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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太女的心思 文 / 鳳羽思思

    第二百四十四章太女的心思

    多久了?

    京城至邊關,行軍一月,這一路上,她調度從容,指揮方遒。無論是冷月清輝,無論是寂寞陰雨,若水,那個年輕的元帥,從來,都是以無比旺盛的精力,和生命力,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這一月之間,那個簡單可以日理萬機的年輕元帥,又是如何地調動她所有的力量,開動她所有的腦筋,對比歷史,搜索枯腸,準備戰術,製作戰車……

    那是她在異世的第一仗,在她的心裡,也是用所有歷史的積累和遠古名將的第一戰,所以,若水要的就是一鳴驚人……

    而今,她終於成功了第一步,所以,此時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她,神經一經放鬆下來,竟然睡著了。

    鳳九微微低下頭去,一個吻,輕輕印在若水的額頭上。睡夢中的女子,被打擾到了,有些不耐煩地扭了一下身子,然後微微地皺了一下小鼻子,然後,繼續睡了過去。

    鳳九淡淡地笑了起來。他扶著若水那只有自家人才能看到的懷孕後笨拙的身體,然後小心翼翼在側過身,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

    在鳳九低頭的瞬間,若水的如水般的長長的髮絲,在清風裡飛揚,拂到他的臉上,癢癢的,刺刺的。十分難受,他幫她,一分一分地整理通順,然後,將臉埋在她的頭髮裡。貪婪地嗅著她的髮絲那端傳來的清香,只覺得心醉神移……

    已經睡著的女子,呼吸均勻,因為而顯得蒼白十分的膚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漸漸地呈獻微微的紅潤。而她微微瞇著眸子,長長的睫毛闔下,在她潔白如玉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鳳九知道,現在的若水,瘦得厲害。

    相對於以前那個除了喜歡吃,一心就要鑽進錢眼裡的女人,現在的一國之帥還是個已經顯懷的孕婦,日理萬機,殫精竭慮。所以瘦的。不但是若水的身體,她的眉,也開始經常性地蹙起,她的臉上,即便微笑,也是淡然,或者沉著。那張緊繃的小巧的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狡黠的、奸詐的、算計的,還有十分可愛的迷糊的神情。

    現在的她,冷醒而又冷酷,決斷而又凌厲。手段層出不窮,指揮有條不紊。整個龐大的戰場,在她的心裡清晰得彷彿是她手心的脈絡一般,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彷彿在她穿上帥服的那一天起,她就和以前的自己,做了一個徹底的告別……

    紅塵囂浮華一世轉瞬空。無論那一縷跨時空面來的魂魄。在這一世裡,身份是高高在上的,一國的元帥,還是一國的帝王,在鳳九的眼裡,她都只是那一個在翼王府裡,神情冷漠,不屈不撓的小女人。

    那個女人。口裡說著惡狠狠的話,卻會手下盡量輕柔地用盡全身的功力,幫他療傷。

    那個女人,明明大聲地訓斥著貝兒。寶兒,可是,那個小丫頭一個站不穩,她卻緊張得,好像是摔到了自己一般……

    那個女人,就泡在寒潭之中,全身凍僵,五臟幾乎結冰,可是,她卻連個「求」字都不會說……

    那個女人,眼裡,雖然只看得到銀子,可是,到了現在,她卻連一分銀子,都沒有用在自己的身上過……

    那個女人,就睡在他的身邊,在受到挫折的時候,會在夢裡哭泣,哭著要回到現代的家裡去……

    那時,他覺得自己的腸子,都痛得糾了起來。

    都是那個女人,那個可惡的女人,入了他的眼,佔據了他的心,慢慢地變成他在這個塵世之中,唯一的牽掛……——

    京城太女宮

    太女宮中年輕的太女鳳思紅,身上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衣衫,領口、袖口,都繡著山河日落的樣紋。

    一屋子的暗黃的裝飾,流光溢彩,泛泛生輝映,可是,和這一切有著不相稱的是,坐在高台之上的主人,有著一線蒼白到幾乎毫無血色的臉,劍眉,星眸,刀刻般的薄唇,那樣的相貌,自然是英俊十分。而且,她的氣質,偏向溫文儒雅,神淡輕閒。可是,凡是熟悉太女的人都會知道,這一切,都不過只是表面而已。事實上的太女,因為數十年來怪病纏身,所以,每到了新月之夜,就會要用極其殘暴的殺戮,來平息內心的暴戾,所以,每到了新月之夜,整個太女宮中,都會瀰漫著百花都難以掩蓋的血腥暴戾之氣。

    所幸的是,她的殺戮,僅限於死囚、盜匪,還有那麼通過各種不明的渠道送來的來歷不明的人,對於那些和她長處久待的人來說,她的性子,還算是敦厚,也較能容人……

    此時的她,靜靜地坐在自己常坐的那一張錦凳之上,眼眸半闔,用手支著下頜,正輕輕地把玩著手中的琉璃鑲玉珠。

    她的對面,坐著一身雍容華貴的花國皇后。

    此時的皇后,在自己的女兒面前,沒有了平日的威嚴,還有神祇般的、鐵色的冰冷。

    她望著自己唯一的女兒,下半生唯一的支柱,黑白分明到冷光四射的眸子,是溫和的,也是歎息的。

    天之予人,從來有限,上天,給了她一個如此完美的女兒,可是,卻有著令人不齒的,自己也無法觸動的隱痛。

    那樣的痛,已經十年。

    「皇兒,父後已經著人明查暗訪。想要找出那個從你手下逃脫的人……但是,皇兒,當時,時已三更,你真的沒有看清那人的形貌麼……」

    「沒有……」鳳思紅的回答,是冷醒的,也是不耐的。襯著他眼底的,隱隱約約的暴戾。還有眉間的隱隱的不耐,言行之間,給人一種敬請不敏的奇異感覺……

    多少次了?

    這已經是出事之後,多少次,父後來這裡旁敲側擊了?

    可是,她不願意說,真的不願意說……

    至於那個人。記得,又怎麼不記得呢?

    她記得,那個人,有著一顆燦星般的眸子,冷若冰霜,冷光四射。

    當晚的自己,那把劍。明明已經刺到了她的身上,可是,她卻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然後,堪堪地閃了過去。

    長劍一劈落空,然後手腕一反,落到了她的手裡,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她會殺了自己……

    事實上,長劍在那一隻蒼白到幾乎毫無血色的手中舉起。那對黑白分明得仿如陽春白雪一般的眸子裡,滿是恨意,怒意,還有不可遏止的歎息……

    是的,歎息。

    當那把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一次橫到自己的頸上時,薄薄的劍刃。劃傷了自己的頸部的血脈。血,順著早已沾滿熱血的劍刃一落而下,那薄薄的劍刃之上,沾著無數的血。別人的,還有自己的……

    那一瞬間,神智已經有些清明靈台已經有些通透的她,真的以為自己在那個一瞬間,自己就會被死神帶走。

    任何人在死亡的面前,都會膽怯吧。可是,那一瞬間,她閉上了眼睛。這樣的生命,還有什麼值得珍惜的?

    這樣的無止境的黑暗,又有什麼可以扼止的?她的生命中,所擁有的,不過是無盡的黑暗,和深淵罷了……

    如果說死,就是解脫的話,那麼,她願意將自己的生命,交到這個人的手上,最起碼,她的眸子裡的光,在一剎那,令她感到羞怯……

    握住那把劍的手,則是一雙穩如磬石的,有著生殺予奪的氣勢的,屬於一個年輕高手的手。

    那個人壓低了聲音,怒目而視。

    他說:「你死有餘辜……」

    是啊,自己真的是,死有餘辜……

    可是,那個人卻沒有殺他。而是將手中的長劍「啪」的一聲,扔到地上,然後將他用力一推,揚長而去……

    那個人,連殺他都不屑麼……

    那個身影,拖著長長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洞口的轉角里,可是,那個人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卻永遠地留在了他的記憶裡……

    他勉強抑止住心底再一次湧出的殺戮意識,只是一反手,狠狠地扭斷了自己一向握劍的右手。

    劇烈的疼痛,令他的心,一分一分地清晰起來。她喘息著起身,慢慢地攤開的手心,緊緊地握著一枚琉璃鑲玉珠……

    那是,在那個人迅速地抽身離去時,她在那個人的身上,生生地拽下的……

    父後的話,還在繼續。

    她一邊說,一邊認真地望著女兒的神色,想知道一向沉穩內斂,不論有什麼事,都會用自己的辦法解決的女兒,會有怎樣的想法……

    可是,鳳思紅已經不想再聽下去。

    這人,逃也逃了,去也去了。鳳思紅相信,那個人既然舉起的劍沒有揮下來,那麼,他也絕對不會再去無聊地告發自己……

    即便告發,又能怎樣呢?

    自己的生命,真的還有延續下去的必要麼……

    鳳思紅暗暗地歎息一聲,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珠子……

    不,還是有必要的,最起碼,她要看清,那個從她的手下逃出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要知道,那個擁有著一對黑白分明得如陽春白雪般的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是的,她要親眼看一下,自己的生命,是否有必要終結在那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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