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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烈焰無情 文 / 鳳羽思思

    第二百五十二章烈焰無情

    「殿下,這就是宮元帥經常來的地方……」跟在身後的殷齊輕步上前,站在主子的右側,用手指了指左首邊那家乾淨別緻的酒樓,輕輕地說了句。

    眼下已是午飯時間,人來客往絡繹不絕。身後的年輕雪王獨孤情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樓宇,,彷彿看到了那個可惡女人張揚而且放肆的笑臉。唇角忽然泛起了一抹淡得連他自己都無法覺察到的笑意。

    他點頭:「嗯,那就是這裡了,通知哈薩爾還有術赤兒,今晚來這裡見我……」離開京城,他的本意,就是直赴燕北,可是,烈焰族出事父王急詔,他不得不半途折回,再經由烈焰族都來到燕北之時,已是兩月之後。

    兩個月的時間,有很多東西已經改變,包括那個幾月前還籍籍無名的小女人,而今,已經變成了一國之帥,威振九州。

    他在來的路上收到消息,百花王朝的兩個元帥,在一次練兵之中,竟然持刃相搏,而到了結果,那個勝負更是出人意料之外。

    那個年輕的元帥,那個百花王朝的後起之秀,竟然在練兵場上,竟然當著數萬將士的面,將那個從來在百花王朝「號稱第一」的常勝將軍,舉手敗於劍下……

    再一想起那個女人那恨得牙齒幾乎咬碎的樣子,獨孤情不由地再一次搖頭,露出一抹瞭然的,卻令人值得深思的微笑出來。

    這個女子,可真是一把利器呢,不但記仇,而且從不服輸,擁有著百折不回的狠氣,還有戾氣。

    女人。我來了,當然了,我更期待。和你的,再一次的相遇……

    那一場搏擊。已經是半月前的事了。

    那一天,天氣很好,陽光也很好。

    練兵台之上,眾將士環侍,人人的眸子裡,都閃過興味的,以及莫測的光芒。

    左、右兩路軍的元帥。在現場pk,這還真是本朝開國以來,亙古未有。

    暫且放下兩人往日所立的功勳,以及在朝在野的名聲不說。那個年輕的元帥,雖有三朝元老錢御史等老臣出面一邊保舉,可畢竟不過是寒士出身;而那右路元帥,則是皇之貴胄,血統高貴。

    所以。除非有什麼意外的情況發生,沒有人想過,這場pk的勝方,會是那個身材矮小,看似弱不禁風的年輕元帥。

    阮玉不動聲色地侍立於台之側。並暗令手下的將士,全部都站以比較靠前的地方,然後散佈各方,以準備在若水跌下台時,出手接住。

    要知道,皇女鳳思藍,生性暴戾恣睢,生殺予奪毫不留情,更加上他在朝十年,從來罕逢對手,所以雖然知道以若水的武功,未必輸於鳳思藍,但一向謹慎的阮玉,還是做了萬全的準備,防患於未然。

    然而,就在阮玉默默地安排一切時,司馬烈卻搖了搖頭。

    因為,司馬烈從若水的眸子裡看出,這個年輕的元帥,每次一看到鳳思藍,就帶著隱忍的、奇特的,彷彿是烈火燎原一般的恨意。那恨意,如果可以化成冰,足可以凍結一切,若是燒成了火,則可以在瞬間,就燒燬一切。

    雖然司馬烈對若水的過往,知之不祥,更無從推測出她曾經經歷過什麼,可是,單單看她看鳳思藍的眸光,司馬烈就知道,如果可以殺了鳳思藍,她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抵。

    為什麼,若水會如此的恨鳳思藍呢?

    一個昔日高高在上的王爺,一個一介寒生,少年奇葩,他們的交集,又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司馬烈微微地歎息著,還是找了台上一個較偏僻的位子來坐,用以就近觀察兩人的形態,還有事情會如何發展下去。

    高台之上,一暗紅,一深藍的兩個身影相對而立。相對於若水的恨意如骨,冷意森森,鳳思藍對於這場較量,卻懷著一種較量切磋的心態。

    百花王朝史上最年輕的元帥,有一張年輕而且清秀的臉。面若冠玉,唇若塗丹。可是,鳳思藍卻敏銳地發現,這個名叫宮離殤的年輕元帥,變了不少。

    相對於之前燕北城下初見的、那個幾乎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俊美少年。眼前的若水,深沉而且內斂,外表平靜,內心洶湧。彷彿有一種幾乎是怨、憤、哀交織的表情,給她的表情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深沉和不羈。

    而且,她更加的沉默,更加的喜歡用劍來說話。

    若水的手中,用的是短劍破天斬。

    在舉起短劍的一剎那,她在心內暗暗地說道,短劍當飲血,這一次,你當令王候浴血……

    刺眼的陽光,照在如水的劍芒之上,彷彿為了回應若水的話,那把閃著灼灼劍芒的短劍,在陡然之間,射出耀眼的光華。

    若水的唇彎了彎,笑意未達眼底,下一刻,她手中的短劍舉起,準備力戰鳳思藍……

    鳳思藍,我要你……的血……

    有風,吹過高台,拂動掛在台角的旌旗。那個斗大的「宮」字,隨風飄蕩,烈烈飛舞。

    那是軍之魂,是心中不滅的熾熱,還有仇恨……——

    「主子,主子……」有誰,在輕輕地呼喚著她?

    若水在沉睡中醒來,卻意外地發現,驚魂就站在她的面前,正靜靜地望著她。

    以前的時候,若水一直都不明白,可是,直到鳳九就在自己的懷裡消失,她卻驀地明白了。原來,她的心底深處,是有鳳九的……

    可惜的是。她在那時,並不知道。一直到鳳九消失,她還不知道。至到現在,她日日想他。夜夜念他,才發現,那個男子,早已在她的心裡,是紮了根的……

    「主子,你怎麼了……」竟然地看到若水的眼淚,驚魂替她拿過了布巾。望著她輕輕地拭了拭眼角,然後還給了驚魂。然後不答反問,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她說:「貝兒怎樣?」

    她說:「家還好麼?」

    她說:「府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吧……」

    聽到她先問人。再問家。驚魂的心裡一動,卻是斂下了眉,迅速地答道:「貝兒很好,她現在住在元帥府裡,以便隨時幫主子您收集情報。注意那些人的動向,而府裡的丫頭和下人,我們已經想法安插了不少,相信不論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您的耳目……」

    他說:「我們的『家』。還是那個樣子,葳蕤開了滿庭院,風一吹,花瓣就會落滿地,我沒有讓人掃,只要你的腳步走過,就會散發馨香一地……只是,因為主子不在,只有小聰一人,看著花開花謝,家裡,也很是冷清……」

    ……

    若水扯了扯唇,卻覺得有什麼要從眼眶中落下。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她當然記得,當她種栽了一院子的花樹,興致勃勃地描繪著花開花謝,人來人往時,那個一身一身紅衣的鳳九,就在她的面前撇唇。他說:「花開花謝,都只是一種風景而已,給你這種一身銅臭的女人看,豈不是煞了風景……」

    九郎,九郎……

    只能說,心微動時,奈何人己遠。到最後,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啊,葳蕤花開了麼……」若水吸了吸鼻子,想笑,可是,那個笑容還未展開,眼淚,就再一次從她的眼眶中,撲簌簌地而下……

    九郎,是不是,你和我,只因為相見得恨晚,醒悟的太慢。所以,就緣過了遠分,緣過了聚散?那麼,如果我現在回頭,是否,就能夠回頭,是否,就能夠上岸。

    鳳九……

    ……

    要知道,若水一向是個堅強的人,堅強而且倔強,初來異世之中,也是按著自己的本心做事,可是,直到沐風漸行漸遠,鳳九離去,她忽然發現,在這異世之中,苦心經營,到頭來,她最看重的,卻一樣一樣的失去……

    「貝兒很想念主子……常常問主子會什麼時候回去……」驚魂的聲音很低,一貫的低調柔和。他的話,也很有分寸,但就是因為太有分寸了,所以令若水感到壓抑。

    「沒有那麼快的……」若水搖頭:「聽說原本潰散的四國聯軍,再一次重整旗鼓,而這一次的主帥,則是烈焰族的少主子,無情……」

    烈焰少主,無情,年方二十三,乃是烈焰族的又一朵奇葩。他少年得志,文武雙全,佈兵擺陣,更是出人意料,只是,他鮮少涉足中原,是以,整個百花王朝,都只是聞其名,而未見其人……

    其實,到達邊關初戰,白慕風的陣勢,若水也是見過的,隊容整齊,軍紀嚴明,而他至所以敗在自己的手下,則第一,因為他輕敵,第二,則因為四族聯軍,個個都將烈焰族的危機,當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閒事,所以,才會落得個命喪疆場……

    而此次,在烈焰族的強烈的譴責之下,四族人馬,全部都交由烈焰少主無情指揮,而這個年輕的少主,顯然是有備而來,再加上對手又是軍事奇才,所以,若水,不得不防……

    一念及此,若水搖頭:「戰爭永遠殘酷,永遠無休無止,所以,一日征戰未了,我便一日,都不能離去……」

    一日征戰未了,我便一日,都不能離去……

    他年若水戰罷回朝,卻被人以謀反通敵之名,擒下牢獄,驚魂潛入牢中看她,她的心裡,卻還念著邊關戰事……

    那個女子,前生只一個小小職員,專門負責打雜跑路之人,今生,穿越成一國之帥,還照舊地想著,念著家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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