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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炮灰前來送經驗 文 / 曲偕

    就在林儀風查看地形的時候,忽然他神色一動朝東南方向看去,那裡是一片延綿百里的廣袤森林,千年古樹遮天蔽日,在寒冬之中仍是不減蒼翠,是各類妖獸的棲息地。而林儀風聽到的動靜就是從森林邊緣傳出來的,動靜很大,像是龐然大物奔跑時發出的巨響,就連沈則容也很快都聽見了。

    嘩啦啦,樹木發出凌亂的聲響,可以明顯地看到邊緣的樹木在劇烈地晃動著,隨著那龐然大物的接近,似乎就連周圍的地面都震動起來。儘管動靜如此之大,但林儀風的神情依舊淡然,他研究過這裡,這片區域沒有多少等級高的妖獸,最多也就是可以與元嬰期媲美的四級妖獸,不過這類妖獸一般都潛伏在山脈深處,極少會出現在這裡。

    林儀風低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小傢伙,只見他神色專注地看著前方,只有警惕並無任何懼怕之色,林儀風暗暗一笑,再度抬頭時,便有三匹火紅色的東西猛地從林子裡躥出,伴隨著聲聲怒吼朝林儀風兩人衝來,赤紅的眼珠子裡滿是暴戾與怒火,彷彿要將眼前二人撕成碎片。

    事實上,師徒倆只是安安靜靜地在這裡站著,並沒有任何舉動,但是卻招來了這三隻妖獸的襲擊。這三隻妖獸渾身赤紅,猶如被一團火焰所包圍,身軀猶如批了一層厚厚的盔甲,上面佈滿倒刺,足有三米多高,衝向林儀風二人時身周更是迸發出辟里啪啦的火星。

    這便是林儀風從《妖獸志》上看到過的三級妖獸火炎獸了,體內充斥著炎火之氣,能夠吞吐火焰,林儀風拿給沈則容取暖用的火炎珠便是從成年火炎獸體內取出來的內丹。妖獸志上記載,火炎獸極易被激怒,激怒之後會將周圍所看見的活物當做攻擊對象。

    不過這三匹火炎獸並沒有蹦躂多久,突然地面上凝結出了一層厚厚的冰晶,並以極快的速度朝三隻妖獸腳下擴散開去,龐大的軀體逐漸被冰封住,火炎獸怒吼著拚命想要掙脫寒冰的束縛,週身迸發出的火焰更加猛烈,可惜轉瞬便被厚厚的冰霜湮沒,被定格在了撒蹄子奔跑的姿勢上。隨著林儀風大袖一揮,砰砰砰三聲,三隻龐然大物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宛如三座冰雕,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

    從火炎獸發動攻擊到被掀翻在地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林儀風微微一笑,對於自己僅靠施展法術就將其解決而沒有祭出飛劍的行為還是很滿意的。

    觀戰的沈則容眼裡也不由露出一絲驚訝,元嬰期對付三級妖獸本來就是小菜一碟,不過能夠乾淨利索到在瞬息之間就將其解決,不顯山不露水,這份能耐也算不錯了。

    林儀風直接將三匹火炎獸的內丹取出來,屍體則以冰封的狀態收進儲物手鐲裡,可以當乾糧也可以拿去修真市集販賣。沈則容看到三顆散發著熱度的火紅色珠子落入他的掌心,不由問道:「師父這是……」

    「你以後可以抽取裡面的炎火之氣進行修煉。」林儀風道,火炎獸的內丹於他是沒有用處的,而他徒弟修習的是火系法術,多吸收火靈氣對他修煉有好處。

    「是,多謝師父。」沈則容垂下頭作恭敬狀,掩去臉上的神色。

    「嗯?」林儀風長眉微挑,再度轉頭朝森林裡看去。

    此時正有兩個中年道人御使著兩件法器在虯枝盤曲,遮天蔽日的林子裡轉悠,尋找剛剛被他們追趕的火炎獸,看到地面上的蹄印往林子外面跑去了,兩人便追趕過去。突然其中一個年長的道人停了下來,對跟在後面的那個道人擺擺手道:「外面有人。」

    周和羅武是兩個散修,因為臭味相投而結為異性兄弟,老大周金丹後期,老二羅武金丹中期,平時最愛干殺人奪寶的勾當,死在這對兄弟手上的修士已不知有過多少,甚至他二人還聯手殺死過一個元嬰初期的高手。

    當看到外頭出現了一隻「肥羊」時,兩兄弟用靈識一掃,只差沒笑出聲,金丹中期,孤身一人帶著一個連煉氣一層都沒有踏入的小孩子,不宰他簡直都對不起自己,而且看那青年衣飾華麗,應該能夠撈到油水。

    林儀風作為一個直男對於衣著打扮並無特殊愛好,都是潘良給他拿什麼他就穿什麼,就像潘良說的那樣只要人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只見此時他外罩一件絳紫色黑鍛緄邊的大氅,上有銀線繡成的精美纏枝蓮花紋,內襯墨色長袍,以暗紫色的腰封緊緊束住,更顯得腰肢勁瘦,體態修長,舉手投足間少了幾分清冷飄逸,多了幾分華美雍容。

    兩兄弟看到這個青年竟然帶著一個五靈根的孩子,金丹期的修為不可能收這麼次的徒弟,既然能夠帶出來歷練,不是徒弟那就是兒子嘍?見慣了修真界男女關係混亂的兩兄弟不由腦洞大開,暗道也不知道是跟哪個資質差的女修生的野雜種,最有可能是段露水姻緣,看那小子生得那麼好看,說不定還是女的白貼上去想生個孩子來留住他。

    「那個小白臉長得倒真是好看,要是個女的老子一定抓來好好疼疼。」

    「嘿嘿嘿∼∼」只聽旁邊的周忽然詭笑起來。

    「大哥你老毛病又犯了?」見到自個兒的義兄一臉詭異的笑容,羅武露出了一副了然又無奈的表情。

    只聽周陰聲道:「到手的東西你六我四,殺了小的,大的歸我。」

    於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林儀風看到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在不遠處的林子裡,並釋放出靈識朝他這邊掃來,林儀風不動聲色,任由對方二人的靈識掃過,雖然他沒有直接出手——還不能確定這兩人是否要來找麻煩,但不代表他沒有防備,等看到兩道黑影從林中飛出,兩件法器齊齊向他擊來,林儀風並不慌張,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動一下,長袖向前一揮,一道白色的亮光便從寬大的袖中衝出,迎向那兩件法器。

    只見白光所過之處,不論是地面還是草木都突

    然間蒙上了一片白霜,就連空氣中的水汽都在驟降的溫度下凝結成了六稜雪花,被劍光席捲著化作道道利器衝向對面的二人。一劍飛雪,這是林儀風給這式劍招取的名字,他只會用這一招來禦敵,可僅僅只會這一招就已經足夠了。

    看到眼前這仗勢,兩兄弟立刻蒙了,本來以為青年身邊的醜小孩是極其平庸的五靈根,那青年的資質必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哪裡知道他們竟然遇見了一個擁有變異冰靈根的修士,真是見鬼了!而且這兩個貨因為想活捉林儀風所以並沒有使出全部的實力來,結果反把自己給坑死了。

    白色劍光毫不費力地擊毀了羅武的法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對方,瞬間從他胸前貫穿而過,羅武保持著目瞪口呆幾近惶恐的姿態定在了地上,他的胸口只有一道淺淺的白色劍痕,似乎並無大礙,只是渾身早已被飛劍施放出來的寒氣冰封住。

    下一息就有無數細微如蜘蛛絲般的裂縫從傷口處出現,並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去,互相聯結在一起。只聽辟啪一聲,整個人突然爆裂開來,無數破碎的碎片飛濺而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宛如蒸騰而且的水汽,頃刻間便消失無蹤了。什麼叫做殺人不見血,什麼叫做殺人於無影無形,什麼叫做屍骨無存,方纔的情形已經做出了最好的說明。

    「……」

    沈則容的雙眼掩飾不住地流露出驚訝來,他用南明離火殺人,殺人後還會留下灰燼,他師父比他還狠,直接就把一個人給弄沒了,忍不住抬頭看向身邊的人,卻見對方直直地注視著前方,雙目中流露出的神情似乎也很吃驚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林儀風這樣的反應讓他露出了思索之色。

    「……」

    林儀風是吃驚於這一劍殺人的威力,剛才的場面確實震撼到他了,雖然沒有血肉橫飛,血花四濺的血腥暴力場面,簡直環保美觀到了一定程度,不過在林儀風眼裡,人的血肉骨骼化作寒冰碎裂的場面卻遠遠要比其他的殺人方式更可怕更有震懾力許多。

    再加上他穿到這個世界之後只教訓過人,還沒殺過人,雖然知道以後要在修真界混就免不了殺人,可首次開殺戒,這對於在書外是個守法公民的林儀風來說仍還有點不能接受,所以才會愣住。

    「師父。」

    被身邊的小徒弟拽拽袖子,林儀風猛地反應過來,一低頭視線便落進了一雙猶如古潭般幽深平靜的眸子裡,林儀風微微皺眉,心頭有絲奇怪的感覺揮之不去,比起自己,他徒弟倒淡定多了。

    「師父,人跑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是沈則容前世的切身體會,因此在犯過一次血的代價之後,凡是再遇到人挑釁就直接斬殺乾淨,不留一個活口,免得發生意外。至於他為什麼要提醒林儀風,那是因為對方一旦陷入危險,他也不能倖免於難,至少目前他是這麼認為的。

    看到林儀風眼底閃過一絲異色,沈則容方才明白過來是他這個徒弟表現得太平靜了,話音落下便趕忙轉過頭去不再與他對視,烏黑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突然揪住林儀風的袖子一把撲到他身上,用著害怕的口吻說道:「師父,為什麼那個人突然就消失了,我好怕!」

    他一面說一面不由地將林儀風的袖子攥得更緊,不是因為緊張,更不是因為真得害怕,而是十分地彆扭不爽,叫他一個大男人學小孩子的腔調向另外一個男人撒嬌實在是有辱他成年人的自尊。

    林儀風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剛才還那麼平靜,現在突然說怕,為什麼總覺得怪怪的,難道是因為他徒弟的神經太大條,反應速度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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