地擊敗他,好證明這個師弟實在不堪一擊,還要再到師尊面前去告一狀,到時候他就死定了!
因此暗中摸出一張威力強大的南明離火符,南明離火符相當難控制,而且十分消耗靈力,更甚者一旦攻破就會反噬到施法者自身,但是蔣興相信不會有人能夠擊破他師尊煉製出來的符菉。
在注入足夠的靈力之後頃刻間便有一團青色火焰從他手中衝出,迎風便長,瞬間便化作一條龐大的青色巨龍咆哮著迎著火鳳撲去,頓時纏鬥在一起,龍吟聲與鳳鳴聲不絕於耳。在別人眼裡那巨龍就像是蔣興自己變化出來的一樣,忍不住驚呼連連。
然而這回林儀風終於看清楚了他玩的小把戲,雙眼一瞇暗道原來使用的是靈符,自己還道他有多大的本事呢?
儘管青與白的火焰看起來溫和,但是在場所有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滾滾熱浪,彷彿此刻已不再是寒冷的嚴冬而是炎熱的酷暑,很多人不得不運起靈力來抵擋這股熱浪的侵襲,而那些實力低微的修士更是不得不退出很遠觀戰。
沈則容一向平靜的小臉露出了凝重之色,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暗道:「這才是南明離火真正的威力,剛才此人使出來的不過是彫蟲小技而已。」
「喵~」阿喵也熱得受不了,吐了吐舌頭將小腦袋貼在了林儀風的脖子上,才感覺到涼絲絲的。林儀風運轉靈力,降低了週身的溫度,徒弟與貓方才覺得涼快下來。
就在此時,青龍的爪子忽然扼住了白色火鳳的兩翅,火鳳越掙扎,凝聚出來的火焰便減少一些,鳳凰的形體也在逐漸縮小,眼看便落入了下風。師弟的神情變得凝重,而師兄則面露得意之色,而眾人也都認為被青龍抓住的火鳳很快就會消散,師弟必敗無疑,畢竟任誰都知道三昧真火是敵不過南明離火的。
突然一道白光斜刺裡從人群當中衝出,頃刻間沒入青色的火焰中。蔣興看清楚那道劍光是從那個為他師弟說話的小子那裡衝出來的,而且轉眼便被青火吞噬掉之後,原本得意洋洋的臉上更是露出濃濃的譏諷,暗道,螢火焉能與皓月爭輝,想要用一道小小的劍光來破掉他的南明離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不自量力!
就在圍觀的眾人也與他一樣對著消失的劍光及本人指指點點開啟群嘲的時候,突然間飛劍刺入的火焰部位出現了一片雪白的冰霜,將躍動的青色火焰牢牢地包裹住,形成了相當漂亮的火焰紋理。冰霜以極快的肉眼不可預測的速度朝整條龍的軀體蔓延開去,雖然在蔓延的過程中,冰層不斷地被南明離火所消融,但又瞬間凝聚起來,幾個呼吸的時間,碩大的龍身已被雪白的冰霜所包圍,宛如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盔甲,青與白交相輝映。
眼前的奇景看得圍觀群眾目瞪口呆,因為實在太過震驚而導致全場鴉雀無聲,那可是號稱最難以修煉的火系法術,擁有焚天滅地威力的南明離火啊!怎麼可能會被區區冰封術給凍住了?能把南明離火給凍住,那得擁有怎樣一種強悍的實力才行?一瞬間大夥兒看向那個藍衫青年的眼神都變了,變得懼怕、敬畏、震驚、迷惑,莫非此人遠不止元嬰中期那麼簡單,是個深深地隱藏了實力的高手?
「師父,你……」
沈則容在吃驚之餘忽地生出了一絲擔憂,連忙抬頭看去,果然見他師父的臉色蒼白了許多,想來以元嬰中期之力來對抗南明離火仍還顯得困難。等看到他師父搖頭表示自己無礙後,他便默默地將「沒事吧」三個字吞回了肚子裡,心底卻莫名地劃過一絲黯然,自己只能待在旁邊,幫不上什麼忙……這突然令他不爽起來。
不愧是南明離火,果然十分強大。這是林儀風頭一次領教到他在原著中設定的青色火焰的威力,而且這還是高階修士煉製出來的南明離火符,其威力說不定比化神期施展出來的更加強大,他幾乎消耗掉了七成靈力方才勉強控制了火勢。機會稍縱即逝,成敗只在一瞬間。
殷劍平沒有絲
絲毫猶豫,一旦掙脫了青色火龍的鉗制,火鳳的形體瞬間壯大了許多,呼嘯著扇動著龐大的雙翼反撲過去,將冰封的巨龍牢牢纏住,重新化作兩團火焰,青與白的火焰幾乎融在了一起,兩者都在飛快地縮小,最後青火終於率先湮滅。而縮小成一團的白色火焰卻毫不停頓地朝著對面的蔣興衝去。
蔣興難以置信地看著龐大的火龍在自己眼前消失無蹤,露出驚駭之色,他不相信,沒有人能夠破得了他師尊的南明離火符,殷劍平的實力是很強沒錯,但他還沒有達到化神,為他說話的那個小子更只有元嬰中期,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破得了火符?
他只覺胸口一痛,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踉蹌地退了幾步方才穩住了身體,使用僅剩的靈力壓制住了喉嚨內升起的血腥。眼看三昧真火臨近,就連行動都變得遲緩起來,慌慌張張地祭出飛劍來抵擋。他此時靈力消耗極大,若要再次對戰二人就很吃力了。只是就此灰溜溜地落敗而逃他又怎能甘心?今日一戰若是傳揚開去,說他敗在了自己的師弟和一個無名小子手上,叫他以後如何在同門之中立足?
「殷劍平!你、你敢這樣對我?師尊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饒過你的!」蔣興咬著牙說道,眼睛裡滿是落敗的不甘與怨毒。
「這都是你逼我的,」殷劍平冷冷地看著對方,眼中毫無一點動容,擋在他跟前的火焰猛地竄高起來,一如他此刻想殺他又不得不克制的心情,「現在,你給我滾,立刻滾出我的視線,就算你去跟師尊算賬我也不會怕的!」
「好,你有種!我們走著瞧!」旁觀的林儀風忽然出聲道。
「……」師父你到底在說什麼呀,弄不清情況的沈則容忍不住想出聲,就在此時,跟殷劍平叫囂的蔣興突然激動地喊道:「好,你有種!我們走著瞧!」
沈則容忍不住愣了一下,方才奇怪地問他師父道:「師父怎麼知道他會這麼說?」
林儀風笑笑道:「一般愛挑事的雜碎都喜歡這麼說。」
「……」沈則容暗道,自己前世怎麼沒有總結出來?
蔣興是見殷劍平的三昧真火逼近,大有一種他再不滾蛋他就直接拿火燒死他的架勢,他是清楚兩人之間的仇怨的,知道殷劍平要不是礙著師尊的面說不定真會當場弄死他了,只好等先離開了這裡,再想辦法報今天的仇。
直到挑事的主離開,圍觀的群眾方才回過神來,今天的這場打鬥實在是叫他們大開眼界,兩個元嬰期的修士竟然就能夠破掉威力巨大的南明離火,這在在場眾人的認知當中是不可能的事,大夥兒看向兩人的目光頓時變得敬畏起來,紛紛退了開去,更加不敢去招惹他們了。
「站住!」
圍觀人群逐漸散開之後,林儀風便看到有三條鬼鬼祟祟的人影想躲在散開的人群裡趁機離開,頓時冷冷一笑出聲道。
然而那三條人影被他這麼一呼喝,就跟腳底抹了油似的跑得更快了,紛紛祭出法器欲要飛遁而去。不過他們還沒能飛離地面,就有數根籐條破土而出將三個傢伙逮了個正著,捆了個結實。這些籐條卻不似林儀風先前變化出來的冰籐,而是淡金色的,上面分佈著尖銳的刺,三個人一被籐條捆緊,尖刺便刺破了衣服扎進了皮肉裡。三人越是掙扎,卻駭然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正在逐漸減弱,或者該叫消失。
「你瞧這是什麼?」
沈則容看到他師父把一截通體呈血紅色的籐條放到他跟前,不假思索道:「這是吸血籐。」再抬頭一看捆住仨貨的淡金色籐條,突然出聲道:「是鎖靈籐?」
言畢才發現自己好像說多了,看到林儀風露出疑問,他忙作乖巧狀點點頭,補充道:「師父我從你給我的書裡看到過,鎖靈籐是吸血籐的變種,一旦刺破修士的身體便能夠吸取對方的靈力,等級越高,越難對付,是不是?」
「你果然記性很好。」林儀風倒很高興小傢伙是個愛看書的孩子,不禁點了點頭,露出讚賞之色。
吸血籐是一種就連修真者都比較頭疼的植物,專門吸取動物或人類的血液為食,隨著等級的提高,幾乎可以絞殺元嬰甚至化神的高手。而從吸血籐變異成鎖靈籐那就更加困難了,是修真界中一種相當稀有的植物,雖然是木靈根修士非常給力的攻擊輔助工具,但是要尋找到一根鎖靈籐,那還非得踏遍半個修真界才能找得到。林儀風能在到達青都之前就輕鬆找到,自然是得益於原著的劇情。
之前公子哥及兩個跟班起哄得這麼厲害,林儀風可不是個不記仇的主,收拾完了笑面虎師兄,自然也該找他們算賬了。不過他的靈力消耗得厲害,不想跟他們單打獨鬥來浪費時間和靈力,反正對付這種小人就算使點旁門左道的偷襲伎倆也不算什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嘛。所以就用鎖靈籐逮住了這三個傢伙,抽取了靈力,看他們還怎麼鬧騰?
「你們剛才都說了什麼來著?」林儀風帶著徒弟施施然來到三個被捆得結實的傢伙跟前。
三人越是用力掙扎,靈力就消失得越快,此時早就學乖了,根本動都不敢動一下。他們之所以溜得那麼快,還不是終於見識到了林儀風的威力,知道對方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否則就會給凍成冰塊了。
「沒、沒說什麼,沒說什麼,我們什麼都沒說……」其中一個跟班極力否認自己說過極品的言論。
「前輩,前輩,我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們這回吧!」另一個跟班極力討饒。
「你、你,道友你有話好好說,道友想要什麼,本公子都捨得給,只求道友放我下來!」公子哥則想用錢財來使林儀風消氣。
「呵呵呵~」
林儀風笑了三聲,大袖一揮
,纏繞在三人身上的籐條瞬間消失,三人沒了靈力,立刻從高處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得哎呦哎呦直叫喚。林儀風並不多理睬他們,轉身就走,一面將三個散發著光芒的小球收入袖中,就是從這三人身上吸取的靈力凝聚出來的,這三人的靈力一被抽走,估計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