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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各人心思 文 / 鳳羽思思

    第三百二十五章各人心思

    回想起無數和前塵往事,回想起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元帥,想起她曾經的執著和放棄,鳳思藍的心,不由地又痛了一下。要知道,這個女子如今的這副樣子,他也是有著間接的責任的,只願自己的這一孤注一擲,能幫得了她……

    而鳳思藍的話,還有若水的表情,落在鳳思紅和鳳思橙的心裡,就又是一番註解了。

    要知道,若水秉性遇強愈強,從來不輸過任何人,這是鳳思紅和鳳思橙都心照不宣的事實。可是,而今坐下兩個下首的年輕元帥,淡漠如秋後落紅,沉默如絕頂之冰,就如此時,她雖然就坐在你的身邊,可是,卻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遠的、淡漠的、沉重得彷彿磬石壓在心口的感覺——這並不是一國之帥應該有的風度,也不是那個曾經囂張得只看得到天的年輕的囂張少年,宮離殤該有的態度。

    抑或,她究竟是受到了怎樣的威脅,他才會如此的心如死灰,如此的任鳳思藍為所欲為呢?

    她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鳳思藍的手裡?還是,她被鳳思藍,用一種不為人知的方法,控制了……

    整個宴席之上,四個人,懷著四種不同的心事,到了最後,寒暄變成負累,烈酒變得無味。那樣的味同嚼蠟的感覺,使四人的眸光流連之間,都帶著一種不能言傳,只能意會的微妙感覺。

    就好像是繁花落盡,夏炎冬冷,他的腳步,就在你的身邊,可是我們卻總是無法預測,他的話題。會在哪一分,哪一秒,落到你的耳裡一樣。

    堂上的歌舞。換了一茬又一茬,然而。不論是輕歌,還是曼舞,都無法令這些各懷心事的人提起半點的興趣。

    濃郁的民族風情,那些在塞外長盛不衰的豪放歌曲,看得眾人都是索然無味。看到時機差不多了,一直垂著眸子的鳳思藍終於抬起頭來。他的手,伸在桌邊。暗中地做了一個動作,然後,隱在黑暗中的人,輕輕對點了點頭。一個無法為外人知道的默契。就此形成。

    曲聲揚,歌聲停,整個空間之中,忽然就響起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清越曲調。鳳思紅和鳳思橙都是長年浸yin此道的人,此時。乍一聽到如此特別的樂曲,登時全部都應聲抬頭。

    鋪著紅色地毯上的小小舞台之上,空無一人。然而,隨著音樂聲慢慢變得清越,嘹亮。一行身穿著月白色舞衣的女子,終於輕掀簾,舉輕步,輕舞而出。

    那歌,則是在人後響起的,彷彿是醉月的聆聽,彷彿是輕風的舒緩,只一句開,就將在場的人們,帶入了無邊的月境之中。

    而那個年輕的女聲,純淨,純潔,彷彿是月之精魂,正將一段流淌在月下的情愫,在眾人的面前,慢慢地鋪展開來。

    可是,那個聲音乍一響起,鳳思橙,鳳思紅,包括若水的臉色,卻都驀地變了……

    那是一首三人都曾經都聽過的歌,那甚至是若水曾經在蘭心居裡唱過的……

    三人齊齊抬著,只看到一個面蒙輕紗的女子,正染一身的雲淡風輕,踏歌而來。明亮的燈光,灑滿室的如水光芒。那樣的幾乎是帶著淡然溫和的光暈,斜斜地映射在她的臉上,露出了她光潔如滿月的額頭,那燈光,也照著她白色的裙紗,無風而動。

    而她姿態優雅,氣質高潔,那樣輕盈的移動,更像是在雲端飄渺的白雲一般,與世隔絕。曼妙得如同冰落泉水的歌聲,從她的甜潤的喉間逸出,帶著近乎溫暖的吟誦,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近乎蠱惑人心的誘惑。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那個女子,輕舞淡歌,淺吟淡唱,宛若三月的明庶風,無聲而來,遺世而獨立……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

    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的身旁。

    螢火蟲點夜的星光,誰再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

    推開那扇心窗遠遠的望,誰採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你守候這皎白月光。

    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誰再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

    推開那扇心窗遠遠的望,誰採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你守候這皎白月光。

    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

    歌有餘韻,繞樑三日。

    不知道是因為歌喉動人,抑或是美色當前,總之,自從看到那個有著絕世容光的女子乍一出現在眼前,鳳思紅和鳳思橙兩姐妹的臉色,都是輕輕地變了一變。下一刻,他們面面相覷,神色都不由地一凝。因為,他們認出來了,這對舞當歌的女子,就是他們那一晚,在紅袖樓裡踏歌而來的白裙女子。

    人未變,歌未變,變的,只是場合,變的,只是人心。

    如果說,他們沒有記錯的話,那一晚,這個女子,曾經當街痛斥自己的哥哥,不願意成全自己的愛情。而那個所謂的「哥哥」,很可能就是眼前的年輕元帥,宮離殤……

    鳳思紅和鳳思橙勉強地抑制著心內的各種情緒,此時,不約而同地抬首,只看到若水原本蒼白無色的臉,正因為激動和憤慨,而隱隱的發青。

    一首荷塘月色,被這女子,完美地演唱出來,真的是悅耳動聽,余間繞樑。若水相信,那樣的好聽的嗓音,那樣的傾情的頌唱,即便是二十一世紀的當紅明星,都會自愧不如。可是,這歌,貌似是自己先唱的吧……

    真是的,見過盜版的,還沒有見過如此明目張膽地盜版的……

    若水的手,握緊又再握緊。那個可惡的人,究竟還知道她多少東西,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

    那個女子,輕輕地舞著,然而,她的眼裡,卻彷彿只有鳳思藍一人,而那緩緩流淌的歌兒,更彷彿是她欲說還休的情愫……

    鳳思紅和鳳思橙的眸光,漸漸地沉了下去,這個女子,可是鳳思藍威脅若水的最有力的籌碼麼……

    也是啊,自幼就視做眼珠一般的幼妹,卻喜歡上了自己的對頭,面且,對方還是一個絕對給不了她幸福的人。這樣的事,不論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相信當事者,都會痛徹心扉吧……

    鳳思紅和鳳思橙望了一眼正和鳳思藍眉眼調笑的舞姬,忽然之間,就開始瞭解若水的苦衷了……

    看到那個可惡的人,翻唱著她隨口唱出來的小曲,若水臉色發白,隱隱冷笑,卻始終強自忍受著,一言不發。

    如果說,若水的沉默,是代表了容忍和無奈的話,那麼,鳳思紅姐妹的沉默,就代表了自以為是的明瞭,還有算計。

    看到時機成熟,鳳思藍望著徑直舞到他身邊的舞姬,扯起薄唇,微微一笑。俊顏如冰,千秋萬代傾城。特別是那樣的極具誘——惑和感染的一笑,生生地晃花了年輕舞姬的眼睛。使得那女子不由地又上前一步,下意識地向鳳思藍靠了一靠。

    鳳思藍的藍眸之中,帶著靜海一般的溫和光芒和一種意味深遠的笑,長手一伸,輕輕地撫了一下那個舞姬的小蠻腰。

    可是,他的手下即使動作ai昧,眼睛,卻是望著鳳思紅、鳳思橙二人。安然而且隨意,就彷彿天生,他就是一個如此不分場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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