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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到底是誰 文 / 鳳羽思思

    第二百七十一章到底是誰

    那麼,她又要怎樣,才能找回鳳九,兌現自己的承諾呢……

    鳳九,鳳九……

    忽然間,無數氤氳氣息的燈光全部消失,而她墮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不能呼吸,也無從著力,有誰,在她的頭頂,輕輕地呼吸:「快來啊……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誰,誰在這裡……

    若水心裡驚駭,卻偏偏說不出話來,只有隨著虛無飄渺的雲層,迅雷不及掩耳地墜落,下一刻,就從滄海變成了桑田……

    於是,她在最後的時刻,終於喃喃出聲:「鳳九……」

    鳳九,可是你麼?是你給了我這樣的一個夢,是你,地提醒我不要忘記了你?

    ……

    若水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個大大的,而又奢華的房間。

    眼前幕簾重生,燈昏羅帳紅,一派的富家氣派形象。可是,這裡,既不是軍營,也不像是洛水居的房間,更像是一家大宅子裡的主人家的臥室。

    全屋的紅色系裝飾,優雅而又耀眼,奢華而又華貴。房間裡面很靜,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了,將所有的光線,還有空氣都和這裡隔絕,只有桌上,熊熊燃燒的紅燭,是這裡唯一的光之源。

    若水悠悠醒來,只是眼皮還是有些沉,她眨了眨眼,這才睜開眼睛,燭台上的光,在眼前幻出五星芒的印記,有些晃眼,也有些刺目。意識慢慢恢復,只身子也有些重,好像大半個,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她輕輕地動了一下身子……

    痛,如潮水般襲來,霎時間,就汗濕衣背。她咬緊牙關,呼吸也更重了一點。

    發現不敢再動。她吃力地伸出手來,扶了扶脅下的傷。

    那裡,早已讓人包紮好了,厚厚的繃帶襯在衣服裡,彷彿憑空多了幾層衣服一般,顯得臃腫而且難受。傷口處,應該經過細心的處理,所以,不是很痛,相反。微微的清涼……

    可是誰救了自己麼?

    若水晃了晃頭。再瞄了一眼身上。頓時又再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為,她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自己穿著的那套,看來。因為要治療傷口,被人換下了……還好,她穿的是便裝,可是即便如此,一個身著男裝的女子被人救起,那麼,會不會有人會懷疑她的身份?再者,若對方認出她的話,那麼。她又要該如何處理……

    還是怪自己呵,什麼事不做的,還好去喝酒,搞到被人下了藥而不自知,還差一點連命都要丟在這裡……

    可是。究竟是誰救了自己的呢……

    若水閉了閉眼睛,忽然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誰救了自己,又有幾人,才知道自己是個女子……

    正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輕俏的腳步聲,還伴隨著一個低低的問話:「怎麼,還沒有醒麼……」

    「回主子的話,還未醒呢……奴才一直細心地聽著,可是,沒有一點聲音發出,想來,還沒有睡醒吧……」

    「好了,繼續守著……」一個沉沉的聲音,彷彿若有所思,他一邊輕輕地問話,一邊腳步不停,然後小心地開門關門,向門內走來。

    那聲音,聽來有點熟悉。可是,因為語調刻意壓得太低的緣故,若水怎麼聽,也聽不清楚,可是,那究竟是誰呢?要知道,對方的身份,還有救她的目的,可是她現在心裡的一條刺啊,如果說這刺不拔出來的話,那麼,她就算是睡覺,也會做噩夢的好不好……

    那聲音,還在門外響起,還在細細地對著門口的人交待著什麼。若水蹙眉,豎起了耳朵,想要聽個清楚。

    然而,受傷頗重的她,再加上毒藥的侵蝕,所以身體還很虛弱,聽力也恢復,聽了半晌,也只聽到那個在叮囑著什麼。她剛剛想要凝神再聽時,那人卻已不再說話。

    有幾分熟悉的聲音?

    可是,在邊關,在這燕北,她熟悉的人,就那麼幾個啊,除了司馬烈,阮玉和唐傲他們,她就只認識那麼有限的幾個啊……

    難不成是司馬烈他們救了自己……

    不過,不像啊。那聲音,雖然很低,可是,霸氣十足,盛氣凌人,隱隱聽來,都帶著令人無法忽略的氣勢。可是,若水記得,阮玉溫和,司馬烈沉默如金……那麼,若是唐天的話,怕早就叫著沖了起來了,哪還會在門外小聲,小聲地說話……

    究竟,方才站在門外的人,是她所認識中的哪一位呢……

    忽然,那腳步聲音在門口停止。下一秒,門口就傳來了有人小心地推門的聲音。再接下去,緊閉的房門打開了,一個人踩著輕俏的腳步,一步,一步地向門內走來。

    那人的腳步,極輕,開門、關門,都是小心再小心,就連呼吸,都被他小心地斂起了,幾乎聽不到一絲的聲響。

    可是,若水畢竟是在血水裡長年打滾的人,那人雖然想要掩飾,可是,他身上的氣勢,還有那種異於空氣流動的異響,都還在提醒著她,正有人在慢慢地向她走近。

    過正廳,轉屏風,再走一步,就來到了臥室。

    那人,可是要來看自己嗎?感覺到那人近了,再近了,若水心裡一驚,連忙閉上了眼睛,裝作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要知道,如今,她身居帥位,一旦被人知道她是女子,還不知道,要引來怎樣的禍端呢……

    不論對方是誰,看到自己還未睡醒,就不會有下一步的動作吧,即便是有,也總會流露出一點什麼。那麼,她就可以以不變應萬變,早一點找出相對於自己比較有利的,解決之道……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可以有被人識破,自己女扮男裝也將被拆穿,若水無端地覺得開始煩悶起來……

    感覺到有刺客跟在身後,她的第一個反應就產反擊,可是,舉手之間,內力全無。她這才驚駭地發現。自己竟然中了不知名的毒藥。可是,那毒藥,又甚是奇特,只能消人內力,對其他機能,卻沒有一絲的損害……

    若水知道,那毒,應該是下在酒裡的,可奇怪的是,為什麼只有她一人中毒了呢?

    她記得。那晚的自己。心情非常不好。所以,酒也喝多了幾杯,雖然沒有醉,可是。到了最後,就連她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都已記不起。

    而她是被獨孤情強行拉起來的。本來,他是要送自己回去的,可是,恰在此時,有人急步而來。若水自恃武功高強,也就一個人先行離開了……

    腳步聲音更加輕俏,來到帳內的時間。已沒有一點聲音。只有細微的衣帶的風聲,還有那席捲而來的,屬於冷秋的涼意,點點沾過若水脆弱得彷彿嬰兒一般的身體,使若水清晰地感覺到。那個人刻意屏氣凝神的人,已經輕輕地跨入內室的門,正一一分一分地向她靠近。

    那個人氣息微冷,淵停峙岳,整個人的身上,都帶著一股濃重的,令人心折的凜然氣質,令人一望之下,都不由地想要轉過視線。只是,此時的他,是小心的,也是刻意的,彷彿發出任何聲音來說,都會令床上的人不安一樣,彷彿這床上躺著的,就是一顆稀世的珍寶,是一顆屬於他的心尖上的肉……

    濃濃有陰影,將重重燈火的光線隔開,一重一重的幕簾被打開了,露出了床上那個靜靜沉睡的,氣息微弱的女子。

    那個黑影彷彿遲疑了一下,然後,再一寸一寸地上前,慢慢移動的陰影,閃過華貴的帳幕,籠罩在那個沉睡著的人身上。彷彿天際覆蓋著的陰雲一般,正將太陽的光,一分一分地遮蔽。

    那人慢慢地上前,然後在床前坐下,將女子的被子蓋好,然後握緊她的冰涼的小手,彷彿握住了一生的幸福和安定一般,握緊,再握緊。

    不得不說,那個人的每一分接近,對於若水來說,更像是煎熬,更像是正在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渾身乾燥,不知道該躲向哪裡。

    可是,她傷重在身,她被人發現秘密在先,若真要躲,真的躲的開麼……

    哎,她向來不信天,不信命,可是,此時,卻不得不在心中,向上天祈求:天啊天,上帝啊上帝,滿天神佛啊滿天神佛們,不能因為我曾經不信你,或者說咱們有過節,你就把我當節過才好啊……此時,我誠心地祈求。你們就不要讓這個人再來折磨我了……d,如果你聽不到我的祈求,容不下我的哀告,說明不是你的心胸太狹小,就是我的人格太偉大……

    ……

    祈求無效,哀告無人理,近在咫尺的黑影,動作繼續。手心在被包裹在那個人的大手裡,一分一分地溫暖起來,可是,若水的心,早就急得找不著北了……

    我說哥哥,你就不要再玩她了好不好。她裝睡,只不過想知道你是誰,可您老這般的折騰,還讓她怎麼裝得下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氣往關頂沖,惡向膽邊生。無計可施的若水暗中咬了咬牙,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對方真敢要圖謀不軌的話,她即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不在乎,讓自己的手中,多一條人命……滑了一半的被子,被拉好,重新蓋在了若水的身上。被握在那人手心的手,鬆開了一隻,有個人,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細細地幫若水理著有些散亂的髮絲,溫柔而且小心,體貼而且窩心。那人的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滑過若水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輕微而心痛的歎息,輕淡如空氣。

    忽然,他俯下身來,在若水的額頭輕輕地印下一吻,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你啊,難道還不準備醒麼?要知道,你已經睡了很久,很久。而我,也等了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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